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疏闻言,被他气得脸色绯红,反身就想出洞而去,杨晔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笑道:“走什么?还有什么就接着说,今日把话说清楚,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来。”
凌疏皱眉道:“放开!”伸手要去拂开他的手,杨晔不放开,却趁势搂住他的腰,推到了岩壁上去。凌疏一掌就打在他肩头,杨晔疼痛不堪,牙缝里嘶嘶两声,咬牙低笑道:“不说清楚就别想走。你定是说不出来什么了,自己觉得尴尬,所以打算一走了之吧?”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凌疏感受到杨晔脉脉含情的眼神,微微转了头不看他,沉声道:“说便说与你听。我很早就遵从陛下的旨意,开始着手查探赵王殿下之一应事务。赵王早有谋逆之心,你们一丘之貉,想必你也知晓,就是在装糊涂而已。比如赵王殿下那第一个王妃,说是难产而死,我们买通了赵王府的几个下人,其中就有伺候王妃的女子,说道当时大夫早就诊断出王妃胎位不正,赵王也知道了,却不肯给她医治,还不许下人声张此事,最后由得她死去。据我们推断,那时魏丞相已经去世,也许这个王妃跟着失去了利用价值,赵王殿下便自己主动放弃了她。这样也为将来起事做好准备,至少在京师没有家眷子嗣拖累。”
杨晔越听越怒,待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喝道:“你这才是胡说八道!我哥当时和嫂嫂很恩爱的,还不是都怪你那个狗皇帝,有事没事儿的打什么猎,生生耽搁了嫂嫂,害得我连侄子也没有了!”
凌疏冷声道:“我没有胡说!这是你们赵王府的下人说的,况且若说王妃临产,皇帝陛下还能扣着赵王不许回去?分明是他自己不肯回去,方便甩脱干净!也许他心里早就盼着王妃死,他也好接着跟北辰擎鬼混!”
杨晔不等他说完,反手一个耳光甩出,正打在凌疏的脸上,怒喝道:“狗日的你再胡说!你说我们忤逆造反,我也就认了。可是死去多年的人,你也要搅和得不安生么?”凌疏大怒,出手就掐住了他的咽喉,杨晔喉头一阵剧痛,差点上不来气,慌忙再一次抓住他的手腕想推开,凌疏却狠狠地掐着不放,杨晔被他掐的大声咳嗽,用力一甩,终于甩了开,怒喝道:“你想掐死我!掐死我好跟别人一心一意混是吧?便宜了你这狗日的!”
凌疏冷哼一声,杨晔看着他半边脸上的红肿,忽然悔悟过来,忙收敛怒气,扯起一个笑容:“别别,是我不好,我不该先打你,你打还我好了。”拿住凌疏的手,在自己脸上胡乱拍了两下,接着道:“好容易见一次面,老说别人的事情干什么?咱不说了,不说了行不?管他谁对谁错呢,跟咱们有什么干系!”不等他回答,看准他的唇,一口就亲了下去。
凌疏被他按住动不得,背后抵着坚硬的岩壁,咽喉里“呜呜”两声,眼睛却恨恨地瞪着他,显见得甚是不满。杨晔连忙施展浑身解数,辗转反复,极尽温柔之能事。他自己也渐渐地沉醉其中,于意乱神迷之中,腾开一只手,摸索着去解凌疏的腰带。
那是一条红玉打造的腰带,色泽温润,做工精致。杨晔摸到了接口的机括处,却怎么也摆弄不开。他焦急起来,放开凌疏低头去看,埋怨道:“你这腰带怎么回事儿?”
