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痕界想到的,当然就是海小富给他的考验题----找出在天医教找到发挥「节能衫」最好的方式!
他立刻清醒了些,联想到海小富向赵缃翎的举荐。
他很清楚,海小富对自己的过去根本没有花时间理解过,仅仅只有短短的十来天相处,凭什么向赵缃翎举荐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
这理应是不会发生的事。
然而,他再怎么说也是天医教长老级的人物,自然不可能把这种举荐当作儿戏!
所以,唯一个可能就是,海小富早就不知从什么管道知道今天这个窃盗案的幕后主使,但他身为长老,却又不便出手干预四堂之间的纠纷,所以早早就给了自己「节能衫」这个暗示!
海小富很清楚,自己作为当事人,如果再加上他的举荐,这时一定会在场,若是能够破解他的暗示,那么或许自己就能弄清楚这个案件来龙去脉,帮天医教解决一个大丑闻。
这,才是海小富对自己真正的「考验」!----只要自己利用「节能衫」三字化解天医教的惊天大案,自然就是「在我天医教找到发挥它最好的方式」!
「难怪他对我的通过这么有自信,原来他根本就没打算考我刻录,却是利用我和天医教各个势力不太沾锅的特『性』,要为他们天医教干点儿实事哪……」楚痕界不禁苦笑,海小富教自己刻录的条件,还真是别出心裁到一个境界啊,害他枉自深思了好些日子,却是要用在这个时机点。
但他也略略有些高兴,毕竟这代表自己在刻录一道上的刻苦自励已经获得海小富的认可。
只要眼前这一关破得漂亮,自己的刻录大门就真的冲开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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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痕界得了明确的一个方向,思路便立刻豁然贯通,便不再介意众人有期待有质疑的目光,径自在房间里思考了起来。
「节能衫的特『性』来说,想必海大哥是想告诉我……」此时楚痕界的思路快速地活跃着:「和温度有关!那这件事的可能『性』就只剩下一个了……只是……」
楚痕界又遇到另一个难关。
「究竟……这点要怎么办到?」有一个问题实在难以破解,他不禁有些焦急地踱起步来。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了他:「楚小兄弟,小心脚边!」然后一个强大却又柔和的力量随即轻轻地将他移开原地。
「是戚长老的声音!」楚痕界一愣,这才看到脚边竟有一台低矮的仪器,只是刚才被旁边的桌子挡住了。
要不是戚长老相助,自己可能已被绊到,未必会跌倒,出丑是免不了的……要是万一踢坏了,以他现在几千万的身家,未必可以赔得了这里的仪器哩。
他不禁失笑:「多谢长老……我想得入神哩。」
戚长老笑着道:「无妨,你的角度,不易看清;我的角度,看得分明。」
楚痕界听得一震,彷佛捉住了什么,却又差了一截,皱眉喃喃道:「你的角度,不易看清;我的角度,看得分明……」
旁边却有一个人有点儿不耐烦了……一个看起来十分粗犷的灰衣老者,冷冷哼了一声:「姓楚的娃娃,你要是没有把握,就早点儿放弃,别让我们一群人在这里看着你走来走去,老子眼睛都看花啦!」
这是一位姓庄的护法,为人不坏,只是说话一向挺直。
但就是他的这一句抱怨,终于点醒了楚痕界的『迷』点。
只见他突然大喜叫道:「我懂啦!」随即开心地冲向庄护法,用力地握着他的手,欢叫道:「多谢前辈指点!」
庄护法撇撇嘴,嗡声嗡气地道:「老子可没指点你什么,你的功劳就是你的,老子不会跟你抢!」
楚痕界自不会计较什么,向他重重一点头,然后转向在场所有人,朗声道:「我知道究竟是谁说谎哩!」
众人连忙七嘴八舌地问道:「谁?」「谁啊?」「快说!」……
楚痕界又笑了下,终是收起得『色』,冷然望向场中略显紧张的四人,淡淡地说出了一句话:「他们……全都在说谎!」
众人终于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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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检测院中正在激烈讨论的当儿,一个矮小的人影却是悄悄地走出了天医教。
他走地很慢,但中午刚过,人们不是赶着忙着下午的工作,就是准备要收工休息了,并没有谁注意到他。
「呵呵,楚小弟,你从神机子前辈那学到的本事确实不凡,本公子可没那辈份再让你喊老师哩。该给你的也都给你了,但愿你好好琢磨,千万要把我的本事发扬光大,否则,我定会回来找你算帐----如果我回得来的话。」顿了顿,他突然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我不是个好老师啊……所幸,还有个好学生----一个不应叫我老师的学生,嘿嘿。」
说着,他本就不高的身形又一个拘偻,却是速度陡然加快,不几秒钟,已彻底从天医教的门口消失,再无踪影。
