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文有辣椒吃了,不过还要等到来年,所有的一切都要等到来年,宁文对于农业生产确实是一窍不通,再说了,就是后世农民也都转战城镇,家里就剩下老弱与儿童,有的还是举家迁往城镇,说是搞什么城乡一体化,至于这些种子何时播种,宁文请教过家里的庄户,都说开春便能种植,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虽说没见过没停过这些东西,但都拍着胸口表示,开春铁定能种上。
宁文很意外的从崔帅哥口中得知,那几个化外蛮夷居然还在长安逗留,也不知拿了绿卡没有,弄不好还成了滞留旅客,宁文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都是国外友人,作为大唐贵族勋爵,一定要去看看。
那崔帅哥也不知盘剥了人家多少,看着一干衣衫褴褛的所谓外商,宁文差点就笑出声来,估计也就在大唐能看到这么悲惨的外商了。
宁文会说几句洋文,哈罗还没后哈出口,便听见那帮外商叽里咕噜的跟打机关枪一般,根本不管人家能不能听懂,就跟在自家后院一样,张口就来。
宁文的哈罗也省了,看望变成了猜谜,从这几人的手势来看,估计是没吃饱,宁文便做出了吃饭的手势,对了,也不知人家现在是不是用的刀叉啥的,反正宁文拍了拍肚子,然后往嘴里做了个吃东西的样子,这几位外商却没什么表示,只是呆呆的看着宁文,就跟耍猴似的,宁文很是郁闷。
宁文本来还想问问这几位外商是怎么来的,现在却毫无交流的办法,也不想问为啥模样这般悲惨了,反正跟崔帅哥脱不了干系,此人对待国际友人居然连一点基本的礼仪常识也没有,就想着怎么把人家兜里的东西给骗出来。
看模样宁文感觉这几人不像是美洲那边游泳过来的,倒像是纪录片里因纽特人的模样,同样的黄皮肤黑头,但脸型与身材却非常的高大,整整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怎么说宁文也有一米八左右的个头,人家估计都往二米上奔了,绝对是居住在阿拉斯加,或者是现在俄国北方某个地方的土族人,应该是从白令海峡游泳过来的那一批游泳健将,宁文腹诽道。
既然没办法交流,宁文与崔帅哥做东,也就半坛多一点,就将这几人直接灌倒在桌子底下,想起来也觉得可怜,不像是后世的世界贸易,点点鼠标啥的就把生意给做成了,这会儿的国际贸易可是恐怖的很,脑袋都是别在裤腰带上的营生,说不清楚那天就直接让人给灭了。
这会儿波斯人也跟当年南下打工潮一般,都往长安城聚集,宁文闲来无事也到外国人聚居的地方溜达,这会儿没啥领馆区的说法,也就是鸿胪寺周边一些个坊间有聚居的所谓遣唐使,或者说是留学生一类的外国友人,只不过看到的大多是波斯,也就是阿拉伯人居多,当然我们那个邪恶的邻国也赫然在目,不光个子不高,相貌也多丑陋,看来倭国历史传统也是整容成风啊。
到了鸿胪寺就跟来到了联合国一般,宁文晃晃悠悠的溜达着,不时停下来听听,看有没有说英语,西班牙语什么的,很遗憾,走了一圈下来,都是鸟语,一句也听不懂,大冷天的宁文走的也都有些热了,还真没听到有谁在说哈罗啥的,这会儿还真没有英语,西班牙啥的概念,早知道就查查百度了。
正打算找几个倭国人打手语聊聊关于天皇是个什么意思的时候,被一声巨响给惊动了,整个长安人仰马翻,包括但不限于鸿胪寺周边的这些个外国友人,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慌,宁文知道坏事儿了,这时候能够出这么大声响的也就是火药或者是炼铁高炉,还有就是周师傅正在潜心研究的锅炉,每一样都是危险品,宁文不敢怠慢,赶紧打马往回赶,心里非常焦急。
果然不出宁文所料,是周师傅的高炉炸了,整个兵器监一片狼藉,四处散落着遇难工匠的遗骸,宁文惊呆了,看着眼前景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惦记着怀亮,刁贵,刘仁轨三人的安危。
“主事,不好了,少监被埋了!”刁贵满头鲜血的跑到宁文身边,带着哭腔呜咽道。
“啊,哪里,快带我去,还有,让人赶紧救火!大家都不要慌乱,先救人。”
宁文也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看到各处人员仓惶乱跑,于是站到一处高地上大声的指挥工匠帮忙救人。
好在金吾卫的那帮备身平日训练有素,也就稍稍愣了神,这会儿听到宁文的命令,赶紧将准备往外跑的工匠给档了回来,也就半个时辰,这些工匠都开始从废墟里救人了。
刘仁轨刚才正巧在办公室里忙活着记录今天炼钢的过程,这会儿正在宁文面前的这堆废墟当中,宁文叫来四五个工匠,开始从上往下清理砖石瓦块。
“广成,周师傅,周师傅也被埋了!”
