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师傅周良栋同志只剩下一口气了,直挺挺的躺在门板上,任凭宁文刁贵他们怎么呼唤也没有反应,宁文摸了摸周师傅的颈动脉,还能感觉到心脏跳动,好在孙神仙也来到了现场,周师傅的伤势万万是动弹不得的,万一在转运途中有个闪失,宁文这一番心血也就没了,加之孙神仙的名头太过于响亮,也就直接放了进来,让孙神仙赶紧给周良栋治伤看病。
宁文守在一旁,看着孙神仙忙碌着,身边也没一个能帮手的人,弟子医童都被拦在监外,没办法,只有宁文亲自上阵帮孙思邈打下手。
忙碌一番过后,孙思邈站起身来,宁文赶紧递上丝巾,然后急切的想知道周师傅到底还有没有救,孙思邈沉吟半响,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道:
“体魄还算强壮,要不然早已殒命,今晚如若转醒,定是没救了,但如若睡够三日,必定能化险为夷。待老夫给他开些活血化瘀之药,是生是死也就看他的命数了。”
孙思邈都没把握救活的人,估计谁也没办法了,宁文也没办法,这会儿又没西医什么的,只得让手下将周师傅小心搬到一处房间里,派人二十四小时全方位值守,如若有变即可通知宁文或孙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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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兵器监乱哄哄的时候,远处一颗参天大树上盘踞着两个人影,在树荫之下竟然分辨不得,两人表情兴奋,对视一眼,悄悄的从树上滑落下来,借着兵器监焚烧后的弥漫烟尘消失在树林深处。
长安城内一处毫不起眼的大宅内,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慢慢的穿戴好衣衫,看了一眼身边已经熟睡的女子,微微一笑,顺手在女子胸部揉捏了一把,女子登时醒来,转过身,对这男子含情一笑,也不说话,目送男子离开了房间。
男子来到厅中,早有侍从奉上热茶,男子喝了口茶,抬眼看了看堂下候命的两人,很平淡的问了句:
“人死了没有?”
“绝无活路!”
“好,下去领赏!”
两人抱了抱拳,转身跟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离开了大厅,男子心情大好,身后走进一人,年约四十多岁,给男子行了礼,站在一边等候男子话。
“盛廉,那二人都打了吧,将他们家人都迁到陇右去吧。”
盛廉躬身而退,男子只觉厅中颇有些冷意,撮了撮手,转身便又回到刚才房中,见床上女子早已不在,心中稍感不快,眉头一皱,自言自语道:
“盛廉莫不是看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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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里,一早就有人禀报李承乾,对于兵器监的爆炸,李承乾并不担心有什么损失,只是觉得有些突然,宁文给他的感觉一向是比较沉稳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李承乾感觉有些蹊跷,但也没往深处想,这样也好,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兵器监主事的位置,宁文怕是坐不安稳了,无论陛下如何看重此人,奈何群臣激愤,向来识人纳谏的父皇,今次也保不住宁文了,倒是自己这边修路造车之事,怕会不会受到牵连?
李承乾放下手里的炭笔,这是宁文送的,李承乾没事儿就喜欢用这种笔练习,确实比毛笔方便,如若牵扯到修路造车之事,李承乾感觉有些麻烦,说实话对于修路造车,李承乾是一百个不愿意参合,但自己身为太子,不给自己皇帝老头子分担国事,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而且李承乾隐约有些压力,自从搬到了东宫,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反而之前一直交好的四弟居然跟自己疏远起来。
李承乾想到李泰,心里便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怒意,自己这太子之位早已尘埃落定,四弟为何还要乱其波澜,难道真的要势成水火吗,李承乾脑子里浮现出幼时那两位叔伯的面目,还有几个堂兄弟的样貌,心底怒气更甚。
“殿下,陛下宣太子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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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文是在兵器监接到传召的,来不及回家换洗衣服,但衣物沾满泥土污渍,进宫面圣确实不敬,于是跟怀亮对换一下,这才跟着进了太极殿。
距离上次来到太极殿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但宁文对这里的环境还是影响深刻,毕竟是召开政治局全会的地方,感觉还是很神圣的,可这次不一样了,宁文自己明白,这会儿也就是待罪之身,兵器监此次爆炸无论言官还是御史,包括早已看不惯自己的各路大员,一定会好好的落井下石一番,宁文估计人家直接把井给填了的心都有。
“宁家小子,咋了,垂头丧气的,多大个事儿啊,不怕,有你程叔叔给你撑腰,那帮王八蛋咱不怕。”
程老爷子也是临时被传召进宫的,这会儿还满嘴酒气,贴着宁文身边嚷嚷着,惹得旁边的官员都微微皱了皱眉头,宁文苦笑一声,给老爷子拱了拱手低声道:
“谢程叔叔,宁文肩膀虽窄,但也扛的住事儿。”
老爷子拍了拍宁文的肩膀,感觉刚才宁文所言真是个爷们,程老爷子打定主意,怎么说也不能让这么有骨气的后生受了委屈。
李世民铁青着脸端坐在了龙椅之上,大家伙都默不作声,等着天子问话。
“兵器监主事宁文何在?”
李世民沉声问道。
宁文赶紧站到中间,躬身道:
“微臣宁文参见陛下。”
“损失如何?死伤多少?生了什么事,与朕详细道来。”
宁文听得出李世民非常愤怒,于是把兵器监爆炸之事一一给李世民汇报,然后等着李世民的落。
“陛下,微臣有事奏报。”
只见一四十多岁的三品官员站到文武两班中间,躬身道。
宁文知道对付自己的人出场了,人家要说话,宁文也不可能堵着人家的嘴,只得听之任之。
“陛下,微臣弹劾兵器监主事,神泉县子宁文十条罪状!”
十条罪状,宁文差点噎着,这不是落井下石啊,这可是吧自己朝死里整啊,宁文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的看了李世民一眼,还好,李世民听到自己有十条罪状尽然没表现出那种暴怒的神情,这事儿还有回转的余地。
什么贪赃枉法,徇私舞弊,拉帮结派,玩忽职守,总之宁文此刻在遂褚良的口中就是那十恶不赦之人,就是要把大唐拖入深渊的恶棍,还好,宁文稍感安慰的就是,强抢民女的罪名还没给自己安上。
李世民点点头,算是给这人一个回复,宁文正打算给自己辩解一番,便看到程老爷子站出来,给李世民躬身行礼然后大声道:
“陛下,您是知道的,俺老程可从来不在这金銮殿上胡说八道,老程嘴臭,大家伙都有意见,可今日高季辅却满口胡言,跟着老程一般嘴臭,老程听不下去了,陛下,要不让老程将此人给叉出去?”
“你敢,陛下,朝堂之上,卢国公程知节粗俗不堪,对微臣恶语相向,微臣参她一本,请陛下治程知节妄言之罪。”
高季辅也是害怕,往左边挪了一步,但还是不愿落了下风,顺手也把程老爷子给参了。
宁文非常感慨,这程老爷子搅场子的功夫可真厉害,一处头就把矛盾往自己身上扯,老爷子心思明白着,就算是治自己什么罪,最多也就是罚罚俸禄啥的,算不得什么,再说了,李世民愿不愿意治罪也是个问题,毕竟程老爷子是李世民的嫡系,而且长期胡说八道,大家伙也都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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