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保孩子。 首.发”目光坚定的望着面前的医生,童惜瑶再次开口打断他的话,苍白的脸庞忽然洋溢着一抹迷人的微笑,“我的孩子,我要看着他出生,帮我,求你了……不然,就别救我,我和他一起死。”
莫言被童惜瑶坚定的话给震了震,静静望着手术台上这个曾经有过渊源的女子,莫言忽然很想开口询问她,在母亲去世之后这的这长的日子里,到底是怎样渡过的,表现那样坚强的她,内心是何其脆弱,连他这个外人医生,都看得清清楚楚。
曾记得,他不止一次在病房门口撞见童惜瑶独自一人偷偷流泪,在转身面对自己的母亲之时,却又瞬间换上一幅乐观开朗的表情,只希望用自己的快乐和幸福,去感染自己重病的母亲。
现在童惜瑶说话的气势,和当初她要救母亲时说过的话一样坚决,哪怕她是去卖身……
这个交易,从一开始,莫言就了解得万分透彻,如果不是他,或许童惜瑶不会被哥哥买下,他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会指定要买这个女孩的自由,可是无法摆脱的是,他听从了哥哥的命令,将她……推向那个陷阱。
只要能救我妈,什么事我都愿意做……
当那个女孩乞求在他面前时,有那么一刻,莫言想将真相告诉她,告诉她她的母亲的病情,根本无法医治,她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已。
“医生?莫医生?”身后忽然有人在推动莫言,将他从沉思的回忆当中惊醒过来。见莫言回过神,那个说话的护士又轻声道,“医生,到底该怎么办?”
莫言不答,望着童惜瑶的双眼,突然伸出手覆盖在童惜瑶的双眼之前,挡住她的视线,同时半俯下身在她耳边轻道,“好,我尽力而为,只是……你的期望不要太大,睡吧,等你醒来了,一切就都有结果了。”
随着他充满磁性而又有些魔力的话语结果,童惜瑶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身体的那份虚弱,有些不甘而又无奈的闭上双眼,沉沉陷入麻醉的药力当中,“谢谢……”
谢谢?
听到童惜瑶陷入沉睡前的这一声谢谢,莫言无奈的苦笑一声,当初在知道他答应接手她母亲的病案,并且同意替她母亲做手术之后,她也是这样唇角泛笑,真诚的对他说:谢谢。可是那一次,最终还是让她失望了,这一次,他不知道是不是依然还是这种结果。
“开始吧。”轻叹一声,莫言举起双手,任护士替他戴好手套,开始全力解救手术台上的女子,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一切准备就绪,所有的人都站在特定的位置,做着分配好了的事情,仔细的做着这神圣而庄严的事情。
一分,两分……时间在一点一点消逝,手术台上的女子一直都在昏睡当中,对外界的事情,没有一点感应。
当手术室门外的那个红灯关闭时,已经是夜晚十点过,算起来,童惜瑶在手术台上的时间,已经超过整整八个小时。
望着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病床,一直守候在门外的阿香终于放松了一口气,热泪盈眶的冲了上来,想要开口唤童惜瑶,却被之前曾经见过的青年医生抬手阻止,并轻道,“她刚手术过,需要休息和静养。”
阿香望着渐渐远去的病床,欣喜若狂的点了点头,收起眼泪转身对着莫言弯了个腰,“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惜瑶,谢谢您救了她的孩子。”
莫言有些慌乱的摇头,目光有些闪躲,连忙往童惜瑶消失的方向走去,“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医生应该做的。”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莫言总是会坦然的接受病人家属的感激,可是今天,对于童惜瑶来说,他一直心存内疚,能完成她的心愿将孩子保住,也算是平了一些自责,哪还承受得起面前这个女人如此恭敬的谢礼。
阿香见医生已经走开,连忙追了上来,嘻嘻一笑,“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们,童惜瑶如果醒来发现自己的孩子还在,一定会很高兴的。”
被阿香活悦开朗的个性感染到,莫言也难得的微微一笑,只是下一刻,他便被另一件事给愁得俊眉紧皱,他半低着头,一边往童惜瑶所在的病房走去,一边思考着,要不要将童惜瑶的情况说出来。
如果不说,童惜瑶的身体会越来越差,孩子的命也一样危险,这一次保住了,可是若还有下次,连他这个从国外留学回来的资深医学博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种罕见的病例,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正值芳华的年青女人身上?
