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下来的宝石眨眼间就没有了，虽然这些器皿都很漂亮，而且看得出都有年头了，她这行为有破坏古董的嫌疑，但为了逃生，也就顾不得那许多了。

渐渐地，乔露露撬完了整整一桌子的器物的宝石，一共有多少块她都没数过，只是估计着得有几十上百块了，右臂都累酸了。

“你现在好些了吗？剩下的也要现在都撬掉吗？”

【勉强吧，剩下的带回去撬也一样。】嘎嘎地像生锈的破烂声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有磁性的漂亮嗓音，就是那种可以做国家级播音员的嗓音。

“咦？你声音好像变了，没有那么难听了。这是你原本的声音吗？挺好听的。”

【现在知道我干嘛催着你撬宝石了吧？在瓶子里关得太久了，幸好你救我出来，虽然是无意的，要是时间再拖久点，我恐怕就不是现在的我了。】

“那会变成什么样？”

【会彻底变成魔鬼，然后被全世界的魔法师和教会追杀，至死方休。】

乔露露的背后又窜起寒气，“有那么严重？那现在呢？”

【只要暴露在露天下，就会被魔法师和教会发现，然后被追杀，不死不休。除非藏起来，在被发现前，收集到足够的巨量极品宝石，彻底净化，重新做人。】

“听上去，好像两种情况对你都不利。貌似那个水晶瓶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对了，那个瓶子是个黑魔法道具，而且是邪恶的黑魔法，将人魔化成魔鬼的东西，一点点侵蚀我的一切，我放弃了身体，放弃了过往的记忆，放弃了身份，只除了我的魔法，这是我唯一还在坚守的东西，在我以为即将被迫放弃这仅剩的精神世界，任由黑魔法完全占领一切时，你打碎了瓶子，解救了我。】

“然后，你要以身相许？”

【是的。】

“啥米？”乔露露跳脚，“大仙，我只是说得玩玩的，你别当真。”

【你左手受伤，是因为你当时正好一掌按在了破碎的瓶子上，血流了下来，沾到了我身上，你的人味给了我一丝理智，没有在脱困的瞬间戾气爆发而杀了你。你不能指望我被黑魔法长期侵蚀一朝脱困的剧烈情绪变化下，还能记得放救命恩人一条命。】

“呃……”乔露露擦了一把冷汗，敢情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还死里逃生了一回？

【你的血救了我，我们之间达成魔法契约，你对我有制约性，在我受黑魔法影响失去有关道德感情等等一切人类情感的时候，你是我的道德准绳和法律秩序。】

“说得好像我的作用很伟大似的。”

【的确是的，一点没错，你现在是我的监护人，你要保护我，直到收集到足够的巨量宝石。】

“那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我能教你魔法，你是地质学专业，你对土系魔法很感兴趣，因为他们要学地质学，我教你土系魔法，你学会后去寻找宝石矿床给我弄宝石，我们是互惠互利的利益共同体。】

乔露露舔舔嘴巴，她承认这个提议很有诱惑性。

“可你到底是什么魔法师还没说呢。”

【我一直没说吗？我是精神法师。】

“……”乔露露突然无语，“珍贵的秘银法师啊？你怎么教得了我土系魔法呢？”

【你别小瞧了精神系魔法，魔法学徒学习魔法的入门课程，就是先学精神魔法，学习怎么长时间的保持精神高度集中，调动精神力与自然界的魔法元素沟通，怎么控制它们，怎么操控魔法，怎么锻炼魔法的操控力。这些都跟精神力的强弱有关，如何锻炼这看不见摸不着的精神力，就是精神魔法的范畴。】“然后？”

【魔法其实是一通百通，当你的精神魔法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学习别的魔法简直就是事半功倍。】

“你又怎么肯定我有学习魔法的天赋？魔法学徒的淘汰率很高的。”

【你有强如钢筋般的意志力。你几年的工作经验，遭遇的各种突发状况，让你的心理素质已经千锤百炼，你的精神世界稳定得如同亿万年的磬石，你刚才撬宝石的时候，手一下都不抖，我就知道你其实心里一点都不害怕，你具备学习精神系魔法的良好的先决条件。在我的调教下，你将会成为伟大的魔法师。】

“你要真这么厉害，还能让人关在瓶子里？”

【哦，当年的事我忘记了，等我净化恢复人形后，我会全部想起来，然后就该轮到我报仇了。】

“你都不知道被关了多久，万一你的仇人都已经入土为安了呢？”

【那也得收点利息，我这么多年的罪，不能白受了。况且，也许我当年就是个很有名的精神法师呢？仇人出于嫉妒之心，才如此害我，也说不定啊。】

“嗯，是有这种可能。那好吧，我们达成协议，我保护你，你做我魔法老师。现在，我要先找人报仇。”

【不急，先把东西收拾一下，不能白来一趟，这就当是预先支付的甜头好了，日后你将获得的是这数百倍数千倍不止的好处。】

乔露露的目光随着手电筒的光扫了过去，“你要把这些全带走？我的丝囊不知道装不装得下。”

