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采阴补阳
楚灵儿说着就撸高了袖子抽出了那根九节鞭,作势要冲过来,被陆扬一把拽住胳膊给扯了回去。
“住手”陆扬低吼,浑然发怒,“你再给我闹,再给我多出一句言辞,我就真要代替你哥哥教训你了”
陆扬原本是一张含笑的桃花脸,这会子阴沉下来,却是让人不寒而栗。就是云萱和锦绣,也不由面面相觑,诧异非常。更让云萱觉诧异甚至震惊的,不是陆扬的现在的怒容,而是因为楚灵儿方才那一番话
太子?谁是太子?楚观云吗?
云萱不由打了了激灵,她想起司空飒以前说过的推测,他说,楚观云远没有眼见那般简单。
确实如此啊,云萱初见他时,他的身份是百草阁的大掌柜,医云堂的货源也是他在周旋,典型的生意中人。
樊城一行,她知道了她还有别的神秘身份,原来是什么门派的掌门人,。而如今,驭兽山上,楚观云还要再牵扯出一个身份来吗?他到底有多复杂?
楚灵儿似乎也没陆扬的这个样子给吓到了,怔了怔,在陆扬手中挣扎,陆扬的手像铁钳一样,楚灵儿又咬又踢,陆扬都是绷的紧紧的,笑容完全没有,微眯的桃花眼中孕育出绝对的愤怒和隐忍,楚灵儿不知死活,还是撒泼使蛮,陆扬眉眼一厉,直接点了她的昏睡穴。
楚灵儿瞬间安静下来,身子一歪倒在陆扬肩头。
“你这样点了她的穴位,只怕她醒来会更加暴怒吧?”云萱问。
陆扬无奈叹口气,“莫先生丧失了大半功力,楚兄到现在又没消息,我这正乱成一气,回头她再赌气跑下山出了啥事,我可担当不起先点了安静会,回头我再劝劝,实在劝不好就直接拿身子绑了,待到踏雪顺利分娩后,我再亲自送她回去”
云萱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回头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我看她身上,似乎还没完全好,毕竟,我的身份是大夫。”
陆扬瞟了眼怀中的楚灵儿,脸色的确憔悴苍白,抱歉的诶了声,“我也代灵儿跟你们赔个不是,她的话不要往心里去。”
云萱笑了笑,“放心吧,我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的”
陆扬点点头,打横抱起楚灵儿,越过云萱和锦绣,径直朝着门外走去。锦绣的目光躲在云萱的身后,直直望着陆扬的背影在门口消失,方才回过神来,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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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过后,莫先生不顾众人的劝阻还是心急如焚的要去看望踏雪的情况,众人都很感叹莫先生的良苦用心。云萱本无意同去,但莫先生却做低伏小的真诚相邀,还为之前的暴举当着众人和陆扬的面,向云萱赔礼道歉,很是真挚。
云萱也不是那等不识大体之人,莫先生是长辈能这样做,云萱还能再说什么?当下也就没有推辞一同前往。
陆扬原本就计划一同进园子的,因为楚灵儿很快就醒了,他便留了下来照顾楚灵儿。如此一来,锦绣就有点心不在焉了,云萱暗暗将她的这些小特征观察在眼,又当着众人也不方便开口安慰什么。
众人在那一望无垠的野生大院子里溜了一大圈,路上不时遇到一些出来觅食的野兽,不知为何,都只是远远好奇的盯着这里的众人,却没有一只野兽敢上前来挑衅,就连最凶残的狼,也只是有些警惕的躲在草丛后,都不敢对众人动杀心。
云萱很好奇,上次就想问了,因为她还从未见识过这样完全开放式的野生园子,与野兽没有隔着铁笼子,而是擦肩而过互不相犯,实在让人震惊刺激。
莫先生休息了一会恢复了些体力和精力,情绪也就没有刚到时那样激动偏激,为云萱耐心的解了疑惑。
“这里的野兽一来都是捉回的幼崽进行家养驯化,我们家公子有爱心,得了空的时候常来这里给这些野兽吹奏安魂曲,如此一来,它们的野性和杀气无形中磨灭了不少,所以较外面山野中的野兽不同,温顺了不少。二来,野兽的世界也如我们人类,有着一定的制衡规矩,我们公子降伏了这里的统领踏云和踏雪为坐骑,有了踏云和踏雪的威慑,理所当然,其他的动物,就算是狮子老虎也不敢对我们这些人起歹心”
“楚公子是用他随身带着的那根碧玉箫管吹奏吗?”云萱问,心下涌过一阵震惊。
莫先生无比赞赏的点了点头,“我们家公子,心底其实最纯善,只有心灵纯净善良的人,才能谱出那样神奇的安魂曲,让野兽都跟着动容啊只可惜,公子他现在生死未卜……”莫先生唏嘘着摇了摇头,背手在李伯的指引下继续朝着前方查看了去,留下云萱,站在原地,表情有点痴痴。
云萱能幻想出那样的场景,楚观云奏乐,百兽是他忠实的听众,一曲安魂,将和平的乐章流水般滋润进野兽嗜血的心,这该是何等的功力和魄力才能有所为的事?
