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姐,你死的好惨啊!”叹气之后是嘤嘤哭泣。
郎野听声音来自背后,猛然回头,不是凝玉,而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对方也蓦然发现他似的,止住哭。
“你是?”郎野问。
小丫头大概知道郎野的身份,微蹲身子道了个万福,边擦眼泪边道:“奴婢惜玉,是凝玉小姐的丫鬟,我来小姐房里,把她喜欢的东西拾掇一下,给她带着上路,若不方便,我现在就走。”
“不必,你拾掇你的,我看我的。”郎野道,他心里在想,也许可以从这个小丫头口中,探听到一些事情。
惜玉应了声“是”,开始翻找东西,无论衣裙、首饰、书籍,就连那个化成女子身形的风筝都找了出来,手不停,眼泪不断。
郎野凑过去,帮她整理东西,边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
“惜玉,乍听你的名字,还以为是凝玉小姐的妹妹呢。”
惜玉听了,哭的越发动情,“谁说不是呢,当初小姐给我取这个名字的时候,老爷和表少爷都反对,我是奴婢,怎么能与主子平起平坐呢,可是小姐执意如此,后来老爷说,反正就是一个名字,便依从了小姐。”
郎野看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没有手帕之类,递过自己的衣袖道:“擦擦吧,人都已经走了,你哭死,她也活不过来。”
惜玉虽然蹲着,也微微低下头,算是施礼,道:“谢大官人,我自己有。”说着,掏出手帕擦泪。
郎野回头看看,此处离门口有段距离,守卫的家丁应该听不见,问道:“惜玉,我初来高府的时候,刚好看见张红,就是那个表少爷,在厮打你家小姐,我不明白,这是高府,高庄主怎么允许外人如此对自己的女儿?”
“这……”惜玉欲言又止,颇为难的样子。
郎野不管是趁热打铁还是趁火打劫,总之机会难得,不能错过,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我是想找出凶手,替你家小姐伸冤,她正值青春年华,人又貌美又才情,还有善良,她这样的人无辜被害死,只怕连哑巴都能替她喊出冤枉。”
惜玉眼泪又滴滴答答落下,神情紧张的去看门口,然后压低声音道:“大官人真能给小姐伸冤?”
郎野严肃的点点头,“能。”这不是他哄骗惜玉,他就是这样想并且这样做呢。
惜玉拉着郎野又往房间里面走了几步,才道:“我们小姐,不是老爷亲生。”
原来如此!郎野并不惊讶,虽然这样的事实他没料到,但他想到高庄主和凝玉之间,定有某些隐秘的事情。
“你能不能说的详细些,三天,我就只有三天,必须找出真凶,你知道吗,人死后,魂魄三天不离肉身附近,三天之后才去奈何桥,喝孟婆汤,转世投胎,就是说,现在,凝玉小姐就在这里看着呢,可是却不能讲话,毕竟人鬼殊途,要是不能给她伸冤,她就成了孤魂野鬼,凄惨无比。”这番话,郎野确实是发挥他营销奇才的本事,哄骗惜玉。因为他知道惜玉身份低微,自然就会胆小怕事,不用姐妹感情来攻击她的软肋,她轻易不会说出有价值的东西。
然,惜玉还是进退维谷的样子,脑袋四处转,大概是想看看,凝玉小姐的魂魄,是否真的在此。最后下了决心道:“大官人,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就是小姐的『奶』娘,她老人家知道的事情比我多,并且老爷待她也好,应该能说出一些您想知道的事情。”
郎野一看,小丫头蛮聪明,既想说,又怕被高庄主责怪,推出个分量重、年代久远的『奶』娘,不管是谁,只要有用,就是木乃伊都行。
“我们立即就去。”郎野着急,拉着惜玉就走,『奶』娘的房间离此不远,虽然她也是下人身份,但因为是小姐的『奶』娘,就单给了间房,而且毗邻凝玉小姐的闺房,是为了平时对小姐有个照顾。