他扬起的烟尘,却是在阳光下翻腾了良久良久,这才缓缓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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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金大哥没有说实话。」楚痕界眼神投向金,字字笃定,掷地有声,竟似夹带着偌大威势一般,『逼』得李来镇定的脸『色』终于产生了些微的变化…...,但他还是很快就回复过来,淡淡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楚痕界一样不理他,口中却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从一开始,你和卡洛维奇就已知道所谓的『生肌活脉丹』是一个骗局,丹『药』只怕根本没有效,只是你们创造出来打击异己,嫁祸他人的工具而已!。至于你们幕后指使者是谁这个我不清楚,但我相信场中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我也就不多言了。你们两人……或者说四人、四人以上都可能,总之你们大概打从我这个特殊病患出现之后,就以悄悄开始算计,知道此一计画的前后我不清楚,但我确定主要的角『色』仍是由你们两位扮演。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很简单,唯有李大哥你可以让原本毫无作用的丹『药』,在资料上呈现一定的水平;同时,唯有卡洛维奇的郑重托付,才会让七濑玲子大姊透过金五常大哥回得这一消息,进而选择偷『药』,最后还能负责背黑锅。我猜卡洛维奇大哥藏丹方丹『药』的口袋,定然是设有莹粉或者奇毒之类的物事,以便在最后关头栽赃或者控制七濑玲子的发言!」
此时场中脸『色』最难看的当然就属七濑玲子了,楚痕界所说的绝对是颇有可能。
李来和卡洛维奇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依旧冷冷地盯着楚痕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反击的机会。
楚痕界则是无所谓地道:「我原本一直很奇怪,李来大哥究竟是怎么预料到什么时候这个检测室里会没人,同时还能够在不惊动路上所有人的前提之下,从容地进入这个房间里,小心地不被那莹粉或毒素沾上而偷走……唔,应该说拿走丹『药』和丹方……」
李来与卡洛维奇听他说到这里,终于彻底『色』变!
卡洛维奇更是忍不住吼道:「推论!你都只是推论!证据呢?你什么证据都没有!」
戚长老哪会允许他放肆,一股力道推去,卡洛维奇登时无法再说出话来。
楚痕界并不理会他,只是继续说道:「其实作法上也不难,关键在于我刚刚说的,一个是温度,另一个,就是角度。」
他顿了顿,彷佛是理了理思绪与逻辑,这才道:「温度,就是房间里的温度变化。这个房间不大,是以当里头有卡洛维奇大哥、七濑玲子大姐与金五常大哥三人的时候,房间的温度必然会略略提高些,导致卡洛维奇大哥的体温也会有略微的上升----我想,以贵教仪器的精密程度,这样等级的温度变化想必也是能够一一记录下的,各位只需要去调出记录来,比对一下立刻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而若是七濑玲子大姐与金五常大哥离开的时候,温度则会略低些----而全世界只有一个人可以完全精准地掌控这两人的动向,那就是李来大哥!」
李来听到这里,依旧表情漠然,卡洛维奇则是渐渐显现一副沮丧懊悔不已的样子。
楚痕界撇了眼他俩的反应,便继续道:「至于李来大哥怎么从五六公里外的大楼瞬间来到此地,却又毫不被路上任何人发现……这点其实也不难。」
注意李来动向的人们,终于从李来冷静的外表下,发现他略红的耳根----他还是开始急了。
「答案就是……他今天根本就没有在那栋大楼里观测!」楚痕界此言一出,登时又引发一堆惊呼声。
听到这里,李来镇定的神『色』终于再不复存,灰败的气『色』已然布满脸上。
楚痕界眼神一凝,喝道:「李来其人……今天只怕一直躲在这栋观测院的某个无人的角落!楼中走动的人极少,他只要位置角度好,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今天,已经观察他们情侣两人动向不知几天的他,只须带着一副能够监看他工作岗位上『患者体温』栏的工具,就可以安然地等待到七濑玲子大姐与金五常大哥离开的时间,轻轻松松地进入只剩下卡洛维奇的这个房间里,拿完、布置完之后,再安然的离去!」
说到此处,楚痕界的眼神再度转利,缓缓道:「至于那丹『药』与丹方……」他缓缓地指向李来道:「如果没错的话,为了避免万一,李来很有可能就藏在身上!如果没有,也必然是在这栋大楼的某个隐蔽角落,只要你们找一双嗅觉灵敏的玄兽,就必然可以找到。而从那丹『药』丹方上残留的气味,你们便可知晓是谁……」
「不用说了。」李来终于发话了,他的脸『色』不再灰败,不再难看,反而是一种淡淡的释怀:「他说的没错,偷『药』的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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