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完胜
钢身逍遥弩力五石,『射』距最大六十余丈,也就二百米之内,因为在十几米高的城墙上,迎风疾『射』最大『射』距也就是当前的极限二百二十距离。如果双发改单发,蔡刖估计『射』距再延伸三四十米不成问题。为了配合吕喜德收回那密集的弩箭,蔡刖只有丢些芝麻捡西瓜。
六联盟部众正在集结数千勇士,猛然间破空的刺耳声传来,抬头仰视,一幕如黑云般的箭雨突然由远空倾斜而来。方才战场上的凄惨血腥历历在目,已经布置在大军前列待发的数千刀兵惊恐之下立刻大『乱』,惨叫声中回身向后蜂拥退却,人挤人的仓惶逃窜连锁引发了极度恐惧直接导致炸营。
什么是炸营?兵士在极度压抑之下的疯癫爆发。导致种情况发生的诱因很少,可现在具备了,死亡线上连日的拼杀已经令人麻木,今日出现的弩箭前后半个时辰不到就『射』杀数万生命,心理承受能力达到极限准备赴死的数千兵士,再次见到凌空夺命而来的乌光箭雨,精神已然彻底崩溃。炸营一旦出现,犹如疯了一样的士兵神智已经被惊恐占据,视线之内尽是鬼怪,敌我不分只会嘶叫胡『乱』砍杀。
六联盟一众将领的号令已经不管用,就连自身和坐骑也被人『潮』冲的连连后退,时常还要躲避格挡己方兵士袭来的兵刃。扔下木料场的炸营兵士继续挥舞着兵刃、毫无意识挥舞着继续北退狂奔,这一刻帝战关峡谷北方一片大『乱』。
这样的好机会吕喜德哪能放过,一声号令万余兵士急速抢收生死线处林立的几万支弩箭,有一部分胆大的兵士见六联盟部众远远撤去,再次越过几十米地带,将蔡刖最后放出的一波弩箭也如数收了回来。
瞭望塔楼上。
包伯威几步跨到蓝羽凌身前请命道:“蓝军师,请允许本将军率人出城一把火烧了那处木材场,已解城关后顾之忧。”
呼啦,一众将领立刻围了上来躬身请命,意向所指不外乎乘胜追敌扩大战果。
蓝羽凌有一丝玩味看向杨彦翰和司寇寅二人。“两位将军,你们的意见如何?”
经此一战,对于蓝羽凌排兵布阵和战局的全盘策划,司寇寅对眼前的小孩大人物已然心生敬服。听得小军师询问,司寇寅正『色』道:“穷寇莫追,六联盟一部炸营,尾随在大军后撤的尾部自相残杀,我们若出城追击首先便要与炸营的数万敌兵相接,这样反而帮了对方的大忙,所以本将不赞同。至于焚烧掉敌军木料场,这倒是眼前的紧要之事,本将赞同。”
杨彦翰对蓝羽凌了解多些,不知道这小子买什么关子,蓝羽凌出牌不按正理,万一如说不到点子上岂不失了颜面,索『性』远望战场连连点头,对此次一战似是大为赞赏就是一言不发。
蓝羽凌摆手止住请命的众将,点头道:“要是就眼前战事而言,司寇将军所言不失道理。但我们焚毁了对方堆积成小山的木材场,而且又有城防利器在手,六联盟还怎么进攻?他们没有依仗不来攻城我们还干什么?”
司寇寅实在捉『摸』不透这小子的怪异思路,反问道:“『逼』迫六联盟撤兵,不是正合皇朝之意吗?难道蓝军师还嫌死的人不够多、打仗还没过足瘾?”
蓝羽凌想起来帝战关的路上,那一座焚毁的村庄和全村百姓凄惨的死状,不禁手扶墙栏正『色』感叹道:“现在死人是为了以后不死人,现在战争是为了制止以后的战争,以战制衡、以暴制暴的道理司寇将军应该明白吧?”
“道理本将军明白,但不明白蓝军师的打算。”司寇寅直来直去,说话不绕弯子。
“哈哈、、、”蓝羽凌一阵狂笑。“本军师长远运作深奥一些,说出来在场各位能明了的恐怕不出几位啊!”
狂傲之气随笑声震慑四方,被蓝羽凌由内而发的气势压迫,司寇寅等人微微窒息,吃惊之余怔怔望着年少轻狂的蓝羽凌一时无语。
蓝羽凌威势外放,冷眼扫视面前一众人。“太平盛世百民养一兵,轻松不伤国体:动『乱』之世十民一兵,穷兵黩武。北域六联盟一亿平民,穷千万军力必伤国体,如若千万敌酋埋骨帝战关,那么六联盟一域从此再无战力,本军师所为图谋你等可知?”
