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再次醒转过来时已是半夜,挽妆将目光从床帏顶部转向屋子里面,四周都空荡荡,素来在床边守夜的从云也不见了踪影。 舒唛鎷灞癹
折腾了一日她都没有进多少吃食,此刻饿得肚子直响。她饿倒是可以忍,但肚子里的小家伙显然受不得这样的待遇,在里面踢打着反抗。她轻柔地抚了抚肚子,暂时安抚了他,再掀开被子自己下了床,四处找点吃食。
“从云……”
桌子上竟没有备好的点心,她皱眉扫过一眼,自打她有孕以来,桌上的吃食都是断断少不了的,皆因她比平日里更快饿,故从云常常会备上一些品种多样的点心。
难不成因她昏睡,从云这丫头就偷起懒来了。
她撑着腰,扶着桌边,缓缓地朝屋外走去。
“从云……”她声音压得很低,不想吵醒苑内的其他人,但走廊上也是空空如也,未见从云的人影。
她眉头皱得更紧,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察觉到会饿肚子,顿时就不安分起来,她只得再次安抚起他来。
隐隐约约,有说话声夹杂在夜风里飘了过来。
寻着那声音,像是转角处传来的一般,她扶着墙朝那声音来源处缓缓地走去。
“真的没有办法救姑爷了么?”这是从云的声音,听到她提及睿渊被抓之事,挽妆一个字都不想放开地屏住心神仔细聆听。
“怕是很难。”这……竟是裕成的声音,连他都说没有办法了么?挽妆脸色一白,肚子有些微疼,她拽紧自己的衣袖,将这份疼硬生生地忍耐下去。
“可是……可是小姐怎么办?”从云的话里犹带哭腔。
“你也听常夫人那边的庆春来说了,少爷的罪名是通敌卖国,罪状及罪证都由京畿巡检史上书给陛下,少爷被抓走是陛下朱笔御批的。现在别人都害怕会引火烧身,连素日里与少爷关系要好的京畿巡检史长子沈春遥和宫卫军副指挥使萧俊都对我闭门不见,只怕是……没人能救得了少爷了。”
“哐啷”有声响传来,说话中的两人面面相觑,同时露出惊慌地朝那声响看去,一抹白色的人影从转角处缓缓地走了出来。
“小姐……”
“少夫人……”
他们特地选在挽妆昏睡之际才商讨救睿渊的法子,就是不想影响到挽妆,怕有损她现今的身子,可没想到还是被她听见。
“你们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她身子有些不稳,说出的话语都不自觉地带上了颤音。
从云见状,及时地上前扶住她,给她轻抚着背,让她舒着气息。
裕成想已被挽妆撞破,他们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干脆将话都说清楚,免得挽妆自个儿东想西想的。“都是真的。”
挽妆瞧着他的神色,他当文府总管这么多年来,见过的大世面不少,挽妆嫁入文府就甚少见他会有这么大的神情变故,想必他所说的那些都不是假话。
那么会是真的么?
明知道文睿渊是她的夫婿,明知道她现在身怀有孕,即将临盆,齐华却还会朱笔御批将睿渊抓进去?齐华真的会如此绝情,她忽然想起凌锦翾临死时的淡淡笑容,想不到将齐华看得最通彻的人到底还是他的枕边人。齐华是真的能下狠手之人,所以凌姐姐知道,如果她不死,他的心一定不能平静,时刻提防着凌家借她的名声东山再起。
原来,一直都没将齐华看清楚的人是她!
他们那么多年的情谊,究竟在齐华眼里算什么!
一阵痛楚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痛苦之色在挽妆脸上浮现,从云埋怨地瞪过裕成一眼,都是他多话承认,否则挽妆怎么会有这样的痛楚!
“少夫人……”挽妆这般模样也不是裕成想看见的,身为文府的一员,再加上睿渊离开时曾交代要他好好地照顾挽妆,若是挽妆有个什么不好,裕成的心中更加难受。
“裕成,究竟是谁告发的睿渊!谁是害睿渊的人!”
挽妆几乎是狰狞着说出这句话的,目前罪名已经确实,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出告发者,知道他提供了那些罪证,再查明那些罪名与罪证都是肆意栽赃,这样她才能去找齐华说个清楚,这样睿渊才会有一线生机。
一想到那个伤害睿渊的人,挽妆就无法平静,若是此事完结之后,她必定要让那人求死不能。她从来就不是善主,不得罪她也就罢了,假若真的惹怒了她,她的手段会比对付向元柳等人更甚!
因为那个人,伤害的是睿渊,是住在她心上的睿渊。
“少夫人,你先歇口气。”裕成见她情绪极为波动,怕她伤到自己的身子,极力地安抚起她来。
“说,那个人是谁?”这个人摆明的是一心要置睿渊于死地,不然不能告发睿渊这种抄家灭门的罪名。
“是余掌柜。”裕成缓缓地开口。
“余掌柜?”挽妆仔细地回想着,她的记忆中并无这个人。
“去年家宴时,他夫人曾用言语讽刺少夫人,后来被少爷调往了青州分店,怕是因此而记恨上了少爷。”
听裕成这么一说,挽妆对那人的印象似乎都清晰起来。她记得那位余夫人好像是谷雨香的表姐,当初余掌柜被调往青州时,谷雨香还来求过自己,可那是生意上的事情,她当然没有过问。青州,青州是偏远之地,当初先帝将寿王的的封地特意选在那里,名义上是对皇弟优待,外放为王,实则是变相流放而已。
若是寻常人调往青州也就罢了,但余掌柜从前是豫州分店的,那里地势偏南,很是繁华,突然被调往青州那样偏僻的地方,心中当然是不满的。
如果是这样细算下来,到底还是因为她的缘故。假若不是因她与余夫人的争执,睿渊就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余掌柜仍旧好端端地在豫州,就不会心生怨恨,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漆黑的夜,看不见一丝光芒,连经过的风都是透心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