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任他们如何作为,在我这阵法里面是一点用都没有。”先是淡淡说着,可随后看到我脸上的神『色』,歧平定又有些惊讶。
“生死与共,共效于飞……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动?”我一笑,望着他说道,“道长给我们看恐怕不是让我们愤怒、怨恨,而是想让我们妥协吧!”
歧平定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就算你们愤怒、怨恨,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
我再是一笑,毫不避让的看着他,道:“那你想让我们妥协,而使出这种手段,也不算……什么!”
歧平定眼光一冷,仿佛要将我看穿般,一言不发。
“道长本无事,现在要这样做,难道寒生就要妥协?那未免活得太不像人了!”
“不能共生,就要共死?”缓缓说着,歧平定叹了口气,“寒生你未免太自私了!”
“自私不自私,有人比道长你更清楚明白。道长要怎么做,寒生自是无权利干涉,只是想不通是什么原因让道长……”
“什么原因?”歧平定一下怒然而视,雪白的头发无风自动,眼光凛凛在我身上一瞟便转到一直默不出声的刘彻身上。
刘彻神态不变,反而冷笑数声道:“我做什么自由得我,你这道士要多管闲事那怪得谁?”
听到刘彻说出如此疲癞的话,歧平定气极而笑。隔了许久他冷厉的眼神才飘了开,寒声道:“由得你?哼哼!够胆便随我来。”
袖袍一挥,他大步朝道观内里走去。虽说唇舌之争有些无聊,但总可以从他们的话语中猜知点什么,是什么让歧平定对刘彻这么恼恨,是什么让歧平定改变了主意……这数个疑问下,我看着刘彻道:“如若刘兄不怕就先请了!”
就这一瞬间,我却见到他脸上一闪而逝的阴沉。“哈哈,我就不信寒生兄你会在这个时候当渔翁!”哈哈一笑,刘彻也不推辞,跟在歧平定身后朝道观内走去。
我和项羽互望一眼,还没说什么,却听歧平定的声音传来:“寒生兄不用担心,你那些女人我已经请进来了!”
一惊之后我勃然大怒,脚下加急,居然一掀刘彻当先冲了进去。
歧平定背着手站在三清上人的像前,除此之外整个道观大殿内显得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妺喜文姬等女的影子。我一怔神,却在这瞬间愕然发觉歧平定的身影模糊起来。
不约而同的,我身后的项羽和刘彻同时大喝一声,鼓足了劲道朝歧平定冲了上去。
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与我数百年为敌的刘彻居然会在此刻同项羽联起手来啊!歧平定模糊的身影在两人的手掌同时击上时晃了一晃,不片刻又显现出身影,只是他的身子已经转了过来,一双虎目正冷冷的盯着两人看,片刻之后落到了我身上。
“天极之北,穷玉周柱。相传火神祝融和水神共工相争不休,后不周山倒,女娲补天曾留意到这仅能支撑西北天穹的支柱。”
看着歧平定,我微微皱起眉头,道:“道长应该知道道家传下来的上古神迹我就算不全知道,但不周山倒,女娲补天我还是知道的。”
歧平定突然一笑,道:“这我自然知道……”说着,他语气顿了下来。
我心中一动,道:“道长不是说这里便是那支撑西北天穹的穷玉周柱吧!”
我话音一落,正在此时,只见那三清上人的像蒙蒙然随着一声声咔咔声裂了开,紧接着,一道耀眼的银光从里面『射』了出来,直上殿顶。
投在殿顶的银光并不像刚出来那般耀眼,在消去一段微亮之后落在眼中的居然是……北斗七星的排列!
“北斗现?北斗现?……我,我明白了!”愣愣看着殿顶的刘彻突然一声大喝,伴随着的是他脸上那怎么也掩饰不了的狂喜。
难道……又是什么计谋?
我深吸口气,一眨不眨的瞪着歧平定。可在他脸上却看不到应有的那种计谋得逞的神『色』,反而是一脸凝重,满眼的担忧。
刘彻旁若无人的狂笑声在整个殿内回『荡』着,隔了好一会才听到歧平定的声音传来:“天意……弄人啊!”
