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二冷冷一笑,只见他伸出手掌,道:“二位可知这是什么一门功夫?”熊炎冷笑道:“你是想要我打你一掌烈火掌,好让你尝尝被地热真气炙烤的滋味么?”钱二大笑道:“最好不过,你有胆量只管来试试。 ”说着单掌一抹,掌心隐隐现出一片殷红之sè,划过一旁岩石,那岩石被他的手掌划中,听得嗤的作响,石头表面锋利凸起的地方均被腐蚀掉。
云尘瞧得暗暗心惊,道:“这家伙居然练了这种武功,倒真是个难敌。”熊炎失声道:“血煞掌!”这血煞掌是一门失传的邪派武功,要练成这套掌法并不是极难,但却并非人人都敢练,只因想要练习这门武功,必须将手心挖空见骨,只因掌法之中,一般破绽均在掌心劳宫穴,除去掌心一来是为了方便注体,二来便是除掉这个顾虑。
这种掌法不难练,当时想要收集练体的毒物,这掌法集天下奇毒,将毒练到掌心的洞中,然后再用特殊药物,等肉慢慢长起,如此一来,双手掌内便蓄满剧毒,只消催动功力,便能将毒逼出来,对手若然点其劳宫穴,不但点不中,自己反而会身受剧毒,这些毒一旦进入经脉,便很难再将其逼出,除非是内力深厚无比者,而一旦攻入心脉,内力再深也是无力回天。练习了这种掌法,即便是对手功力高过自己,中了一掌也是很难活命。
虽然这种掌法厉害,也是无法破解,但因为这掌法是先毒自己,再毒别人,因此练习这种掌法的人,自己也要受这毒噬体的痛苦,不过炼制毒药之时,通常都会配置解药,因此只要定期服用,倒也无生命危险。
熊炎两人见钱二练的竟然是这种无法破解,其毒无比的掌法,不由得脸sè大变,显然是极为忌惮,他们两人的武功虽然邪,但也是全凭真气,并非这种毒气,中了他们真气的,内力匹敌便可化解,但中了这种毒气的,除非是与师父一般高强的人,否则即便内力比钱二高,恐怕也得丧命。
钱二见冰火双雄两人脸sè一变,心中得意至极,他这套武功全凭的是毒,因此倒是不怕被他们的玄冰烈火掌强制,只是没有内力催动,便只得硬碰硬才能将毒逼进对方体内,而且效力也有所减弱。但无论如何,他却总是胜了一着,当下笑道:“两人怎么样?还想和我们比试比试么?不怕告诉你,我不用内力,单是这掌上剧毒便可要了你们的命!”
熊炎两人变了变脸sè,但终究没有发作,他们纵横江湖数十年,却从未有过如此窝囊之时,熊炎冷冷道:“我们都是为了木公子的大事,这笔账先记下。”钱二冷笑道:“不必如此麻烦,反正凭我一人拿下他们也是绰绰有余,不如现在就解如何?我这人从不续账。”熊炎怒道:“你,你!”
李四心中大是痛快,但也知道事情轻重,道:“二哥,这两人再练几年也不是你的对手,想要教训他们何必急在一时,大哥叫我们帮助木公子,我们若然不听,大哥恐怕要怪罪。”钱二冷冷一哼,道:“也罢。大哥也真是的,他称霸武林也就是了,却还要帮助那个什么木公子。”语气竟然颇有不满。
云尘心道:“这又和那个木公子有什么关系?看来明教这次叛乱,恐怕便是他一手策划的,他想要吞下丐帮不果,便来针对明教,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野心如此之大。想要cāo控天下两大帮派。”又想道:“最好是让他们先内讧,这次有了这个钱二,恐怕麻烦不少。”但他们却也不再争吵,顾雄冷冷的看着他们,他是个城府极深之人,自然不会说些什么。
云尘见他们来到谷口,便要进入林子,眼下不能耽搁了,暗中一运真气,他原本伤势未愈,加上刻意为之,脸sè顿时变得苍白无比,便如同死人一般无二。云尘早在林子处布置好一根细线,好来装鬼之用,当下踩在细线之上,身子飘飘然的飞起,迅速划过熊炎等人面前。
熊炎见面前鬼影一闪,没来由的一惊,喝道:“是什么人装神弄鬼!给老子出来!”云尘不答,却又再飘然而过,这次熊炎倒是看清楚了,这不看还好,一看登时吓得脸sè苍白,要说别人装神弄鬼他还信,但说云尘装神弄鬼,他却是万万不信,只因他亲眼看见云尘被陈佩之一记万劫神剑穿胸而过,绝无再活之理。此时看见云尘与死时一般无二,再看他的脸sè,不是死人是谁?当下吓得心脏抽搐,战战惶惶的退了好几步,颤声道:“是,是你?”
