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太阳落山,烛光隐现,仍然不见三人踪影。
饭馆伙计催了好几回,方连山却是陪着笑,又要了壶酒,自斟自酌,心里不知咒骂了几万回。
“宝公子,让你久等了。”
温柔声起,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的女子跑了进来,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一身银白色长裙,腰不盈一握,细腰间用灰色绸带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女子面罩白纱,香汗淋漓,不是雪儿还有谁?
“怎么只有你一人?”方连山奇道:“那王公子他们呢?”
“其实这包裹里都是我买的东西。”雪儿歉意道:“我们逛着逛着就忘了,天黑方才惊觉。本要同来,无奈美思子姑娘有急事,王公子便先送她回去了。让你等了这么久,真是抱歉。”
“雪儿姑娘说得哪里话。”方连山笑道:“一掷千金,亦难见姑娘一面。能为姑娘效劳,在下求之不得。”
“宝公子说笑了。”雪儿却是坐了下来,取过一个茶杯,自己斟满酒,“为答谢公子,亦表歉疚之意,雪儿今夜便陪公子饮了此杯。”
“可是你身体……”方连山正要劝阻,却见雪儿已经一饮而尽。
“宝公子不要担心,雪儿今日自个儿想饮酒呢。”雪儿却是又斟满一杯,款款起身,为方连山斟满,店小二早为仙女惊呆,哪里会来打岔。
酒过数巡,方连山亦有些醉了,舌头打着结,“不就是帮忙看东西吗?雪儿姑娘真是太客气了……”
“你知道吗?你的目光真的好像一个坏人!”雪儿却是满脸红晕,双目喷火,又饮了一杯,“我家主人为了那个坏人竟坏了双目……要是让我再看见他,定饶不了他!”
“你家主人受此痛苦,如何生活?”方连山心中剧痛,却是强自平静,“那坏人姓谁名甚,若我遇见了,定为姑娘报仇!”
“你一个商行伙计能做什么?”雪儿却是苦笑两声,直视着方连山,“我看尽了人间悲苦,唯一眷恋的便是我家主人,不想命运弄人,竟生生将我们分开。遇到你,我方才觉得这世上毕竟还有个老实之人……”说罢,雪儿竟沉沉睡去。
“雪儿姑娘……”无奈之下,方连山只得扶起雪儿,提着包裹,去门外寻马车……
方连山以半价买回珍珠项链,退换了一半银票,还奉上最新款香水,喜得丁掌柜大加赞赏。www.shouda8.net 更新
看着丁掌柜自得荡漾模样,方连山暗自鄙夷,做生意的真他妈太抠门儿了!全然忘了自己亦得了许多银子的事实。
好事传来,丁掌柜新纳的小妾得到这绝版香水,欢喜十分,竟亲自做了一桌饭菜,要招待这识趣的阿宝。
这小妾确有几分妖娆,可惜香水擦得太多,方连山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丁掌柜不胜酒力,爬在桌上呼呼大睡。
“阿宝,奴家胸口疼,你摸摸。”小妾似醉非醉,嗲声嗲气地凑了过来,“你这肌肉真是硬,那下面……嘻嘻……”
俺是个活着的男人好不好?香味太浓,方连山被熏得头昏脑胀,亦有些酒醉,“夫人切莫如此,俺受老爷厚恩,俗话说,兄弟妻不可欺,怎可如此?”
“你们男人哪,都是这么虚伪!”小妾推了一下丁掌柜,却没甚反应,索性一把将晕乎乎的方连山推倒在地,强行解下方同学的裤子,“我家老爷那个东西不行了,又没什么情趣,奴家就没快活过,今天定要过回快活日子!”
不顾方连山的无力反抗,小妾一口将方同学的小弟弟吞入口中,尝得津津有味。
“啊……”方同学强行压抑着本能,却被这口技整的要死不活,小弟弟竟硬了起来。
“好大!”小妾觉着胸脯的肉头都挺立了,张开小嘴,俯身上前,就要强吻可怜的方同学。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狐臭!方同学被这恶臭一惊,猛地清醒。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方连山狠狠地抽了小妾一巴掌。
“你……”小妾骑在方连山身上,有些发懵,“你敢拒绝我?你……不怕我告诉老爷你欺凌我?”
“滚!贱人!”方连山大怒,掀开小妾站起,将腰带系好,“你要害我,我怎么逃得掉?只是老爷待你我恩厚,怎可辜负?”说罢,就要愤然离去。
“宝哥哥……”小妾却是一把抱住方连山的大腿,发骚道:“你忒有个性了,奴家爱死你了!不要离开我!”
人贱真是天生的。方连山正欲踢开,却是愣了一下,“今日这家宴,真是你要请我的?”
