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半月过去,秦浩已能下床行走。
这日难得天气晴好,雪虽未化,但阳光照在身上也有几分暖意。武思若在前院晒场摆了张藤椅,让秦浩躺在上面晒太阳。
“小浩,晒太阳啊?”不时有从矮墙外经过的乡邻笑着给他打招呼。
“嗯。”秦浩躺在藤椅上,懒洋洋地点头。
武思若在晒场中如翻花蝴蝶般上下腾挪,锻炼着拳脚,不时发出一声娇喝。三郎蹲在晒场边看他姐练功,嘴里却不知嚼着什么零嘴。
一路拳打下来,武思若已是香汗微出。她用一块手巾擦了擦汗,看见三郎还在吃东西,走过去轻轻一掌,小胖子这才懒洋洋地站起来,走到一株老树前扎起马步呼喝着击打起树干。
这时武思若却走到旁边一张蒲团上坐下,掏出一把小小的木剑放在手心,两腿盘坐,双手在小腹前结印,眼观鼻,鼻观心,修练起静功来。
渐渐地,武思若的呼吸逐渐变浅,随着呼吸的节奏,小木剑开始在她结印的手心上下起伏起来。
慢慢地,小木剑越升越高,到了眉心位置,就开始盘旋飞舞,灵动非常,与她身体的位置也越来越远。
片刻后,小木剑已飞到距离身体五步左右,悬停了片刻,便似出弦的利箭般电射而出,射出二十余步,速度却又锐减下来,似乎有些力竭,又向前挣了两步,“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武思若睁开眼睛,眼中掠过了一丝失望。
而旁边的秦浩,则已是看得目瞪口呆。说起来这么长时间,他已知道武家村的村民虽然算不上什么修士,但也是人人练武,身手不凡。只是眼前所见,还是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特异功能吗?
看着少女红扑扑的脸颊,秦浩忽然起了念头。{Www。 手.打/}
“我要能学到这本领,日后能回到地球,就凭这本事到处表演也能挣大钱。”
“大丫,你这是什么本领啊,能不能教我?”想到就做,秦浩带着几分迫切地问少女。
武思若早已习惯了秦浩亲昵的叫法。拂了拂被汗水沾在额头的秀发,她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这是祖辈流传下来的修炼功法,也不是什么高深法门。你要想学的话,当然可以教你。只是以你的年龄,要想修至大成恐怕是没有什么希望了,强身健体倒是可以的。”
“呵呵,我也没想过要成仙得道,只要能学些粗浅本领,强健一下身体就可以了。”秦浩揉了揉有些发痒的眉心,心里却在腹诽:“我也才十七岁而已,难道已经很老?”
“其实,我早就想教你练功了。只是听我爹说,你筋骨皮膜虽然极佳,但一来年龄大了些,二来气血损耗过甚,精血大亏,神有余而气不足,除非有极好的功法或者境遇,否则很难筑基成功……”
武思若顿了顿,又轻皱起好看的眉头:“还有一点我爹也拿不大准,说看上去你好像没有灵根?只是世人大多都有灵根,也许是他看错了也说不定。”
“灵根?”秦浩皱眉沉思,似乎从没听人说起过。
武思若见秦浩皱眉,忽又展颜笑道:“不过既然你只想强身健体,那这些就都没什么关系。待会儿我去问问爹,看教你练点什么功法合适。”
说曹操曹操就到,说话间,武昌文大步从院门外走进来。看了秦浩一眼,点头示意后,便大声喝斥武三郎:“身子晃什么晃,腰力呢?他娘的你是爷们还是娘们,出个拳软成什么样子?”
武思若不满的轻皱了下小巧的鼻子,走过去拖着她老爹的胳膊摇晃起来:“爹,小浩哥想学点养生功法,您看依他的体质练点什么好啊?”武昌文皱眉看了看秦浩,又看看比自己还高出一头的女儿,摇头无奈地笑笑。
“你看看你,这么大个闺女家,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成何体统!”
“爹——”少女拖长了声音撒娇。
“好啦好啦!你到里屋去把我那本《道玄吐息诀》拿来给你秦大哥。虽然那只是门吐呐法决,但也是玄门正宗入门功法,练来养生最好不过。”
“谢谢爹!”武思若乐得跳了起来,转身蹦跳着走了。
“这丫头,没个姑娘家样!”武昌文看着武思若的背影,笑骂道。
转头又向秦浩说:“小浩啊,听大丫说你也识字,你先照着书上练着。那功法练来最是稳妥,也不会出什么偏差,有什么不懂,尽管来问。”说罢,也不等秦浩道谢,背着手向屋里走去。
没过多久,武思若拿着本薄薄的书册跑出来。秦浩带着欣喜接过书册,翻开泛黄的书页,随后,他发现了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秦浩不得不承认——原来,他已经成了个文盲。
他原本已知道,这个世界的文字其实就是繁体中文。只以为连蒙带猜至少能认个大概,却没想到这书是怎么让人不明白就怎么写,字倒是基本都认识,但却根本就无法理解讲的什么意思。
翻了半天,还是没弄明白几段囫囵句儿。只好扭捏着问旁边的武思若,却逗引得她“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下臊得秦浩一张老脸通红。要知道平时和思若闲谈,他可是表现得天上地下,无所不知,什么事物都要说出个道道来。时不时还要掉掉书包,背诵几首诗词,整个表现就一风流才子,没想到这下形象全毁了。
还好小姑娘人生得厚道,没有落井下石,只是翻开书页,含笑开始讲解。
原来这道家典籍,注重的是一个“玄”字,认为道本无名无形,不可言说,然而无名为天地之始,有名为万物之母,无之与有,虽然名称不同,但同为大道所出,故道的这种深奥玄远的状态称作玄。而修习过程又着重的是“悟”,静心修道,摒弃物象之干扰,体悟万法虽动不动,而归根复命,静于真性,以达长生久视之道。
也就因为这个“不可言说”,这《道玄吐息诀》虽然只是一门吐纳功诀,却也免不了写得玄之又玄了。
要说这功法其实也简单,就讲的个“吐息”二字。开始时以鼻吸气,以口微吐,做到吸多吐少,还要吸吐无声,达到自己的耳朵听不见,鸿毛放在鼻口之上而不动,要尽量延长吸气后到开始吐气的时间。
吸气时以意将吸入的气微微送入下丹田内,与先天而存、潜伏于下丹田处的元阳真气相接相合,融为一体。吸气后,稍作停闭,不用意力;自然的将气从鼻中轻轻呼出,以耳内无闻其声为准。呼气时,意念不离下丹田。
如此一吸一呼为一息,息息归根,反复习练。初学的人心中暗数到一百二十为一息,渐渐练习到能数一千或更长,最后达到能不以鼻口嘘收,如在胞胎之中,就算掌握了吐息之法。
听武思若讲解一番后,秦浩自认已将功法烂熟于胸,当下便要开始习练,却被武思若赶进屋内,说是初学最忌干扰,必须在静室内习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