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参见皇上。 ”李世民跪倒在地上，重重对着李渊叩了个头。

“起来吧。”李渊的语气很平静，心里没半点喜色，襄阳的事无疑对他触动很大，现在全身心的精力都放在了安慰女儿身上。

“妹妹……是不是知道他的藏身之处？”李世民试探性问道，以他的敏感，早就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李渊既然已经搬到这里已经住了两天了，她为什么不是白天过来，而是深更半夜匆忙忙的赶来，要说其中没有什么蹊跷，李世民是绝对不会相信。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襄阳娇躯一颤，但很快稳住，语气也是平常。但这些都没有骗过李世民的眼睛，就连李渊，也不经意地发现了襄阳的异样，再结合一些事情，李渊顿时感觉到李世民所说的真实性，而李渊自己心中已经对这事信了八分。

“妹妹不想说，做哥哥的自然也不会逼迫。”然而，李世民神情一转，冷语道：“把她带进来。”

襄阳第一时间将目光放在了门口，只见两个侍卫拖着茶芳走了进来。

“这个婢女应该是知道的吧？”李世民略有深意的看了看襄阳，又向着李渊投过去一个期待的眼神，李渊轻轻点了点头，神情严肃，没有说话。

“娘娘……”茶芳一脸乞求的望着襄阳，她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不知道李世民要对她做些什么，只好将希望寄托在襄阳身上。

襄阳向她投过一个请放心的表情，嘴里却没说什么。这一幕，被李世民看得清楚，也彻底激发了他心里的怒气，冲着架住茶芳的侍从喊道：“把她舌头给我挖出来。”

“不要！！！”襄阳脸色一变，没想到李世民真的要动手，一时虽然不知道，李世民是真割舌头，还是在故意威胁，但襄阳不敢去赌。

襄阳身体刚要扑过去，便被李世民狠狠地拽住胳膊，冲着那侍从说：“你不割了她的舌头，你就给我去死！！！”在这一刻，李世民完全爆发开来了，他要线索，他要抓到杨洪，只要能达成目的，多么疯狂的事他都能做到。

“不要！！！”

襄阳在努力地挣扎着，但是她又怎么能挣脱出来，李世民的手如同一个大大的钳子，任襄阳再怎么反抗，也没有阻止到那侍卫。

“娘娘……”一排泪水流出，茶芳看着襄阳悲痛的摸样，心里感到欣慰的同时闭上了眼睛。

“啊……”随着襄阳一声大喊声，那侍卫对着茶芳嘴里狠狠扯去，后来一股血流从她嘴里喷出，整个人全身剧烈抽搐了一下倒在地上，神情痛苦万分，整个过程茶芳都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但是坚强的她没有喊叫出来，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上留下，脸上更是吓人，一双大眼狠狠的瞪着李世民，怨毒的目光盯在李世民的心里，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茶……芳，对……不起……”襄阳满脸的泪水，身子是颤抖的爬到茶芳的面前，捧着茶芳一张恐怖的脸，心中不停的自责。

“他到底在哪里？！！”李世民咆哮说道，已经两天时间过去，没有半点杨洪的消息，他的耐性几乎已经磨光。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襄阳回过头来，冷冷的对着李世民说道。

“来人，再给我把这贱婢的眼睛给挖了！”李世民指着一个侍从，声音咆哮而出。

“你敢？”襄阳一脸愤怒的看了这侍从一眼，直盯的对方冷汗直流，肝胆寸裂，愣在那儿不知所措，正在这时，李世民再次咆哮而出，这一次他的语气很重，仿佛有着天威一般，令这侍卫不容置疑，一手欲要推开襄阳，一手向茶芳探去。

“父亲，你还是杀了女儿吧。”襄阳一个眼疾手快，将侍卫身上的侍刀取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唔，唔……”茶芳嘴里吐不清字，支支吾吾的对着襄阳劝道，茶芳不想襄阳为了她做出极端举动。

“够了！！！”

李渊一甩袖子，口中恨恨的说道，有些心疼的看着女儿憔悴的容颜，他实在没有办法再逼问下去。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李渊已经断送了女儿的幸福，却再也不想断送女儿的生命。

“都走……”只见李渊的身体微微颤抖，用手扶住墙壁，心情非常低落。

“孤家寡人……”李渊心里想到了这四个字，好像是完全为了形容自己而出现的。他感到有些心力交瘁，从起义以来，一切都变得不同，夫妻情，父子情，父女情，好像一切都已经变了味道，失去的是温暖的家，得到的是一座冰冷尸体铸就的城堡。

静下心回首往事种种，李渊竟找不到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拐错了路，一步步地，走到今天的局面。现在大业得到了，江山是李唐的，可是李渊竟找不到什么是属于自己的。

“自己是李唐集团的代表吗？不……”李渊一千万的不同意，江山是他夺到的，在这个过程中，他失去了太多，付出了太多，他想要这个江山打上李渊的标签。

“隋杨……”李渊望着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宫殿，心中不断地坚定自己的信念，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个不成气候的隋杨集团，灭了它就能顺利登基。至于群雄，那是之后李渊才会考虑的问题。

“报……”一声尖锐声音传来，将思索中的李渊惊醒。

“什么事？”

“禀皇上，瓦岗军奇袭大兴城，攻势凶猛，守城压力过大，恐怕……”这使者不敢说下去，眼睛望着李渊，等候答复。

“斥候呢？为何大军兵临城下，才来通报？！！”李渊气得怒不可偈，一脚将使者踹翻。使者惶恐不安，身体抖个不停，不知要怎么回答。

“废物！！！”李渊手里抽出一剑，直接朝着使者刺下，使者痛苦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这边李渊也不看一眼，大步朝着门外走去，忙有一群侍卫紧紧跟上。在一群人离开之后，才有几名宫女太监进入房来，看着满地的鲜血和使者露出的五脏，一个个吓得呆若木鸡，很久心情才平复下来，忍住想吐出的冲动，清理着地面。

仅仅一晚时间，宫中便是弥漫着一种流言，“永远不要触李渊霉头”更是让众人个个胆寒，一时间，宫中秩序井然有别，竟然比杨洪在位时好上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