金山蛟脸sè大变,直惊道:“鬼!有鬼!”众人一听,心头更是一寒。
熊寒等人也是听熊炎说过,云尘被陈佩之一剑shè死,心中均是大为高兴,毕竟一下子便死了个强敌,但今rì遇见云尘的鬼魂,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但他们没有亲眼见云尘被陈佩之shè死,倒是不如熊炎和金山蛟那般恐惧。心中惊骇的同时略带着几分怀疑。
钱二皱眉道:“他不是死了么?怎么还在这里?”熊炎惊魂未定,颤声道:“这是他的鬼魂,他已经死了,被万劫神剑穿胸而过,哪能活得了!”钱二心中也有些惊疑,道:“他当真是鬼魂么?”见云尘双脚未着地,身子却是飘忽而行,心中却是忍不住相信几分。也是不自禁退了几步,这一下,众人都慢慢的移步后退,每退一步,心中便惊惧一分。
云尘翻了翻白眼,幽幽道:“熊炎,我死不瞑目!”熊炎四下一看,这里赫然便是云尘丧生之地,心中不由得深信不疑,颤声道:“你,你去找陈佩之,是他杀死你的!”云尘见这几些江湖上穷凶恶极之徒,竟然如此害怕一个鬼魂,不禁暗暗好笑,要不是定力深厚,便要露陷了。
殊不知这些人无恶不作,心中早已有鬼,今rì见了这真正的鬼,心中焉能不惧?云尘yīn冷道:“若不是你们,他哪里会走火入魔,他不走火入魔,哪里会杀死我?说到底,我还是先找你们算账,然后再找他罢。”熊炎发抖指着钱二和李四,颤声道:“是他们的老大,你找他们便是。”
钱二忽地冷冷道:“不对!”熊炎怒道:“哪里不对?”钱二冷笑道:“枉你们平素杀人无数,也未眨眼一下,今儿怎么就这么怕这个假鬼?”熊炎愣了愣,道:“假鬼?”钱二道:“这鬼白天能出来么?”熊炎忽地恍然大悟,只因他一见云尘出现,吓得忘了理智,道:“但,但是这人被万劫神剑穿胸shè过,你的心脏被shè破还能活下来么?”
钱二沉吟道:“恐怕他是天生异人,心脏长在右边也未尝不是。”他为了练习血煞掌,收集毒药,还研究了不少药理,自然比熊炎等人见识广。因此倒给他一猜便中,不差分毫。云尘见装不下去,索xìng便认了,哈哈一笑,又复人sè,道:“你这人武功不但厉害,而且见识也是广博,说的不错,区区大难不死,让各位记挂了,当真不好意思。”心中却是暗暗惊惧。
白钰初看云尘装鬼成功,再多片刻便可将他们吓跑,却不料计谋被钱二一语道破,心中暗叹一声可惜,他知云尘伤势还未痊愈,当下闪身跃出,落在云尘身旁。心念一转,喝道:“金山蛟,老子是来找你报仇的!你有没有胆量接架!”他口呼直名,扬言挑战,教金山蛟托辞不得。
金山蛟声名显赫,被白钰当面挑战,如何不怒,立即纵身跃了出来,双手一闪,取出一对判官笔,这对判官笔是他托明教的人带来的,金山蛟怒道:“臭小子,那rì要不是那个贱人救你,你焉能活到今rì?还敢在老夫面前如此嚣张!”
