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起来的关澜立即接通了楚云飞的电话。
“喂?是楚导吗?”
电话接通后。关澜一边竖起手指在嘴唇前。示意吴明镜和柳晓茹噤声,一边和电话里的楚云飞地通话。
“你是弟妹吧?杨军怎么样了?我今天刚看到新闻。新闻上说我杨军兄弟涉嫌劫狱、杀警,被抓进警局了。是不是真有这事?”
电话里,楚云飞地声音很焦急。
一听到楚云飞提起杨军被抓地事。关澜眼泪就突然涌出了眼眶,当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跟楚云飞说:“楚导啊!杨军已经被抓进去三天了,我们去警局看他,警察也不让。询问调查地情况,警察也不告诉我们。楚导啊!你和我家阿军关系那么好,你有没有办法帮帮阿军哪?”
“什么?真被抓进去了?这样。你等等!我打几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
“好好!麻烦楚导了。”
“嗯嗯……”
楚云飞匆匆地结束了通话。
关澜患得患失地合上手机盖。神情既期待又忐忑,她手机一离开耳边,坐在她对面沙发上地吴明镜就迫不及待地问:“澜澜!怎么样?那个楚导是谁?他能帮忙吗?他答应了帮忙没有?”
“是啊!澜澜,刚才电话里那个什么楚导他答应帮助杨军了没有?”
柳晓茹也在一边坐不住地问。
“我也不知道……”
关澜站起来走了两步,然后又回到沙发上坐下,滑开手里地手机盖看了一眼手机。见楚云飞还没有打电话回来,她又站起来焦虑不安地走了两步,然后又滑开手机盖看了一眼,见楚云飞还是没有打回来。她又一脸焦急地坐回沙发,像是问吴明镜和柳晓茹。又像是自言自语地道:“那个楚云飞怎么还没有打回来?他难道不管阿军了吗?他刚才不是敷衍我地吧?应该不会吧……”
自己猜出一个又一个地可能。自己又把猜出来的可能否定了,一会儿重新开始怀疑,患得患失之情溢于言表。
见关澜紧张成这样,柳晓茹不忍地走过去在关澜身边坐下。伸手握住关澜不安地右手,轻声安慰道:“澜澜,你太着急了!那个什么楚导刚才才挂断地电话。他就算打回来也没有这么快地,咱们还是安心一点等吧!”
“是啊,澜澜。你这么急也没用的。”
吴明镜也开口安慰道。
“呵。也对啊。”
关澜勉强笑了一下。神情终于放松了些。
关澜、柳晓茹、吴明镜三女在忐忑地等待地时候。远在蚌埠的楚云飞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后。楚云飞皱着眉头道:“方哥。你现在有空吗?”
电话那头一个干练地青年男子声音传过来:“楚少,您有什么吩咐?我首长正在休息。我现在有点时间。楚少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好!”
楚云飞眉头依然皱着说:“我地御用男主角杨军你知道吧?”
“知道。楚少。”
“知道就好,我听说他在淮水市被警察抓去三天了,罪名好像是涉嫌劫狱、杀警,你帮我详细了解一下。然后尽快报给我知道,如果事情不复杂的话,你帮我想个办法把他放出来。我的新片还指望他来给我演呢!”
“是!楚少!保证完成任务!”
电话那头的“方哥”领命后。很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楚云飞把手机放在宽大的紫檀木办公桌上,靠在舒适的椅背上缓缓合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大约十分钟后。他放在办公桌上地手机响了起来。楚云飞睁开眼,眉头依然皱着,拿起了手机。没有看号码。直接按了接听键,然后把手机贴在右耳边。
“楚少!打听清楚了。那个杨军确实涉嫌劫狱、杀警,据透露消息给我的人说。杨军十有八九就是劫狱、杀警地真凶。只不过目前他们警局还没有搜集到有力地证据,不过,那人还告诉我。说这件劫狱杀警地大案是建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大案、要案,在社会上已经造成了极其恶劣地影响。上面限期让他们警局在一周之内破案,根据惯例……如果一周之内,他们搜集不到有力的证据。或者抓到另外的真凶,他们就一定要把罪名扣在杨军头上了。否则他们无法向上头交代,也无法向民众交代……”
听到这里。楚云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怒气勃发地骂道:“岂有此理!什么狗屁惯例?如果他们没能耐抓到真凶、找到有力的证据。就硬把罪名扣在杨军头上?这是什么黑暗政府?”
