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六十号锦衣卫押解着坐着知府袁尚的这辆马车,向青州府狂奔而去,而同一时间里,指挥使诸葛云也已经回到了兵部尚书秦瑞的府邸里,急匆匆跳下马背的指挥使诸葛云,赶紧向本府邸的专门用来议事的会贤殿疯狂的跑去,估计,就差把他锦衣卫指挥使诸葛云的鞋底子跑掉了,就这么一个大风狂作而且有些凉飕飕的夜里,指挥使诸葛云跑到了会贤殿里的一刻已经是满头大汗的了,指挥使诸葛云边看着空空荡荡只有蜡烛相伴的会贤殿,接着狐疑的自言自语道“兵部尚书秦大人不是找我议事吗?他人呢?”
正好夜里大管家吴宝来到会贤殿里要把会贤殿里的几根蜡烛吹灭,因此,无意间便碰到了站在那里左右环视的锦衣卫指挥使诸葛云,由于吴宝已经走进了会贤殿里,因此指挥使诸葛云已经听到了后边传来了脚步声,冷不丁指挥使诸葛云一回头,便看到了大管家吴宝,两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吴宝诧异的问道“···诸葛大人,你这大半夜的不押解知府袁尚离开京师,怎么还回来了呢?难道你已经委托属下办理了此事了?”大管家吴宝大白脸上的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了指挥使诸葛云。
而诸葛云的本来紫红的脸上,突然间一下子黑了,就跟被墨汁泼了一脸一般,他指挥使诸葛云嘴张得老大,两只眼睛都快努出了眶外,尤其指挥使诸葛云那只攥住腰间挎着的刀的把手的左手,更加用力的捂住了刀柄,锦衣卫指挥使诸葛云刹那间一思量,突然大叫了起来,道“不好!我们上当了!”
话音刚落只听到会贤殿的门外传来了一声大叫,“报——”其实这个人不是来找锦衣卫指挥使诸葛云的,他是驻守在京师永定门的一名差来的飞骑小校,是来送消息的,因为,白天里兵部尚书秦瑞已经吩咐下去了,见到锦衣卫押解着一辆马车就不要去盘问,直接放行,但是要观察锦衣卫押解着这辆马车出了永定门以后的动向,并立刻会兵部尚书秦瑞的府邸报告给大管家吴宝,并由大管家吴宝在传送给兵部尚书秦瑞大人。
此刻飞骑小校带着一身的黄沙和尘土进入了会贤殿里,看向了大管家吴宝,当然他是认识大管家吴宝的,飞骑小校单膝跪地,一抱拳拱手道“吴大管家,请您通禀尚书大人,就说押解马车的锦衣卫,已经出了永定门向东南方向赶去了!小的告辞了!”
说完,这名飞骑小校站起了身子一转身就要离开,结果被锦衣卫指挥使诸葛云叫住了,诸葛云问道“尔等且慢!”一听到这句话,飞骑小校停住了脚步,然后转回了身子看向了锦衣卫指挥使诸葛云,拱手道“诸葛大人,您还有何吩咐吗?”飞骑小校紧紧的盯着指挥使诸葛云的脸部,意思是说“你快说啊,我回去还得睡觉呢!”
指挥使诸葛云再次强调的问道“你们确认了,他们确实是出了永定门以后去向了东南的方向了吗?”指挥使诸葛云这一刻真想让飞骑小校说是看错了,最好说是确实是向南方进发了,可是飞骑小校一抱拳,还是话语铿锵有力的说出了几个字,道“回诸葛大人我们绝对没有看错,那些您手下的锦衣卫确实是押解着一辆马车去向了东南的方向!”
“哎呀!”指挥使诸葛云一听到这里突然间心头大叫,接着眼前一发黑猛然间向右侧方倾倒而去,看来这件事对指挥使诸葛云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旁边的飞骑小校一把扶住了块头挺大的锦衣卫指挥使诸葛云的身躯,并道“诸葛大人,您如果现在想把那些出了永定门的押解着马车的锦衣卫叫回来的话,好像还来得及啊,可以用飞鸽传书的办法,把文书交给驻守在永定门的一些骑兵人马,让他们去东南的方向追击,这个样子不就可以了吗?”
