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楚云日报》头版头条报道了“楚云市常务副市长方格明罢官”和“人大会众推代宇庭为楚云市副市长”
楚云电视台女报道:“……为期七天的楚云市人民代表大会,今天胜利闭幕。开 心 文 学 代表们通过充分酝酿、民主协商,推选出了,人民信得过的楚云市新一届领导班子。代宇庭等三名厅局级领导,当选为楚云市副市长。同时,应广大代表的强烈要求,并经人民代表大会全体代表,一致表决通过,罢免了楚云市原常务副市长方格明的职务,这一举措,充分显示了人民代表大会的最高权力,充分体现了人民代表参政议政、民主监督职能,推动了政权建设。
两会期间,方格明一直住在紫英宾馆,直到会议结束,他才乘车回家,此时的方格明头脑清醒多了。
方格明一家人等待他的归来。
方格明推门进屋,一家人全都站了起来,女儿上前抱住父亲痛哭:“爸——!”
妻子先将门关了,望着方格明,儿子和她也在流泪。
方格明:“不要这样!没事的!我这就很不错了,副市长干了这么多年,也该休息了。”
女儿:“爸——!我知道您心里的苦处,我在单位别人看不起我没关系,您可要想得开呀!爸——!”
方格明:“坐!坐!都坐下说话。”
一家人都慢慢坐下来,方夫人把丈夫的专用杯端给他,方格明接着。
女儿靠着父亲坐下,掠了掠他那苍白的鬓发,抽泣:“太冤了!您太冤了!”
方格明惨然一笑:“嘿!这有什么。罢了不就罢了!嘉靖皇帝罢了海瑞的官,廬山会议罢了彭德怀的官,历史证明,他们都是正确的。人,要经得历史的检验、人民的检验、实践的检验。爸现在是无官一身轻,可以多活几年啦!”
儿子:“《**》也报道了。”
方格明笑道:“好哇!你爸当这么多年副市长没出名,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出名了嘛!有什么不好?”
方夫人:“我早就说代宇庭不是个东西。”
方格明抽了口烟:“嗯!最近两年我发现,他不仅政治品质坏,道德品质也很糟糕。不过,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卑鄙、下流。”
方夫人:“恩将仇报啊!”
儿子:“我真恨不能宰了这兔崽子。”
方格明:“不急!嘿嘿!我倒相信佛家某些预言,这种人迟早要遭报应啦!”
方夫人:“老老实实干了几十年,落个这样的结果。”
方格明:“嘿!没啥!轰轰烈烈上台,又轰轰烈烈下来,人生,不虚之行啦!这两天,我比前几十年都清醒了。”
方夫人:“现在清醒有啥用?一切付之东流了。”
方格明:“非也!楚云的历史,将因我这一笔而生辉,大丈夫壮烈若此!还要如何?哈哈!”他看了一眼沉思中的儿女,说:“孩子们,为父的没别的遗憾,只是在看人的问题上,深感愧疚。因为,我是做干部、组织工作出身的,识别人,竟不如你们的母亲。你们啦!今后看人,千万别……,嗨!你们都清楚了。”
方夫人:“你也别自责了,人大会,上千人的眼睛都那样,还说啥呢!”
方格明:“有个人,可是火眼金睛。”
方夫人:“谁呢?”
方格明:“游之啊!这个老游子,不怕祸兮!就他!两次不举手。够意思!”
方夫人:“我从电视上看到记者采访江枫,他也弃权哩!”
方格明低着头沉思了会儿,又抬起头说:“这是我没想到的!”显得很内疚。
当选楚云市副市长的代宇庭,喜孜孜地走到市政府机关宿舍,笑眯眯地抬起头看了看自己六楼的家,他想家里人一定会象迎接圣加驾一样等待他。
代政正与母亲吃饭,代宇庭推门进来,反手将门关上,笑逐颜开地对儿子:“怎么样?”
代政给母亲敬了一著菜,看也不看父亲一眼,仍旧吃他的饭。
代宇庭笑眯眯地往沙发上一坐,摸了一把脸,骄傲地看着儿子。
代政吃完了饭,放下碗筷,对母亲说:“妈——!我跟您买的那双鞋您试试,不行,我给您换,千万不要踩在地下,要垫块硬壳纸,噢!”
母亲:“嗯!你就不吃了?”
代政也不说话,回到自己房中打了个转身,出来看也不看父亲,带关门走了。
代宇庭尴尬地笑了笑。
代妻问他:“吃饭不?”
代宇庭第一次正面回复:“在外面吃过了。”
妻子也不再说什么,收拾碗筷。
代宇庭和颜悦色地:“你知道了吗?”
代妻望了他一眼:“知道什么?”
代宇庭:“我当副市长了!”
代妻:“随你当什么长,与我有什么事。”仍旧收拾她的饭桌。
代宇庭没好气地:“一个**农哈!这都不懂,老子这一辈子都是对牛弹琴。唉——!”
门响了。
代军手中还拿着钥匙,高兴地叫了声:“爸——!”
代宇庭看了看他,勉强笑了笑:“回来啦!”
代军把包往沙发上一扔,靠着父亲坐下。
代宇庭:“报纸都看啦!”
代军:“看了看了!真过瘾,您当副市长了,一致通过。了不起啊!我说您行嘛!”
代宇庭:“少来这一套,代政还不屑一顾哩!”
代军:“他懂什么?”
代宇庭冷冷地回道:“你又懂什么?”
代军:“我是说官场上的事,他不懂。”
代宇庭:“你懂?代政既不象我,也不跟你一样浅薄。”
代军碰了一鼻子灰,垂头丧气地:“人啦!犯不得错,只要犯一次错,连父母都看不起。唉!”