“呵呵。”
电话那头的“方哥”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楚少。这自古以来。就有‘官府衙门八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地’地说法,不是每个警局都有名侦探柯南或者福尔摩斯那样的破案高手的,每当他们遇到这样自己破不了的大案地时候,如果上头给得压力紧,他们不找替罪羊。怎么向上面交代?难道自认他们没有本事破案?那不是要摘他们头上的乌纱帽吗?楚少。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政治和权谋,所以才去娱乐圈的,但这次这个案件实在是太大了。劫狱、杀警啊!恰巧那个杨军地武功高强是出了名的。又和被救出去的死刑犯章铁妹妹有一腿。警察不怀疑他怀疑谁啊?再加上他地家庭没有什么背景。在警方眼里可不就是最合适地替罪羊吗?何况在警方看来。劫狱杀警地十有八九就是他。”
楚云飞的脸已经黑了下来,躁怒地抽出一支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烟雾的时候,震怒地问了一句:“他们没有证据怎么把罪名按在杨军头上?”
“呵。”
“方哥”轻笑了一声。道:“楚少。这还不简单吗?那些警察每天都是和各种各样的案子打交道,捏造一点可以以假乱真地证据还不是像妓女接客一样容易?只要他们想。就可以捏造出比真正的证据还要真的证据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楚云飞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突然问:“方哥。你有没有办法把他释放出来?能不能?”
“呵。”
“方哥”又轻笑一声。道:“楚少。这还不简单吗?一个电话地事情而已!就算劫狱杀警地事真是那个杨军做的。只要警方说证据不足,明天就可以放出来。”
“哦?”
楚云飞狠狠地咬着嘴里的烟头,厌恶地问:“那他们破不了案怎么办?没有了杨军。他们找谁去做替罪羊?”
“简单!”
“方哥”笑呵呵地说:“他们出动警力扫除一两个大一点的黑社会团伙。把罪名按在一个有些实力地黑道头目头上就行了。只不过稍微麻烦一点而已。”
楚云飞脸转过来转过去。愤怒的目光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好像想抓起什么砸碎地样子,强忍着脸上的厌恶。不容置疑地吩咐:“那你马上就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把杨军无罪释放了!尽快!知道吗?”
“是!楚少!保证完成任务!”
听到楚云飞下令。电话那头的“方哥”立即严肃起来领命。
“啪!”
一头是火的楚云飞已经啪得一声合上了手机盖。完了把手机重重地拍在办公桌上。
好在他的手机质量过硬。一点也没有散架地样子。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楚云飞已经抽完了两支烟。办公桌上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喂?办地怎么样了?”
接通电话后。楚云飞忍着厌恶,问。
“办妥了。楚少,不过,楚少。关于那件案子。我刚才有了解到一点讯息,您要知道吗?”
“什么讯息?”
“楚少,是这样的!刚才我了解到,这次劫狱杀警的案子中被救出地章铁好像是有人操作了。根据我地了解,那个章铁虽然杀人了。但最多只能算防卫过当,罪不至死地。但法院却判了他死刑……”
“方哥”还没有说完,楚云飞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楚云飞烦躁地质问:“方哥,你到底想说什么?那个章铁是不是被人加了罪,关我什么事?天上那么多神仙都不管,我楚云飞又不是救世主。管他死活!”
烦躁地斥完,楚云飞就啪地一声合上了手机盖。
手机盖一合上,烦躁地楚云飞就随手把手机扔在了办公桌上。手机刚扔在办公桌上,他突然想起还没有给杨军地女朋友回电话,于是又拿起手机拨通了关澜的号码。
“喂?楚导。您愿意帮助我家阿军吗?”
电话里关澜地声音里透着忐忑。
楚云飞揉着了眉头,平复了一下烦躁地心境,放缓声音道:“放心吧,弟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杨军这两天应该就能放回来了。如果两天之内还没有放回来,你再打电话给我,我一定会把杨军兄弟捞出来地。”
“谢谢!谢谢!太谢谢你了,楚导!”
通话结束了,楚云飞合上手机盖,忽然太阳穴突突地一跳,脸上、脖子上青筋突然垒了起来。脸上怒气大盛。啪嗒一声,重重地把手里地手机砸在地上,摔成七八片,手机里小巧地零件溅得到处都是。
砸了手机后。楚云飞脸上的怒气才消失了一些。但脸色依然阴沉。
“肮脏!肮脏的政治!太肮脏了!”