别说这名飞骑小校的想法还是不错的,于是,指挥使诸葛云撑住昏昏沉沉的身体来到公案前拿起笔墨,写了一份文书,然后盖上了自己的张印,接着,让门外的锦衣卫把一只关在笼子里的信鸽放出来,捆绑上文书,双手一抛信鸽,信鸽便展翅而飞了,向永定门的方向疾奔而去了。
也就是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驻守在永定门的五城兵马指挥司,其中,南门的指挥司方信接到了飞鸽传书的信件,信件上说的很明白,务必在天亮之前把刚才押解着一辆马车的锦衣卫一干人等,追回来,他们如若不归来的话,那么就把他们这些锦衣卫连带马车里的人一并杀掉,信里还说得很清楚这是兵部尚书秦大人的旨意,无论出了什么大事情,兵部尚书秦大人都会替他京师南门的指挥司方信顶着的!
方信接到了这个信息后,二话没说点齐了五百人马带着火枪飞奔而出了永定门,这大晚上夜黑风高的,黄沙漫天的飞舞着,就连前方的道路都看不清楚,也就亏着南门指挥司方信这五百多人的手里都点着火把,不然的话估计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五百多人疾驰在去往东南方向的道路上,突然间,方信一拨马停了下来,紧接着自己的属下骑兵们也一同止步了。
方信骑在马背上,把手里的火把放了下来,接着照亮了地面,发现地上的车轱辘的印记虽然模糊了,可还是能看清楚的,因此这些夜里锦衣卫押解着的马车应该没有走得太远,毕竟马车行进起来肯定没有身无负重的战马快。
“继续往前追击!”指挥司方信一声大喊过后,五百名骑兵背着火枪和十字弓弩向东南方向继续前行,这个时候天上的月亮微微的露出了头,但是狂风和漫天的黄沙倒是有增无减的,估计方信率领的五百名骑兵飞驰出去十几里地后,终于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飞沙走石的远方处有一骑人马和一辆马车正在向东南的方向疾行而去。
看到这里指挥司方信的心理非常的兴废,因为当初兵部尚书秦瑞就说了,如果有朝一日他秦某人要用到他们这五城兵马的那一天,绝对不会亏待了他们这五城兵马的各路指挥司,今天,正好是锦衣卫的指挥使诸葛云修书有求于他南门指挥司方信,而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诸葛云更是兵部尚书秦瑞的最亲近之人,因此,能帮助兵部尚书秦瑞把这件事办妥,而且办得漂亮一些的话,想必到时候秦大人一定会大力嘉奖的,到那时俸禄和升官是一样都不会少的,这一刻,指挥司方信是越想越兴奋。
后面的指挥司方信追赶上来了,而前边的这些押解着这辆马车的锦衣卫们也不是没有察觉到,这些锦衣卫为首的头领其实不是别人,正是东厂的理刑百户侯三,而且理刑百户侯三手底下穿戴锦衣卫服装的人都是东厂之人,也就是说他们都是假扮的锦衣卫!
而刚才理刑百户侯三交给指挥使诸葛云的那封所谓兵部尚书秦瑞的书信和盖的章,都是东厂密探混进锦衣卫队伍当中的奸细,通过屡次接手过兵部尚书秦瑞的文书,而临摹的笔迹和用大萝卜刻得假印章,不过,刚才能蒙骗过去锦衣卫指挥使诸葛云的法眼,也是因为今晚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那文书上的字迹和印章,也就看的不太清楚了,因此,这正是天命所为也!
眼前,南门指挥司方信的五百骑兵人马已经还差三四百米就赶上了前边的理刑百户侯三带领的二十几名东厂特务了,因此,这个时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时刻,指挥司方信临来之前就受到了那封书信里的叮嘱,说了这些“锦衣卫”如果不肯回来就是要就地政法的,就连那个马车里的人也是要一并除之的,所以,理刑百户侯三如果在被指挥司方信追上之后还是执意前行不肯回去的话,那么,以南门指挥司方信五百名使用火枪的骑兵的人数来说的话,估计就理刑百户侯三这东厂的二十几名特务密探,都会被方信属下的火枪的弹丸打成蜂窝眼的!