他出口的同时,木剑也从背后抽了出来,平举在额前,眼中一扫先前的神『色』,静得仿佛一潭湖水。
刘彻眼中一凛,随即又现出得『色』,大声喝道:“奉先何在——?”
一条雪白的人影夹带着一股炽热的劲气疾冲了进来,仿佛是一道白『色』的利箭朝歧平定胸口穿去。
“哈哈,当年能够对付你们道家左慈道长的人,歧道长你可要好好教训教训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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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嘴角一边流着血,赵云一边笑了起来。他的头靠在花木兰胸前,随着胸腑的震动,血也缓流而下,浸湿了花木兰的衣裳。
尽管失血过多而让赵云的脸『色』显得苍白,但他眼中仍饱含着谁也看不懂的自信。花木兰叹了口气,轻轻将赵云挪到地上,缓缓站了起来,看着那些白虎,淡淡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休息一下的好。”
却不料听了这话,赵云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双手一撑,强自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晃着站住了,笑道:“我哪里有那么容易被这群怪物击倒?”
花木兰愕然回头看着他,隔了好一会才叹息着道:“你……”
看了看在一边默不出声的白虎,赵云将手搭在花木兰肩上,声音放缓,道:“你放心,我不是逞匹夫之勇。”
花木兰心中一颤,赵云的手放在她肩上,她明显可以感觉到若不是这样,只怕他是根本站不稳,都这样了,他又如何去跟那些连风都『摸』不到的白虎斗?
“既然是道术,”赵云盯着一头白虎,缓缓说道,“那么,可真可假。我仔细想了想,才发现自己可笑得很!”
耳畔听到赵云极力压下的喘气声,花木兰眉头皱了起来,可那些本是异常厉害的白虎却象是没有听到般,仍只拿眼看着两人。
仿佛感觉到白虎的异常,花木兰心中一动,她仔细放眼看去,这一凝神才发觉那些白虎看着自己的目光显得呆滞,丝毫没有先前的灵动,显然是这阵法出了什么问题。
“这些白虎好象都不能动了。”侧身扶住赵云,花木兰半是迟疑半是肯定的说道。
赵云看了一阵,嘿嘿笑了两声,道:“若是木兰姑娘不嫌在下无礼,还请扶我过去一下。”
花木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将赵云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拉了过另一边,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这默然的举动让两个人的脸都红了起来。
面前的白虎仿佛化石,赵云勉力伸手去触,却发现并不象他想的那样,这些白虎是虚影,而是实实在在的定在了那里。
“怕真是布阵之人出了问题。”赵云深吸口气,压下内腑的痛楚说道。
“应该那布阵之人只是出了点小问题,要不,这阵法应该是保不住了!若是让那人回过神来,只怕这些白虎又会象开始那样了!”说着,花木兰扶着赵云绕着这些白虎朝前走去。
“嗯,既然如此,那还是将这些白虎破去,让那人损失点道力才对!”微然一笑,赵云站住了。因着他受伤,见他停下花木兰也不敢使力朝前带,自然也随着停下了脚步。
“心中有正气,阳气化『奸』邪!”示意花木兰放开手,站直身子笑了笑,“也不知道我这方法行不行。”说着,他的面『色』一阵红『潮』上涌,瞬间,他闭着的嘴鼓了起来,接着,他一张嘴,一蓬血雨仿若利箭从中喷了出来,直朝那些白虎身上沾了去。
看到那些白虎被这些血雨浇得哧哧做响,不片刻已化成了气雾,从眼前消失,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笑。
笑容还凝在脸上,赵云便直挺挺的朝后倒了去,头重得几乎让他再也承受不住,隐约中只听到花木兰那急切而又惶恐的呼声:“赵……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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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平定身上的道袍无风而鼓,将吕布弹了开,他的眼中肃含着杀气,望着一脸傲然的吕布。
“哈哈,道长有僭……”说着话,刘彻闪身朝后堂而去。对于他的举动歧平定只是看在眼里,却丝毫不能阻拦。
“刘兄,此地良辰美景,你又何必离群而观?”我淡笑着说道,随着我的话,项羽一个箭步,单掌朝刘彻后颈扣去。
刘彻抬手一拦,人也朝旁滑开半步,自然他进后堂的步子也停了下来。他转身看着我,隔了一会,皱了皱眉道:“寒生兄,歧道长拿了你的女人,你应找他才是。”
“刘兄,事不能『乱』做,话也不可『乱』说啊!”我再是一笑,“刚刚歧道长好象说的是请我的女人,并不是抓她们才是。”虽然不知道这后堂到底有什么,但看刘彻如此迫不及待的样子,想来也不是什么对我,对其他人有好处的东西。他让吕布缠住歧平定,再让逸霜对付项羽,那就真的只能看着他进去了。
刘彻看着我,隔了一会笑了起来,缓缓道:“寒生兄只怕也想进去看一看吧!”说着,他顿了顿才接道:“既然如此,那你便来瞧一瞧的好!”
