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作者:淼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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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辰辰的声音里有哽咽,也有不甘。

温辛拿在手里的手机毫无预兆的掉下去,摔在地板上。他愣了愣,随即似笑非笑的哼了声,这么一闹,他已经兴致缺缺,偃旗息鼓的退了出来,站在一边有条不紊的穿衣服,再不看她。

白辰辰没有动,在沙发上蜷成一团,背对着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穿好衣服才回头看她一眼,看不到她的脸,却看见她侧脸贴着的一整块布艺沙发都被沾湿了。

她一直在流泪。

温辛突然觉得心烦意乱。本来还想说点温柔好听的哄哄她,这时却一个字也不想说。

背后响起悉悉索索的穿衣声,然后是男人的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最后是门锁喀哒一声。

他走了。

在门带上的一瞬,她的肩本能的跟着那声音一颤,然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她没有空去担心温辛这样出去会不会与佟乐尧迎面撞个正着,也没有空去想更多的事情,只是觉得冷,很冷很冷,她曲起膝盖,用手臂抱着自己,几乎环成一个初生的婴儿,还是忍不住的发抖。皮肤已经冰冷到麻木,连血液也不会流动,她木然的想:就这么下去,自己会不会死掉?

他是她第一个爱上的男人,是她执意追到北京来的理由,也是她的噩梦。

他给过她最最缠绵彻骨的爱情,也给过她最最痛彻心扉的伤害,如今再次出现,却是彻彻底底的打碎了她的所有幻想。她收藏的关于他的好的坏的回忆,她想要好好生活下去的希望,她的人生,她的命运,都因为他而改变。

温辛走了很久,她才慢慢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盯着房门,突然冲上去,将房门牢牢反锁。

锁好门她就去浴室洗澡,一遍又一遍,搓得皮肤都发红起了褶,最后干脆在浴缸里睡着了。

水温慢慢变凉,她在梦里却是一片水生火热,她拼命嘶喊呼救,好不容易伸出一只手来,她刚要搭上去,那手却按住她,将她更深的推了下去。

白辰辰一下子惊醒,床单已经被汗水湿透。

睁开眼睛,厚重的窗帘外面才晨曦微现,她突然感到恍惚,时间和空间都有种错乱的感觉。然后她的目光慢慢转移到守在她床边的人身上。

那相同的眉眼,令她心中一惊。

她努力抑制住惊叫的冲动,思绪慢慢清醒,她认出来这间是温辛的私人别墅,并不是昔日她独自租住的那狭窄房间。不禁摇头,暗笑自己真是病糊涂了,不过是做了相同的梦,竟然会分不清现在和过去。而伏在她眼前的男人,虽然五官未变,但神情却和那时不尽相同了。

那时候他刚刚上任,年纪轻轻官居要职,一时风头无限,眼角眉梢都是得意。因为年轻,所以无所顾忌,对她做出那样可恶的事情,也能面不改色觉得理所当然。

现在……

她低头看着因为疲累而倒头就睡在自己床沿的男人。她认识他也有许多年了,很少见他这样失态的睡相,心知他是真的累了,可他的烦闷,她哪里能懂。

怔仲之际,瞧见他的黑发里,有一丝银光闪烁。她怔了一下,细细分辨,原是一根白发在晨光映照之下,反射出的银光,显得格外耀眼。

她没多想就要替他拔去,手伸出去又迟疑的收回来,这一来一回,趴在床边浅眠的男人已经醒过来,睡眼惺忪的看了她一会,慢慢回复清明,坐起来,问:“你醒了?”

“嗯。”她点点头,其实有点好奇,他什么时候过来的。昨晚看护喂她吃药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她见温辛不在也能猜到他的去处,并没有多问。现在看他人在这里,算算也只能是后半夜过来的,难怪会这样困。

温辛一边起身整理衣襟,一边问她:“你感觉怎么样,除了伤口还有别的不舒服吗?医生说你伤到了胃,暂时只能吃流食。你自己也要多注意一点,看护也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你……”就像昨晚,他一个人开门进来了,看护都全然不觉。

温辛喋喋说着,也没觉得自己话多了,倒是白辰辰,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让他的话头骤然收住:“怎么了?”

她张口欲言,突然又抿了抿嘴,最后告诉他:“其实你对我已经不错了,给我找医生还找看护。我没你想得那么娇弱,你把我扔在这就行了。”

她觉得温辛可能是看着自己血流不止那场面太吓人了,所以才对她不放心,半夜还跑过来。另一方面,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等自己能下床了就离开,但她不知如何跟温辛开这个口,所以打算不告而别的,要是温辛常常往这边跑也不方便她的“逃跑”计划。

她心里惦记着闹闹的消息,无论如何不能在这里安心的养伤。

温辛可不知道她心里这许多想法,只是目光一冷,半讽半笑道:“你当然不娇弱,娇弱的人哪敢拿刀子捅自己。”

白辰辰低下头,不再说话。当日情形,虽然她一直不肯跟温辛说,可他是什么人,他想知道的事情哪有查不到的。而且戴维在给她动手术之前就说了,这刀口方向和形状,不像是别人捅的,倒像是自己自残。说完还促狭的朝他道:“这可是个悍主。你是不是强迫人家了?”

温辛当时沉吟着一直没说话。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事情跟佟乐尧脱不了干系,至于其中详情,他总能慢慢查出来。

他从白辰辰房间里出来,看护才将将醒来,睡眼惺忪的看到雇主,立时傻眼了。温辛冷脸问道:“今天的早餐是什么?”

看护不知道他问的是白辰辰的早餐还是他要吃的早餐。因为昨晚睡着的时候温辛也没过来,素以她压根就没准备,这时候自然张口结舌。

温辛也懒得听她解释,穿上外套,已经打算出门,只是吩咐她:“细心照顾着,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经这一次,看护哪还敢怠慢,只恨不得晚上也拿两火柴棍把眼皮给撑着。

这一整天,温辛却再没有过来。

晚饭依旧是汤不汤水不水的东西,掺了中药,泛着一股难闻的苦味。白辰辰好不容易掐着嗓子咽下去,看护满意的收了碗走开,这时,一直沉寂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闹了起来。

温辛在仓库外面找到她的时候,这手机就在她身上,后来做手术时给拿出来了,却没放远,温辛怕她醒来要和家人朋友联系,就一直给她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那号码却是一串陌生的数字。

只怕是打错了。本来没想接,又考虑到也许是温辛打来的,他那样的人总有许多只手机,公事上的私人的,还有几只在秘书手里帮着接听。她抓起手机,接通了,却意外的听到佟乐尧的声音。

他没问她为何突然消失了,只是开门见山的说:“你要找的人,已经有消息了。”

------题外话------

有木有人猜到闹闹在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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