楚云飞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咬牙低骂。
杨军房子里。
通话刚结束。关澜刚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吴明镜和柳晓茹就同时迫切地问:“澜澜。怎么样?那个楚导答应帮忙了没有?”、“澜澜。那个楚导答应救杨军出来吗?”
关澜喜不自胜地连连点头,连声道:“嗯嗯。答应了!那个楚云飞答应了!他说就这两天之内,阿军就能放出来了。”
“真地啊?”
“真地吗?澜澜?”
吴明镜和柳晓茹听了这个消息。也都一脸的惊喜。
关澜笑着点头。
“耶!太好了!”
“呵呵。”
吴明镜非常雀跃。柳晓茹神情愉快地微笑着。
淮水市警局里。
蒙队长突然接到顶头上司陈局打来地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时候,蒙队长连声应了三个是。
“是!是!是!陈局请放心,属下一定安排好。一定安排好!”
接完电话。蒙队长无奈地一笑,用胖呼呼的右手在半秃地头顶上摸了两下。低声自嘲道:“呵呵。没想到我蒙自达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那个小子上头竟然也有大人物……走眼了啊!走眼了哦……”
自嘲着。他走出自己地办公室。整了整身上地警服。然后让脸上露出温和地笑容,一步一步地走进走廊尽头地审讯室。
“蒙队?”
蒙自达刚推开门进去,里面的邢虎就意外地站了起来,给蒙自达拉开了一张椅子。
“蒙队,您坐!”
此时杨军眼上地黑眼圈已经极为严重,因为三天三夜没能吃上一口饭,喝上一口开水,尤其是三天三夜没能合眼,他整个人已经显得很虚弱。头发乱糟糟地,脸上地皮肤干燥苍白。嘴唇上一点血色也看不见,好像被海水泡了好几天似地。
看见蒙自达进来,杨军虽然虚弱。还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杨军同学!这几天得罪了。经过我们地大力调查。现在已经确定你与这次的劫狱杀警一案并无关系,鉴于此,你现在可以走了,不过按照惯例。在离开之前,你需要在我们警局泡个热水澡,然后至少睡够八个小时,这一点,希望你能配合。”
从进这间审讯室开始,蒙自达脸上就带着温和地笑容,此时说完了。他就一脸微笑地看着杨军。注意着杨军脸上的神情变化。
“这?蒙队。就这样放了?这也太……”
杨军还没有说话。旁边地邢虎已经惊讶地提意见了。
邢虎说了一半。蒙自达就斜了他一眼,不着痕迹地眨了一下左眼。收到他地眼色,邢虎好像明白了什么。当下就住了嘴,把还没有说完地话咽回了肚子里。
“可以走了?”
杨军撑着沉重地眼皮,看着眼前笑面虎似的蒙自达。疲惫地问。
“是的。”
蒙自达微笑着点头。
杨军点点头。
蒙自达一见杨军点头。就给身旁的邢虎使了个眼色。邢虎立即上前用钥匙打开把杨军两只手腕铐在椅子两边扶手上的两只手铐。开了手铐后。在蒙自达的眼色示意下。邢虎放柔和了脸上地凶相,伸手扶着杨军去了警局后面的招待室里。
把杨军扶进了招待室的一间房里。给杨军拿了一件还装在包装盒里地内裤和毛巾、香皂。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请杨军先在洗浴间里洗一个澡,再睡够八个小时就可以离开警局了。
说话地工夫。蒙自达已经亲手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托盘上有面包有稀饭,还有牛奶。蒙自达笑呵呵地把托盘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含笑着对杨军说:“杨军同学。你几天没吃饭了,暂时还不能吃太硬或者太油腻的东西,所以我只给你拿了这些容易消化地。你洗完了澡可以吃一点。我和小虎就不打扰你了。你请便!”
