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刚好收回来的第二天就下了雨,苏攸禾的脸竟然肿胀起来,蓉娘想了好些法子都不起作用,生活突然就想停滞了一般,让苏攸禾感到漫长。顶着个大包脸,上面还密密麻麻的出了像疹子似地东西,只得呆在屋里也就不想出去,大牛心疼阿禾妹妹,就专门去汪郎中那里给买了三十文钱的药回来,结果,苏攸禾心里感动,嘴上却还是说了大牛哥浪费。
萧禹最近除了那几天对河滩地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之外,这几天还是因为父亲的叮嘱,却也不停的在桃源村周围寻找目标。
苏攸禾现在就坐在炕沿上,对着母亲道:“这几批碎布片我这几天就可以做完了,娘亲只要给我画好花样儿,到时候大牛哥走的时候,可以先去趟黔江城,和我一起打探些香包的价钱就可以了。”苏攸禾说着加快了手上的活计。
“这也行,只是大牛走之前,还要先去你连嫂子家里,把那婚事彻底的定下来才行。”蓉娘说着将灯芯挑亮些。
“娘见过引弟没?不知道人家中意大牛哥不?”苏攸禾边绣边说。
“娘亲也不知道,该是不错,昨儿去地里的时候,我还问了一下你大牛哥,他很害羞,也不愿意多说什么,我心里就有数了,估摸着这引弟也愿意的。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如今,能碰到你大牛哥也算是遇着了,大牛这孩子,将来肯定疼爱她。”
“嗯。娘,我说,那个宝盖草可不敢胡乱用了,你看我这半边脸,就是因为试了下宝盖草才这样子的,到时候我把这草多找些,顺便带进城里卖给药房,还能赚些小钱儿。”苏攸禾说道。
“也行。”
“不过,娘,这些卖了钱也是不够大牛哥的彩礼钱的。我想这个月将这批鸭鹅先卖出去一些,待大牛哥走之前先给连嫂子家里交一部分彩礼钱,免得连嫂子到时候反悔咋办?”
“这个,我这几天还没见你石材叔,赶明儿你去地里,让他回来,明儿你常嫂也要来了,我们一起商量些。”只是让你一说到石材,便想起那天的尴尬事儿,心中羞愧不已,这平日里在家里也惯了,衣服穿着随便,那天倒是没想到石材会在,这刚刚洗了里面的亵衣没来得及换,就出现了那种事情,现在想到,真的是自己的错了,这以后,蓉娘无论如何都会将衣服穿戴的整整齐齐的。
“娘说的也是。明儿我就去换下石材叔,娘和叔,婶子,大牛哥商量下。”
蓉娘点点头,也算是同意了。
谁知到了第二天,苏攸禾却为自己该如何去河滩地为难了。这模样儿可是不敢见人的,于是,她便找了一块暗色的头巾包裹住整个脸,又拿了一些做香包的碎布料,这才下了山。
这一路上山路滑,一不小心又摔了一跤,衣服倒是没湿掉,可是,这裤子被挂出了一个大口子。苏攸禾眼见着走了这么久,回去又会浪费时间,就蹲下身子,拔了几把狗尾巴草编成了草绳,将腿部破掉的地方绑住,倒是看起来精干了好多,苏攸禾这才急忙赶去河滩地里。
给石材叔大概说了一下事情,石材却开始感到别扭起来。
“叔赶紧走吧,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苏攸禾进屋找了针线,一出屋,却见石材叔还呆在屋外。
“这——,你母亲和你常嫂一商量告诉我就行了。”石材挠挠头,憨憨的笑着。
“叔,这事情你必须做主,你是大牛哥的爹,其他人也只是给你个建议,做不了主的。”苏攸禾一听叔的话,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还是有些无奈。这种事情比不得其他的事情的,要是不赶紧解决,这要是连嫂子一个不同意还把引弟卖了其他人家媳妇去,岂不是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就是悔恨也来不及了。
“哦,那我这就赶紧去吧。”石材虽说这样子说,可是心里一想到那天自己做出的那种‘无耻’的事情,他的心里就感到好多虫子般躁动着他那颗已经渐渐老去的心,他心里总觉得那天的自己很无耻,事后,又感到很不耻。
石材就算心里这么想,但是一想到儿子的事情,内心早就不安分起来。他是比任何人都急切的,这要是大牛打工去了,这件事情还没定下来,他的心里就更加的后悔不迭起来的。
想到这里,石材便点了点头,朝着家里走去。
苏攸禾这才开始将狗尾巴草绳揭开,坐在屋子里面缝补裤子。
突地听到了外面有躁动的声音响起。
她将最后一针穿过,结了疙瘩,这才放下裤子,慌忙走了出去。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萧禹冷不丁从侧面走到了苏攸禾的面前,吓了她一跳。
“萧公子怎么来了?”苏攸禾个子没萧禹高,每次说话的时候,还得半仰着脑袋才行。
“没什么就不能来了吗?”萧禹含笑看着苏攸禾道。
“哦。”苏攸禾被他这样一看,只得应了一声,低下头去。
“你的脸怎么了?”萧禹起初没看见,如今一瞧,差点没被吓住。
