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文治剿匪顺理章花众得逃有天助(二)
作者:外朴内秀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538

武功来在了前线,此时大局早定,文治也就不再惧怕他扰进来指挥了,高高兴兴,非常客套的请他布置下一步的具体剿匪计划。武功自是当仁不让,指指点点安排军队在谷口与两壁布防。他的考虑与文治一般,即已是瓮中之鳖就不愁逮住他们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也不急在一时,就这样慢慢靠吧,花间镜他们在里面缺吃少喝,过不了几天他们就没有精气神了,到那时捉他们岂不易如反掌。

以备花间镜他们利用夜色作掩护逃窜,武功又调来大功率探照灯,到了晚上将整个山谷照的亮赛白昼,若见有人妄图攀山壁逃走立即用远射机枪扫射。反正闲来也没事,武功又调来心战专家没日没夜的用高音喇叭喊话,劝花间镜他们赶快放下武器出来受降,吵的官兵们心烦意乱,文治也不好说什么,借口听音乐放松放松而带上了耳机。武功也是有倔脾气的人,他就不信自己利用高科技与最先进的军事理论装备的心战部队就不能发挥一点作用。

其实这都是一些所谓专家想出的馊主意,管个屁用,战场上凭的是枪猛炮利加钢铁一样的意志,花间镜一伙尽是经了大风大浪的强匪豪贼,恐吓是绝对不起作用的。他们在这里靠了两天,可这个样子终不是个法,得逃出去。花间镜他们发现官兵的布防主要是位于自己的正前面,仗了后面是悬崖峭壁,量他们难以插翅飞上去就没有安排兵士守卫。于是他们就打算冒险让人先从这里攀上去,然后再系下绳索将别的兄弟拽上去。攀援绝壁这一点田殊、黄朗费点力能做到,但他们体弱瘦小若将别人拉上去确为难度不小,还须别寻个兄弟帮忙,撒木尔武艺超群,自是一口应了这个差。

于是他们三人背了绳索悄悄来至绝壁下,借了探照灯刚闪过的当儿,田殊与黄朗就开始向上攀,他们身上都扎了没有被烧尽的树叶做伪装,每当探照灯闪过时他们就伏在那里一动不动。崖壁太过光滑,他们攀援的速度非常缓慢,再加之他们比较瘦弱,也负不了太多绳索,就每当上得一小块借了那崖壁上算是比较坑洼的地方系住绳子将负了一身绳索的撒木尔向上拉上一段。

他们就在这探照灯光底下缓慢移动,虽是做了伪装,但经不得时间长,待他们也爬了一段距离了,却也被观察仔细的哨兵发现了,他们立即报告文治与武功。文治也够损的,说:“让他们多往上上点。”等他们上到了大约有三层楼高时,文治命令神枪手对他们瞄准射击。神枪手自是先挑了块头大,目标好打的下手,他本拟是要打撒木尔的后心,不过距离太过遥远了,那子弹受多方面因素影响,特别是重力作用,飞行弧线稍一改变已滑向了撒木尔的小脚部。

撒木尔听的枪声一响,就觉的小脚上一麻,知道已遭人暗算,手脚用力一推崖壁侧向下滑,撒木尔久经大敌,这是经验丰富,思维敏捷的表现,他若是竖直直线滑下,第二梭子必然挨上,那定成了被人射击的活靶,与此同时田黄二人也都一起跟着跳了下来。待他们身子刚离开峭壁,那石壁上砰砰直响,有数不清的子弹击在了上面,击的石块乱飞。

早等在下面的滕云几人快抬了撒木尔忙忙退下,来在花间镜跟前众人快快检查,撒木尔的一条左脚都湿了。不知伤势如何,惊的众人心乱如麻,花间镜快速将撒木尔的裤子撕开,发现子弹没入小腿的肌肉之内,他的腿能动,看样子没有伤着筋骨,只伤了皮肉。花间镜取来尖刀要将那子弹剔出,他的腿已是血流如柱,其他几个弟兄见状怕伤了动脉大出血忙帮花间镜为撒木尔包扎,别人帮忙用布片将他的腿系住,血才流的慢了点,都关心的问:“感觉怎样?痛不痛?”撒木尔咧咧笑了,摇摇头,道:“没事。”花间镜说:“伤倒不重,消不炎只怕感染。”这时田殊、黄朗也一瘸个拐的走了过来,他们倒是没事,只是稍微的扭了一下脚,都是从小挨打打出来的主,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一般是伤不了他们的。看来这条路是绝了,他们个个咬牙切齿抱定了必死的决心,要做英雄,不做孬种,一定要抗争到底。