原本一直盯着吕布的歧平定突然一声长啸,神情愤怒,大袖一挥,怒声道:“刘彻!你真以为凭吕布一人就可以缠住我?”
刘彻冷冷一笑,看着歧平定道:“相生相克的道理你不懂吗?纵然论起真实实力吕布确不是你的对手,但他的是‘逆道’之力,怎么样也能抵挡你;再说你还要维持那劳什子阵法……这一消一长之下,还要我说吗?”
正说着,歧平定脸『色』一变,额头上红青交替闪现,仿佛憋着的一口气再也忍不下,他猛然张开嘴,一股带着血『色』的浊气喷了出来,随之,他的脸『色』铁青,瞳孔微微收缩着盯着刘彻。
“想不到师兄与你一席道家术法的交谈让你知道了这么多。”平息了起伏的胸口,歧平定的语气冷了下来,半是感叹,半是愤恨的说道。
“当年东方朔真心对朕,朕也没有亏待过你们道门。”哼了一声,刘彻威严的说道,可接着,他的话语却变得森寒,“朕不过是想要保留尸身不坏,你们道门居然万般阻拦,更别说我要复活过来这个念头!哈哈,想不到要不是你们将左慈缉为叛徒,只怕他是不会想到将我复活,而我也只好长眠于地!哼哼哼,这才叫天意!”
歧平定神『色』复杂,只重重哼了一声,却不说什么,想来刘彻说的并没有错。
想不到道门与刘彻也会有如此复杂的关系,我默然看着眼前这一切,心中豁然想到,怪不得刘彻对复活他的左慈并不是感恩带德,说是愤恨也不为过,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层。隐约中我又觉得,道门本讲究的是炼丹修道,追求的是长生不老,得道成仙,更与皇室关系密切,毕竟很多东西都要靠皇帝的权利才拿得到,可道门在刘彻的这件事上如此做法,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道门虽然有求与皇室,但也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刘兄若是保留尸身,追求的是修道之念,我们道门又怎么会横加阻拦?刘兄一世为皇,若想万世为皇,那未免心胸太奢,野心太大了点!”隔了许久,歧平定才双手抱胸,缓缓说道。
“哈哈,”刘彻放声笑了起来,眼中流『露』出嘲弄的神『色』,“什么行事准则?什么一世为皇便担心我活过来后万世为皇?你们不过是担心再出一个象王寒生般跳出三界外,不在:“荒谬!”说着,他人裹着团风朝刘彻冲了去。
刘彻仍是笑着,看着歧平定的来势,道:“荒谬?够胆我们便进了内堂,看你有没有能力将王寒生送了回去!”