惜玉东瞧西望,紧张兮兮,碎步急急,眼看就到『奶』娘房门口,只见从里面突然窜出一人,还没等郎野和惜玉反应过来,那人已跃上房顶而去,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郎野惊呼一声“不好”,腾腾跑进『奶』娘的房间,如他所料,『奶』娘倒在地上,死法,和凝玉一般无二。
“啊!”后进来的惜玉,大喊一声,此时不过黎明,声音传的非常远,不多时,高府之人呼啦啦跑来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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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内,高府连失两命,上下震惊,接着报案接着搭灵棚。
郎野接着表示慰问,然后,一头扎进房间,咕噜咕噜的喝茶,什么龙井还是铁观音,入口无味。
如果说凝玉小姐的死出乎意外,那么『奶』娘的死就让他有些内疚,甚至有些罪恶感,是不是因为自己和惜玉小丫头的对话被人听见,隔墙有耳,会武功的人据说比常人更加耳聪目明,他一定是知道自己要去找『奶』娘问事,才杀人灭口。
正烦躁,外面传来吵嚷声,听那闷声一吼,就知道是二杆子老虎,郎野抬腿就走,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别在此敏感时刻惹事。
又一次怕什么来什么,刚刚就是老虎、花猁子和张红起了纷争。
老虎、花猁子去『奶』娘的灵棚,说是拜祭,花猁子是想打探消息,先前自己被诬陷杀了凝玉,这次自己老实的猫在屋里,不也死了人,以为『奶』娘之死,多少能让众人减轻对他的怀疑。
衙役打着哈欠,从没连夜办两案,疲乏烦躁溢于言表,封了现场,只等县爷吃饱喝好,来此定夺。
老虎和花猁子看的差不多,就回来找郎野汇报,谁知碰巧遇到倒霉的张红,说他倒霉,是他非得朝花猁子瞪眼,加出口不逊,花猁子一贯的,找了马前卒老虎,他一副委屈的窝囊相,道:“兄弟,哥给你丢脸了,到处被人欺负。”
这句话撂地,老虎这个马前卒登时变成隔山炮,轰的一下火被点着,咔嚓一声炸开,呜呀呀一个武生般的亮相,抡起拳头就打张红,其战绩是,张红掉了一颗门牙,两个鼻孔喷血,倒在地上大喊。
就是这样,老虎还不解气,把他那磨盘似的肥硕屁股压在张红身上,刚抡起拳头,幸亏郎野赶来及时,否则,高府就要接连丧了第三条命。
郎野把老虎从张红身上拉起,就想一拳把这二杆子打个一佛出世二佛涅槃,索『性』直接让他涅槃得了。可是,见他憨傻的那副表情,于心不忍。转身又要打花猁子,不用问都知道事情的起因是这个惹祸精,难不成你是妲己转世,专门跳起事端。看他吓的战战兢兢,又于心不忍。
打不能打,骂可以骂,两件命案,搞的正烦,你们还不省心,用手逐个指着,“你,还有你,你们……此处省略一万字!”
气糊涂,连骂都骂不出来。
风舞匆匆赶来,伏在郎野耳边,低声道:“老大,有线索。”
郎野为之一振,对老虎和花猁子下了命令,无论用什么办法,赶紧把躺在地上像泼『妇』一样嚎哭的张红哄好,否则,就把他们打回原形,哪来的回哪去。
这招管用,两个人谁都不想回去,以前一个是苦力,一个是无赖,现在都是飞骥大将军的左右手,听着就风光。再看那飞扬跋扈的高庄主,都对大将军唯唯诺诺,当了大将军的属下,他们就是镀金的夜壶,好歹看上去就与众不同。于是,两个人跑过去,一个抱头一个抱脚,去哄张红。
郎野真是哭笑不得,努努嘴,示意风舞回房间再说。
来到房间,郎野急忙问,“你查到什么?”
风舞道:“当时追那人到了后花园,看上去他功夫不错,而且好像熟悉高府地形,后花园很大,他左绕右转,最后不知去向,我敢肯定,这个人,就是高府之人。”
郎野嘴角一动,得意的一笑,“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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