白钰听他口中侮辱诗若雪,心中大怒,厉声道:“你胆敢侮辱我雪姐姐,今rì定要取你xìng命!”云尘不禁暗暗皱眉,白钰果然还是年少轻狂,容易激怒,他们是来拖延敌人的,却非来拼命。若来拼命,恐怕两人都得下地狱。
金山蛟大笑道:“何止侮辱?待会将你们杀得一干二净,留下那个贱人让来伺候我们!”白钰怒不可释,纵身一跃,当头一剑刺来。金山蛟武功高过于他,哪里会怕?当下判官笔一封,欺身而进,判官笔身形短小,招式都是进身犯险,因此这种武器,除了武功高强的人,一般人都不敢使用。
白钰手腕一晃,一柄剑凌空消失,金山蛟吃过他的亏,知道他这一招的厉害,当下笔头扬起,嗤的声从笔头shè出一把暗器,教白钰不得不撤手。白钰若然强攻,虽可杀了金山蛟,但自己也非受重伤不可。白光一晃,金山蛟shè来的暗器全都落空。
金山蛟暗松了口气,亏是白钰急于求胜,若待两人近身之时才出此招,那是万万躲避不及的。只因他这判官笔,想要伤人必须近身而斗,虽然凶险,但却也让人驾招不及,但遇到白钰这招巧夺天工,却再难发挥奇效。不由得神sè凝重,心中有些害怕。
白钰手中不停,他恨极了金山蛟,长剑一划,一招“剑指夕阳血向天”,金山蛟见他长剑斜斜划来,也不多想,立即双笔一封,只消白钰不使出巧夺天工,他也不怕,白钰见他双笔封来,嘴角微微一冷笑,忽然长剑变削一刺,迅猛一进。
金山蛟久经风浪,丝毫不惧,一笔架向长剑,另一只笔点向白玉神门穴。白钰一喝:“着!”剑光一闪,疾刺的剑头忽然一扬,长剑指天,带起一阵飞血。金山蛟痛呼一声,左手判官笔连带着手臂硬生生的被白钰砍了下来,抛向空中。云尘心道:“他这一招剑法可靓了,瞧这剑式,恐怕还有几个变化,以来对付敌人不同的手段。”
白钰扑前一掌,印在金山蛟胸口,金山蛟身子晃了晃,却未倒下。云尘暗道不好,金山蛟内力比白钰高多了,这一掌打他不到,势必要被他反击。却不料事情大出他的意料,金山蛟虽未倒下,却是没有出手,以他这种人,势必不会因断掉一条手臂而不能忍受疼痛。
白钰长剑一划,金山蛟人头飞起,噗的声落在雪地之上,霎时之间将一片白雪染红。熊炎等人瞧得脸sè变了变,金山蛟虽然不及他们兄弟,但功力却是伯仲之间,单独对决恐怕难说输赢,却不料他竟然被白钰几招接果掉,心中颇为震惊。
钱二瞧不出白钰的手段,但料想是因他那一掌的缘故。说道:“果然年少出英雄,老夫想要领教领教。”说着缓步走了出来,凝神应对。白钰冷冷一哼,长剑一扬,道:“只管来就是!”云尘低声道:“这老儿使的是血煞掌,你种邪门武功你该听说过,咱们是来拖延时间的,不是来拼命的。”
白钰心头一凛,道:“什么?血煞掌?居然有人敢练这种功夫?”云尘点了点头,神sè凝重,道:“我若是未受伤,倒也不怕他,但现在伤势未愈,剑芒恐怕使不久,介时中了他的毒就大事不妙了。”白钰点了点头,见了走上前来的钱二,道:“他既然来了,我们也总不能逃走吧,你放心,我的轻功是叔叔教的,打不过他也跑得掉。”
钱二不住冷笑,道:“好吧,你就使出那招杀死金山蛟的剑法和掌法来,让我领教领教。”白钰心中计较,一面走了过去,淡淡道:“抱歉了,你以为我会和你对掌?”钱二嘿的一笑,道:“那也由不得你!”说着伸掌一拍,掌心立即变为殷红sè。