【让你看看空间魔法的好处。】

话音未落，满室的精美魔法器物突然间全部凭空消失，一个都不剩，只留下积满了灰的大桌子，和地上的水晶瓶碎片。

“OMG”乔露露完全傻眼，“这是什么空间魔法？空间魔法我只见识过传送阵。”

“你的空间袋就是空间魔法的实物化应用，但其实这种实物的容量是有限的，传送阵也是实物化应用，它的出现确保了空间传送的安全性和稳定性。实力强悍的话，可以不通过传送阵，直接自体传送，真正做到想去哪就去哪。”

乔露露大喘气，“魔法真神奇。那么你能把我们俩直接传送回家？”

【很遗憾，现在不能，我现在的气力只够打开储物空间，我的主业是精神魔法，我能随便读取别人大脑里的东西，你我都是严重缺乏社会常识的可怜蛋，你靠与人聊天获取讯息的办法很好，但太慢，现在有我，只要几天工夫，我就能让我们俩都获知现在社会的一般规则和常识。】

“魔法师的脑子也能读？你对他们使用魔法，不怕被察觉？”

【别担心，我需要和那些魔法师面对面，来检验我现在的魔法水平，我保证不让我们陷入危险境地。你现在做魔法译员，但没时间系统学习，我会找水平不如我的魔法师或学生，替你读取他们脑中的理论知识，与你分享，你日后的工作就轻松了。】

“我C听了半天，就这点最深得我心”

乔露露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模糊的笑脸，相当的模糊，好像只有一张微笑的嘴，淡淡地出现了一下就没有了。

【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

乔露露抓起手电筒四下照了照，“奇怪，刚才我怎么好像看见一张脸？你真的没有实体？”

【我是精神法师，你到底要我说几遍你才能真正明白？亏你还做过魔法大会的译员。】

“你要真读了我的大脑，就该知道，我和秘银法师没有任何接触。”

【我和你的谈话，一直都是直接用精神与你的精神对话，我没有实体，哪来的声音？你刚才看到的笑脸也是我让你看到的而已，不然，你以为以后我要怎么把从别人头脑里弄来的东西分享给你？】那个好听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气急败坏了，似乎在气恼乔露露的脑筋怎么这么不开窍。

“OMG……”乔露露又傻眼了。

【别总OMG了，你并不信仰上帝。】

“OMG只是类似于口头禅。要表现更强烈的情绪，我会说‘额地那过天老子啊啊啊啊啊啊’。嗯，稍带点节奏的那种。”

【那你还是OMG吧。】

乔露露耸耸肩，“现在我们干什么？东西都收拾了。该出去收拾他们了吧？我又渴又饿。”【还差件事，在瓶子里关久了，我脑子都不好使了。】

“又怎么了？”

“砰”一声，空桌子上突然多了一个银酒杯一样的东西，很大，杯身上同样镶了一圈黄色的小宝石，个个有黄豆大。

“这要干嘛？”

【我不能这样出去，一暴露在阳光中，我就得被全世界追杀，净化我的代价太大，魔法协会和教会都不会这么干的，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消灭我。】

“所以……？”

【身为一个女人，你不能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

乔露露瞪着酒杯看了三秒钟，“你是说，我撬下一块宝石，做成首饰，然后你藏在宝石里？”

【看，我就说你有天赋吧，真聪明，完全正确。】

“安全吗？”

【不要小瞧了魔法级宝石的力量，对现在的我来说，绝对安全。】

“那好吧。”乔露露二话不说，拿起匕首，“叮咚”，撬下一块来。

“然后呢？”

【把宝石都撬下来，然后我要毁了这个杯子。这是用秘银做的法器，真奢侈，居然扔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落灰。】

听到秘银这个词，乔露露咋舌，摇摇头，她把其余的宝石都撬了下来。

【用你的眼光，挑一块最好的。】

“我看都挺好的，我不知道这里的宝石标准是什么。”

【不要管那些，就以你的经验来看，挑一块你认为最好的。】

乔露露打着手电筒，一块块地察看，挑了半天，总算挑出一块放到一边。

接着，诡异的情况就发生了，那个秘银酒杯凌空飞起飘浮在半空，然后开始变形，变得像融化般的银水一样，化为了一滩半流半固态的东西。

这滩东西分割出了一小块，不断地拉伸延展，最终变成了一根细链子，中间还带一个小银环，剩下的那一大块重新凝结成不规则固体落在桌上。

桌上的那块宝石飞了起来，嵌入银环中，银环收紧做细部调整，链子再做最后定型，当它再落到桌上时，就是一根款式简单质朴大方的黄宝石项链了。“真TM神奇”

【你不用这么激动。】声音顿了一下，似是对乔露露屡次爆粗口的行为毫无办法，【赶紧戴上。】

“我一只手戴不了项链。”乔露露像刚想起来似的，晃晃受伤的左手。

项链晃晃悠悠地又飞了起来，链子分开，主动挂在了乔露露的脖子上，乔露露伸手到脖后一摸，项链居然完全戴好了，她只把链坠藏进了衣领里。

【好了，把东西都收拾了，拿出你的武器，准备战斗吧。】

“现在出去没关系了？你藏好了？”

【在项链做好的时候，我就已经藏进来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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