花间镜也仔细观察了,他们所处的这个山谷,地质年代应是非常的久远,过去应属一段河谷,对面这块光滑的绝壁就是已经干涸的瀑布,谷底过去曾长期被水侵蚀,变得怪石嶙峋,形成了众多的天然掩体,坚固的很,在这里布防绝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们真盼着此时官兵源源不断的冲来。

见了神枪手一枪打下撒木尔,高兴的武功一蹦老高,“好,打的好,小子们,插翅你们也难飞。”他们又在谷口等了一天,在这一天中武功的心理作战部队借了花间镜他们欲逃无路这个话题不厌其烦的对着山谷做着宣传攻势,可一天下来不见丝毫成效,手下的官兵们开始在背地里耻笑武功的新战术纯属瞎耽误功夫。武功也觉的脸上有些持不住,恼羞成怒,他命令集中炮火向山中猛轰,文治劝他:“已经五天了,他们这也快撑不住了,你没见他们狗急跳墙,还要攀那绝壁吗,再稍等等他们很快就完了,不必再过多的浪费弹药。再说大火烧了二日都没有将他们烧死,炮火也不一定管用。”武功向了文治冷笑:“风头都让你一人出尽就给表哥留点面子吧!”让他这句话气的文治只能瞪眼答不上话,再加之这几日让那高间喇叭吵的实在心烦,就借了这个当儿连说着:“好、好”退了下去。

文治一走这里他就是最大的头了,他一声令下枪炮齐鸣,一条条火蛇载着他复仇且快乐着的心飞向山谷里去。顿时山谷里火光冲天,硝烟弥漫,乱石横飞。武功看在眼里高兴在心中,他怒吼着;“开炮,开炮。”想像中他自己也变成了一颗颗的炮弹飞了过去。

经了半个多小时的炮火准备,整个山谷被灌满了呛人的石粉,烟尘还未及散去武功就命令一个排迅速冲进谷地去收花间镜他们的尸,“靳排长进去看看还有没有没咽气的,给我抓几个来让我看看到底土匪生的是什么模样!”此刻他来了精神。何参谋长等拦也拦不住他,再去报告总指挥已经晚了,靳排长早起程冲了进去。他们也就是刚冲进石林,就听的枪声大作,武功在山下用望远镜看着,眼睁睁就见靳排似是割麦子般被人一片片的放倒,惊得武功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实验团平日里训练极是刻苦,各种作战环境都摸拟过,片刻间他们便缓过神来,快改组成后辙阵势,以次掩护梯次辙了下来,到了山下一清点这次勇敢或确切点说是莽撞的进攻损失了二十多人,文治与花间镜大决战时一兵一一卒也未损失,只有十来个人挂了点小伤。

这次武功更是觉的脸上挂不住,他嘴里直说:“困兽犹斗啊。”此时文治恰来在他的身边,他表情羞愧的说:“我真的不明白花贼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怎得这么经的起打击?”“谁知道,大火烧了他们二日都没有将他们烧死说明这山谷里必是极为复杂,下一步我们千万不可硬攻了。”“也是,也是,还是表弟历害,我姓武的真的服了。”

口头上武功虽是诚认文治胜自己一畴,但他心里对这个表弟已是极为反感,到了夜间看了没人注意的时候,他就偷偷的给文榀打电话,哭着要求母亲想法将表弟调走。母子的关系谁也比不了,听了儿子这边的情况,文榀认定胜仗绝是十拿九稳了,他就想法让武平将文治调走了。

武功回到名符其实团长的位置,心里极是高兴,他这一次极是珍惜别人给他留下的这个大好基础,再也不敢莽撞行事了,为了尽快将花间镜他们给逼出来,他又调来了挖掘机,横截山谷挖了一条深达十四五米的宽沟,又用抽水机天天不间断的向外排水,发誓要将山谷里地下的水排净,让花间镜他挖水也挖不出,他对手下的官兵们说:“人若缺了水挨不得七八天,到了时候就随本将军上山去收木乃伊就行了。”