白钰心头一凛,手腕一晃,长剑立即消失。钱二瞳孔收缩,双掌并排推出,运尽全力,只见掌心shè出一片红雾,白钰虽然早已闭气,但还是忍不住一阵头晕,心中大惊,急忙变招,在钱二手臂一划了一道,身子飘然退去。虽然这一剑没能杀得了钱二,却也使他受了伤。
钱二一上手便中了剑,面子上实在挂不住,仗着毒掌的厉害,倒也不怕白钰的无剑,当即喝道:“哪里走!”纵身追了上去,一掌打向白钰。云尘却抢先过来,笑道:“我瞧你这双手掌为害不小,不如趁早割掉的好。”
钱二冷哼道:“口气不小。”云尘弹指shè出剑芒,喝道:“拙!”光芒一闪,疾刺向钱二的手掌,钱二大吃一惊,撤开手掌,云尘却和白钰逃了开去,只因他们见李四和冰火双雄几人悄悄包围过来,不敢久留。
钱二接连丢脸,心中震怒至极,想也没想便追了上去。云尘手中不停,一手划掉竹子,一手将其shè向追上前来的钱二等人。他怎么胡乱一打,让钱二等人都不禁缓了缓步。云尘低声道:“你先去通知大伙儿,让他们做好准备。”白钰点头道:“你自个小心!”当即加紧脚步,使尽全力飞奔而去。
白钰来到还未来到竹楼,便见朱宇文站在那里,当即过了去,朱宇文道:“怎么样?敌人来了没?”白钰摇了摇头,道:“追上来了,云尘正在抵挡,这次来了个难应付的对手,你们的机关有没有把握?”朱宇文道:“已经做好了,来了谁?”白钰道:“钱二,他练成了血煞掌,他们快来了,你快些布局。”
朱宇文大惊,急忙道:“我明白了,你快回去竹楼,我带路,小心机关。”白钰点了点头,朱宇文带他到了竹楼后,便回去等云尘。白钰进了竹楼,司徒玉和朱宇天便围了过来,齐齐问道:“怎么样?”白钰道:“金山蛟被我杀了,但是那个钱二极难对付。”朱宇天道:“他武功比冰火双雄还高,自然难对付。”白钰摇头道:“功力高倒还好,可怕的是他练的功夫。”
司徒玉道:“练了什么功夫?那么可怕,难道是天钟神功或是万众功?”白钰道:“是失传了的邪派武功,血煞掌。”两人闻言心头都是一惊,司徒玉道:“那他练成了吗?”白钰点了点头,道:“单是催发出的毒气,以我的内功修为便抵挡不住。若是硬接了一掌,恐怕凶多吉少。”
司徒玉点了点头,忽地想起,问道:“云尘呢?”白钰道:“他一边逃一边拖延敌人,叫我先来报信。对了,雪姐姐呢?”司徒玉道:“陈佩之突然发病,全身火烫如火,林公子也是没有计策,用金针渡穴后依然没有什么效果,据朱大哥推断,可能是因为内力消耗过度,体内真气混乱导致,他练的本是纯阳的内功,因此一旦真气错乱,便会发烧。我们这儿没有人的内功可以深厚到用内力替他疗伤,不过林公子也说了,只要安心静养,以陈佩之的功力,自己应该可以恢复。”
白钰点了点头,道:“这次机关能否挡得住他们?”朱宇天摇了摇头,道:“恐怕是很难,若是钱二不会血煞掌倒是还好,血煞掌的毒能够腐蚀东西,这也是它一旦进入人体,除非体内的真气足够强横,否则经脉被腐蚀,纵然不死武功也要被废掉。我们利用竹子做成了一个奇门阵法,但明教之中并非缺少此类人才,因此我们在阵法之中加了诸多机关暗器,看看能不能阻挡得了他们。”
“阻挡应该不是问题。”朱宇文走了进来,说道:“我看见了,带领我火旗的居然是顾雄。”司徒玉问道:“这顾雄是何许人也?”朱宇文笑道:“这人只是个普通弟子,武功机智都甚为一般,平时练习阵法也最为迟钝,要他来破解我摆的阵法,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他们还不知道是白卓叛乱,自然猜测不到白卓安排顾雄的用心。
