三哥依旧那般清冷的望着这一切,淡定疏朗的面庞上喜怒不形于色,没有一丝波澜,让人难以读懂他眉宇间流露的感情。大文学
三哥朝禁卫军微微颔首,禁卫军即刻会意,拔出腰间的佩刀,刀锋处还闪着凛冽的银光,寒气逼人,只见这银光就如一条直泻的瀑布落下,禁卫军手起刀落,凄厉的惨叫哀号声顿时响彻山谷,血光飞溅而出,划过空气又落回地面,就如午夜的嗜血玫瑰般妖异而触目惊心。懒
我亲眼目睹这场景,心头竟然这般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味,这里就如万恶的修罗场一般,充斥着一片血光与荼毒。我只觉头中轰鸣,胃里也隐隐泛呕。今日,这山林间又多了两个孤魂野鬼的亡魂。
三哥转头望向我,见我面上略有些惊恐之色,他那双冷若寒星的眼眸终于有所动容,却不易被察觉。他站在我身旁,紧紧将我的手握在掌中。空气中淡淡迦南香的芳香隐隐袭来,虽典雅高贵至极,却依旧遮不住这里的一片血腥气息。我只得将身体紧紧靠向他,寻得一丝平和。
三哥并非一个残暴之人,他待臣下侍从更是万分体恤,只是,如今他有太多的忧虑,中原之地的兴盛衰亡全部归于他一人,他有太多要肩负着的重任,可却偏偏不得天佑,祭天大典上出现了异常天象,这些事一旦传出,我朝将会面临怎样举步维艰的境地。大文学所以,他只有去杀人排解来心头的愤懑了,那两个侍卫的惨死,怨不得他。虫
禁卫军提起两个血迹斑驳的人头,放到神位前红木雕龙桌台上。
众人发出了低沉的惊呼声,大家都努力的压制着心头的恐惧。我略抬头向那里望去,那两个人头已被血水浸渍,难以分辨清了,只是透过凌乱的头发,隐约可见两双睁得很大的眼球充斥着恐惧,并且已然凝结。
我手剧烈一颤,赶忙将头低下。
三哥自然发觉了我的惊恐,淡淡吩咐禁卫军道:“将二人的头颅撤下,与尸首一同处理。”说罢,他一双深棕色的眼眸就如远山般缥缈。
这一切来得有些蹊跷,他不敢相信这只是巧合。
我将头微微偏过,望着他眉宇间流露出的憔悴之色,是那般心痛。大文学如今,人已杀,他已总该将心头不快发泄出了,今后,还当振作才是啊。
这时,山中又传出了接连不断的低沉响声,声音响彻山谷,连脚下的青石板都在不停颤动着。我有些惊恐地向四周望去,却终寻不见声音来自何方。
天空中变为一片蓝灰色,如暴风雨将至前的大海一般暗涌波涛。
四周低沉的响声愈发密集,向中心靠近,声音震天,令人心乱如麻。众人皆是那般惊恐,莫非我朝果真触怒了天威?
我略抬起头,心中愁绪万千的望着三哥那忧郁的眼眸,欲言又止。
他勉强挂上了若有若无的笑意,轻声对我道:“莫怕,有朕在。”
我心头仿佛荡漾起了阵阵涟漪,又如春日里的旭阳般暖意融融,他还如从前那般视我为珍宝保护着。在他身旁,我又有何可俱?
山谷里的巨响回荡着,愈发骇人,脚下的青石板振动得更加剧烈。
司徒箜见情况异常,急忙带领一路禁卫军沿着林间小径向上勘察,他们只有数十人,个个身手矫健,三两步攀登而上,不一会便不见了踪影。
三哥对脚下的剧烈颤动并不动容,一双眼眸依旧平和,甚至有些清冷。他抬起头仰望着天际,那般惆怅感伤。
为何,他是如此兢兢业业治理国家却不得天庇佑?为何,他是如此高贵清幽之人却要承受着俗世之苦,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我心中一片茫然,仿佛置身于一片荒漠中,寻不见方向。
不知如今天下的安定还能维持多久,漠北已起战事,虽未祸及中原,却已使人心动荡。再加之今日的异常天象,不知中原大地要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天色晦明不定,四周环抱着的群山呈青灰色,显得尤为诡异恐怖,高耸的山峰直指天际,生长着的千年老树如狼牙一般参差不齐,又如魔鬼伸出的阴森的手指,遮天蔽日。
这里的一片奢华之气随着异常的天象而销声匿迹,罗绮裹就、珠翠飘香的宫中女眷们此刻已是面面相觑,一片茫然了。
山中接连不断的声声巨响愈发猛烈,震耳发聩,仿佛要将人吞噬在一片狂风巨浪中。我眼望着脚下,青石板毫无遮拦的振动着,触目惊心。随着这巨响,山中传来了鸟兽的哀鸣声,声声悲切,似乎预示着一场血光的浩劫。
我向前面的山间小径望去,稀稀疏疏两个仓皇的人影急速向这里赶来。
这是司徒箜及他所带的禁卫军。他们上山查看异常,一行足有十来人,为何却只有二人归来。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我心头,我望着脚下偶尔滚来的细小石子,心中万分焦虑。
司徒箜来到石阶处,疾步向三哥走来。他依旧保持着作为将军的沉稳,只是面颊上隐约可见殷红的血液混合着尘土。他定了定神,随即俯身向三哥施礼,语中凝重道:“臣斗胆请皇上起驾回宫,暂行祭天之礼。山上岩石松动,再加之暴雨突袭,已然形成崩塌之势。”
尽管我已然猜到其中的原委,但听他亲口所述,心头还是万分震惊,我赶忙问道:“其他一同上山的禁卫军何在?为何只有你二人归来?”
他语中恭敬又略带悲切道:“禀公主,山上无数巨大石块滚落,臣等猝不及防,其他众禁卫军皆以身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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