断水确为高招,花间镜一伙从战场上败下,逃的慌,只带了枪炮,身上没有多少粮食水,数日滴水不沾那能受的了,他们仗了花间镜的宝刀掘石取水,开如还掘的土壤潮湿,些许还能攒点水,可被武功排水后掘的七八米也不见水珠。人哪能经的住如此干渴,已开始见有人撒尿其他人都要围上去伸了个舌头接,身上出点汗还忙伸个舌头快舔,就怕它白白蒸发了,极是节约水资源。可是时间稍一长尿也尿不出来了,汗出不出了,快干了,再等又开始出现渴死人的景象,他们又争着喝死人的血,这真是炼狱般的煎熬。

花间镜见状不忍心,对剩下的二十几名小兵说:“我们几个头目罪孽深重,既使降了也不能求得活命,只能徒取其辱,你们这些小兄弟只是些小帮凶,也没犯多大错误,降了或许还能脱的条活命,是降是与我们几个奋抗到底随你们便吧。”那些小兵以为他在试探自己,互相对视呆呆立了不动,花间镜对他们表态,“能随我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已是好兄弟,若是有活路可走就随你们便吧,我以我的人格作保。”有十几个小兵见大哥真的发了话,便一瘸一拐向了山口走去。强涛、胡衎几人一见那些平日还在反复表态忠心耿耿的小兵们即要舍了自己而去心里甚是气忿,就偷偷去提枪。花间镜早料到他们会如此,动作更快,将手枪举在自己的头顶上对着强涛几个人说:“事已至此,我差一差就要迈入阎王殿了,难道临死前你们还要让我背个言而无信的名声吗?”见了大哥执意要放那些小兵走,强涛几人只得收起枪不再干预了。

这些小兵似是真拣到了一条性命,高兴的若不是因了身上都有伤差点没撒起欢来吧。他们跌跌撞撞来在山谷口,撕下早已血迹斑斑的白褂系在枪上高高举起来晃动,并用嘶哑的声音喊着要投降。皮主任的眼最好使,他高兴的说:“武将军,快看,花间镜投降了。”武功瞥了一眼骂道:“你眼跛,那是红旗。”“哎,我看着那是白旗啊,我听着他们喊着的是要投降啊。”“滚,你耳朵也有毛病了,那是在喊冲锋!给我打,猛烈,狠狠的打!小子们还不服来!即是有那向善的心也晚了,我拒降!”立即枪炮齐大作,武功一个人暗暗极低的声音自言自语:“这个时候投降,晚了!”

枪炮隆隆,登时血光迸现,那花白的褂子被强烈炸药爆炸的气浪吹的挂到了一块高高的尖石上,随风飘荡,真的变成了鲜艳的红旗,太鲜了,还正在滴着鲜血呢。花间镜居高临下看的清楚,气的他大骂:“这些丧心病狂的东西,你们也配做国家正规军?还不准人降!兄弟们,我们与他们拼了。”说着第一个跳起来向了山下冲了过去,撒木尔几个兄弟连同剩下的十数个小兵共二十几号人求生催了,个个似是打了强心剂如同猛虎般嗷嗷叫着向山下一起冲了过去。

武功刚打完炮,稍一松驰间尘埃还未落尽花间镜恰好冲了过来,大大出于他的所料,武功实也难想到对手竟是这样顽强,五日没有吃喝了竟还能组织反攻,并是这样凛烈如寒风,迅猛似闪电,一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有不少暴露在掩体外的士兵中弹倒地。武功自己的大沿帽还被一梭子愤怒的子弹给打了下来,那个干净利落就不用说了。吓的他双手抱了头趴在地上向了在自己身边比自己卧倒更为麻利的皮主任大声喊叫:“顶住,快给我顶住!”皮主任早吓没魂了,还顶啥,在地上像条蛇一样向后方趴去。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何参谋长沉着镇定,他先拉了武功的衣服将他拖到了一装甲车后,然后立即组织防御。

必竟花间镜的力量太弱,这种冒险进攻无异于以卵击石,待的实验团稍一安定下秩序,他们突然袭击的强势立即变的微弱之极了,剩下十几名士兵倾刻间变成了千疮百孔的筛子。他们十二个弟兄倒是一枪也没有挨上,只是一场虚惊,得个全身而退。