司徒玉点了点头,云尘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道:“不好了,被他们破了好几处机关!”朱宇文惊道:“什么?”朱宇天却道:“可是被钱二破的?”云尘摇了摇头,道:“是那个顾雄,他似乎极为jīng通这奇门之术,每每总在机关触发之前破掉机关,阵法也是拦不住他。”
朱宇文瞪大眼睛,吃惊道:“怎么可能?难道,难道他是故意深藏不露?”朱宇天道:“我们无暇推敲,文弟,我们先去瞧瞧,看看能否阻止得了他。”朱宇文点了点头,脸sè沉重的和朱宇文去了。
司徒玉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云尘沉吟道:“这阵法机关估计挡不住他们,我们还是准备应付他们的好。”司徒玉道:“也罢,我去叫若雪姐。”白钰道:“不必了,我去就好。”说着走了出去,却遇到了正要进来的林子竹,两人撞了个满怀,林子竹纹丝不动,白钰却退了一步,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林子竹微笑道:“这是我家,难道我不能来么?”白钰冷冷一哼,绕步走了出去。来到陈佩之修养的静室,正要敲门进去,却听到诗若雪的声音,只听她幽幽道:“陈公子,但愿你平安无事才好。”白钰心头一酸,心道:“雪姐姐终究只是当我做弟弟而已,哎。”心中却是想起了另一个倩影,彷徨站在门口。
忽然听的门哎呀一叫,诗若雪开门走了出来,见到愣愣站在门口的白钰,不禁心中一愣,道:“钰儿,你这么在这儿?云公子呢?”白钰听得诗若雪的声音方才惊觉,急忙道:“雪姐姐,事情大是不妙,来人武功都很高,而且也jīng通奇门阵法,朱宇文两人摆的阵子只怕是不管用了,我们先收拾好东西,以便一面避敌,一面脱离。”
诗若雪点了点头,道:“钰儿你且先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我随后就到。”白钰点了点头,走上几步,却又回头过头,道:“雪姐姐,那个钱二练了血煞掌,你千万要小心!”诗若雪点头道:“我知道了,碰到了他不和他硬碰便是。”白钰这才放心,急匆匆的去了。诗若雪看了看满脸烧红的陈佩之,见他剑眉紧锁,想来是极为痛苦。
诗若雪走到床边,探了探他的手,依旧是十分烫人,额头上面敷着的冰块也是早已融化,便成一滩暖水。诗若雪找来干布给他擦拭掉,心想:“这冰块也不管用,这一会儿便融化了。”想到这里,忽然心念一动,取出寒晶石,心道:“没准这东西也管用。”当下将寒晶石放在陈佩之丹田之处,双手按在寒晶石上面,催动内力,一股寒气缓缓流入陈佩之丹田之中。
她知道陈佩之练的是纯阳的武功,自己的寒气贸然进入,可能会导致陈佩之走火入魔,因此极为小心,缓缓而注,如此寒气入陈佩之体内,逼得他体内真气出来相抗衡,以此来引导他体内的真气渐渐恢复正常。