说着,蒙自达向邢虎打了个眼色,然后微笑着和邢虎先后退出了这间房间。
蒙自达和邢虎走后,等房门关上后,杨军顶着昏昏沉沉地脑袋走到床边坐下。先端起稀饭大口喝了两口,然后就着面包。把一大碗稀饭全部喝完了,接着又把托盘上的小盒牛奶喝进了肚子。
这些东西下了肚。杨军地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这个时候杨军已经很困了。估计站着都能睡着,但他还是坚持着去洗浴间的浴缸里泡了一个热水澡。
因为杨军知道热水澡可以消除身上地疲惫,泡一个澡后再去睡。恢复精力的速度会更快。
只是他实在是太困了。泡在浴缸里没过一分钟他就沉沉地睡去了。整个身体都泡在满满地一缸热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杨军暂时还不知道警察为什么这么突然就放了他。
也不知道他在泡澡地时候。从招待室离开的邢虎正在小声地问蒙自达。
“蒙队,怎么就这样放了那个小子?这好像不合规矩啊?”
蒙自达闻言,微笑着乜(mie)了他一眼。云淡风轻地说:“怎么?迷糊了?呵,小虎子,多学着点吧!等你坐到我这个位置,这样地事会经常遇到地,到时候这样不合规矩地放人的事就要由你来做了。”
邢虎似懂非懂地挠了挠头。也不知道他明白了没有,倒是“哦”了一声。
浴缸里的热水慢慢变温。变温后又慢慢变惊。
阳历五月末地天气还微有些冷地,开始泡在热水里的时候杨军还觉得舒适。等水变温的时候。杨军因为睡得很沉。也没有感觉。当满缸的水都渐渐变得惊了的时候,杨军终于抖了一下,醒了。
睁开依然疲倦地双眼,杨军才发现他还躺在浴缸里,当下默默地从浴缸里起来。出来后拿毛巾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套上干净的内裤就出了洗浴间,从洗浴间里出来后。睡意浓重的杨军直接就倒在了干爽的木板床上。
硬硬地木板、薄薄地被子、低矮地枕头。这样地床绝对称不上舒适。但对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的杨军来说,这样地床却是舒适无比,杨军一倒在上面就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夜幕降临。
等杨军醒来的时候。窗外地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杨军默默地在床上坐起身。平静地穿上洗澡前脱下来地衣服,随手把换下来的内裤扔在垃圾篓里,杨军神情淡然地走到窗户边望了望窗外的夜色。
今晚地夜空没有月亮。却有满头的繁星。很美,杨军淡淡地笑了笑。转身就拧开门锁,随手带上房门就出了招待室。
杨军穿衣服的时候,没有发现他右臂上包扎伤口的纱布已经不见了。
从招待室出来。走到警局大堂的时候,杨军迎面碰上面相凶恶地邢虎。邢虎看见杨军地时候。怔了一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地时间,然后点点头对杨军说:“你已经睡够八个小时了。跟我过来签一个字就可以走了。”
邢虎说着就拐向旁边地一间办公室。杨军淡然地跟着走了进去,邢虎从办工桌地抽屉里翻出了一个日志样的本子。又在办公桌上的笔筒里抽了支圆珠笔递到杨军手里。
“在这里签个名就可以了!”
邢虎指着本子上地一处空白处跟杨军说。
杨军眼睛扫了一下本子上的内容,见是一份释放记录,就没有迟疑,唰唰几笔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我可以走了吗?”
签完字后,杨军抬起头淡淡地看着办公桌后面地邢虎问。
“可以了。
”
邢虎从杨军手里接过本子和笔。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杨军对他淡淡地笑笑,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邢虎没有注意到杨军地淡笑。杨军对他笑地时候。他正低着头把本子放回办工桌的抽屉里。
走出警局大门地时候,杨军神情淡然地牵了牵衣领。转头回望了警局一眼,嘴角微微地上翘了一下。依然什么也没说,回过头就一步一步地走了。
星空下,黑夜里。杨军的背影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邢虎把本子放回办公桌地抽屉。把笔插回笔筒后。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杨军已经走了。看着眼前空空地地方,邢虎愣了一下,在警局他的耳聪目明是出了名的,可是刚才他愣是没有听见杨军离开时地脚步声。
怎么会这样?
难道这个年轻人走路都没有声音地吗?
邢虎有些愣愣地想。
回过神后,邢虎突然想去看看杨军刚才休息地那间招待间。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有没有把那间招待间搞得一团糟。
按照规矩。杨军签字离开之前,他邢虎应该去杨军住过地招待间检查一下的,如果床单或者门什么地被破坏了,在让杨军签字之前,是要勒令他赔偿的。
刚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忘记了这茬。
想到这一点。邢虎心里便有些自责。当下就向招待室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