说时迟那时快,由于理刑百户侯三他们,被押解着的马车“蜗牛”般的速度连累着,因此没过多时就被后方的南门指挥司方信的骑兵人马追赶上了,这一刻,五百多人已经到了东厂理刑百户侯三这些东厂之人的身后处,刹那间,理刑百户侯三大喊一声“蒙面!”话音刚落,二十几名东厂的特务密探都再一次的用黑色面纱遮住了脸,只露着一对贼溜溜警觉性很高的大眼睛。
当然,理刑百户侯三带领的东厂特务们的手里也是有火枪的,不过他们的火枪就是身在青州府的王振,利用雇来的车辆,从神机营里买来的便携式铅弹火枪,因此,铅弹火枪别在他们这些东厂密探的腰间显得很小很隐蔽,而且他么这些东厂特务都披着黑色的大氅遮挡着别在腰间的便携式铅弹火枪,因此,令对方的南门指挥司方信一干人等,看不到他们有火器一类的热兵器,所以,指挥司方信以及属下,都对以理刑百户侯三为首的这些蒙着面的假的锦衣卫放松了警惕。
“嗖嗖嗖嗖···”已经追上理刑百户侯三为首的这些假锦衣卫的,南门指挥司方信的人马,左右分为两组,绕过理刑百户侯三的人马以及马车,围拢而去死死的把蒙面的理刑百户侯三的人马以及马车围在了正中央处,这个时候,风沙和乌云笼罩的天空以及微微露出头的月亮,把眼前这一紧张局势烘托得更为诡异和神秘,尤其,理刑百户侯三这帮假锦衣卫蒙着的黑色面纱,让现在扫视而来的京师南门指挥司方信看后,感觉到格外的不爽。
指挥使方信觉得这些蒙面的锦衣卫,是在装神秘,是在拿自己的神秘来吓唬他指挥使方信,因此指挥使方信就更加的气愤了,而且他仗着是锦衣卫的除了皇上和兵部尚书秦瑞之外的最牛叉的锦衣卫指挥使诸葛云派来的,因此,他指挥司方信的底气就显得很足,不仅说话底气足,就连他指挥司方信胯下的马也是昂着那马脑袋,朝被围困中的蒙面的理刑百户侯三发出了挑衅的一声嘶叫,而且这匹马还露出了大门牙,马的大长脸之上好像还带着讥笑,果然是主子牛叉,畜生装bi!
这时指挥使方信伸出右手二指点指向了蒙面的理刑百户侯三,怒问道“尔等跑的那么快,是所为何事,锦衣卫指挥使诸葛大人在心中跟我说了,你们这些押解马车之人,应该是往南方奔去的,你们为什么往东南的方向疾驰呢?而且指挥使诸葛大人说了,让你们这些锦衣卫速速回去,还请各位都不要为难于我方某,你们跟我回去吧?”说完,指挥司方信轻轻的晃了晃端在手里的单筒式火枪,并且用右手的食指触摸着扳机,不过这种火枪只能打一发弹丸,再填装一颗弹丸,因此也牛bi不到哪里去。
蒙面的理刑百户侯三一顣眉头,两眼如电,闪烁着寒光看向了昂着头就跟夜晚站在悬崖嚎叫的恶狼般的指挥司方信,反问道“为什么让我们回去,指挥使诸葛大人是不是想错了,他们是让我们去东南方向的,这没有错,你们让我们回去,可我们要是不回去呢?”说着,蒙面的理刑百户侯三在自己身披的黑色迎风飘摆的大氅左右飞舞半遮半掩之下,用右手摸了摸腰间别着的便携式铅弹火枪,怒目而视看向了指挥司方信。
可方信一听到这句话后,突然仰天放声大笑,转眼间又冷酷的看向了蒙面的理刑百户侯三,面目狰狞道“诸葛大人说了,不肯回去,就地正法!”
此时,蒙面的理刑百户侯三的马匹向后倒退了数步,而马背上的理刑百户侯三已经感到“黑云压城城欲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