这一下相迎就再不象先前那般轻松,吕布轰然而退,脸上阵红阵白,久久没有平息,他的眼神先是惊惧,随即狠辣起来,颇有点挑衅的望着歧平定。
显然刘彻说的没错,因为道力相克,歧平定虽然看起来无甚大碍,但看到他渐渐拢回袖口的手,也可以发现那细微的颤动。
歧平定隔了一会才道:“这数百年来你寻获此地,试探不下十次,容颜苍老,身体僵化,难道就没想过真的进去了会有什么后果?”
刘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浮现起一丝诡异的笑,淡然道:“这又如何,皮囊而已!”说着,他一转眼,朝我望来,“寒生兄在一边听了这么久,想必也奇怪这后堂之中到底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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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兰紧紧搂着赵云,双膝跪在地上,连她自己都想不通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她能感觉到怀中的人身体渐渐冰冷,除了将他再次搂紧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她想起了替父从军的那一刻,从那之后她就没有认为自己是个女子。从来,她就不让任何男人站在自己前面,替她挡灾挡祸,而且,她也不需要。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现在自己心里仿佛有根什么弦在颤动一般,那么细微,那么不惹人注意,但却总在那撩拨着,一丁点,一丁点……
眼泪是什么时候下来的?当看到赵云脸上的血迹由浓而淡,她才醒悟过来,若是眼泪能让他醒过来,就算让她号啕而泣又有何妨?
她的思绪渐渐的不知飘到哪里去了,脑海中是从初见面的一刻到现在躺在她怀中,那怎么说也说不清,怎么说也不象的那纷争、那死斗、那……所有!
周围的空气象是受到什么影响般,轻微的,如水波纹般涟漪开,一圈一圈,将四周的一切渐渐淡化开,根本注意不到这变化的她也只是感觉到了一丝冷意。
“木兰……”一声呼唤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花木兰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去,在她眼前的是妺喜、妲己、褒姒、素素等数个女人。
“发生什么事了?”妺喜蹲下身来,与花木兰对望着,注意到她怀中的人才发现是三弟赵云。
“,她微顿了顿,接着,她便朝四周看了去。
素素叹了口气,道:“木兰妹妹,我们是从那里走来的,看来看去,这里什么地方的景『色』都是一样的,根本分辨不出我们到底走了多远。”
顺着素素的手指朝前看去,隔得不远,一层浅浅的雾气缭绕着,大约有小腿高。
“四妹,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么久都是在原地走来走去?”妲己一惊,抬头朝四处打量。很显然,她心不在此,那是什么也瞧不出的。
“二姐,我可没这么说。”素素嘻嘻一笑,“我是想说,如果要我呆坐在一个地方,那还不如让我在这里打转。”
听素素这么说,妲己气得毫无办法的翻了翻白眼,正要驳说,妺喜拉住了她,说道:“好了,你们两个丫头就不要贫嘴了,我们莫名其妙呆在这里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爷怎么样了,他身边可只有二哥一个人!”
“二哥……”妲己刚说了两个字便住了嘴。她本是想说“二哥一个人就抵得上千军万马,有他在是不用怎么担心爷的。”可一看到赵云此刻的模样,这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大姐,那我们还是朝前走?”虽说是带着询问的语气,但谁也听得出除了继续朝前走之外,那是什么办法也没有的。
“也只有如此了,三弟……”妺喜的话还没说完,神情却是一愕,看到花木兰什么话也没说,一弯腰将赵云背在了背上。
文姬妺喜几女对望一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自然也看到了那极欲冲上去拦住花木兰的武媚被飞燕和貂蝉拉住了。
走了不远,妺喜首先发现身边素素粗重的呼吸声,她愣了愣,讶异的看了素素一眼。尽管习武的几女功力减退,但也到不了走几步路就气喘如牛的地步。