在蓝羽凌精光外『射』的直视下,堂堂帝国右将军司寇寅不禁势弱,硬着头皮只能接话。“本将静听蓝军师指教。”
一众副将军阶的将领同时俯身拜礼。“请蓝军师指点。”
太平盛世百民一兵、动『乱』之世十民一兵,这是蓝羽凌前世上下五千年历史的归结。太平已久的东川帝国人怎会知晓此话其中精辟含义,早已不将小军师当孩子看待的众将,只能放低身份静听教诲。
蓝羽凌没耐心引经据典详细解说,再说教诲一众思维落后的世人,他也没那兴趣,直入主题道:“本军师不是嗜血之人,但为了帝国今后的千百世太平,长痛不如短痛,这仗还要想办法打下去。我们要是断了六联盟的一切依仗,这仗还怎么打?所以本军师不仅要给北域六联盟留一道活口,至少还要消耗掉他们一大半军力,因此众位将领一生建功立业的机遇在此一举。本军师不仅要拒敌,还要辅助义兄九皇子马踏北域六城,建开疆裂土之不世功业。你们明白了?”
“嘶,好大的雄心志向。”司寇寅不禁被蓝羽凌一番震撼之词惊得倒吸口凉气,随之而来便是满胸激奋的豪情,堂堂帝国二品将军义气所发立刻单膝跪拜,恭敬立誓道:“右将军司寇寅在此明志,愿穷其一生鞍前马后追随蓝军师,为帝国建此不世功绩。”
这样的宏图大展有人敢想吗?一定有。有人去做吗?东川帝国开国之后没人做过,也没人能做到。
众将领在此激情高涨一刻,心中犹如燃起一簇旺盛焰火,连同近卫数十人纷纷单膝跪拜,全部一副誓死追随的态势。
上将军杨彦翰和庞刚佐站着,他们不可能行此大礼,一是不和军律典制,二是蓝羽凌也受不起。再有一人站着费劲,别说跪拜了,此人就是挨了军棍的左将军农姜。
站着的几人当然显眼,蓝羽凌看到人堆后面『露』出来的左将军农姜,心道差点将这个家伙忘了。有功行赏有过刑法,新的旧的正好一并清算,今天大好吉日用一位左将军的脑袋祭帅旗,正好给一众将士立个威信。这功夫副将吕喜德刚好完成使命赶回塔楼交差,禀报了此行出城的一系列事项,就差弩箭收回的数量还未清点报数。蓝羽凌倒不急于计算弩箭损耗,证人在场,数十万将士聚集在城关,此时当着帝**士的面,在点将场将农姜办了正好立威。
先不说打没打仗,敢对着数倍敌人冲出城去,吕喜德就不愧是条汉子,蓝羽凌对他的胆气颇感佩服。待他将大小事宜述说完毕,蓝羽凌走到农姜面前叫过吕喜德,两人当面对质不怕冤枉好人。
“吕副将,当着锁神关主将农大人的面,你将刚才禀报的锁神关敌情再述说一遍。”蓝羽凌淡淡吩咐道。
上将军庞刚佐看出形势,显而易见,这小子资历尚欠,要拿把柄整治人立威。可人家道理在手,又有上将军杨彦翰和九皇子支持,有心袒护农姜,但现在自己的军阶已然形同虚职,连自身都难保,弱势之下实在力不从心,庞刚佐神『色』安然只能眼看着一手扶持的下属倒霉了。
吕喜德莫名其妙。“蓝军师要末将说说锁神关敌情,末将实在糊涂,自打进驻锁神关,末将从未经历过什么敌情,怎么报?”
蓝羽凌哼了一声,回身双目『逼』视。“农将军,吕副将说的可是实情?如果有异议,上将军鲁大人急令增援之时,负责当日驻防的一队营马今日都在,我们不妨下城当着万余官兵的面说个清楚。”
说清楚?有吕喜德和万余兵士这么多证人,还有什么不清楚?农姜眼见今日无法搪塞过去,心中纳闷自己怎么就得罪了这位九皇子面前的大红人。对方要找自己的茬,想躲没处躲,农姜无话辩白索『性』来个不吭声。
“不说话就算是默认了?”蓝羽凌继续『逼』问。
场面静默。一众将领军都是营『摸』爬滚打数年熬出头,最看不起就是临阵退缩的惧战之辈,特别这人还是一个军阶地位非同一般的驻军将领。在场之人其中不乏农姜一系多年的部下,但此时只有静静冷眼旁观,却无一人出来说情。
农姜侧过脸去还是一句话不说,一副你看着办的态势,没办法,现在境地他只能硬扛。
但它能扛得了吗?别说他一个左将军,就算是一军统帅的上将军,天不怕地不怕的蓝少爷如果要整治,今天的形势下恐怕也凶多吉少。蓝羽凌怜惜看了农姜一眼,静静转过身去。“随军文书,左将军农姜战时抗命,借故推脱守土御敌之责,由于他的左路援军迟迟未到,而导致帝战关一役我东川帝国损兵折将、上将军鲁垩战死,这样重大的责任依帝**律,该如何问罪处置?”
随军文书有自己的盘算,既然已经开罪了左将军农姜,小军师也决意要处置他,索『性』就来个一了百了,省得以后自己落麻烦。遂回道:“按帝**律,贻误战机者酌情处罚,抗命不尊者,军法当斩;一己之过贻误战机者,军法当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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