怀亮急匆匆的从兵器监成品室跑过来,也是满脸的鲜血,也不知是哪里受伤了,整个人跑路的姿势都显得非常的别扭。
“怀亮,周师傅那边你去帮忙,这边有我跟刁贵,对了,周师傅还活着吗?”
宁文最担心的就是刘仁轨与周师傅,目前周师傅掌握了很多炼钢的技术,特别是这段日子独自忙活出来的一些东西,甚至连宁文也都不怎么清楚的,但出产的钢锭与宁文记忆中的也差不了多少,光从肉眼来看,宁文自认分不清楚好坏了。
废墟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是刘仁轨,问了问,还好,只有一只腿被房梁给压住了,知道疼痛,估计没伤到神经,宁文这会儿回过神来,赶紧让人通知李世民,太医什么的要赶紧过来参加抢救,最好哪位孙神仙也过来,万一有人病危啥的也好抢救。
怀亮那边却传来不好的消息,周师傅还没有音讯,也不知是死是活,宁文将刘仁轨这边交给了刁贵,跟着怀亮来到了周师傅这边,这里是高炉旁的一个房间,平日周师傅便是在这里思考配方啥的,这会儿完全跟高炉融为一体,好在钢水四溅的时候并没有流淌到这里,只是着了火,不过火势不大,很快就被扑灭了。
七八个工匠正卖力的扒拉着木头瓦块,声嘶力竭的呼唤着周师傅,但宁文趴在一处间隙稍大的地方仔细的聆听,废墟下面一片死寂。
宁文跟怀亮也都参与到清理废墟的工作中去了,宁文心里暗暗自语道,周师傅可千万不要出事啊,这兵器监也就周师傅一个熟练掌握冶炼技术的人,而且人家从岭南跟到长安,这才刚刚升任七品,救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而且一家老小,让自己怎么跟人交代啊。
这时刁贵那边传来好消息,刘少监救出来了,这会儿正躺在一处安全的地方,宁文丢下工具,赶紧过去,只见刘仁轨躺在兵器监一角还能避风的地方,微微张开双眼,估计是看见宁文过来了,努力的想说什么,宁文赶紧摇摇头,轻声道:
“少监稍安毋躁,眼下正在救灾,外围暗哨明哨也都恢复,不会出什么岔子。”
宁文知道刘仁轨是个劳模,于是先把工作上的安排给刘仁轨交代了,让他不要乱动,等着太医院的人过来给他治伤。
刘仁轨挣扎着轻唔一声,闭上眼睛昏睡过去,宁文赶紧让人报来几床被子给老刘盖上,虽说不是棉被,但总好过这么躺在这里。
也就半个时辰,守卫传话,太医院这会儿已经准备妥当,正在兵器监外侯着,看是进来还是让宁文将刘少监等受伤人员转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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