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顾不得什么刀疤张了,反正我们只是泛泛之交,知道太多也没有用。我们都赢钱了,没理由不高兴,站在一楼的过道上数着钱,互相询问对方赢了多少。不知道是哪一楼的一位老大爷路过,用怪异的眼神瞧着我们,明显有些不对劲。等他走后,好人不安地说:“他会不会当我们是小偷回家去报警啊?”我说:“应该不会吧?我们又没偷没抢,还怕什么!管他呢!走吧,赢了这么多,我们得下馆子庆贺一下。”
好人想想说不行,银子在家肯定又要和秦可欣吵架了,咱们得上去看看。他的觉悟一向比我高,心眼也比我好,虽然我心里不情愿,但拧不过他,只得又折了回去。还没等我们爬到七楼呢,就远远地听见银子的吼叫声、秦可欣的哭喊声、以及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咣咣”声,一起尖利地传到我们的耳朵声。
果然是打了起来,看这架式,阵仗还不小。
好人一边爬楼,一边埋怨我:“你小子这回有些过份了啊,说话一点不留情面,你不知道他那德性啊?这不明白着让他发飚吗!”
“谁叫他总扎我的痛处。我这回就是存心的。”我跟在他身后,愤懑地说。
“你是痛快了,瞧秦可欣可怜的,你忍心吗你!”好人回头瞥了我一眼。
我沉默了。一想到秦可欣一双泪眼汪汪的大眼,以及她平时对我的好,我的心瞬时就软了下来,接着就开始自责,在心里骂自己不是人。
好人见我面露愧色,于是停下脚步,用手拍拍我的肩膀安慰:“算了,这也不能全怪你,苍蝇还不盯无缝的蛋呢!他们之间要是没问题,你想挑拔,也不可能得逞。”
话虽如此,我心里依然没有减轻多少愧疚。三步并作两步爬到家门口,匆忙地掏出钥匙打开房门,门一推开,就见他们在客厅里正扭打在一起,互不相让呢。秦可欣披头散发的,一点没有刚回来时的齐整漂亮,倒像个疯婆子似的,一边哭喊着,一边用双手在银子身上胡抓乱打一气;漂亮的脸蛋上满是眼泪鼻涕,平日的矜持一丝不见。
她现在的样子,还是那个让我误以为是我的梦中天使的女孩吗?还是我爱情的参照对像吗?我感到一丝心酸!
银子也是一脸怒气,身上脸上满是伤痕;名牌T恤已被秦可欣撕扯成碎片,这儿破个洞、哪儿少一块,看着像叫花服,一个风度扁翩的花花公子形象就这样荡然无存了。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犹自发愣,好人已一个箭步蹿了过去,使劲地要将他们分开,“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们前脚刚走,你们就在家练了起来。”这小子一边拉架,一边还不失幽默。我不能干看着瞧笑话啊,也上去帮忙,顺道拿眼瞪着银子,“你有气朝我身上撒啊。干嘛跟嫂子来劲啊,她又没招你惹你。”我说的是实话,祸本就是我惹的嘛。
一对死咬活斗的冤家,终于被我们分开。
秦可欣气冲冲地站在一边,狠狠地剜了银子一眼,哭诉道:“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我们分手吧!”说完转身就往外跑。我慌了,赶紧拦住她,不让她走。
银子扯着嚷子叫,三宝你别拦她,就让她滚蛋,我又不是离开她不能活。这话一出,秦可欣更是使劲地推搡着我,要我让开。我肯定不能让啊,手上用劲力保城门不失,嘴上也没闲着,“好嫂子,你这么聪明贤惠之人,怎么跟他一般见识呢。他就是一二百五,他说什么你还当真呢?你就当他是一只疯狗,任他叫唤,总有累了困了的时候,最终不还落在你手里嘛,到时你要剐要杀要蒸不都随你!你说是吧?”说得秦可欣一个不谨慎,忍不住笑,鼻涕眼泪喷了我一脸,这才不好意思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瘫软在地上,犹自小声抽泣。
好人也骂着银子,说他发神经,脑子有屎,一边骂一边把他往卧室里推。
战事终于平息下来。
小两口打架,来得快去得也快。秦可欣哭了一会,便止住了,起来重新梳洗打扮了一下,然后开始烧晚饭,让好人留下一起吃。银子出了火,气也消了,跟没事人似的,又和我们说说笑笑。
吃晚饭的时候,我笑着说要帮银子数身上的抓痕,看到底有多少条。转而又告诉秦可欣,说你下次下手要再狠点,别手下留情,不然像他这种贱骨头哪能长记性,哪能听话?直把秦可欣说得满面通红,扭捏着说那你们平时不能多劝劝他吗,叫他不要总是莫名其妙地乱发火。说完使劲往我和好人碗里夹菜,弄得我和好人不好意思地面面相觑。
我突然良心发现似的,捶胸顿足地用手指着银子的鼻子说:“瞧嫂子多好啊!真不知道你小子哪辈子修来的福,让你遇着如此美若天仙又温柔贤惠的一个绝世好女子!你要是再不好好珍惜,把嫂子给弄跑了,到那时老天爷都会替你挽惜而流泪,大海也禁不住要朝你咆哮表示他的不满,**肯定会向你发起圣战以示对你的惩罚,欧洲议会一定会发表强烈谴责表示对你的愤怒,美国总统毫无疑问会拍案而起,向全国发表演讲考虑是否要派出美国大兵……”
大家没等我说完,早就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我郁闷地说:“你们笑什么嘛,后面还多着呢!总之一句话,银子要是不好好对待可欣嫂子,他就不是人,一定会引得人神共愤,全球共讨!”
银子边笑边朝我扔筷子:“三宝,我看你迟早不是烂舌头而死,就是死于这张臭嘴!”
“怎么会呀。我看三宝怪幽默的,人又好,将来肯定会有好报。”不用我辩驳,早有秦可欣站了出来,她不满地朝银子瞥了一眼,愤愤地替我打报不平。
“嫂子,既然你这么高看我,”我赶紧趁热打铁,满心期待地望着她说,“那你帮我在你们模特圈中物色个像你一样温柔贤惠的靓妹吧?”
“我看熊黛林挺好的。”秦可欣将我的希望浇灭,“你就一心一意地追她吧!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得不偿失。”
“你也看到了,我追了这么久,一点效果都没啊!”说到熊黛林,我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什么味道都有。
“你要是真喜欢她,就不要心急。慢慢来,总会守得云开日出时!你要相信你自己!”说完,秦可欣给我一个鼓励的笑。我信心倍增,望着银子和好人不禁得意起来,仿佛熊黛林已经唾手可得、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