白钰走出竹楼,暗暗心惊,他发呆些许时候,敌人已然攻了过来。只见顾雄站在一旁,而火旗却是围住了朱宇文两人,不过朱宇文晓通其理,倒是难以拿下他们两人。而冰火双雄则是和司徒玉云尘两人相斗,钱二却和林子竹交手。林子竹手拿这一柄长约六尺来长的大毛笔,手中挥舞自如,宛若书写,却教钱二无从下手。
李四见了白钰出来,登时叫道:“好哇,你这小杂种原来在这儿!”钱二道:“老四,这家伙你先顶着,那小杂种待老子亲自解决!”李四点了点头,林子竹虽然招式jīng妙,但内力显然还不及自己,倒是不怕被其所伤,当下取出勾爪和钉子棍,挥头挥脑的砸向林子竹。
白钰见钱二攻了过来,心头一凛,打起十二分jīng神来,不敢稍有疏忽,长剑一抖,使出一记“万里晴空”,先声夺人。钱二挥掌拍去,一抹红雾闪过,他这掌发终究是厉害在于对掌,将毒逼进对方身体,靠着毒气,内功稍底的倒还可以,但内力高深的却是不起作用。但白钰内功底子不厚,仗着的也是剑术厉害,他的毒雾还起能够毒倒白钰的。
白钰见他毒气逼来,绕步游走,剑转下盘,迫钱二不得再进招。钱二冷冷一哼,使开掌法,招式虽然不甚jīng妙,但却极为霸道,也只有他这种掌法才敢如此,因为没人敢去硬接。白钰剑招灵活,时常出些jīng妙招式,让人猝不及防,却怎奈畏惧钱二的毒气,始终不见其效。两人拆解了十来招,钱二仗着功力深厚,毒掌霸道,白钰已的多次落险。
林子竹见白钰落险,便想去搭救,李四却是不依不饶,横爪一拦,贼笑道:“臭小子,你往哪去?到爷爷这边来。”林子竹淡淡道:“你还没资格做我爷爷。”手腕一抖,手臂突然暴长,毛笔一式倒跌挥打,砸向李四的头。李四倒步一退,举棒挡去。却不料林子竹倏然变招,笔头忽然一垂,见他手舞笔杆,笔头毛线散了开来,往李四面前抹去。
便如大家挥毫一般,重笔点落而下,而这一点,却正好在李四的头上。李四仰头一闪,林子竹重笔推进,李四却恰好避过,笔头万打不到他胸口。李四刚想开口取笑,却见林子竹爆喝一声,那垂落的笔毛登时根根竖立起来,插入李四身体。李四惨叫一声,左手一挥,那铁爪打向林子竹。林子竹退步一让,李四急忙借机逃走,虽然保住了一命,但却伤得甚重。
钱二见李四受伤,急忙问道:“老四,你怎么样了!”李四喘气道:“二哥,我受了重伤。”钱二狂呼一声,想要尽快击毙白钰,再找林子竹算账。林子竹见他痛下杀手,急忙过去,却见人影一闪,顾雄拦在他面前。林子竹道:“借步一让。”
顾雄冷冷一笑,肩头微微晃动,林子竹却突然弯腰,连退几步,似乎肚子上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般。司徒玉惊道:“二重拳?”云尘摇头道:“不像,二重拳没有这么厉害。”须知二重拳乃是发出第二股拳劲,似这连拳也未打的,便打出暗拳,却是闻也未闻。林子竹面sè凝重,看着顾雄,双手紧握着笔杆。竟然有些无从下手。
白钰那边被钱**得节节倒退,施展飞雪点鸿左躲右避,寻机突发奇招,却是不敢正面迎锋,钱二冷冷一笑,道:“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原来白钰已被逼到竹楼边,钱二两招重掌封住白钰,教他再躲避不得。