凌疏趁机靠在岩壁上轻轻喘息,脸色涨红,却不言语,任杨晔忙碌了半天,却还是无济于事。淮南侯手段高超风流半世,竟然对付不了一条腰带,不免恼羞成怒又情急难耐,忍不住发作道:“你是成心的吧,成心的吧?日娘贼,定是你家皇帝的馊主意!凭着这一根腰带,就想拦住小爷了?做他的千秋大梦去!”伸手抓住他的衣襟,一下子扯了开,光裸的肩头和胸口顿时暴露出来,凌疏微一哆嗦,低声道:“别……”伸手便去推他的肩头。
杨晔握住了他的手,忽然感受到他细微的战栗,忙抬头看看他,忽然笑起来:“又不是第一次了,还难为情个什么劲儿?瞧你杀人上刑啥的怪利索,偏生遇到这般好事儿,就扭扭捏捏的。别怕,我定当好好待你。唉,瞧你这脾气……”他的絮叨化为一声暧昧难言的叹息,嘴唇磨磨蹭蹭地蹭过凌疏的脸颊,凑到了耳边,低声道:“还记得上次在西迦王宫里不?这次不许再昏过去。良辰美景你莫糟蹋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要用心享受,你才会知道,做人有多么好……”
凌疏侧头看看他,神智有些混乱了,西迦王宫中的**滋味瞬间涌上心头,哑声道:“做人有什么好?你才是胡说……”
杨晔眼波流动,热气吹拂得他颈项处一阵阵酥麻:“当然好,要看你怎么做。你这样怎能尽兴?听我的话,自己把腰带解开,不然太累赘了。你不解,我撕了你的衣服,你如何出这个山洞?”一边温言软语地诱哄,一边拉着他的手扯到了腰带机括处。
凌疏好一阵慌乱不堪,却恍恍惚惚随着杨晔的手不知所以。外面天地黑暗,松涛阵阵,流水淙淙。待洞口的一阵凉风吹来,火光跟着摇动几下,他忽然身上微凉,神智瞬间有一丝清明,却发现衣衫已经褪落一地,那腰带……那腰带……竟然是他自己给解开了。
他呆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到杨晔惊喜交集的脸色,在闪烁扭曲的火光中,眉目秾艳眼光灵动,一点点逼近过来,带过来的阴影将他彻底笼罩。天旋地转中,凌疏的后背抵住了地下的衣服,衣服下的地面不平,硌到了他的脊背,他便垂下眼脸,微微地皱了一下眉。杨晔慌忙伸手抚平他的眉毛,喃喃地道:“别皱眉头,你乖乖的听话,乖乖地……让我做,我想你一年了,凌疏……”埋头沉溺在他胸前,再也不肯起来。
凌疏跟着他颠颠簸簸,**和情感一点点苏醒,一点点如潮水般涨起,接着汹涌泛滥。但纵然泛滥成灾,也抵挡不住忽然被侵占的疼痛,他不由自主地低呼出声,伸手扣紧了杨晔的肩头,身躯跟着痉挛了一下。杨晔立时觉察到了,抬头对他笑一笑,温柔缠绵:“别怕,待会儿就好,我……我慢着些,你手上也轻些,别用这么大力气掐我。”一边凝神关注他的神色,一边将挺戈奋进转成了缓缓厮磨。
他应承了身下人慢些,自己便不得不稍稍收敛。忍得辛苦了,额头汗水蜿蜒而下,滴在了凌疏的脸上。凌疏神色有些慌乱难堪,似乎痛苦,又似乎欢愉,似乎要反抗,却又一副豁出去了的神情,当真是半推半就,欲拒还迎。如此纠结万分,杨晔看得有趣,扯起一件衣服替他拭了汗滴去,微笑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他这诗吟得着实应景,凌疏听在耳中,忽然忘却了疼痛和不适,唇角微微一动,勾起一丝笑意。杨晔看到他隐微的笑容,顿时眼睛一亮,俯首重重地啃在他淡樱色的唇上,唇舌交接处,滋味美妙难言,便不舍得放开。欢愉趁着躯体的厮磨纠缠铺天盖地而来,飘飘渺渺,恍恍惚惚,浑不知身在何处。
几番浓情就夜色,魂飞直入白云间。杨晔比凌疏还小着几岁,精力充沛,未免索需无度了些。到后来凌疏觉得累,蹙着眉头想推开他,杨晔不肯放,扳过他的脸,柔声道:“我总是记挂着你,也没心思去跟别人鬼混,这一年来饥一顿饱一顿,都是你害的!今日万万不能放过你,你提提精神行不?”言罢又是一阵横冲直撞。
他偶尔看起来很体贴人,但大半时间糟践人却也很有一套。凌疏连喘息的力气也被他厮磨尽了,胡乱推拒着,呻吟着:“放开……”
杨晔还是不想放,嘴唇触到他额头上的冷汗,冰凉一片,心中一惊,只得放开了他,恨声道:“你真是不中用,每回都不得尽兴!这才几次,又成这样子了!”
