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那姑娘显得十分地吃惊。她这才去仔细打量今朝。
今朝刚才只是强作镇定,此时心里已变得很慌,脸『色』却还算正常,问道:“这位姑娘,请问掌柜在吗?”语气还算平静。
那姑娘道:“小女就是。”
这话出乎今朝意外之外,他心里很不相信,担心她是个骗子,可想到身上没有什么可骗,才刚入尘世,没有半个仇家,便放下心来,小声地说道:“有点小事想和你谈一下,能否借个幽静之处说话?”这话比刚才说得更加干净俐落了。必竟他半年来没有和人交谈,就算是没事求人,心中难免仍会有些忐忑。
那姑娘脸『色』微变,对今朝上下打量,嘴上道:“小女以前从未见过公子吧!看公子身上衣饰奇异,想来该是从外地来吧!”
今朝早就预知这身衣服会惹事,却也无可奈何,心想自己总不能脱了它在大街上『裸』奔吧!脑中急转,考虑该怎么去说,嘴上缓缓地道:“不是。我不是刚从外地来,而是从外地来了很久,当然,也不是本地人。我跟随山中隐士学艺,转眼便是十载,一直未曾下山,刚才问过路边一位好心的老人,才知此时是何年何月。本来,我身上有点小钱,路上却不小心丢失,这才想借贵店说书,赚点盘缠。”心中有些发虚,声音越来越小,寻思:这番话中有真有假,虚实相间,看起来还算合理,想来能混得过去吧!以后别人见我行为奇异,便可以有解释了。我十年都未下过山,未接触常人,不懂那些世俗之事一点也不奇怪嘛!
那姑娘想了一会儿,回道:“原来如此。好吧!公子请跟上来。”说完,转身在前面带路,一路上没有再问什么。
今朝一边跟着那姑娘,一边脑筋急转,接连想了几套说词,仔细考虑哪个更合适,哪儿可以说,哪儿不能说。眼前的古典景物看起来都十分不错,他此时却无心去仔细欣赏,只求它不要打扰了自己的思绪。
两人穿过一个小院,来到后厢一间客房中。今朝见此处幽静,没有外人在旁,心中顿时平静不少,寻思:
看起来她的样子挺和善,年龄又不大,想来不会太过于老谋深算,容易对付,一顿饭肯定少不了。看来我的运气还算不错。
有人说人生三大喜:“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又有人说这三大喜是:“早年丧父,大权独揽;中年丧偶,另寻新欢;老年丧子,以绝后患;”在我看来,人生永远都不可能分出真正的三大喜来,三万都不够,难分大小。
所谓:“乐极生悲。”喜事极有可能在转眼间变成了悲事。只要适合眼前,便可以称得上是一大喜事,就像现在,龙困浅滩之时能有幸遇到一个好心人的些微相助,这便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件天大的喜事。
今朝正在考虑如何开口才好,那姑娘却抢先问道:“请问公子是哪里人士?”
今朝见她无意中替自己解了围,心中窃喜,脸上不由溢出一丝笑容,道:“我原是大宋江南人士,但已经离开家很久,只是山中一野人,早已不是什么公子、贵子。请姑娘今后别再这么客气了。”
叹了一口长气,道:“唉!若真是个翩翩贵公子,又哪里会为了一顿饭钱而苦恼。”顿了顿,又道:“我姓今,今日、昨日、明日的今;名朝,朝阳、朝霞、朝气的朝。请千万别再叫公子,也别叫什么小朝、小今,最好是叫我今朝。请问小姐贵姓大名?”这一段话他说得比较慢,先在心里认真想好,嘴里才说。
说完后,心中有些郁闷,暗道:“唉!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求人的滋味真的是太难受了!若她不肯,便再也不去求她了。既然这可称得上是一次新生,又取了个狂名叫今朝,不久后,肯定会去翻云覆雨,笑傲江湖,迟早会名震天下,不可在此时此地为了一小顿饭而折腰!不过,要是被饿死了,别说去翻云覆雨,连小浪都惊不起来。”
心中苦笑一声,暗道:“呵呵!这未免太小瞧自己了,不管怎么差都不可能会差到如此地步吧!”