“奴家哪里会做菜?”小妾十分不舍,一把鼻涕一把泪,“只是老爷吩咐,奴家才请的。不想,老爷竟先喝醉了!见宝哥哥健壮,奴家一时把持不住,请宝哥哥饶了奴家吧。”
方连山上前探了探丁无谓的鼻息,确是酒醉,转身扶起哭泣的小妾,低声道:“你真倾心于我?还是想念那新款香水?”
“死老鬼吝啬得很,从不给我买什么新东西。”小妾啜泣道:“在床上,也只顾自己,哪儿想得到我?奴家想香水,也想宝哥哥……”
“你若真想这些东西,我随时可给你哦!但是你要听话。”方连山假意抚慰着……
出了丁府,方连山强过快马,不顾一切的奔向了忘忧苑。
“唔……”浓烈酒味,睡梦中的美思子突然惊醒,自己的小嘴被人捂住,正拼命挣扎间,耳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我。”方连山狂热地吻着美思子的俏脸香唇,“美思子,我想你了。”大手亦攀上了美思子的两座高峰,肆意搓揉着。
“坏人……”美思子娇声吁吁,任由方连山解开自己的亵衣……
耕耘了三次,直到美思子讨饶,方连山悻悻罢手。
“人家都快被你弄死了。”美思子拥着爱郎,“下面好痛……”
“对不起。”方连山温柔地吻着美思子的光洁额头,“我太想你了,竟没顾及你的感受。”
“要不是下面痛,那感觉怪怪的……”美思子羞得藏在方连山胳膊下,“难道你真受了刺激?傻瓜,那王公子是女的!说起来,她对你可是……”
什么!方连山懵了……
方连山在祥和商行日益权重,丁无谓简直将方连山当做儿子般看待。
令方连山震惊的是,祥和商行不仅与高丽有着非同一般的往来,竟与西夏、大理、吐蕃,甚至辽国俱有秘密武器交易,与李丰收在辽国偶尔卖几块破铁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阿宝,你孝敬我六夫人的东西,她很是喜欢。”丁无谓淡淡道:“昨夜,她提出想要收你为干儿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当了乌龟当王八,有完没完?
“承蒙老爷与六夫人厚爱。”方连山恭敬道:“只是老爷待阿宝已经是深恩,阿宝如何再敢奢望?”
“六夫人是年轻了些。”丁无谓干笑两声,“我已经向上面恳请让你担任我商行的副掌柜,可惜你的资历有些不让人信服。”
“多谢老爷厚爱。”方连山诚挚道:“阿宝能有今时今日,全赖老爷所赐,岂敢奢望其它?”
“自古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能恪守本分,我很欣慰。”丁无谓赞赏地点点头,“我决定让你独自去做一件大事,不知你有没有这个勇气?”
“敢不从命。”方连山躬身应道……
槐密成荫,高大肃穆的集贤门下,方连山暂停脚步,四处张望了一番,如梦中般径直走向了留学生小院。
“金先生,一切可准备妥当?”敲开门扉,见金文焕正端坐饮茶,方连山躬身道:“码头一切皆准备妥当,请金先生动身。”
“五年了。”金文焕却是望着窗外,“人生蹉跎,五年时光就这样过去了。子曰,逝者如斯……”
“不知王公子可准备妥当?”方连山有礼道:“我家老爷说,时间不等人,还请两位尽快上船。”
“我们去崇文阁吧。”金文焕缓步走出……
娇小的王颜正静静地坐在窗侧,半隐于强烈的阳光下。
阳光滑过那绝美脸庞,肤色愈发白皙,闪耀着愈发动人的晶莹光泽,一种出奇的安静与温柔弥漫开来。
王颜似哭又笑,看着桌上一盆悬根露爪,古朴遒劲的绿色灌木,发着呆。
“公子……”金文焕轻声上前,欲言又止。
“阿宝,你是来送我的吗?”王颜只淡然地看了一眼两人,却又直看着绿色灌木,“这株金达莱陪伴了我五年,如今我要归国了,不知道它舍不舍得。”
“公子,往事如烟,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金文焕叹息一声。
“王公子,我奉掌柜之命护送两位回国,请尽快动身。”方连山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酸楚。
“我走了,他要是回来,该怎么办?”王颜的目光中透着无限的柔情,“人走了,心却永远地留在了这里。阿宝,我想将这盆金达莱留在大梁,你能托人照顾吗?”
“公子有命,阿宝定当遵从。”方连山拍着胸脯,“我一定让人妥善照顾。”说罢,就想上前端走盆栽。
“别动。”王颜站了起来,眼泛泪光,“让它等在这里……找人时常照顾便是……”
该不是在等我吧?方连山心中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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