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金正鸣见自己出的价将陈容给镇住了，正是他目的所在。眼见情势正好，金正鸣方才缓缓说来：“实在话，就算炒再高，姑娘这镯子能卖一千多两也就封顶，我就看上了姑娘这手艺，愿意出这笔银子。” 陈容知道金正鸣说的是实话，一千多两，抽了佣金，自己到手就百两。金正鸣又不是银子花不完，凭什么送给她。 陈容轻轻点下头，身体微微前倾：“金老板有话不妨直说。” “今天陈姑娘来我这儿，那是看得起金铺，以后自然还有首饰送我们这儿卖。似姑娘这样的手艺人难求，我甘愿多花钱留着姑娘，亏了银子也不短了姑娘的手艺钱。不图什么，就认定姑娘这首饰，总能卖得不输司徒芸娘。”一番话，金正鸣说得豪气。 他自有盘算，铺面的东西贵精不贵多，自从自己当家，金铺便不自己做首饰了，真正专心帮人代售，卖的是祖宗留下来的这块牌子。只是独缺镇得出场子的福子，京城的悦宝坊捧红了司徒芸娘，他也不缺这个本事。只是自己财力、人脉虽然是有的，缺的是能镇得住场面的东西。 陈容看得通透，金正鸣就是想借机打造个古代奢侈品牌，看中自己这个福子。 “金老板真看得起我。”陈容心中一个念头转了出来。 “陈姑娘是哪里人。”金正鸣见话已经说开，便直言询问了。他方才一番做作，也不就是为了说动了陈容，探明了底细再慢慢的笼络。陈容不肯明说，他自然不勉强，就是陈容若是对自己开的条件心动，那就应该与他交代一下底细，否则长期合作从何谈起。 这却是让陈容为难，她说了本来姓氏，也就是不打算让别人知晓自己是司家二小姐。陈容早想清楚，自己有了这个镯子，便算有了金银珠宝，可是也不好展露出来，否则她哪里说得清楚这些好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只是这金老板不动声色，实则十分厉害，虽然不曾逼问，却容不得陈容不答。更何况陈容心中也谈不上淡然，哪里想得到自己居然有这样的运气。 煮熟的鸭子，自然不能让它飞了，但怎么对答，自然有考究。 “金老板想必有心思学京城的悦宝坊，只是却不知悦宝坊原本有大隐患。”陈容这样说道。这让金老板有些惊讶，看陈容不疾不徐，而那三千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这小丫头居然还沉的住气。 陈容虽然用面纱遮挡，金老板哪里看不出来她年纪并不大，只是见陈容不为三千两银子所动，只恐怕她出身定然非凡，却也让金老板越发觉得麻烦。越是这样，自然越不好笼络。至于陈容说什么悦宝坊的大隐患，金老板也没放心上。 小丫头片子，又懂什么，自己纵横商场哪里不比陈容看得通透。 好在陈容也不是跟他卖弄，这么说自有她的原因：“司徒芸娘是悦宝坊捧出来的名福子，这块金字招牌响当当，可是也自有弊端。哪天悦宝坊没有司徒芸娘，只恐怕生意大受折扣。” 金正鸣心想这算什么新鲜说辞，这些年来打司徒芸娘主意的人不少，想挖角的人更多，哪个不是清楚这一点，可是司徒芸娘据说承了悦宝坊老板的大恩义，并不愿意走的。 “原听闻司徒芸娘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自然难得。可是难保也没个什么意外事故，凡事总存三分隐患。金老板，可有兴趣跟我签个名字约？” 陈容兜兜转转，总算扣上了正题。眼见金正鸣开始听得仔细，陈容咳嗽一声，随即说道：“酬劳怎么算先另说，金老板花心思捧红了名福子，这福子名字权利是老板你的。” 这也是陈容前世得的灵感，某写手在网站签下了笔名，人走了，名字仍算是网站的，网站舍不得这笔名的名气，私底下找枪手代写，一切也不违法。她表妹是写网络小说的女写手，也曾向陈容抱怨过，陈容方才知晓这一点，暗想网络写手黑幕也多。 如今她身份尴尬，自己反倒提出这新奇的合作规定，既是无可奈何，也是对自己手艺的自信。她细细解释一番，金正鸣盘算了后，越发觉得对自己有利。他最怕是捧红了女福子，结果人才却跳槽别家。司徒芸娘留在悦宝坊是情意，自己不见得有十足把握。至于女福子不肯抛头露面，现身人前，这也是没什么奇怪。 这合约虽然新奇，但是金正鸣也是久做买卖，思虑自然十分周全，比如合同上规定了陈容要离职，须得提前三个月，收益又如何分配，违约又该怎么赔偿，以及此事须得保密不准泄露。他见陈容年纪虽轻，看法却独到新颖，故此却也不敢相欺。 饶是如此，这薄薄两页合同，却直商量了一上午方才谈出个头绪。金正鸣也佩服陈容一个姑娘家，和自己绕了半天，脑子仍是清清楚楚，思虑仍是十分清晰。 待拟好了合同，两人看过了，金正鸣拿了印泥，便欲签名，却听陈容笑着说道：“金老板莫非糊涂了，这签合同哪里不去烧茶泡的。” 这扬州人做生意，签约时候要第三人作保，料不到陈容居然也清楚，金正鸣更猜不透陈容的来历了。一时之间，这戴面纱娇滴滴的姑娘家却有些深不可测了。但是陈容越仔细，却不是说明了她越是诚心？扬州人做生意的证人一般便请茶楼老板做这第三方的证人，故此这签约又叫烧茶泡。金正鸣一拍胸口说道：“今日下午，我请陈姑娘去春羽茶社喝茶去。” 等那三千两银票送来，陈容自然是不收白不收，却拿出了一千两，对着金正鸣说道：“金老板，如今我想在扬州城中置办一处住的地方，不知道金老板有没有合适的宅子介绍？” 金正鸣自然满口答应，又并没有收下陈容的银票，微笑说地方若找好了陈容觉得合适，再给银子也不迟。 离开了金铺，陈容心中终于激动起来了，自己可总算利用镯子异能赚了第一桶金。只是那双叠金丝镯子，倒是陈容真心喜爱的，虽然犹豫再三，仍然是选择卖出去。她也算想明白了，自己起步之初先委屈一下，等事业跟上了，这么个二级首饰也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