在知道童惜瑶的实际情况下的莫言,想到这里,都不免觉得上天对童惜瑶这个女人,实在太不公平了。
童惜瑶缓缓睁开双眼,浑身虚弱无力,目光目光无神的望着白白的天花板,思绪一片空白。
“我……这是在哪里?”童惜瑶的声音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而干涩难听,更有一丝沙哑。
没有人回应,童惜瑶秀眉微蹙,无力的挪动一下脑袋,左右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纯白色的房间里,房间里除了一张床,还有一个白色木桌,上面放着一盆摆放整齐的果盆,还有一个水杯,水杯里的水还正冒着热气,而房间里却没有别人。在童惜瑶正前方的白色墙壁上,还挂着一个小型的电视机,电视机里正播放着让人睡意浓浓的轻扬曲子……
孩子!
童惜瑶打量完这一切,才蓦然惊觉,伸手探向隐藏在白色被单下的小腹,待摸到那微隆的肚子,她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唇角微微扬起,满脸都是喜悦。
孩子,谢谢你没有抛弃妈妈。
童惜瑶欣喜一笑,侧头望向窗外的天空,思绪一时间不知道又飘往了何方。
不知道她已经在医院里躺了多久了,也不知道那个男人的订婚仪式,已经过了没有。
想到那个让自己承受如此磨难的男人此时正在某个地方与另外一个女人订婚,童惜瑶就有种无奈得想哭的冲动。
看来以后,连电视都不要看了,不然再看到有关于那个男人的报道,她还没那个信心能保证自己能做到淡然无波,、而这一次突然出现的危机,更让童惜瑶弄不清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为什么会因为那个男人而产生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让孩子都差点保不住。
“你醒了。”
此时正值下午时分,病房区的人似乎都在午休,楼道里并没有多少人在走动,莫言站在门口停顿了很久,透过病房的玻璃静静观察了童惜瑶很久,随后才推门而入,轻道。
这个声音……好熟悉。
童惜瑶闻声转过头,看到的却是全身都笼罩在白色衣褂下的男子,他脸上戴着一个大大的白色口罩,鼻梁上还架着一个黑色眼镜框,让人无法看清他的容貌,迟疑一下,童惜瑶用沙哑的声音开口询问,“你是?”
“我是你的主治医师。”莫言一边回话,一边往那白色木桌走去,将上面的水杯端起,转身往童惜瑶靠近,“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睡了这么久?”童惜瑶最先反应的,竟然是不自觉的算到,今天是那个男人万众瞩目的订婚仪式。
有些心慌的,童惜瑶蹙眉摇头,想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开,“我……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医生,我的孩子没事吧?”
因为慌乱,童惜瑶并没有继续去纠结面前这个医生的声音为什么那么耳熟,她只是为自己脑海里浮起的身影而感到害怕,她不想再想那个男人,那个给了她恐惧和别样感觉的男人——莫君城。
莫言将透着一丝温热的水杯递到童惜瑶面前,隐藏在黑色镜框下的双眼,将童惜瑶脸上的慌乱还有不自然通通捕捉到,他在心底无声叹息一声,强行克制自己想开口询问这女子到底因什么而慌乱,更想询问她这半年多究竟过得如何,到最后还是因为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询问这些而生生打断这个想法,“你的情况很不稳定,还是不要太过激动,不然孩子很有可能再次出现危险。”
“我……谢谢你。”童惜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开口谢谢医生将水杯递给她,刚想伸手去接,那白衣医生已经先她一步,将她轻轻扶起,并将水杯放在她干涸起皮了的唇边。
这个动作自然得没有一点尴尬的成分,童惜瑶先是愣了愣,随后欣然接受莫言的搀扶,将水杯里的水统统喝掉,才缓解了她口渴难耐的感觉,抑头一笑,“谢谢你,医生。”
这个笑容……好刺眼。
莫言有些心慌的将童惜瑶轻轻放回去躺好,随后转身背对童惜瑶,“哪、哪里,这是我的职责。”
“以前,有一个医生也曾经对我这样说过,可是,他并没有尽到他的职责。”童惜瑶忽然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思绪不免回到当初母亲在世时,她多次去乞求那个主治医生的场景,可是到最后,她听了那医生的话,凑够了所有资金,她的母亲却早已经消逝,所以再一次听到这句话,童惜瑶觉得这话很假,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医生的职责是用行动来表示的,而不是口头上,但你救了我和我的孩子,我要真诚的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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