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琉国都城中心,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物,正被一股喧闹之声笼罩着,这喧闹中,有着许多人的欢腾和期待。今日,乃是一年一度的花赛之期,各路人马纷纷带着自己的乐器进宫准备参赛,宫门口也排起了一条长龙。
叶夫人陪同着未央坐在叶家的马车中,心中激荡不已,十数日的闭门苦练,等的就是这一天了。
宫门口安排了许多侍卫,每当有一个参赛者要入宫,侍卫都会走到跟前,恭恭敬敬地道一句:“请花帖。”
侍卫拿到花帖后要经过一轮检查核对,方才放人进宫。每个参赛者都会安插有一个领路人。
当归属未央的那个领路人爬上马车跟车夫并肩而坐的时候,叶夫人赶紧掏出自个准备好的一袋银子,掀起一角车帘,将银子塞到那人手中,并道:“劳烦公公了……”
那人虽隔着车帘,但未央仍旧能一清二楚的听清楚他的喜悦:“夫人言重了,小的一定好好带路。”
未央听着那仿佛捏着喉咙说出来的尖细的声音,不禁身体一颤,太监这个职业可真是无处不在,普及得有点可怕了。
未央正绯腹不已,却听叶夫人在她耳边一番细语。
原来这领路人不单单是将你领入皇宫,花赛前的一切事宜,上妆,换衣,侯赛,都需要依靠眼前这位领路人来替自己打点。
未央点点头,抬手搓了搓鼻子,差点小看了这小太监,哎,看来古代和现代是一个道理的,难怪娘亲刚才打赏了这么多银子。
马车在路上走了约莫五分之一个时辰,便听那尖细的声音在车外喊道:“停车,夫人小姐,到了华宜宫了。请小姐随小的来。”
未央来到的是皇宫的外宫,这才允许马车在宫里跑动,倘若到了内宫,除了皇上皇后妃子这些尊贵的人,其他人都要步行。
这华宜宫便是安排给参赛者准备的地方,亲属以及其他伴舞人员,都安排在了其他的地方。
叶夫人拍拍未央肉呼呼的手,嘱咐道:“未央,别紧张,娘亲和爹爹在外面看着你。”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塞到她手里,“这个拿着,好打点。”
告别了娘亲,未央便随着那小太监进了华宜宫。眼睛所及的地方,无不金碧辉煌,雕栏玉砌。宫女和太监站成了长长的一排。未央不禁咂舌,这排场,跟在电视上看到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未央跟着领路的小太监,一路向着殿里走去。
“这主殿便是侯赛的地方,等时辰一到,所以的参赛者都要移到福泉广场。”在前面走着的小太监回过头来解释道。这时未央才看清楚他的样子,这小太监才约莫十二三岁的模样,唇红齿白,油头粉面,活脱脱一个小正太。
“公公,我们的赛场是在福泉广场吗?”
“小姐叫我小正子就好,比赛的主场是在福泉广场。”
“小正太……呃不,小太子……呃……小正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福泉广场呢?”未央舌头打结,真不知道为啥这公公的名字这么拗口。一喊完自己的脸都绿了。
小正子也不理会未央乱七八糟的精彩表情,道:““半个时辰后,我们就可以过去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踏入了华宜宫的主殿。一进门,未央就被眼前的五彩斑斓的莺莺燕燕晃晕了眼,一阵复杂的香气扑鼻而来,熏得未央咳嗽连连,心道,这群女人疯了不成,把自己弄得也太“香艳”吧,存心熏死人。
“小姐,你先在这边歇着。我去给您排个号儿?”小正子领着未央寻了一个角落坐下,便拿着未央的花帖去了排号。
排号也就是排比赛顺序,需要拿着花帖跟负责排号的官核对,再领了自己的号,然后按照号数等待入场。
未央一坐下,还没喘口气歇歇脚,这大殿里唯一一个熟面孔就带着几个参赛者涌到她的面前。
“哎呦,叶未央,你还真的来了呢?”
未央望着眼前一袭亮丽红衣的王筠婷,不予作答。
“我还以为你躲在家中不敢来参赛呢,怎么样,今天你的乐器可是锣鼓和铜锣,你准备好了没有?别待会在人前出丑……你要知道,身无一技还胆敢进宫在皇上面前献丑,一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王筠婷做着一个刀划过脖子的动作,一脸的得意。
“锣鼓和铜锣?这可怎么演出?”
“这可是新鲜事了。”
华宜宫的主殿虽大,但也被前来参赛的参赛者填充得满满当当。王筠婷这样一说,便引起身旁一片窃窃私语。
未央看着她得意洋洋的脸,不怒反笑,悠然道:“王姑娘,皇上列明的赛制中写明,乐器乃参赛者自主领取,从负责发放乐器的官员手中领取乐器之后,要用木箱子装起,黑布加盖,再送回家中。同为参赛者不得打听其他的参赛的乐器。不知王姑娘,是如何得知未央所得的乐器是锣鼓和铜锣呢?”
“我……我也是听说的。”王筠婷听她这么一说,突然有些慌了神。自己的爹爹是主持这次花赛的官员,她要知道别人使用什么乐器有何难,她甚至在别人领乐器的时候做些手脚,让她们领不到自己拿手的乐器。未央领到的铜锣和锣鼓,自然也是王筠婷的杰作。
可她偏偏忘了这一条,还在众人面前大言不惭,这不是摆明了给自己找坑跳吗?
