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很多年以后,但凡读到过《古锭山庄杀人事件》一文的读者,莫不对“木马”一物既恨且怕,作为一个无『色』无味、无孔不入、无『药』可救的“三无产品”,其存在本身就足以令常人为之胆寒心惊。
吕懵的死,精确地说,是吕懵的失踪,令李若芒不得不对家丁们各自卧房所在的地理位置认真研究起来。可一经分析,一个令他既惊讶又全然有没有心情继续分析下去的事实不尽人情的拦在他的眼前,而且是那种梁山好汉不容分说下山纳头名状的那种粗野的拦法:来到山庄也已有些时日了,他却始终都没有发现,有幸住在自己隔壁的近邻,除去周夕之外,居然是甘狞!
这种感觉无异于林冲在坐了一路南下的火车之后,愕然发现睡在自己上铺之人居然就是高俅。李若芒懒得去想象甘狞究竟有着怎样离奇的作息时间,以至于自己竟然从未在早、中、晚的任何时间与他这位邻居悄然偶遇。
然而这种问题,一旦放在吕懵失踪这一惨象面前时,却又显得那么微小而不值一提了。
之所以说吕懵有侵权周渔之嫌,是因为除了案发地点与目击证人之外的其他因素方面,他二人有着超越一『奶』同胞的双胞胎那种概念的相似程度:案发地点由湖心阁乔迁至吕懵的卧房,而目击证人这一完全跟幸运挂不上钩的接力棒,则从李若芒手中正式交在周夕手里。
依然是夜晚,依然是夜晚里的亥时。
负责当晚山庄治安的鲁素一如既往的在幽暗的月『色』下口中念念有词的闲逛着,每当这一工作时刻来临时,他的实质便成了一个只要还在庙里就要记得撞钟的和尚跟一个虔诚『迷』信者的结合体:他反复回想着“日月如梭、白驹过隙”等仿佛可以让漫漫长夜快点度过的词语,口中却不厌其烦的念叨着“佛祖保佑今夜平安无事”,并始终坚信只需每次念上一百遍,自己这颗虔诚的心便可以感化一切试图在当晚行凶之人,教导他们改邪归正。从未有过什么宏图大志的他,却早已将自己与这座山庄紧密地粘连在了一起,毕竟自己的童年、青年时代是在这里一步一步地变成“过去时态”的,而自己的中年则正处于“现在进行”的时态之中,尽管他不愿再让住在山下的一双儿女也来此处度过余生,可就他本人而言,却已打算着将代表“将来时态”的老年与这里扯上点直接的关系。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的日渐安逸冲淡了他的紧张感,也或许是因为他本就是个习惯了讲话慢声细语的人,总之在他刚刚念到第九十九遍,正欲宣布大功告成的时候,一阵源远流长的女子惨叫声让他此前的一切努力全然化成灰烬。
当一直以来的侥幸心理遇到在劫难逃的厄运时,鲁素就像一只充足了气却给人重重刺破了的气球,不知所措的四处『乱』飞。他跌跌撞撞的朝着声源的方向尽力赶过去。终于,给他迎面遇到了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的周夕。周夕前言不搭后语,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死了......木马草......死了......吕大哥......”
鲁素有些惧怕见到死尸,可当他搀扶着周夕来至吕懵卧房门前时,他才明白,原来真正可怕的不是死尸,而是死尸的不翼而飞这一灵异现象的再度上演。
鲁素已经到了崩溃的极限,终于还是像黄河决堤般的全面爆发,发出了足以和维塔斯媲美的那种穿越天际、将满天乌云惊散的声音,略为不同的是,他的这声长啸是在惨叫的前提下酝酿出炉的。
原本就有些长明的灯火,再加上熊熊燃烧的火把,将杨止水卧房门前的这个地段照得亮如白昼、火光冲天。仿佛欲将那个始终隐藏在众人之中的凶手给映『射』出来。除去吕懵,上次周渔案发后的到场之人再次集结完毕,其中还包括上次缺席了的鲁素、周夕、杨止水和李心眉。重温旧梦的感觉令原本极力宣扬着“恶作剧”一说的江东二张们脸『色』刷白、咽口无言。程蒲则继承了自己抗压能力几乎为零的风格,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毫无逻辑的晕了过去。其余诸人也都不知所措、茫然不语。
李若芒自然而然的跟杨止水站在一处,而周夕则在甘狞面前哭得像个泪人一般,甘狞也难得收起了平日里那副仿佛谁都欠他一千两银子的债主嘴脸,不住地说着安慰她的话,俨然一副欠了她一千两银子的感觉。
甘狞不经意的一次抬头,却发现李若芒刚好向他们这个方向瞅了几眼,再次厉声道:“看什么看!你这个凶手!”
李若芒怒道:“你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上次是我发现了周大哥的尸身,你便诬陷我是凶手,可这回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是周姑娘,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有何话说?”
甘狞道:“我可不是在血口喷人,而是据理力争。方才夕儿已经将整件事作了交代。自她受了惊吓自此处离去,到她与鲁大哥一起结伴回来,这之间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依我看来,也只有住在吕懵隔壁的你那个姘头才能有时间去偷梁换柱,将尸体偷来......”
不等他把话讲完,杨止水狂怒道:“混账!你会说人话嘛!什么叫姘头!是相好的才对!”
古锭山庄的上上下下举庄齐哀,集体无语。自始至终都隐忍不语的李心眉终于众望所归一般的发飚了:“都给我闭嘴吧!夕儿,我有话问你!”
第一次听到她以毫无报庇且略带埋怨的语气向周夕发难,杨止水开始对她接下来的话语满怀期待起来。
李心眉气道:“天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儿家怎么可以主动往一个男子房里跑?你忘了自己已经是订了亲事的人吗?”
前半句听着很是受用,可短暂的幸福之后却又开始变味儿了,杨止水大呼不够过瘾,难得对李若芒这个姐姐的本该滔滔不绝下文多少有了点期待时,她却全然不配合的惜字如金起来。
然而,除去杨止水,在场之人的热情却明显是堆积在等待周夕回答的那个地点,毕竟在这个极为反常的时间、极为反常的地点,她的这一极为反常的行为,显得是那么的不合时宜,而疑点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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