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逆流成河的悲伤曲 {四}
作者:窗外寒江映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006

() ()十年前,那是个安详的小村落,被大山包围,一片片麦田之上,流云之下一群鸟儿飞过,田野边小溪里,鱼儿快乐的畅游,自由自在。

美丽的花朵,被雨『露』湿润的姿彩斑斓,闪烁在金『色』晨曦中的小村落,结伴的孩子带着欢乐声你追我赶,如流萤般轻盈,有的跑的快,有的跑的慢,有时穿来“咯咯”的欢笑声,有时传来银铃般的呼喊声“小龙哥哥,等等我”

他们在“乐园”里玩各种有意义的游戏,或者听大胡子叔叔讲有趣味的故事,或者听着一个爱吹牛的叔叔讲一些自己以前是多多厉害的牛皮,有时酒鬼大叔也陪着他们一起玩闹,在“乐园”里,没有人会去打扰他们。

被欢笑声覆盖的村落直到夜幕降临时,才会安静下来。夜晚虫子的鸣叫声伴随着人们进入了梦乡。

两年很快过去了,这一年项龙十六岁,项雨柔十四岁,项龙离开了村庄,被一个男人带走了,整个村子带着沉重而悲怆,因为灵兽夺走了几个人的生命所带给他们心灵上的疼痛。

项雨柔抚『摸』着项龙送给自己的十二岁礼物,回忆起当时项龙哥哥的父亲不再回来的时候,去安慰他的话,反而被他安慰所说的话,在她记忆力,小龙哥哥一直都是这么好的一个人,那样替别人着想,在心底的那句话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人的本身就是希望,只要活着就会有很多快乐的事情,就会有无限的希望。

------------项龙

项雨柔很乖巧。她非常的温柔,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如梦境里的小仙女,她是村子里的小公主。但是在光环照耀下的项雨柔,却有着令人心酸的家庭。

在项雨柔出生没多久,她父母就离婚了,父亲离开了村子去了城市取了新的老婆,一直身体不好的母亲要照顾孩子,还要照顾妈妈,因为太过劳累,病逝了。项雨柔从小跟着姥姥相依为命,好在村里人都很淳朴善良,一直很疼小雨柔,一副可爱的脸蛋更是赢得全村的人喜爱,有好吃的都会分给项雨柔家一份。

特别是她的姥姥,开始还有些微胖的身体变的如木材般枯瘦,在吃饭的时候也只吃一点,为了让孙女多吃点,多补充些营养,有肉吃的时候,只吃青菜,孙女问为什么不吃肉,然而姥姥这样回答道“我不喜欢吃肉。”

新年很快到了,孩子们都穿上了新衣服互相夸耀着,即将十五岁的项雨柔她从来没有穿过漂亮的新衣服,女孩子哪一个不爱美,她也很羡慕,她也想穿新衣服。但是她只能想想而已,而不会去要,原因是发生在她十三岁的那一年,那是一个悲伤的新年,寒冷的冬天。

“姥姥,我也要穿新衣服。”项雨柔看着总是早出晚归的姥姥说道,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带着期待。

老『奶』『奶』放下篮子的手停顿了下,把篮子放在地上后看着项雨柔闪动的双眼,她微微叹了口气,接着柔声说道“雨柔乖,下次姥姥再买给你。”

项雨柔听到姥姥的话,低下了头,伤心眼泪滴落在地上,她渐渐抬起头,红红的眼圈看着姥姥带着抽啼声激烈的说着。

“我不要,你每一次都说下一次,可是,每次都不买给我,别人有新衣服穿,为什么只有我没有?呜呜~~~”一边说着,一边流着眼泪,说道最后,眼泪如打开了闸的坝,流不完,彷如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项雨柔的话和眼泪搅『乱』了老『奶』『奶』的心,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孙女,她慌『乱』的拿起一个盆子,倒满水,盆子里的水在冬天里冒着寒气,她接着又走向换掉还没洗的衣服。

“姥姥..帮我买好不好..”

委屈带着抽啼的声音击打着老『奶』『奶』的心脏,拿起衣服的手停在了空中,她沉默了片刻,用比第一次说话还小的声音说着“姥姥下次一定帮你买”

说着拿着衣服放在冒着寒气的水里,枯干的双手慢慢伸进水里,当适应了水的冷,开始搓起了衣服,邹邹的双手渐渐的被冻的通红。项雨柔的哭声一直刺着老『奶』『奶』的心,当听到跑步的声音,她抬起头看到的是项雨柔擦着眼泪奔跑的身影。

她甩头哭着跑了,老『奶』『奶』低下了头继续搓着衣服,脑海里都是项雨柔哭泣的脸和带抽啼声喊自己姥姥,答应帮她买衣服的话..没有做到一次..渐渐的身体开始微微的抽动着,一滴水珠掉落在盆里,是老『奶』『奶』的眼泪,她忍住了不哭出声音,但再也忍不住的掉下了眼泪,她的心彷如被针扎了一般,身体微微颤抖。她想外孙女过着快乐的日子,她想外孙女时时刻刻都带着笑脸,她没做到,我可怜的外孙女。老『奶』『奶』再也忍不住的,哭出了声音。屋子里充满了沉重的悲伤,和老『奶』『奶』的哭声。

