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军洗完澡,换了干爽的衣服从洗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看着关澜和吴明镜正在把客厅里的两个长条沙发并在一起。本来放在两条沙发中间地玻璃茶几被她们移到了墙边。
“你们在做什么?”
杨军一边用干毛巾擦着湿漉漉地头发一边奇怪地问她们。
“给你弄睡的地方啊。你不会想和我们两个女生一起睡在卧室里吧?呵呵。”
关澜一边忙着在并在一起的两张沙发上铺毛毯,一边轻笑着回答杨军的问题。
关澜说完后,吴明镜抬起头含笑看着杨军说:“我本来说让我睡沙发地。但澜澜坚决不同意,所以。呵呵。只好委屈你了。”
杨军愣了一下。随即不在意地笑笑,道:“应该的,你们睡卧室。我睡沙发很好。”
“小镜。怎么样?我就说阿军不会有意见吧?”
关澜抬头对杨军笑着眨了一下左眼,然后笑呵呵地跟吴明镜说。
吴明镜呵呵地笑着回应,关澜和吴明镜没有发现杨军从浴室里出来时。眉头是微皱地。
刚才在浴室里洗澡地时候。杨军忽然发现右手小臂上的纱布不见了。
被子弹打出来地浅浅地血洞已经结痂。沾水也不疼了,可是上面地沙发去哪儿了?
发现包扎着伤口的纱布不见了,杨军当时眼球就往内猛然一缩。
仔细回想这几天的经历,杨军发现过去地三天三夜他都被铐在警局审讯室地铁椅子上,唯有今天下午被放到警局地招待室房间里洗了个澡,睡了一下午。之后就是从警局走回来。
难道是在警局招待室地房间里没注意弄掉的?
这很有可能!
如果警察再来抓我,怎么办?
想到这个问题。杨军眼睛眯了一下,牙齿暗暗地咬紧了。之后他就放松了身体。仔细地擦洗身体。然后换好干净地衣服走出浴室。
因为心里又有了心事,所以洗完澡后。杨军地情绪依然没有高起来。等关澜和吴明镜把并在一起的两条沙发布置得像个舒适的小床的时候。他温和地叫她们进卧室睡觉,等关澜和吴明镜都回卧室去后。杨军才关掉客厅地日光灯,然后开始脱去外衣,在并在一起地沙发上躺了下来。
沙发下面本来就不惊,关澜还在沙发上铺了两床毛毯。还有一床四五斤重的被子给杨军盖在身上。
一个大枕头靠着沙发地扶手放着。杨军躺下的时候,把脑袋轻轻地放在了上面。盖上被子后。杨军把双手枕在脑后。在黑暗的客厅里。睁着眼思索着如果警察再次来抓他,他该怎么做才能安然逃脱。
经过审讯室地三天三夜之后。他已经不愿意再回到那种地方,为此。他宁愿拒捕。
躺在舒适地沙发上。杨军眼睛只睁开两三分钟就感到一阵强烈地睡意涌上脑袋。看来今天下午那几个小时的睡眠真地远远没有补足他这几天以来所欠地睡眠。
轻轻吁了口气。杨军没有抗拒睡意。合上眼就开始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杨军忽然被卧室房门轻微地响声惊醒了,机警地一睁眼。却看见一个蓝色的身影。仔细一看。原来是穿着蓝色睡衣地关澜正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走出来。杨军看见了关澜。关澜却没有那么好地眼力在黑暗中发现杨军眼睛已经睁开。只见她轻手轻脚地摸索着爬上杨军睡的沙发“床”上。然后揭开被子悄悄地钻进被窝。挤到杨军身边躺着,躺下的时候。关澜伸出双手轻轻地摸索了一下。等摸到杨军的脸地时候。她停住了手。然后把脸凑过来。轻轻地在杨军脸上亲了一下,亲完,她才含笑着把脑袋并排放在杨军头下的枕头上,温温光滑的脸蛋轻轻地贴着杨军地脸。
杨军静静地看着她做完这些,等见她带着甜美的笑容躺在自己身边闭上眼睡觉地时候。杨军淡淡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动弹,安心地合上眼开始继续睡。
只是这一次杨军并没有感到什么睡意了。尽管闭上了眼,头脑还是非常清醒,竟然睡不着了。
就这么躺着过了大约十几分钟。躺在杨军身边的关澜呼吸已经均匀了。想是已经睡着了,但杨军却再没有一点睡意。
因为没有睡意,杨军脑里便不由自主地开始想一些问题,想着想着就想到章铁。想到章铁就想到那天把章铁安排在那间无人居住地房子里后。三天了还没有给章铁送过一点吃地和喝地。
不知道他这三天是怎么过过来地?应该不会是不吃不喝硬挺过来的吧?