他稍稍一松手,凌疏头一歪,顺着他臂弯滚了下去,睡着了。杨晔只得靠着岩壁坐好,只着中衣,把外衣裹在凌疏身上。眼看着洞外天边渐渐发白,接着曙光升起,他慨叹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别怨我不体谅你,小爷我吃一顿饱饭不容易啊!”
凌疏听不到他的调侃,卧在一堆干草上,裹着衣服昏睡不醒,身体蜷成一团,头枕在他腿上,貌似很温柔乖顺。杨晔辛苦耕耘了一夜,此时稍稍歇息,便重新精神焕发,将他的头挪在一边,出去采了几个熟透的柿子吃掉,而后拿过那条腰带聚精会神地研究了起来。经过长达一上午的潜心揣摩,终于明白诀窍之所在,忍不住啊哈一声:“功夫不负有心人!以后这腰带,我想解就解,至于你么,我想睡就睡,哈哈,呵呵,嘿嘿,哼哼!”
他太过得意忘形,凌疏被他惊醒过来,经过片刻的懵懂后,身躯往后缩了缩,圈起臂膀枕好,盖住脸不再动弹。杨晔察觉他的动静,慌忙凑过来问道:“你醒了?饿不饿?这有我摘的柿子,子,你吃一个吧?”
凌疏不言语,也不动,杨晔伸手去握他的手,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尔后自己慢慢地挪得离杨晔远些,艰难地靠着岩壁坐好,却始终没有抬头。杨晔定睛看着他,见他脸色苍白,睫毛低垂, 便陪着小心问道:“怎么了?你……那里不舒服么?”
听不到他的回答,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凌疏发现自己的衣服只是被胡乱裹在身上,他便慢慢穿起来,心中只是恍恍惚惚。他是奉命出来杀人的,却为何跑到这山洞里,跟要被杀之人鬼混了一晚?当真是匪夷所思。他并不觉得羞惭,只是一阵阵的懊恼后悔。
杨晔生就玲珑剔透的心思,瞧出他的神情,很显然是欢愉过后,又犯后悔了。他挪过来靠近了凌疏,低声道:“你不高兴跟我在一起?可是昨晚我俩挺好的,你不觉得么?凌疏,你这样对我可不行。我是个人,不是一件什么东西,用完了就可以随便扔掉。”
凌疏脸色难看,良久方道:“别跟我耍赖,并不是我非要和你怎么样。”
杨晔斜眼看着他,唇角也跟着吊了起来:“你昨晚那样,难道不是在诱惑我?小爷我心志坚定,什么都能抵挡,可惜抵挡不了诱惑啊!”
凌疏并不理会他的无耻言论,杨晔放软了语气:“凌疏,你别回去了吧,以后跟我在一起,我把从前的相好都不要了,乖乖地不再出去胡混,行吗?”一边眨着大眼哀求,一边就靠在了他的肩头上,在颈项中狠狠蹭了几下。见凌疏仍旧毫无反应,便得寸进尺地接着道:“衣服别穿了,穿了待会儿我也给你脱掉!”
不管他软语相求还是撒泼耍赖,凌疏恍如不闻,只是闭着眼调理内息积蓄力量,貌似还是打算有了力气一走了之。杨晔看了一会儿,忽然出手再一次按翻了他,恶狠狠地道:“我让你想走!小爷我这次做得你起不了身!我看你往哪里走!”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俺勤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