项雨柔跑到了项医生家里,抱住了项医生,哭诉着自己的委屈,泪水把项医生腹部打湿成一片。

项医生听着项雨柔的哭诉,抚『摸』着她长长的黑丝,直到她说完,双手轻轻的按住项雨柔的双肩,轻轻推开一点点,然后腾出一只手,刮了下她的鼻梁,温柔的说“你姥姥是最爱你的,你知道嘛”

听到项医生的话,项雨柔停止了哭声,激烈的反狡道“骗人”接着又说着“那为什么姥姥不给我买新衣服,别人都有新衣服穿,就我没有。”

项医生叹了一口气,接着带着笑容婉转说道“明天我证明给你看,你先回家,别让你姥姥担心你了。雨柔,你是最听话的对不对。”

项雨柔嘟着嘴巴,红红的眼圈还未消,低着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说道“不许骗我。”

项医生“呵呵”的笑了一声,然后温柔的说“骗人是小狗”

项雨柔『露』出认真的表情,但看着却显的特别可爱“骗人是小狗喔”说完便转身回去了,在回到家的时候,这时老『奶』『奶』已经准备了晚饭,一直等到孙女回来了,她才开始吃,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吃着晚饭,饭菜是中午剩下的,只是热了一下。

第二天,太阳刚升起,这时候的阳光显得那么柔和,刚起床的项雨柔打开姥姥的房间,发现姥姥还是和以前一样,起床就看不到姥姥的身影,只留下了早餐。直到中午才会回来。但是吃完午饭,又不知道去哪了。

吃完早餐的项雨柔来的项医生家里,向他寻要昨天的约定。项医生沉默了片刻。

“真的..要知道嘛?”

“嗯”项雨柔坚定的说。

项医生叹了口,“好吧,跟我来”

项雨柔跟着项医生穿围绕着村庄走着,突然项医生的身影停了下来,指着远处一个黑点,透着点点伤感的声音“你往前面一直走,你就知道,你姥姥为什么是最爱你的”

项雨柔『露』出了『迷』『惑』的表情,看着项医生,又皱了皱眉头看了看项医生所指的方向。带着相信项医生的心情,慢慢的走过去。

走着走着...她发现了那个黑点原来是个人影,太远了看不清楚。她一边走,一边看着前方的人影,渐渐的发现人影有些熟悉。

她的脚步渐渐的变快了,距离那个人影原来越近,突然,她停住了脚步。她终于看清楚了。

在阳光的照耀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俯身寻找着些什么,影子拉的长长的,或许是眼睛不好使,她低着头,视线从满是湿泥的地上,左边看到右边,当看到地上残留着收割落【là】下的冬谷,伸出瘦的剩下皮包骨头皱皱的手捡起来,拍掉冰冻的泥土再放进篮子里,然后站起身来『揉』了『揉』腰,接着向前走一步,穿着被冰凉刺骨的水浸透的布鞋,踩在更加冰冷湿湿的泥土上,一只手撑着腰俯身低头继续寻找着残留的..冬谷。

她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下来,哭着抽动着娇小的身躯,因为老『奶』『奶』不是别人,是她的姥姥。是最疼、最亲、最爱她的姥姥啊...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总是看不到姥姥,她终于明白项医生为什么说姥姥是最爱她的,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姥姥总是提着个篮子,她终于明白姥姥为什么变瘦,他终于明白姥姥为什么总是早出晚归,她终于明白姥姥说的话“我吃饱了,你多吃点。”“我不喜欢吃肉”

姥姥捡稻谷的身影深深的撞击着她的心,在她内心深处有的只有悲伤、悲伤、悲伤,她恨自己为什么对姥姥拉着脸,她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不懂事,她恨自己为什么要怀疑姥姥对她的爱。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飞快的跑动了起来,挥洒的眼泪不停的跑,她忽然跌倒在地上,手撑在湿湿的泥土上,一道冰凉刺骨的冷向她袭来,她的手被冷的抖了下,她...哭的更厉害了,哭着抽动着身体,爬起来看着那心力交瘁的姥姥。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感情一边跑着一边哭着大声的喊。

“姥姥~~~”悲伤的声音回『荡』在田野上,奔跑的小女孩那挥洒的眼泪。那悲腔的叫喊声,听到声音的老『奶』『奶』慢慢转过身来。

老『奶』『奶』看到向自己跑来的孙女,胸口一股酸意直冲心头,她勉强的挤出笑脸,跑到老『奶』『奶』身边的小女孩一把抱住老『奶』『奶』,老『奶』『奶』感受到小女孩因为哭着抽动的身体,她勉强的笑着说“傻孩子,哭什么,快回去”

项雨柔使劲的摇着头,边哭边说着,“对不起,姥姥,你又瘦了。”说道最后,身体抽动的更厉害了,哭声也更大了。最后哭着喊出来“姥姥...我爱你姥姥..我不要新衣服了..我也不喜欢吃肉了..我只要姥姥不再这么幸苦...”

老『奶』『奶』咬住那不多的牙齿,掉下了眼泪,紧紧的抱着孙女,哭了出来。

“姥姥,你累了..”甜美的声音带着哭咽声说着。

“姥姥不累。”一道忍住哭声苍老的声音说着。

“不..姥姥....你累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一老一少走着路的画面,身影被阳光拉的长长的,少女的影子拉着老『奶』『奶』的影子走上了回家的路。

晃眼一年过去了,项雨柔看着别人穿着新衣服,也只有淡淡的羡慕,但是想到自己的姥姥,脸上写满了幸福...

【请期待下一章节,逆流成河的悲伤曲{五}绝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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