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正说着,外面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对话声:哥,是不是找我大伯来了?是,小云你怎么在这儿?“咱俩是一样的任务”。随着那匆匆的脚步声,一个小伙子闯了进来。段人道见林夕云冲自己使了一眼色,他马上意识到来人可能正是自己要找的人,也就把目光紧盯着出现在面前的这个人物。
他的肤色、容貌显然不随他父亲,黑油油的小寸头把他那张国字脸衬托得更加大气、精神。一米七几的身段虽然还不具魁梧的资格,但也能说得上具备了魁梧的基础,“魁梧”一词对他来说只是个时间问题。他的那双眼睛如同摄像机,一旦符合他的要求,他就会毫不留情的将任何人物、任何事情迅收入到他的作家大脑中储存起来备用。
小伙子一撩门帘同样愣了神,还没等开口,就听王子昌对儿子说:这是你北京来的段叔。小伙子忙微微一弯腰脆生叫完后说:段叔,早就听说你了!要不是你,我夕云叔还不知在京城要遭多大的罪呢!正说着,辜老太太又拿了碗筷进来说:起武,你和你夕云叔坐对面儿。“不不,大娘!俺不会喝酒。”尽管大伙儿一再相让,小伙子就是不肯入这酒场。大家只好把目光投向他的父亲——王子昌老汉,王子昌说不喝就甭管他了。然后又说:你先回吧,一会儿我就回去。辜老先生忙给拦住了说:不行,今天在这里吃,一会儿他段叔还有事儿求他。
小伙子仿佛对辜老先生这句话没听到似的,急急地向他父亲招手使眼色。辜老先生明白了他的用意直接了当地问:起武,是不是和你爸要那张人物画像?一句话小伙子脸红了,问:辜老师,您怎么知道?王子昌急忙从身上拿出来颇得意地对儿子炫耀说:你辜老师说了,回头让你文豪哥瞧瞧,如果成,让你文豪哥在城里给你找份差事。
小伙子对这句来自父亲口中的意外话并没有显现出惊讶!他只是淡淡地对主家说了声:麻烦辜老师了!就将目光和对话的焦点转到了北京来的客人身上。“段叔!您有什么事情要俺效力尽管说。”干脆、直率、这是他给段人道的第一印象。
段人道直截了当地问:画中的这个人你认识?“不认识。不怕你笑话,他是在昨天晚上出现在我梦里的时候,我醒后凭记忆把他画下来的。段叔!您认识他?”段人道按捺住吃惊的心情对他说:去年见过一面,是在北京的白云观,还有昨天晚上我也梦到了他。段人道说完,现他的眼睛瞬间一亮,随后又蒙上了疑惑。
果真小伙子提出来新的问题:你们非常熟悉?“不是不是,当时我们只是偶然碰到一起的香客,彼此谁也不知道谁的姓名住址。”“是这样呀!段叔,你有什么事情你说。”小伙子放松了自己疑惑、紧张的心情。
段人道从身上拿出那张随身带来的Ty12o12hp密码纸条递给他说:我不知道那上面写得是什么意思?请你帮忙!说完,期待着他即将给出的答案。
小伙子接过来只是看了那么一眼,手就抖动起来,不知他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是需要冷静的思考,他做了一下深呼吸。段人道从他那深深的呼吸里断定,他对这组密码肯定有着他独到的见解。他把那张写有密码的纸条在还给段人道的同时,那双睿智的目光也锁定在段人道身上。
“段叔,冒昧地问您一句,这则密码您是怎么得到的?”还没等段人道开口,林夕云抢先说:它事关重大,可以说它关系到一个家庭是否幸福?小伙子摇摇头说:你只说对了一点点。
段人道见小伙子脸上一副深沉、责任重大的样子,便对林夕云说:不行我得下地方便一下。辜老先生马上说:院里西南角,让夕云陪你去。走出屋子段人道小声问:姐夫,咱问这种事情是不是你们这里有什么说辞?说完,还做了一个点钞票的动作。
“不会不会,兄弟,你多想了,是不是你把他当成跳大神儿的了?哎!不对呀,你也应该知道文曲星是干什么的?”段人道见林夕云说出这种话来,笑着说:瞧你,我哪有这种想法,我的意思是说这不是脑力劳动吗,咱是不是得给人家意思意思?况且他们家的状况,他们家老爷子不也说了嘛。人家小伙子一直不肯说,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呀?咱们可不能装傻,我准备着呢!林夕云说:不行,你这样会把事情办砸的。段人道点头答应了,俩人重新回到了屋里。
上炕坐稳后,辜老太太就进屋说:不是催你们,你们抓紧时间喝,我和小云可把饭做好了。一听这话小伙子马上说:段叔,依我个人的见解这组密码是一个政治标记,刚才我夕云叔只说对了一小部分。它关系的不可只是一个家庭的问题,说小,涉及到千家万户,说大,关系到咱们整个国家的将来。