白钰纵身跃上竹楼,钱二欺身挥掌一抹,白钰刚刚踏上竹楼,那楼道咔嚓一声赫然便塌了下来,白钰大惊,原来这楼道被钱二的毒掌给腐蚀掉,白钰一站上面,便即坍塌。钱二哈哈一笑,跃身一掌,扑了过去,一掌打开白钰的剑,一掌重重打向白钰的胸膛,这一掌若然打实,以白钰的功力,非当即丧命不可。
却听得一声娇喝:“放开我的钰儿!”白光一闪,诗若雪从竹楼里边跃了出来,软剑绕向钱二脖子。钱二反手一抓,另一只掌却又拍向白钰的头、诗若雪软剑一转,盘向钱二的手腕。白钰低头一进,一招巧夺天工刺向钱二小腹。却叮的一声,那柄青钢剑却赫然折断,想来是被钱二拍开的那一掌腐蚀掉的。不禁心中骇然。
钱二冷笑一声,举起重掌往白钰后背着落。另一只手却施展擒拿纵术,和诗若雪缠斗。诗若雪心中大惊,挥出一把飞雪神针,钱二心中微微一凛,双掌推去,那银针未shè来已被毒气腐蚀,纷纷掉落地上。他挥出双掌,脚中却是不停,膝盖撞起,重重撞在白钰胸口。白钰噗出一口血,身子往后倒去。
诗若雪惊道:“钰儿!”抖出一片剑花,但钱二却是丝毫不惧,运起全劲,双掌拍出,本来以诗若雪现在的功力,只要不被打中,这些毒气倒是影响不了她,但他为陈佩之引导真气疗伤,身子已然虚弱,闻得毒气,不禁头上微微一晕。钱二目光何等老辣,立即瞧出诗若雪气力不足,当下全力猛攻,夺过诗若雪的软剑,一脚却重重踩向白钰胸口。这一脚若然踩实,白钰那是非死不可。
诗若雪惊呼一声,扑在白钰身上,钱二这一脚却是踩在诗若雪身上。诗若雪吐出一口血,钱二冷笑道:“倒是痴情的贱人!”他不使出血煞掌,却是一脚一脚的踩在诗若雪背上,而且也不使出全力,只是在折磨诗若雪。他每踩一脚,诗若雪便吐出一口血,不过多时,面前的雪地上面已被血染红一片,诗若雪已是奄奄一息。
白钰悲愤道:“雪姐姐,你快走呀!”他想起身,但身子微微一动,胸口便剧痛无比,显然钱二那一撞将他的胸骨给硬是撞断了。云尘怒道:“你快放手!”司徒玉叫道:“云尘,你快去救若雪姐,这里由我顶着!”云尘纵身跃出,冰火双雄两人出掌围了过来,司徒玉却是一招“凌波微步”挡住了二人。
林子竹见诗若雪遇险,也是冲过去相救,但顾雄却是拦住了他,林子竹一个笔头扫了过来,顾雄退后一步,单手一抓,手腕一扭,那笔头却是扫向云尘。云尘翻空一过,刚刚落地,胸口却是给人打了一拳般,云尘气血上涌,但硬是忍住,扑向钱二。弹指剑芒shè向钱二。
顾雄又是打出一记暗拳,云尘身形一挫,后背已然中了一拳。林子竹想上前相助,却有中了几拳。钱二抬起一脚,准备一脚踩死诗若雪,左掌却是蓄力待发,以来一掌打死云尘。他这计谋打得很好,却忽略了另一个人,只听得竹楼噗的一声巨响,冲出来一人,那人气势如虹,如一道电光扑向钱二。
钱二心中一惊,但这一脚仍是踩向诗若雪。白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奋起双臂推开诗若雪,而钱二这一脚,却是踩在白钰身上。好在白钰推开诗若雪时惯xìng所至,自己也是往一旁挪动了一下,不然这一脚踩在他身上,也照样让人丧命,饶是如此,白钰一条手臂也给他踩碎。
陈佩之见钱二不躲开,还出脚重踩诗若雪,若不是白钰最后关头推开诗若雪,那诗若雪是非死不可。心中悲愤难当,嘶声一叫,双手嗤嗤一响,两道凌厉无比的气剑shè向钱二,穿胸而过,带起一道长长的血丝,那气剑去势不停,噗噗两声又shè向冰火双雄两人的肩头,两人脸sè骤变。