接着,不止是身旁的素素,连隔着不远的妲己,褒姒,甚至是她自己的喘气声也清晰可闻,一边走着,妺喜脸上的神『色』也越严峻起来。
“我们休息一下吧。”反倒是背着赵云的花木兰没有丝毫异常,转过身扫了眼众女,脸上掠过一丝不解。
“大姐,我怎么越走越累啊!”素素张嘴哈着气,一点也不顾及形象,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我从来也没有这样流过汗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众人看去,才发现并不是只有她才这样,她一下愣了,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恐怕事情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简单。”妺喜苦笑着,拉住了素素的手。
正在这时,便听到赵云一声轻哼,却是醒了过来,这又让众女的精神振奋起来,都朝上围去,武媚更是欢喜的叫了出来。
“三哥,你醒了,我们只怕也要走出去了!”武媚的手在赵云脸上抹着汗,另一只手指着前方不远一处微蒙蒙亮的地方。
可就是这一指,仿佛发生了什么奇异般的事一样,武媚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那微蒙蒙亮的地方飞了去。
众女一下愣呆了,只眼看着武媚离开身边。武媚的脸上惊惶、无措各种神情不一而足,可就在这眨眼间的功夫,便惊讶的看到武媚的神态居然起了变化。
从此时幼嫩的神姿渐渐变成十六七岁含苞待放的模样,再到十八二十渐趋成熟妩媚……那身影越来越远,变化也越来越快。
花木兰娇斥一声,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力气,双足用力,直朝武媚奔去,一只手直直的伸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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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想进去?”眉头挑了挑,歧平定淡淡问道。
刘彻笑了笑,示意这还要说吗。歧平定长吐口气,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便随你一同进去,让你瞧个明白。”说着,他顿了顿,朝四周看了一眼,“你身边那个叫逸霜的女子……?”
刘彻嘿嘿一笑:“若是在这里,难道还能瞒过歧道长吗?”
歧平定垂下眼眉,仿佛在思量什么,隔了一会才道:“若是不放心,大可离我远点。”说着,他看了我一眼,抬步朝后殿走去。
刘彻一笑,没有说话,他一让身让吕布跟在了歧平定身后。
“刘兄如此忌惮歧道长,难道就不怕我在后面偷袭吗?”见歧平定已经掀开了门帘,我淡淡笑着道。
“寒生兄若是对此事毫无兴趣,自是动手无妨。”刘彻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含义莫明,半侧着身,斜着眼看着我道。
“寒生兄没有兴趣,我还是有的!”歧平定冷冷的话传了来,同时,他也返身大袖一挥,朝吕布击了去。
吕布双眼圆睁,手指成钩抓了去,那裂空之声尖细锐利,显然力道不小。
歧平定宽袖再一舞,将吕布的爪绕了几绕,裹在其中。他的眼神冷厉,含着一丝肃杀,竟在对付吕布的同时盯着刘彻看。
刘彻反应极快,一个闪身,变成了面对我和歧平定,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嘿然冷笑道:“歧道长好计谋啊!别以为占据了门口我就进不去了!”
歧平定只是冷笑,并不答话。虽然在道力上来说,吕布差他甚远,但刘彻的话并没有说错,对着与他道力相悖的吕布,他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歧平定只是将吕布缠绕着,并没有下杀手将之解决。久战之下,吕布脸『色』越来越青,满眼都是发泄不出的怒火,他的双手再次被歧平定的大袖裹住,挣了几次都挣不开,缓缓的,吕布的嘴张成了一个圆形。
“入世……逆!”三个音根本就是从吕布丹田中发出来般,而随着这三个字破口而出,吕布的脸上也浮起一层黑幽幽的气。
歧平定眼中精光一闪,紧扣着吕布的眼神,那袖袍一带,竟把吕布朝自己身前带了去,嘴中大喝道:“反转八卦,阴阳成天……起!”