躲藏在装甲车后的武功用衣服裹了头撕心裂肺的嚎叫,“顶住,顶住。”他看到的眼前冲来血肉模糊的一人,那人就是自己用炮火轰炸的敌人,似是分辨出了自己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极是恼恨,架枪顶于肩头向他的头部瞄准。武功就觉的浑身僵麻,天旋地转,双目冒了金星直打花,似是已见了自己的坟墓。武功一切思维都止了,紧紧闭了双眼。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听的耳边有人大叫:“武将军,武将军,快醒醒,快醒醒,进犯的敌人已被打死打退了!”原是皮主任。他依是双手抱了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声音颤抖的问:“我这是在哪里?还活着吗?”“将军您没事,您好好的,托了你的福,在你的明确镇定的指挥下敌人已被我等打退了!”皮主任兴奋的说。听的周围确实安定下来,武功才将双手从头上移开,竖起了脑袋向四下里张望,见刚才向自己头上瞄准的那人早仰面躺在了地上,他额头上又开了一只眼,正沽沽的向外冒血呢,周围站了自己的军官士兵们。他狼狈的爬起身先摘了帽子仔细观察,那帽上穿了一排孔,再摸摸皮,头发被犁了一条沟,手上还能沾下些血渍。见了这等险状,皮主任等几个人忙用手捂了嘴做极是惊呀状,大呼:“好险,好险,武将军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真是吉人自有天向,换了别人不早没命了吗。武将军真是虎将,指挥部如此靠近前沿,亲冒敌矢,自古传说中的雄主名将才有如此之为。”

别人虽是这般奉承自己,给自己台阶下,但刚才的表演确实不佳,武功脸上微微有些发烫,他直起身走到躺在跟前的那个死尸边,用脚踢将他踢了下,边说:“好小子,差点要了本团长的命,你再逞能?老子……”正在说着,一阵风吹来,那死尸筛子洞般褴褛的衣衫被吹的动了动,这些尽收观察仔细的武功的眼睛,吓的他手枪脱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的妈呀,装死,装死,要行刺,快打死他!”有警卫员跑过去将那死尸踢了两脚说:“死了,早死地了,身子都发僵了,你过来仔细看看,将军。”武功摆摆手说:“快抬走,快抬走。”做将者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他向部下解释后赶快后撤,再也不敢在最前没片刻。

花间镜又一次见了自己的士兵做了肢体残缺不全的零碎鬼,心如刀绞,看来突围是万万不可能。本来撒木尔腿上的伤不重,但由于气温太高,缺医少药,开始感染,化脓溃烂。已是数日喝不上水,吃不上饭,他样子极是吓人,极度憔悴,眼窝深陷,满嘴白泡,似是个死人般。他们人人极是沮丧,晒在暴热的阳光里个个无精打采。

潘九男对花间镜说:“大哥,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看样子我们气数已尽,生与死我们都感到极是荣耀了,这一世没有白活。我们就在这里耗吧,我们不下去他们是不敢上来的,我们去做一些无谓的冲杀,只能让我们死不到一块,看样子撒木尔兄弟是不行了,我们还不如陪着他一起在这儿。”又有何法,他手拉手或坐或躺或斜倚在巨石上一起挨时间,又过了两天。这两天气温又是特别的高,已是绝水第九天了,周围还的不少士兵的死尸,气温高那些死尸早已腐烂,散发出阵阵顶鼻的恶臭,大批绿色的苍蝇时起时落,似是开过了一架架的飞机,响动极大,他们十二人也是命悬一线,虽是坐在那里其实神智早开始不清。若是此时即便是上来一个小孩也能将他们收拾干净。但此时经过了磨练的武功早变的小心谨慎,耐心极了,不等着花间镜他们成了干绝不贸然出击。

这几天太热,人不能动弹,稍稍动就是一身臭汗,武功仍是让军兵们不得大意,该怎么守岗还是怎么守岗,为了防暑他双从后方调来大批吃不完的冷饮,休下来的士兵不断的去冲澡,他们过的倒是非常舒服。武功天天掀了日历牌看,掐着手指算,都九天了,花间镜他们除非是孙悟空,哪能不吃不喝干挨上九天。于是就传下命令,白天好好休息,准备好照明设备与防毒面具,待的晚上天气凉爽下来后上山去为花间镜他们收尸。这是这些天来的成果,众士兵也是纷纷摩拳擦掌,都想看看这伙闻名塞上的土匪到底是否真生了三头六臂,看看这被全国通辑数年,又让自己吃了大亏的花间镜到底生的个何许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