代宇庭:“你那岂止是错?是要杀头的罪,说得轻巧。”
代军:“我相信,您有这个能耐抹平。几千万人的头儿,不会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了。”
代宇庭:“你不要给我载高帽子,我也不一定能办得到。走一步,看一步吧!”
代军:“爸——!”
代宇庭警惕地:“又想干啥?”
代军:“你怎么这样看我呢?不说了。”他起身进厨房,自己端了碗饭吃。
深圳市点绛唇高级化妆品商场,这是刘静宜携款潜逃在这里后办的一家自选场,规模还不小。戴副墨镜,穿过人群,来到点绛唇高级化妆品商场门前,警惕地环顾四周,抬头望了望商场门面,迳直走进柜台里面,在经理办公室门前停下,回头望了眼进来的方向,轻轻推开门。
一中年男子正在俯案工作,见她进来,马上站起来,笑容可掬的向她躬身道:“您来啦!”
刘静宜向他扬了下手,随之掏出遥控器,对着摆有各式化妆品的组合柜捏了一下,组合柜向两边慢慢分开,现出一个房门。刘静宜走了进去,向那男子点头示意的同时,组合柜慢慢闭合了。
男子始终笑容满面地站着,直到见她隐身在里面,才慢慢坐下,继续工作。不多时,组合柜开处,刘静宜夹着一个包,从里面走出来,男子立即站了起来。刘向他笑了笑,走出商店回自己的住处明净花园小区。
深圳市明净花园住宅小区,清净宜人。回家后的刘静,换了身休闲装,下得楼来,无所事事地在小区绿化带来回漫步,时而坐在石凳上远眺,时而走近小桥流水,看着那游鱼儿发怔。逛了不到一刻钟,她返身回到宿舍楼下,警惕地回望左右,然后上了楼,来到自家门口停下,将钥匙拿在手中,看了看楼梯上下,迅速开门进屋。走到窗台边,撩起窗帘看了看楼下,再回到沙发上。刚坐下,又起身去撩开窗帘,久久地看着楼下出神。她身后室内,装饰豪华,她与一男子的艺术照悬挂在厅中央,这男子正是商店那人。最引人注目的是化妆品陈列室,三面靠墙的玻璃橱窗里,整齐地摆设着各种中、高档化妆品系列产品。一张镶在镜框里的营业执照,单独放置在第一个橱柜里。
执照上写:深圳市点绛唇高级化妆品商场法人代表:文青,她把自己的名字改了。
夕阳西下,已是下班时分。刘静宜仍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男友推门进来,将一叠报纸,一包食品,送到她面前。
刘静宜:“吃了吗?”
男友:“吃了!这是您要的烤羊腿。”
刘静宜咬着手中的羊腿肉,浏览摆在沙发上的报纸。
她揭开《楚云日报》,一行醒目的大黑标题让她一怔,代宇庭当选为楚云市政府副市长。报道下面,“楚云市常务副市长方格明被罢官”
她眉头一皱,嘴里衔着羊肉“嗯!他!当上了副市长?”
男友:“谁呀?”
刘静宜眼瞪着报纸,没有回男友的话。她伸手指向茶杯。
男友立即起身,将茶杯添了些开水,双手捧到她面前。
刘静宜喝了口茶,继续咬着羊腿,神情严肃,一言不发。男友守在她身边,不时看看她,等待有什么事情要做。
刘静宜看了眼男友,说:“后天,我要去趟楚云市,你给我买张机票。”说着从包中拿出身份证递给他。
男友答道:“好的!”
刘静宜从深圳来到楚云市,先到建设银行,查看了税务分局原来的账。从银行窗口接过一张帐单在看。余额仍旧是两千万。
她纳闷地皱了皱眉头,提着密码箱,回到自己的住宅附近,从的士上下来,在一个小商店买了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向一栋迹,他又骂了起来:“这臭娘们儿越来越狡猾。”一屁股跌坐在办公椅上,双手不停的梳理着蓬松的头发,身上汗渍渍的。“怎么办?我怎么办?她是个魔鬼,她要干什么?”代军脑子里一塌糊涂。太可怕了,她怎么还敢给我打电话?甚至要我想好了还见面谈,我想什么?我有什么好想的?代军把门反锁着,伏在办公桌上,什么电话也不接,也不敢接。回想这些天来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过着,他咬牙切齿地恨道:“这个臭婊子,这个臭婊子……”。
代军想了很久,慢慢抬起头来,透过窗户玻璃,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车辆,他真想打开窗户从这三楼跳下去,让汽车把自己碾得粉碎。可想起父亲过五关斩六将,直达楚云市权力的顶峰,我这做儿子的就这么没有用,连一个曾经是自己下级的女人都斗不过,真他妈窝囊废。他顺着刘静宜在电话里的几句话细细地琢磨着,“她说我不敢杀她。”这娘儿们有种,我是不能杀她。要我想好了再说,是啊!基建费打往广州是我自作主张,钱被她卷走了我不但未报案,而且还要老头子用公款填上了。这怎么能让外界知道?我和她在这件事上是无可挽回地连在一起了,而且她知道的太多了。今天,她所以敢大胆打电话过来,是知道奈何她不得,甚至她还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局里,堂而皇之地坐在我面前。她有的是钱,可以纵情的挥霍享受,而我呢?钱给她任意花,还得乖乖地听她的摆弄,稍不注意,她一个电话就可以把你送进大牢。前缘已绝,弦断情终,过去的恋人如今已变成了仇人,对她还存什么幻想呢?我是得想想清楚啊!否则,必定鸡飞蛋打,惨惨地栽在她手里,这婊子什么事她做不出啊!
代军此时总算明白到了自己的处境,不得不收敛他那自以为是的公子哥派头,期待着刘静宜的再次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