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搞懂为啥会出现原材料供应的紧张局面,按理说有了李世民的诏书,等于就有了批文,可为啥还会出现这个问题,刘仁轨跑了一趟也没有办法,急得很是发了顿脾气,似乎话里有话,但有文化的人说话就是弯弯绕绕的,也不明说。
“没办法,户部推给工部,工部又推回户部,我老刘就跟一蹴鞠般滚来滚去,唉!那帮尚书省的老爷连面也见不着。”
很失败,很无奈,老刘也踢到铁板了,我心里居然没有一丝的幸灾乐祸,反倒是警惕起来,按理说这会儿的煤炭产量跟消耗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上的,根本不用大规模的开采,光是用铲子铲也就够整个大唐使用了,至于铁矿石,那更是平常,那帮道士炼丹药就能搞到,可是为啥户部跟工部都推来推去,难不成有人在搞鬼?
不好办,老刘都没办法,我该怎么办呢?找李世民诉苦?不成,上次周师傅的事儿感觉李世民那边对我有些看法,这事儿再过去麻烦最高领导,怕是会让人家觉得咱能力有限,对兵器监更是担心,我日子也更不好过,弄不好在给我上头加上一个领导,这可就难办了,到时候光是每月的考勤就能让李世民大大给我办了。
岭南那边的石炭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等运过来这兵器监也都关门大吉了,不成,早退回到家里,这会儿天也凉了,每到了黄昏时分便隐约有些凉意了,躺在逍遥椅上,还是在院子里,只不过身上多穿了一件衣衫,两个婆娘还没回家,据说是要吃了晚饭才回来,也好,这会儿没人在耳边唧唧歪歪的,也好静下心来思考一下问题。
自己开矿,这是唯一的出路,无论铁矿还是煤矿,这两样命脉被工部户部拿捏在手里就是问题,人家想搞你一下便紧一紧,就像现在这样,还真没办法,除了粮饷,没一分钱,用什么直接上报,完全是个附庸的部门,这可不成,脑子里闪过小金库三个大字,不错,咱们一定要有自己的小金库,不然这事儿还真办不下去。
要建成小金库,刘仁轨的意见很重要,可是这一本正经的人能接受这大逆不道的做法吗?没一点把握,干脆,直接让老刘想办法,如果他想不出来,我便用我的办法,这样老刘也没啥话说,至于刁贵怀亮他们,我倒是不担心,他们脑子灵光,能接受这些比较前卫的做法。
开矿这事儿要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之前还巴望着宁家能沾点便宜,这还没几天兵器监都快断粮了,倒霉催的。
可是到底哪里能找矿呢?这可是个问题,早知道来之前就百度一下了,看看周边到底哪里才有矿藏,正后悔的要死,两个婆娘就轰轰烈烈的回来了,三狗子高声唤着屋里的使唤丫头,一下子整个屋里都忙碌起来,比我回家还要来的壮观,搞得我很没有面子。
玉儿手里抱着儿子,这小子如今也硬实了,抱在手里也能东瞧西看了,看见我躺在院子里装死,两个婆娘便纤纤来到身边,微微一福齐声道:
“见过郎君。”
靠,这才一天,就搞得这么见外,赶紧揉揉脑门,是不是我产生幻觉了,眼前这两位难不成被程家婶子洗脑了?
“那啥,不用这么正式吧?”
“咯咯咯”
两个婆娘阴谋得逞,都乐了,我很生气,抓住玉儿就使劲儿揉捏几下,不解气,二丫见势不好,正打算溜走,一个箭步上去,先抱住,然后狠狠的在屁股上揉捏了几下,总算是消了消气,还是没心情搞OOXX,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的回到屋里,躺在床上装死。
“郎君,知道今日程家婶子跟妾身商量什么了吗?”玉儿一边收拾带回来的礼物,每一样都放在手里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看到合适的便放在儿子身上试试,把我儿子搞的一惊一砸的,真可怜,赶紧抱了过来,不错,抱手里沉甸甸的,肯定又张了几斤。
“别搞我儿子,都是凉冰冰的东西,小心伤了孩子,婶子跟你们商量了什么,快说,别装模作样的,你不说,待会儿二丫过来我问二丫。”
两个婆娘,玉儿也不愿什么事儿我都问二丫,虽说平日里都相处的很好,但心里总还是有些分别的。
“婶子看上咱家的蜂窝煤了,愿意跟咱一起办作坊,程家出石炭,咱家出手艺,婶子厚道,只占四成利,说咱家才回长安,底子浅,明里帮咱又觉得不是个事儿,怎么说咱也是个县子,还说宁家的蜂窝煤在长安定能赚钱。”
哦,程家婶子看上了蜂窝煤,这是好事儿啊,程家婶子娘家姓崔,看来崔家也惦记上咱们了,不过这确实是个好事儿,如此兵器监的石炭也有着落了,对啊,为啥还要找户部工部,身边这位婶子便有通天的能量,崔家,连皇帝都要让三分的大家族,为啥我没想到呢?
明天就让怀亮回家试探一下口风,如果能成的话便是大功一件,你户部工部不是踢皮球嘛,这会儿崔家货源充足,看你们这皮球怎么踢。
“那啥,除了蜂窝煤,还说了些什么?”
有了想法,心情也好转了,看着玉儿收拾东西,也不由自主的拿起一块碧绿的玉扳指把玩,看成色能值不少钱吧。
“也没啥,逗了逗小文,唠叨了些家长里短东西,对了,还说道了咱家的茶叶,可惜岭南太远,咦,要不咱家再寻处地儿也种上茶树?”
玉儿脑子也转得快,种茶树,好倒是好,就不知哪里有地,这事儿还是先放放,这么多事儿,累人,还是一码一码的来吧,先搞定蜂窝煤,然后再说茶叶的事儿。
事情的转机很快就来到了,也就过了三五日,还没断粮,工部便派人送来了石炭跟铁矿石等兵器监急需的物资,刘仁轨负责接收的,据怀亮说,当日老刘的脸上根本看不见一丝的笑脸,言语也不客气,总算是顾忌了文人的体面,没有做出不利于安定团结的举动,让我这位主事很是欣慰,不错,老成持重,是个得力的助手。
于是整理小山炮制造过程的活儿就交给了老刘,从设计图纸到最后的向李世民献礼都必须一丝不苟丝毫不差的记录在案,而且对小山炮的制造过程中的具体细节也让老刘逐一的记录,最后要清理出一份制造业的流程表出来,最好是能够总结归纳一番,当然以我的水平要做出这个流程表也是有可能的,但看到案台上的毛笔,我心里一阵恶寒,洋洋洒洒几千上万字儿的文言文,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嘛。
刁贵解放了,兴高采烈的投身到了轰轰烈烈的生产工作中去了,满怀热血的跟在周师傅身后,以一个少监的身份不耻下问,不错,有种笨鸟先飞的架势。
“刘少监,这流程我倒觉得可以写的稍稍清楚一些,那啥,也就是文字上面尽量的不那么什么,对吧?”
刘仁轨看了我一眼,再看看笔下的文章,微微皱了皱眉头,放下笔,起身拱了拱手道:
“恕本少监愚钝,未知宁主事想刘某如何书写?”
“……那啥,也就让那帮工匠能看懂便成。”
老刘的意思我懂,无非是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一文人,笔下的这东西也是要流传后世的,怕后人觉得他文采不咋地,老货,居然连这也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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