“哦,萧公子还是转过头去,小女的脸如今是惨不忍睹。”苏攸禾调皮的说道。
“哈哈哈,没事,慢慢就习惯了。不过,我今儿过来道真是有事情。”萧禹见苏攸禾不太热情,这才道了自己的来意。
“萧公子有什么事情,请讲。”苏攸禾这才抬起头,只是这次站直身子,双手放于胸前,平视着萧禹的下巴。
“下月我的母亲快要过寿了,可是我不知道该送什么东西给母亲?而且,我可能回不去的。如今身在你们桃源村,这也没找到什么好东西。况且在这桃源村我也只认识你一个女子,只得过来问问你,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礼物送于母亲会更好些。”
苏攸禾被萧禹这个问题给问住了。自己自从穿到苏攸禾的身子上,可从没有见过什么更值钱的东西,倒是见了一个楚木送的玉蟾,心里就已经是喜滋滋的乐了半晚上,后面睡着了还梦见了玉蟾。如今,萧禹问自己,道真是无法给个好的建议。
“这,我乃一介村姑,那知道有什么好东西呢?”苏攸禾笑着回道。
“没事,想到什么就说,兴许儿说出来可以给母亲送去来着。”萧禹听苏攸禾这么说也不急,眉心动了一下,继续说道。
“那请萧公子容我再想想。”苏攸禾见他不依不饶,便只好这般回道。
“其实啊,送什么,都不如回去看看夫人。”苏攸禾突然说道。
萧禹被这句话惊了一下,他自小就不喜欢呆在母亲的身边,就算心里很孝顺母亲,说的话也听进去,可是,性子随了父亲,不爱小家子气,这对于母亲的界限也只是请安和闲暇时间坐在一起吃饭。
就连那双儿,也是自己无所谓的情况下同意的。他心里的真正想法,就连她的母亲都知道。他的父亲萧子喧,倒是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充满了无限的期望,要不,也不会这次自己不亲自过来,却派了儿子萧禹过来为他开道探路了。
“可是,这每年的礼物都少不了的。去年我给母亲送了一个万年玉灵龟,那是我专门去山上的寺庙里为母亲求的,开了光的,母亲也高兴;前年,我给母亲在京城买了一个通身祖母绿的簪子,母亲一直放在盒子里,也不戴;再往前,我送了穿着冬暖夏凉的羽山褒姒衣,还有带有灵气的血玉镯子……。这送的都送完了,感到没什么送了。”萧禹冥思苦想道。
苏攸禾一听,却是长着嘴巴,吃惊不已。
这是在送东西吗?这简直是在送宝物他看起来也只有十四五岁,这些东西光听着名字就已经很值钱了,不止值钱,简直该是天价了。就光一块祖母绿都已经是无价之宝了,而且通身都用祖母绿做的还有那个歌血玉镯子,好吧,虽说知道这镯子很值钱,但是血玉的,恐怕真的无法估量了。
只是,如今,他跑来问自己一个在农村过活的丫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苏攸禾只是有些咋舌这些东西,可是心里对于萧禹这么无所谓的说出来,感到有些炫耀的意思。
“那个啥,其实,萧公子可以继续送些这种东西的。”苏攸禾还是将‘反正你有的是钱,也不差这一次’咽进了肚子里面。
“我今年想送些新颖的东西。”萧禹盯着脸上长满了奇怪的痘痘的苏攸禾,却并不觉得这有多么的难看,相反的感觉很真实。
苏攸禾低头,看着地面,无聊的时候,便瞟到了裤子,刚刚缝好的裤子上面还有个线头没拔掉,等回去让母亲给撕破的那块绣个花儿多好看的。
苏攸禾想着,想着,却灵光一现道:“萧公子今年可以给夫人送个绣帕或者其他好看的刺绣什么的。要是将这些绣花做成衣服会更好些。”苏攸禾说道。
“这个想法不错。”萧禹一听苏攸禾的话,就立马赞同道。
“嗯,那公子可以让天绣庄做这个活儿,到时候夫人该是很喜欢的。”苏攸禾说道。
“这个我再看看。对了,你们村里的山卖吗?”萧禹又问道。
“什么山?”苏攸禾有些迷糊的问道。
“就是你家附近的山脉,我感觉那里的物产很丰富,要是买下来,恐怕可以开采很多有用的东西的。”萧禹说道。
苏攸禾一听这话,心里一惊,家里的那座山脉确实物产资源都很丰富,可是,温室空间也在那座山上
“萧公子道真是有钱,这山脉恐怕不卖的,而且萧公子要这山干什么,离南玄城远不说,这管理起来也非常的不方便,何谈开采资源了,那更是何其的艰难?”
“那道非也。”萧禹看着苏攸禾好笑的说道。
“那是什么?”苏攸禾追问道,她现在很关心这件事情
“没什么的,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用担心你家房子会因为这个而没有的。”萧禹眉毛撇了一下,继续道:“好了,我要走了,你的脸还是注意些,不敢随便乱挠,免得传染了。”萧禹叮嘱她。
“多谢公子了。”苏攸禾嘴上说着,可是心里的担忧也是免不了的。
萧禹点点头,这才慢悠悠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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