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从幼稚走向成熟。十年的时间过少个花开花谢,多少个繁华落尽,换来的也不过是年华的流逝而已。一个人走在御花园,那风景太过熟悉,十九年的时间他日日行走在这个地方,就算是闭上眼他都可以清楚的时候每一寸土地上有着什么。
那时候他一直以为继承皇位的会是他的五哥,那个被人称颂着的荣亲王,然而谁又能知道,那个竟然那么轻易的放弃王位,去寻找那所谓的真爱。真爱?直到现在他还怀疑着这个词是否真的存在过,但是那时候他不止一次的在他的五哥,他的紫薇姐姐口中听说过。
他的紫薇姐姐说,当皇帝是不能有爱情的,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宫中的女人。真是可笑,明明是一个追求者真爱的女人,却偏偏会教那时候的他这样的事情。
有时候他会想,那时候的自己究竟是不是因为永琪的那句话才放了香妃和蒙丹的呢?明明才9岁,不得被不逼着长大的他,登基要面对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文武百官,而是那个给他的皇阿玛戴了绿帽子的女人以及那个被送到男。女支。院已经被调。教的忘了怎么宠爱女人的男人。现在想起来确实会觉得可笑,那他竟然会为了证明真爱的存在而让暗位一直跟着二人,一个被男人宠爱惯了的女人,一个被男人玩习惯了的男人又怎么会在一起。最后爱情还不是被现实和**所支配吗?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泛起淡淡笑容,完完全全的嘲笑。
最后因为无法生存下去两人自愿去了青楼那个地方。那时候的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曾经说着真爱的两人会离开了那个地方之后会日日争吵,直到重新沦落风尘。暗卫告诉他,他们私奔了7次,被抓回来了七次。那一次的事情让他不再相信所谓的真爱,只是记忆中,他的紫薇姐姐似乎一直都相信着真爱的存在。
如果令妃的事件让他彻底的长大,远离了那些不愿长大的梦想,远离了那个单纯到透明的自己,那么之后香妃的故事,福尔康的故事,已经那个曾经被他叫做晴姐姐的女人的故事便让他完全不再相信真爱。或者那一刻他才明白他的紫薇姐姐告诉他的对他好的人不一定是爱他的也许是想要害死他的意思。
只是,亲爱的紫薇姐姐,她对他的好又是不是利用呢?他带着这样的怀疑去找她,因为皇阿玛的去世而伤心的晕过的紫薇姐姐,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往日里微笑着教导他的紫薇姐姐竟然变得那么般沉默。一直到出嫁她都不曾再和他说过一句话。
他叹了口气,脸上的悲伤清晰可见,或者在他心底紫薇姐姐的地位仅次于他的皇额娘。
至于福尔康的故事很简单,记忆的最初福尔康是要娶晴格格的,只是后来和紫薇姐姐相遇,然后两个人便相爱了——相爱,说不定他的紫薇姐姐从一开始就没有爱过也说不定,那个温柔的告诉他帝王是一辈子都不能拥有爱情女子,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又怎么像是爱过一个人的样子呢。后来福尔康娶了晴格格,他们大婚的那天,他清楚的看到了他的紫薇姐姐脸上灿烂到刺目的笑容。这哪里是一个情郎被抢了人该有的笑。
后来,他记忆中一直陪在紫薇姐姐身边的金锁不见了。而对方却也只是告诉他,金锁去寻找真爱了。真爱吗?一直到他再次遇到福尔康,那个受到令妃的事牵连而被他的皇阿玛找借口杀了全家的福尔康。他的身边陪着的竟然就是金锁。原来那所谓的真爱竟然是福尔康。那时候的福尔康早就已经嗜赌成性,他问过金锁是否后悔,然而金锁也只是告诉他,这是她离开紫薇姐姐的报应而已。
报应?只是离开而已但是谁又能知道这里最惨的人会是金锁。丈夫嗜赌成性染上毒瘾,而她又被逼着□。最终不肯离开也只是她给自己的惩罚而已。
他忘不了他说紫薇从来没有怪过她的时候她眼中的开心。所以紫薇姐姐,若是当时你肯再给她机会也许不会这样。
“十二哥~”
他转过头看见十来岁的十五和十六向着自己跑来,说到底孩子都是无辜的,想想曾经渴望父爱的自己,所以他从未苛责过十五。长兄如父,对于十五来说或许他就是他的父亲也说不定。或许对于他来说,若不是五哥离开了,六哥出继了,八哥的脚不适合当皇帝,十一又是……或者当皇帝的不是他也说不定。
“十五,十六。先生教的都完成了?”
那个时候他的皇阿玛刚死。皇额娘听到消息之后却没有他预料的那么伤心。紫薇姐姐告诉他,她的皇额娘早就已经已经被伤透了心,不再爱皇阿玛了。
于是思绪回转,却是突然之间想起了那个名叫晴儿的反贼,那个时候在监狱里一直喊着冤枉的女人。那个时候那只鸟——他记得紫薇姐姐就是那么称呼的——似乎是不只一次的大骂,说晴儿忘恩负义,说晴儿恶毒。
后来,他记得侍卫告诉他牢里的那个叫晴儿的女人流产了,因为那只鸟的虐待。其实或许是因为那只鸟和那个反贼一直受到严刑,而晴儿因为怀孕老佛爷没有让人对她用刑的原因吧。嫉妒才是最可怕的,她亲手杀了她的外甥。
他摇了摇头,不再试图想这些事,反正最终的结局都是死而已。但是说起来,他怎么都没想到箫剑他们才死,就收到藏让人送来的骨灰,说是福尔泰因为水土不服而亡,死前最大的愿望是就是想要回到故乡。这样件事很奇怪,他却没有想过为什么。
“完成了,十二哥,今天先生表扬我了。”
“十二哥,先生也表扬我了。”
他勾起一抹笑这些事就当是过眼云烟就好。既然他已经不再单纯,看在是兄弟份上,他就替他们守着这份纯真吧。
良久,他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被人从身后环住,那人说道:“陛下,今天就先歇息了吧。”
他的嘴角再次勾起,却有了之前没有的温度,“善保,没有人的时候叫我永璂就好,吩咐下去,我们安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