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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场奇怪的战斗,没有任何伤亡,我们出击,敌人撤退,就像一场早就安排好的演习,平淡无奇。
——《前锋营军志》
漫天飞雪之中,黑甲军士蜿蜒前行,不到两个时辰就赶到了州城之外。远远望去只见城中火光四起,喊杀之声不绝于耳。鹏州虽小,却也是一州治所,看这些流民不到半天就能攻入城中,显然兵势不弱。
城外一处林中,赵峰召集军官开始商议破敌之策。已经二十年未经战事,这一代的舞阳兵虽勤加操练,装备精良,可终究没上过战场,稍有不慎,很可能功亏一篑。更何况军中并没有大型攻城器械,贼人若闭门死守,损失自然巨大。这舞阳军的第一战既不能败,也决不允许以惨胜告终,在大军即将开赴京师之际,轻微的挫伤都可能在以后的战斗中给这支部队带来致命的隐患。赵峰眉头紧锁,攻城的方案一个一个滑过脑海,不行,不行,还是不行,自古以来攻城之战莫不是耗费甚大,能有什么奇谋良策呢?还是七弟好啊,身体不好,这费心劳力之事倒是可以趋避一下。
“报,将军,城中喊杀之声不绝,可城门之处尚无人把守,城墙之上也不见流寇身影。”派出去的侦骑已经开始回报。
“真的如此?”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是流民只为劫掠而来,可一出手就伏杀了一州刺史,显然谋划有方,这领军之人不应该如此轻率啊。赵峰开始有点疑惑了“再探。”
林中众人显然也对这般情况有点猜疑,可这良机委实难得。“将军,要不我陷阵营先去试试,万一有变,我营中军士大多经过战事,自保尚可。”
“再等等,不在乎这片刻时间。”对于舞阳军来说,这支经过战火考验的陷阵营实在是太宝贵了,等到大战的时候,这些老兵起到的可是镇定军心的作用,赵峰还不想过早的让他们出现伤亡。
“将军,没错,贼人只在城中劫掠,城门四外确无伏兵。”侦骑的回报很快又到了。
赵峰听完,牙根一咬:“莫非是天助我舞阳。众军以前锋营为首先攻占北门,铁甲营待其得手后沿街巷前行,把流民逼出城外,神射营速登城墙,从高处压制敌人,万一战局胶着,陷阵营一定要用最猛烈的攻势直插敌人帅旗所在,务必给我打死他的命门。另选二十名大嗓门的军士,一旦前军进城,立刻高喊舞阳大军已到,贼寇必败之类话语乱其军志。只要把流民击出城外,立刻四门落锁,切记小候爷的军命,穷寇莫追,清楚了吗。”
“诺”将领们领命之后,不多时就有一小股流民从林中涌出,持刀弄棒直奔州城北门而去。可这些流民却全不像其他流民暴动一般大肆呐喊以壮声势,冲到城门处也没有马上进城劫掠,而是立刻将北门上下牢牢控制起来,随即一束烟火直冲夜空,这烟火刚刚炸开,三路军士便如狼似虎一般直冲州城之内。那如鬼哭似的号角声开始呜呜响起,还夹杂着各种腔调的呼喊“舞阳兵来了”“那些喝人血、吃人肉的魔王冲进城了”“首领死了,快逃命啊”。在陷阵营的护卫之下,赵峰也策马冲进城中,并在北门卫所之内迅速建立了自己的指挥部。
“报,将军,我营已收复州衙。”“我部业已攻占东门”“西门已被我军夺下”“南门得手”“神射营已经在城墙之上部署完毕”“全城之内已无流寇,请将军移师州衙”一道道军情不停歇的报来,赵峰的眉头反而锁的愈紧。这贼人到底想的是什么呢,只为劫掠,我军一到便不战而逃?不像啊。“速闭城门,派侦骑出城将贼寇逃窜方向打听清楚,在城中寻找知情州吏,我倒要看看这摆的是一步什么棋。”
从发布攻城命令到入主州衙仅仅半个时辰,赵峰的四营军士无一伤亡,除了那几个大嗓门的军士喉咙肿痛之外,这场战斗倒好像是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流寇还真是奇怪,城中除各处官衙、富商和州吏的宅邸被劫掠一空,点火焚烧之外,民房店铺都无一被抢。说这些流寇仁义吧,州城上下所有能管点事的大小官吏却又尽数被杀,连家眷也没有逃过劫难。据城中百姓说舞阳兵刚一入城,流寇就迅速撤退了,逃窜之快让人望尘莫及。赵峰除了叮嘱守城兵丁提高警惕,防止流寇撤退为虚,反攻为实以外,剩下的也就是救火和安抚受惊不小的百姓了。在侦骑把进一步的情况回报之前,他只能静静的等待。
“将军,流寇奔并州去了。”“报,流寇约在万人以上,撤退途中不断分为小队,每队百人左右”“流寇后卫提防严密,不易靠近,离城,就连厚脸皮的廷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帝**功最重,又恰逢这内忧外患之际,封赏自然更重,这两位连刀都没提过的文官这回的官差自是出的大大值得。
廷使摆了摆手点头说道“候爷他太客气了,陈大人,我看这份奏章我们不妨联名上报吧。”
“那是自然,小候爷遇袭之事我们也会上书朝廷彻查,只不过,候爷有伤在身,这勤王入京就”
“两位大人放心,我家候爷心忧朝廷,已经决定带伤领兵入京,只不过州城已被流寇洗劫一空,鹏州本是贫瘠之地,这军粮更是无处筹划。”那作陪的汉子忙应到。
“这倒无妨,既然按旧制,候爷暂领一州之事,更加军情紧急,我看鹏州北库的粮秣可以先用啊,颜侍郎你看呢。”陈大人在进中书省之前做过户部郎中,对帝**库自是一清二楚。
“就这么定了,事态紧急,只能如此了,相爷怪罪下来,有我担待。”胖胖的廷使一咬牙应承下来。
“两位大人忠君体国真是我们这些晚辈的楷模啊,那就按廷使大人的命令执行吧。”那汉子脸上是一脸的谄媚。“大人们此行受惊不小,候爷准备了一点特产还望笑纳。”说着递上了两个木匣。
两位朝廷的钦差打开一看,竟是实打实的三千两足金官票。这不费吹灰之力,不但得到了一场天降军功,还有这么一份厚礼,心里原有的点滴不快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就连那才见过一面的小候爷也变得无比亲近起来。“皇命在身,我们还得速速启程,就在京师候着候爷大驾了。”
当护送两位钦差进京的马队刚刚离开舞阳的时候,那场已经下了两天三夜的大雪终于停了,尚在州城的赵峰已经准备好在带着斑斑血迹的雪地里为五弟进京送行了,而舞阳安国候府里小候爷的咳声却还没有随着这场雪而停歇。有伤兼重病的他真的能够领兵进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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