云萱不禁忆起了初遇楚观云的时候,是炎炎的夏日,翡翠河脉脉的流水被日光映照得流光溢彩。他就站在一艘小船上,一袭临风的白袍,伫立船头,惊若天人。
飘渺的仙音飘进云萱的心魂,让她的灵魂似乎回到了从前的那一世,小桥流水的江南故里。
当日去东部樊城的路上,遭遇蛇群的围攻,楚观云就是在月下的高石上以一曲天籁之音,不费吹灰之力,不伤一兵一卒的解决了危机。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除了驯兽这件事情她未曾亲眼所见,但以前的那些事情她都是亲身经历的。人就是这样,有些事情,让你觉得震撼,不可思议,你会对那个人产生崇拜,并有这种崇拜缓缓衍生出淡淡的模糊的欣赏。
你会将这种感觉藏在心里,但是,当你的这些心思和欣赏被别人从口中用语言再次说出的时候,你会有种完全不一样的兴奋,那种兴奋,会让你觉得那个人,真的很与众不同,而恰恰就是这个在别人眼中都很了不起的人,却偏偏对自己有点特殊对待,你会在心里产生一种女人与生俱来的陶醉甚至小小的虚荣感。
正是有了这些闹心的复杂感觉,云萱才猛然间意识到原来自己心里是挂念楚观云的生死的,尽管他曾经伤害过她让她至今伤口难愈,但是,这一回,他却是真的为了她的一句话,而将自己的生死置之不顾,她记得他一掌拍在马上,让她跟自己背道而驰,她看见他的背影是多么的决绝
云萱心里开始莫名的疼起来,她明白过来,原来,一切不过是她在自我欺骗罢了,她恨他,咬牙切齿要置他死地,可是,她却更在乎他的安危
天哪,云萱突然第一次如此憎恶甚至鄙视自己了,她讨厌这样的自己,竟然会对那样一个捉摸不透的男人产生不该有的感觉,真是自己找虐
一阵头晕目眩的错觉如电流般从她身上一闪而过,云萱感觉到自己的头里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在锥自己,突然好痛好痛,痛的似乎要裂开脑壳了,她抱紧自己的头,倒在了身下的草地上……
“主子,你怎么样了?”锦绣一声惊呼,正要去搀扶云萱,突然,她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歪歪斜斜的踉跄了几步,也如软泥一般倒了下去。
“哎呀,这是怎么啦?……”前面正簇拥着莫先生的李伯几人,见到身后都昏倒在地的二人,神情大变,来不及转身查看,只觉颈项处一阵麻痛袭来,随即那几人也失去意识
云萱倒在地上,因为头里面蚀骨的巨痛,让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完全失去意识。她眼神恍惚间,似乎看见莫先生正朝着自己走来,半蹲在自己的身前,一只枯槁般的手伸出来钳住她的下巴,抬起来眯眼打量着。
斯文端庄的面容不再,那双睿智且博学的眼中转眼间泛出一种像野兽一样凶残贪婪的精光。
莫先生冷笑的声音在云萱的耳畔响起,她听见他说,“一个女人也敢自诩大夫,还不如做点实事。给灵儿疗伤可是耗了我不少内力,想要最快恢复功力,只有找个女人来采阴补阳了,哼,这一切不要怪别人,都是你自找”
说完这些,莫先生一把拎起地上的云萱,抬脚就要离去,脚踝却被一双手给紧紧抓住。
莫先生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锦绣正挣扎着死死抓住了自己的脚,莫先生咬着后牙槽咒骂着:“死贱婢,敢拦老子的路,等我采完了你主人,再来收拾你”莫先生骂着,抬脚一甩,将锦绣踢出好远,锦绣的脸磕在一块尖石上,瞬间血色迸裂
这一切,云萱恍恍惚惚间,都隐约听见,心里焦急愤怒又记挂锦绣,可是身体四肢却不听使唤,张口刚要呼喊,一根布条立即封住她的唇,一直缠到她的后脑勺,还打了个紧紧的结。
云萱扛不住那缓缓沉重的眼皮,只能任凭那伪君子的莫子期挟在腋下,匆匆朝着园子的最深处奔去,一种坠入深渊的无助感瞬间涌上了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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