这一声让歧平定满脸须发朝上舞了起来,那袖袍也象是有了灵『性』,如蛇般从吕布手腕处穿了去,在他整个身上蔓延开。
袖袍紧紧将吕布箍着,隐约中都听到那骨骼的咔咔声,吕布满脸罹气,喉咙中仍发出了骇人的嘎嘎笑声。
一颗斗大的汗珠从歧平定的发际溜了下来,他背上的木剑也缓缓朝空中升了去,散发着一股柔和的金光。
一直在警惕着项羽的刘彻突然低吼一声,右腿扬起,如电闪朝歧平定额头踢了去。
歧平定一直没有对吕布下杀手恐怕就是怕刘彻联合出手吧!他只是缠住吕布,让吕布挡在了身前,刘彻不论还有多少本事,自然是打他不到,甚至他可能还希望我能让刘彻有所忌惮。可此刻看来,项羽的“逆道”本事出乎他的意料,而我也没有主动出手。
歧平定眼光极快的一扫,头上的白发居然黑了又白了,同时嘴角咬破,朝天喷出口鲜血,双眼鼓胀,喝道:“金光护佑——现!”那泛着金光的木剑仿佛受到什么召唤般,突地加快了速度,一个旋转直削了下来。
此时,项羽朝我看了看,我点了点头,他便不再犹豫,双拳一碰,沉喝一声朝刘彻后背扑了去。
急切中刘彻头颈一缩,堪堪避开了那木剑的一斩,可随后项羽的一击他是无论如何都避不开了。
刘彻身子一顿,一口鲜血全数喷在了吕布的后背,不仅如此,他整个人也贴在了吕布身上,连带着吕布也控制不住的整个人朝歧平定身上轰去。
歧平定神『色』大变,他努力后缩,可怎么也来不及了。头猛朝后一甩,一口既长又浓的鲜血直冲天际,三个人连在一起压往门帘,那门帘奇异的一陷,随即象是承受不住般发出了嗤嗤的撕裂声。
终于,那门帘整个的断了开,三个人朝门帘内跌落去,同时一股强劲的吸力传了出来,项羽努力想要挡在我身前,可我先是撞上他,然后两人象是滚地葫芦般朝里冲了去。
一字道:“这是可以满足你愿望的东西!”
我心中一跳,明明听清楚了却禁不住问道:“什么?”
“你不是想找昭君吗?”刘彻脸上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诡异笑容,“那是可以让你找回昭君的东西!”
我再也忍不住,蹲下去一把拎住了刘彻的胸口,大声喝问道:“什么,什么可以……找回?”
“大哥——!”项羽一脸焦急,大吼了起来,可我却难以听进啊!
“你不相信?”刘彻看着我,边咳边笑了起来,“你不是一直想着昭君吗?你不是想找回她吗?……”
他每说一句,我的心便跳快一次,呼吸也重了起来,隐约中,我听到背后有一个细微的声音反驳道:“这般手段的假话也会上当吗?”
这声音是歧平定……!他,还没死?
我一惊,扭头朝歧平定看去。他果然还没死,只是气息微弱,半眯着眼看着我。可就在这一刻,我却感到一阵痛楚从脖子处传到全身,同时也听到项羽惊惶的呼声:“大哥——小心!”
这是……我猛力一撑双手,将自己与刘彻分了开。他,居然又在吸我的血!
刘彻满嘴血迹,大张着双手,脸上的神情满足不已,撞在墙上他竟大笑了起来:“想不到,想不到……哈哈,真是天意啊!”
刘彻看着我,缓缓站了起来:“刚刚我还以为天意弄人,功亏一篑,想不到片刻之后竟让我吸到了你的血,能让事情不至半途夭折。寒生兄,你说这到底是不是天意啊?”
我捂着颈项上的伤口,静静看着刘彻。
“刘彻,就算你再喝了王寒生的血,也保不了你,一旦进去了必定灰飞烟灭!”好不容易将压在身上的吕布推开,歧平定也恢复了点力气,缓缓说道。
看到我疑问的眼神,歧平定叹了口气,道:“不错,这里好象是是可以回到从前的地方……我们道家称之为‘歧之途’”
什么……?我大惊,连防备刘彻也顾不上了,只是拿眼瞪着歧平定。
“是不是这么一回事我也不清楚,只是传说不周山倒,天地元气混『乱』,这穷玉周柱才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要说荒谬吗?我不这样认为。刘彻站在光柱旁,一边得意的笑一边说道:“寒生兄,你若是答应我几个条件,我倒会考虑让你跟我一起走,让你去找你念念不舍的王昭君!”