这两记万劫神剑,当真是有百步取人xìng命之能耐。钱二双目一睁,倒地死去。陈佩之扑向诗若雪,手指扬起,点了她的几个要穴,白钰只是骨头碎裂,倒是没有受什么内伤,但诗若雪不同,钱二虽然没有踩碎她的骨头,但每一脚却都让她受了不小的内伤。此时气息微弱,似乎随时都会死去一般,比之陈佩之那rì被冰火双雄打伤更为重要。
陈佩之悲愤至极,眼泪噗噗流下,他自己的纯阳内力,所然输给诗若雪真气,非但解救不了诗若雪,反而当即送了她的xìng命,他轻轻放下诗若雪,厉声道:“今rì之人休想活得离开!”他一声厉喝,当真有如无常之声,令人闻言心头一颤,云尘此时也是起了身,走了过来,默默看了一眼诗若雪,心中黯然伤神,也是无可奈何。
司徒玉借着冰火双雄被陈佩之万劫神剑所伤之际,急忙逃了开去,来到诗若雪身旁,见到奄奄一息的诗若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这一哭,更是激起陈佩之悲愤心情,他厉声一叫,身形犹如鬼魅一般冲了过去。顾雄一记暗拳打来,对火旗吩咐道:“先放过他们两人,来对付这人!”
火旗闻言急忙撤开,朱宇天两人也是趁机走开。陈佩之胸口中了一拳,身形微微一顿,但却仍是不减来势,双手一扬,立即shè出两记万劫神剑。顾雄心中暗暗吃惊:“他中了我的无影神拳,居然什么事也没有?”当下急忙躲了开去,但还是被万劫神剑shè中,肩头负血。
火旗立即围住陈佩之,施展火门阵法,而冰火双雄几人,却是趁机逃去,他们见了陈佩之如此,也是无心再战,李四挣扎的站起,悲愤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钱二,忍着伤痛急忙离去。冰火双雄原本想借机除去李四,但看了顾雄一眼,却是没有出手,两人起初自然是瞧不起这个小小的火旗令主,但瞧了他那一手无影无踪的无影神拳绝技,却也不敢再小觑了他。当这他的面,还真不好动手。
朱宇文叫道:“陈公子,你走乾位,抢坤位,莫让他们围住。”但陈佩之却是闻耳不充,双目红赤,每发一剑,总有一人倒下,他万劫神剑出剑迅速无比,不管进远都是shè着,这阵法对他来说无疑是形同虚设,他身形急速转动,气剑纵横,那些火旗弟子和竹子一般,一个一个倒下。
朱宇文瞧得不禁有些心痛,毕竟这些弟子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不多一会儿,,火旗弟子已是一个不剩,陈佩之身形闪动,想要去追杀冰火双雄几人,但听得白钰一声“雪姐姐,你振作点!”不禁脚步一滞,掉头回去。跪在诗若雪身旁。
他经过诗若雪的真气疗伤,恢复神速,昏迷之中仿佛听得白钰的叫声,心中倏然惊醒,见着了放在自己胸口的寒晶石,那时未曾细想,但此时想来,他是自己人知自家事,他体内真气错乱,想来是诗若雪运功用寒晶石帮自己疗伤,她自己耗费了不少功力,到头来却死在钱二脚下,念及至此,心有如一把刀在割,剧痛无比。
陈佩之一拳重重大在地上,扬起一阵雪花,仰天嘶声悲叫,那声音比巫山之猿还悲,令人闻言心中酸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