只见那姑娘在房中缓步来回走动,显然是在用心思考。今朝脸『色』平静无波,心中却是七上八下。
过了一会儿,那姑娘微微一笑,请今朝先坐下,然后自己跟着坐了下来,开口道:“小女子姓龚名宛,并非什么大家小姐,只是个平常百姓,帮人打理这间小店。出门在外,难免会有困难之时,这算不得什么。今公子想在小店说书倒并非不行,但有一些小问题得先行解决。在小店说书有个不大不小的规矩,包括吃饭、住店等一些其它费用,每日晚饭后结算一次,不管你当日收入是多是少,一共需要上交当日九成收入,否则便一切免谈,只得请公子别谋高处。公子气质不凡,宝相生辉,难怪会被世外高人看中,日后一定是大富大贵,但小店本小利薄,有心无力,帮不上公子什么忙。公子不如先在小店吃住两天,寻机另谋高处。”
龚家酒店的掌柜确实是这个小姑娘,但这店只是由她经营,并不归她所有。两年前,这店还在她爹手中,现在,已落入她叔叔之手。
她叔叔名叫龚光杰,与她爹『性』格正好相反,两人一个至善一个至恶。龚光杰才十一二岁时便已经成为了附近有名的地痞流氓,恶事干尽,已经亲手杀死过几个人,十三岁时拜入无量剑派门下。
乡邻大都知道:
她爹在两年前因急病突然去逝,而她爹只有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包括酒店在内的不少家产,按理都该会落到她头上,却不幸被她叔叔给强行夺去。幸好,她叔叔或许是由于没有时间、没有兴趣、没有才能去打理酒店,又或许是因为祖宗遗留给他的那么一点点良心让他总算还能知道顾念骨肉亲情,这掌柜才轮到她头上。
她一个没有半点武功的小姑娘就算心中十分痛恨、不甘又如何,哪里有半点能力反抗。从她身上连一件像样的手饰都没有,便不难看出她在害怕被她叔叔赶走,不得不去用心打理,将钱财全都上交,不敢贪污半分。
每次有人向她娘去提亲,最后都被她找借口推掉,甚至以死相胁。她年龄也已经不算小了,附近比她小许多的姑娘都已经嫁人,其中不少已经生下了小娃,她却硬是宁死都不肯嫁人,其中的小心思又哪能骗过旁人,肯定是为了有理由继续留在店里。
乡邻们都早已十分害怕她叔叔,这些心思都只是存在心底深处,连在自己家中都不敢大声谈论这事。
“天啦!九成!太黑了点吧!”乡邻们知道,今朝却不知道,张了几次嘴,终于忍住没有将这心里话给说出口来,心想:
本以为运气好遇到个善良的姑娘,看来眼光不行,不但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若她以后再找些借口又刮去几成,岂不让我辛苦了一场不但没赚到钱,反欠上了债,然后,利生利,滚雪球似的急速增大,最后卖身为奴都还不清了。利字当头,无商不『奸』,没想到连个小姑娘都不能例外。
唉!想那么多干嘛!原本不过是想混顿饭吃,没指望靠这个赚大钱。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得更加小心。我不像别人那样能够面不改『色』便将许多假话说出口来,只能说出那些不违心的、或是带着善意的、或是无关紧要的假话,因此,以后一段时间内要做到少说为妙,特别是有关自己的事一定要尽量少说。
想了一会儿,仍然对于到底是走还是留有些难以下定决心,忽然,灵光一闪,心想:是了,也许她并非真是个坏人,或许只是怕惹上是非,想让我快点离开,又不好直接拒绝,这只是她在委婉地拒绝。
今朝心中笑了起来,暗道:“呵呵!只要她不是很坏的人,其它的都无关紧要。九成又算得了什么!九成九都不怕。”心中松了一口长气,嘴上忙回道:“九成?天啦!太黑了点吧!奇怪!说书能增加不少客流,贵店因此而收入大增,不发红包也就算了,怎能反而向我要钱呢?”摇头一叹,又道:“唉!算了!算了!九成就九成吧!想来,一成并不一定就少,能赚点盘缠就行了。”
之所以设下如此坷刻的条件,并非是她很想赶今朝走,而是想让她死去的爹在九泉之下能够安心。这是她爹青年时自创的一个连环考验中的第一道关卡,连她都只知前面三道,至于目的是什么,这连她都不知道。多年以来,无意中闯关的人加起来已经不少,可惜,连第一关都没有人能够通过。
今朝不知其中典故,见龚宛在那儿愣了半天,脸上神『色』不断地变幻,忽喜忽忧,其中更有许多让他怎么都看不明白,一时丈二『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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