对于刘彻此时的话,我象是没听到般,理也不理,只是看着歧平定。
歧平定看了眼我后又看了眼刘彻,叹了叹气,道:“刘彻从师兄东方朔口中听过这个传说,后来怕也从左慈口中探听过大致地方,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进到这里,可惜的是损耗了自己重新得来的容颜也没有成功过……”
原来刘彻的容貌变得苍老是因为这个!虽然歧平定解释了,我一思索却更糊涂起来。
刘彻得意的笑了起来,根本不在乎此时歧平定说出什么来,反而自己说道:“容貌苍老又怎么样?我费尽心力的事情可容不得被你们道门阻拦!”说着,他的笑容莫测,转眼一看之下,我实实在在的愣在了当场。
刘彻原本苍老的面貌此刻就在我眼前一点一点变化,那满脸的皱折缓缓变平拉伸,再一次恢复了先前年轻的模样!
“本来我也一直不相信道家的这个传说,可试探两次之后看到我的容貌一点点变化,我就再无怀疑……”刘彻好整以暇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歧平定、项羽和根本对他没有威胁的我,半笑着说道。
歧平定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原是不想理会,却又忍不住心中的话,不屑道:“你没有道家本力,又妄得长生不老,还想回去的话那岂不是老天无眼!今日让你见到北斗齐出,穷玉周柱现身,原是给你的恩惠了,若是还妄想要进去回到过去……哼哼!”
刘彻阴阴而笑:“事已至此,想要打消我的念头歧道长你就省省心吧!”说着,他停了下来,仿佛在等着什么。
歧平定怒视着刘彻,隔了一会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道门一念之仁想不到换来今日的局面……”
刘彻嘿嘿一笑,神『色』一松,道:“你们道门也会对我抱有慈悲之心?”
歧平定冷哼着说道:“你被左慈复活,若不是念在当年你对道门心怀尊重,师兄亦与你相辅相承,岂容你逍遥这么几百年?”
刘彻哈哈大笑起来,那神『色』间满是不屑,他笑声没停便听得门外一人沉声道:“武帝已不是当年的武帝,武帝的心自然也不是当年所似……”
随着这话,一个人从门外缓步走了进来,那身形高瘦,颧骨高耸,眼窝深陷,点点精光朝我们几人扫了来。
这人的气息如此熟悉……!
我浑身一颤,眼光怎么也离不开那人身上。那人最后将眼神落在我身上,突然嘴角一咧,权做笑了笑,道:“原来先生在此,那北斗自然会现。”
我猛然一震,简直有点不敢相信:“你……是姜子牙?!”
那人没有答话,却是从袖袍中掏出一柄拂尘,随手一甩,竟将躺在地上的歧平定凌空吸了过去,一掌拍在他后背,淡然道:“武帝不是想要回去吗?我等都不阻拦了,武帝大可自便!”
他看也不看一脸惊疑的刘彻,竟象是要就这样带着歧平定离开般。刘彻愣了半晌才喝道:“慢着!你是东方朔的师傅?”
那人停下脚步,头也不回,淡然道:“你要回去便回去,若要罗嗦只怕我不耐烦起来将你留了下来!”
刘彻一阵语塞,脸上神情变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隔了一会,似乎感觉到那人又要离开,刘彻忙道:“你将当年东方朔留下的东西给我!”
那人转身冷然一哼,眼中闪着一丝冷芒,道:“你要回去成王成霸我不管,你要带你那班盗匪回去对抗匈奴人我也不管……哼哼!你还问我要东西?”
站在一边,我心下醒悟这么多年来刘彻所做所为都是为了什么,不由得默然无语。刘彻活过来便是想从道门的传说中再回到他的那个年代,他一直都想让他大汉朝登临天下!甚至他训练的盗匪也是为了对付匈奴人这个目的,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当年在他坐上皇位——包括之前之后——大汉朝所受的屈辱。而我可以长生不老的血更是给了他极大的野心……我无声的叹息着,尽管刘彻的认为不能受屈辱我深以为然,可做法却是入了歧途啊!