未央心中冷道:“你自己挖的坑给自己跳,我成全你。”
当下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样,追问道:“不知王姑娘您是从何处何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
“我……我是在……”
“可恨呐,在皇上英明的统治下,不想还有这等奸诈小人,视皇上亲立的赛制如无物,公然告知他人参赛者使用的乐器,实在是对皇上的大不敬!”未央见她吞吞吐吐不知所言,便再进一步,直接将一项罪名扣到她头上。
王筠婷一听之下果然花容失色,却便还倔强地咬住嘴唇,冷道:“叶家小姐说得在理,这泄露之人的确难逃其罪,婷儿返回家中后定会禀告父亲,让他为叶家小姐做主。
未央自然知道这段话她只是为了摆脱泄密者的嫌疑,而非真心要说与自己听,第一次见到王筠婷,就对她的变脸功夫印象深刻,今日见她在言语之上落入下风,立刻惺惺作态地和自己站到了同一阵线声讨那泄密之人,实在可笑。但花赛在即,她也不想和这个女人多做纠葛,便微笑点头道:“多谢王姑娘替未央主持公道。”
王筠婷见她不再咄咄逼人,心里松了一口气,望了望周围那些犹自窃窃私语的参赛者们,将身子贴近未央,用只有她们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狠道:“叶未央,你给我小心点。”
未央笑而不语,眼看着王筠婷带着她阵营里的一伙人挪到了殿中的另外一处,远远望去,未央还可以看到那脸色不善的王筠婷死死地盯着自己,脸色是青红交替的怒意。
未央并不在乎她的怒视,她来这里是为了他,为了成为他的妻子而比赛,而不是来和这些人置气的。
未央在殿里安静地坐着,期间不乏有些异样的眼光投来,甚至是声音不大不小的讽刺。
“真胖呀。这么胖怎么还来参加花赛?”
“胆子真好,要是我和他一样胖,我都不想出门了。”
“哎呀,你们别乱说,人家爹爹可是允琉国首富叶奉,即使无才无貌。用钱也可以砸出一条道,难道你们就不懂吗?”
“哼,有钱又怎么样,待会还是免不了出丑。”
“就是,我当她歌曲皆精,但舞蹈那一部分,嘻嘻……”
“哎呦,你真坏……不过我也想看胖子跳舞呢。”
“哈哈……”
未央坐在紫檀木椅上,眼观鼻,鼻关心,尽量将别人难听的话过滤掉。
那些人说的闷了,见她没有反应,便转了话题,不再围着她指指点点。
就在这时,小正子苦着脸跑了进来。他凑到未央跟前,无奈道:“小姐,我花了大把银子疏通,可不知怎么的,他们还是给了这个号。”说着,便递上了一块写着字的木牌。
未央接过一看,木牌上赫然是一个数字——玖拾玖。
未央一愣,不禁问道:“小正子,后面还有人吗?”
小正子愁眉苦脸,应道:“没了,小姐你是最后一个了。”
未央吁了一口气,安慰道:“没事,最后一个就最后一个。”
“哎呦,小姐,最后一个是最不利的。”
“嗯?为什么?”
“小姐你待会自然就知道了。哎……真是……”
未央看着一脸苦瓜相的小正子,不以为然地道:“最后一个出场,我不正好可以先探清敌情么?不碍事的。”
还未待小正子回来,殿门口便传来一声尖锐的通报声。
“时辰到!请各位参赛者移步福泉广场。”
小正子如临大敌,赶紧带着未央跟着人群走去。未央乃是最后一个出场的参赛者,自然便要站在队未。华宜宫到福泉广场也有几里的路程,一群一出门便有代步工具的千金大小姐,一路走下来,都已经气喘吁吁,未央更是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福泉广场,是在当朝皇帝龙擎天上朝的正景宫后面,占地面积十分宽阔。广场的东面,搭建了皇上和各大官员的观赛点。
距离不到观赛点十米外的地方,便是一个宏大的圆形舞台,舞台的地面用红布铺着,舞台的四周围了竹栏,并派有带刀侍卫驻守。
舞台后面,自然便是各个参赛者亲属和普通官员座落的地方,叶大老爷一家也在其列。花赛所选的女子并非普通民间女子,她们如果没有为官为商的家庭背景,是断断无法入选的。
广场的南面设了十个帐篷,每十个参赛者在一个帐篷,未央是第九十九个,属于最后一组,便被安排在最后一个帐篷。越往后的参赛者,便是越无权无势的,此时她们正怨声载道,联合起来咒骂那些在她们前面的参赛者。
未央不禁摇头,这个排列真的这么重要吗?未央寻了一处位置坐下,不去参与她们喋喋不休的谈话。
直到号角声吹响,帐篷外的通报声一道接着一道从远处传来。
“传皇上圣谕,允琉国花赛正式开始!”
“花赛开始!”
“花赛开始!”
“花赛开始……”
帐篷外一片欢呼,未央悄悄握紧了拳头,她知道,这场“夺夫大赛”已经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