Ty应是汉语拼音统一的意思,hp是和平的意思,中间的阿拉伯数字应该是年代的标记。爹,你把那张纸给我,我该回去了。小伙子和父亲要过那张画作说:段叔,夕云叔,辜老师你们慢慢喝着我该回去了。
小伙子这一句,可把辜老先生惹急了:回来,吃完饭再走。口吻异常的严厉不说,从面容上看不出有一丝商量的余地。辜老太太闻声赶了进来问:起武,是不是你要走?“可我也已经把中午饭做好了呀!”“那也不许走。”林夕云也说:你说你这不是找挨说吗?听我的,吃完饭咱们和你段叔继续聊。这里边还有好些事儿呢!你知道这组密码是怎么来的吗?你知道在得到这组密码前生了什么事吗?你知道你段叔在破解这组密码时又生什么事情吗?林夕云一连提出来几个疑问号还真把小伙子的猎奇心给勾了出来。
“那我就留下来”小伙子倒也不执拗,他凑上前把过酒壶说:我借这个机会给几位长辈满杯酒,祝长辈们今年心想事成健康长寿!几个人也不推辞,按他的意愿同饮了最后一杯酒。
段人道的精神支柱已经被小伙子的这个判断结果抽走了。他的心在隐隐作痛,他觉得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倒下,但不是在这里,更不是在师父家。虽然小伙子并没有跟他明说他的女儿段和平是生是死,但他从除夕之夜那个梦境里,已经感觉到了这一不祥之兆。
他忽然感到自己就像辜老先生方才讲的那个在阳光下苦苦支撑的雪人,随时都可能被无情的现实击垮。在这种心情的包围下,他的这顿午饭已经是食之无味了。只是瞬间,他的本性驱走了他刚刚产生的悲凉。凭什么他对这组密码就这么解释?他有什么依据?没有依据的猜测,就不可能成为现实。不成,吃完饭我得和他要依据。想到这儿,段人道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在炕桌下面吃饭的小伙子。
炕桌下面的两位年轻人面对面的斜坐在柜子上,每人面前放着一碗猪肉粉条菜。两个人都默不作声,但有一细小的动作被段人道捕捉到了:林小云趁王起武不注意,将自己碗里的几片肉敏捷而又迅地放进了对方的碗里。小伙子端起碗现了自己碗里这些“飞来物”看了一眼对方,她的脸红了。小伙子并没有声张,迅消灭了这些“飞来物”但没有再放下手中的碗。段人道被两个年轻人有意思的动作感染了,并驱走了方才内心的不快。他忍不住默默赞叹道:真是天造的一对,地配的一双。
吃完饭收拾完碗筷,王起武给炕桌上的长辈们斟上茶水,同时也给坐对面儿的小云斟了一杯,算是对姑娘给予自己“关照”的回报。没想到林小云突然提出的一个要求,将在座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哥,你画的那张画让俺看看成吗?”小伙子从衣袋里拿出来递给了她说:请多提意见。林小云接过来只是瞟了一眼说:嗨——我还以为是哥给未来嫂子画的像呢!原来也是个“壮劳力”给你吧不看了。
姑娘在还给王起武的时候,她的手突然又缩了回来,原来她现了画像背面的字。她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此子生身在冀州,开口张弓立在酋,自然穆穆乾坤上,敢将火镜向心头。哥!这人是你同学?小伙子摇摇头。你们认识?小伙子又摇摇头否认了。姑娘不问了,大概她觉得问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儿无聊,然后递给了王起武。
王老汉喝了碗茶水便起身告辞了,下炕穿上鞋后他对段人道说:段兄弟!改天去我们家串门!段人道客气地答应着。辜老先生说:起武,把你爹送回家还回来,和你段叔咱们再聊会儿,小伙子脆声应承了下来,搀着父亲走了。
王起武送他父亲走后,林小云也帮辜老太太刷洗碗筷去了。就在这时段人道的心里油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愿望,并且这种愿望在他心中一出现,就达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大有不吐不快之意。于是他端起那杯茶水开始了第一步:
姐夫,咱家小云不吃荤腥?或者说不吃猪肉?问完后,他等待着对方的回答。因为他必须求证一下,看看姑娘的这个举动是出于偶然?还是处于必然。“你看到了什么?”辜老先生也被他突然间冒出的这个话题感到有些蹊跷,于是问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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