刘彻眉头一皱,看那神情显然是一定要从那人手中讨过去。这时,那人袖袍一挥,淡然道:“你自己看看吧!”
一看之下,我大惊而叫了出来:“文姬、妺喜……”
文姬妺喜等女都围成一团朝前移动着,站在最前面的居然是花木兰,她的背上居然背着赵云!
前方朝她们冲过去的却是那些刘彻训练出来的盗匪,花木兰一人当先,脸『色』坚毅,浑身的汗水和着血水,也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她杀的人留在她身上的,从上到下,整个的浸透了,让她看起来就仿佛一个血人般。
那些盗匪数量不少,至少在百人上。妲己素素分在两边,妺喜和褒姒一前一后,四人抵挡了大部分进攻,此刻的她们发散衣斜,甚至可以看到她们脸上的一丝疲惫。
我脑中轰的一声『乱』『乱』做响,不自禁捏紧了拳头,而躺在地上的项羽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霍然站了起来,哑着嗓子道:“她们在哪里?”
显然,他的话是问那人,我随之移开眼神朝那人看去,却看到他在瞟到妲己时,那嘴角一丝难以察觉的抽搐。
他……绝对是姜子牙!
仿佛感觉到我注意他的眼神,那人淡然回了我一眼,道:“那些你训练出来的人我替你收拾了四分之三,剩下的都是被困在了平定的阵法中……”
“什么?”刘彻一惊,几乎要跳起来般怒吼着道。
那人脸上掠过一丝不耐与嫌恶,袖袍一挥,冷冷道:“你心『性』大变……我便送你一程!”说着一道劲风鼓起,生堪堪将刘彻朝那光柱内推了去。
一下刘彻便陷入了光柱之内,他脸『色』大变,神情惶急无措,那大张的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脸上刚恢复的容貌也在瞬间变化无端,一下苍老一下年轻,那身形在光柱掩盖下一点点变得透明起来。
临至末了,他整个人便象是被气化了般,在我怔惊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人深深看了我一眼,我却是毫无所觉。那在阵法中浴血奋战的妺喜等女却是听到一声哀鸣,那声音就仿佛在耳畔响起,接着,四周一阵『荡』漾,连带着正与自己对敌的盗匪也消失无踪。
“前日之错,今日之返。师宗一语成谶……唉!先生当好自为之,吐蕃赞普我已命玄鉴送回吐蕃……道门从此与你无任何相干!”
随着话音,那人携着歧平定飘然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散而去,我缓缓收回目光,面前的光柱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项羽看着我,将手在我肩上拍了两下,道:“大哥,我们走!”
我无言的点了点头,扶着项羽朝外走去。出了道观殿口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轰隆声,愕然回头,却是这道观一瞬间垮了下来,成了一堆石头泥土。
大殿外,文姬妺喜等女都相互依偎着,脸上血迹纵横,衣衫凌『乱』,看到我,先是一怔,接着,满含着泪水的脸上不约而同的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在她们身后不远处,逸霜被绑在树上,一双妙目遥望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爷……她毕竟曾是我姐妹……”
看到尚香哀求的神情,我心下一软。
“不要,不要碰我!”逸霜突如其来的厉喝让替她松绑的真如和貂蝉吓了一跳。随着这吼声,逸霜眼中两道清流缓缓淌下,喉咙中也发出了骇人的呵呵干笑声。
“她,她这是怎么了?”尚香一惊,扑上去的势子也停了下来,转而望着我问道。
我心中一叹,苦笑着摇了摇头。
吕布死了;逸霜……看她的神情象是神智出了点问题;刘彻,消失了!
道门……姜子牙出来说了那样的话……也该结束了!
是啊,该结束了!
我心中默念着,长舒了口气,将文姬妺喜等女一个一个拉了起来,细心的将她们脸上的污渍轻轻擦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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