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尹何进听了手下的报告,皱起眉头。
马儿发狂惊扰了街上行人,这是常有的事,就算造成了一些损失,也不需要他何进出马。但是今天的事却有些不寻常,不仅牵扯到了西域高僧和朱俊大人,后来又冒出中常侍徐奉为那个骑疯马的男子求情。
何进知道,没有中常侍的支持,自己的妹妹就不可能当上皇后,徐奉的面子自己肯定是要卖的。但是自己的母亲和小妹都是佛教信徒,也不能过于怠慢了两位高僧,再加上朱俊在朝中名望较高,自己也不能无视朱俊的话。
朝中很多鸡毛蒜皮的利益和意气之争,其实说白都是为了面子,别看这种小事,一个处理不好,就可能两边都不落好。
想来想去,何进终于做了判决,何进判萧遥赔偿一匹好马,另外,那个骑马男子则要向西域高僧赔礼道歉。
对何进来说这个判决是最合理的,也是最符合自己的利益,既不得罪西域高僧和朱俊,又给足了徐奉面子。至于那个萧遥,他不认识也不在乎,牺牲一个萧遥换取自己的政治利益,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师傅,这天下还有没有公理啊!怎么反而要让我们赔偿好马!”张辽听了判决结果,愤愤不平地冲进房间,挥着拳头嚷嚷。
不过翟一鸣很快地将张辽拖出了房间,嘱咐张辽不要吵到休息中的萧遥。
经过昨天的马儿发狂事件,萧遥既没去成白马寺,也没去朱俊府上赴宴。昨天的强力冲撞,让萧遥虎口崩裂,身体多处擦伤出血,肌腱也有些微拉伤,幸好高僧安世高精通医学,开了几剂中药喂萧遥喝下之后,萧遥就香甜地入睡了,安世高说只要萧遥静养几天,每天记得服药,很快就可以复原。
萧遥被张辽吵醒,扭动了一下酸麻的身躯,坐起身来。
翟一鸣走进房间,给萧遥倒上一碗中药,轻声说道:“萧遥,昨天那匹马是被喂了药,才会突然发狂,下次有机会,我一定要斩了那个家伙!”
萧遥捏住鼻子,一口将中药灌入腹中,透了一口气说道:“师兄别意气用事,杀一个人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只会带来坏处,从记号上看,那匹马属于太平教,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翟一鸣坐到床榻旁:“我看不像,如果是冲着我们来的话,他们有更好的机会出手,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
萧遥想起当时那匹马是奔着两位高僧去的,心中一动:“难道太平教的目标是那两位西域高僧?是宗教之争?”
翟一鸣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道:“极有可能。毕竟佛教是太平教的一个竞争对手,两位高僧平时住在白马寺内翻译经书,很少会走出寺庙,今天刚好撞上了,他们想顺手打击佛教势力也说得过去。”
萧遥还是有些担忧地说道:“我们以后也要多加小心,很难说太平教就不会对付我们。”
“还有,河南尹何进判你赔偿一匹好马。其他人全都无罪,那个骑马冲撞的人也只是被判道歉而已。”
萧遥起身下床,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肌肉和骨骼,听了翟一鸣的话,不仅叹了一口气,虽然对这个判罚心有不服,但萧遥也很是无奈,他对官场的那些游戏大致还是有点了解的。
“那就赔。将王智送我们的那匹骏马赔出去好了,其他的马都是从太平道手中缴获的,肯定不能拿出去。”
萧遥无奈地说道,所谓民不与官斗,他现在时绝对的弱势阶层,现在可不能惹了何进和徐奉,他也不想让太平教怨上自己,那就花钱消灾,息事宁人好了。
忍痛赔了好马之后,留下翟一鸣陪史阿练习骑术和剑术,萧遥则带着张辽去白马寺拜佛,这几天不能劳筋动骨了,正好去佛寺转转,就当游览白马寺,白马寺可是中土最古老的古刹之一。
刚出洛阳城西雍门,萧遥就望见了白马寺中矗立的佛塔,远远望去,古刹白马寺和现代中国的佛寺大相径庭,倒是有几分像印度的佛寺,大概是从西域传入中土之后,还没来得及融入中土的文化艺术。
萧遥步入白马寺时,很多僧人正围着寺庙中央的佛塔吟诵佛经,张辽是第一次进入带异乡风情的佛寺,他跟在萧遥身后,好奇地四处环顾。
萧遥对僧人做佛事不感兴趣,他来这里可不是听和尚念经的,就在小沙门的带领下径直往寺内走去。
现在佛寺中拜佛之人不多,萧遥只看到一对母女跪伏在地,萧遥在那对母女的华服上停留了一刻,就随着小沙门进入了后院。
支娄迦谶和安世高这时迎了上来:“多谢萧施主昨日援手之情……”
萧遥连忙还礼:“两位高僧不必客气,能为两位高僧效劳也是晚辈的福分。昨日之事已过去,大师不必惦记,晚辈也只是举手之劳,就算换了其他人,想必也会这么做的。”
支娄迦谶和安世高见到萧遥如此谦和,也就更加喜爱这个小后生了,再闲聊了一会,他俩想起昨天萧遥所提出的那些话题,对于萧遥昨天所提的那些问题,他俩可是想了一整个晚上也没有想出好答案。
今天既然萧遥来了佛寺,两位西域高僧立刻就决定召集寺中的佛僧,一起辩禅。这次辩禅,寺中的僧人能接触新的佛理,也许还会使得众僧有所明悟。
“叮叮叮~”当召集寺内僧人的佛钟敲响的时候,僧人们都疑惑地结束了手头的佛事和杂务,纷纷往佛堂赶来。
“母亲,寺内出了何事?”那个妙龄女子拜完佛后盈盈起立,轻声问她身边的母亲,她的容貌不算绝色,但是五官精致,妆扮恰到好处,走在路上回头率肯定很高。
从她母亲眼角深深的鱼尾纹来看,应当是年届中年,但因为保养恰当,脸上皱纹较细,配上锦衣华服,倒也不失为一个贵妇人。
那中年贵妇抬头看了看匆忙往佛堂而去的僧人,摇了摇头:“吾亦不知。”
那妙龄女子于是叫住一位行色匆匆的僧人,想询问一下,但那僧人居然对这次的召集钟声同样一无所知,这对母女不由得被勾起了好奇心。
那中年贵妇说道:“我儿不如前去看个究竟。”
“孩儿扶母亲同去,兴许是佛寺庆典,便算不是庆典,也可增涨见识。”
那中年妇人点点头,在女儿的扶持下站起身来,往佛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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