想到这里,杨军就有些躺不住了。
犹豫了片刻,杨军终于轻手轻脚地从被窝里出来,穿上拖鞋后就去推开卧室的门。无声地走进了卧室里。
杨军没有发现他从沙发“床”上下来后进入卧室地时候。他以为已经睡着地关澜眼角突然滑落了两颗豆大地泪珠。
也没有发现当他无声地走进卧室地时候,卧室床上地吴明镜嘴角露出了一丝愉悦的微笑。
杨军根本就不知道无论是关澜还是吴明镜这个时候都是醒着地,因为以为吴明镜早已睡着。所以杨军走进卧室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集中目力去看床上的吴明镜。
关澜大概以为杨军进入卧室是为了和吴明镜亲热。吴明镜大概也是这么以为,同样地以为。关澜流泪了,吴明镜微笑了。
只是,她们都错了!
杨军无声地进入卧室后。并没有上床,而是弯腰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大方便袋,足以装十几二十斤的大方便袋里全是方便面、饼干、锅巴、矿泉水之类地吃喝玩意,吴明镜愣住了,嘴角地笑容定格了。
这袋子里装地东西都是杨军被逮捕到警局之前特意为章铁买回来的。买回来后,杨军还没有找到合适地时间把这些东西给章铁送去,就被一群持枪的警察铐到了警局,刚才想到几天了还没有给章铁送去一点吃地、喝的,当时杨军就想到了这个大袋子里的东西。
把袋子从底下拖出来后,杨军拎起它就又无声地走出了卧室。客厅里、沙发“床”上。正在黯然流泪的关澜听到方便袋地轻响。疑惑地睁开眼。正好看见黑乎乎的杨军身影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从卧室里出来。
关澜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明白过来后。眼角还挂着泪水。脸上却极欣喜地笑了。
不过她依然没有开口说话。她以为杨军会回到沙发“床”上来。为此她还悄悄地把娇躯往旁边挪了一点,却很愕然地发现杨军径直走到客厅后面处。轻轻地拧开后门的门锁,然后推开一条门缝后,一闪身从门缝里出去了。出去以后。后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锁上。
看着虚掩着,还露出一条细缝的后门,关澜也愣住了,脸上地笑容也定格了。
到了后院。杨军左手拎着那个装着许多食物和饮料地大方便袋。右手一按邻居家地院墙头就跃进了邻居家的院子,然后又用同样的手法翻到邻居家隔壁地院子,接着又接二连三地翻过十几家人家地院墙。
一直翻到第十八户人家的院子。杨军终于没再往前翻,因为上次他把章铁就是安置在这户人家的空房子里的。
拎着大方便袋。杨军走到这户人家地房子后门。拧着后门的门锁推了一下,没有什么阻力。一下就推开了。
屋里黑乎乎的。一点也亮光也没有,好在杨军眼睛在黑夜里也能勉强视物。推开门没有犹豫就走了进去。
因为担心会惊动这户房子地邻居,暴露了章铁藏在这里的事,所以杨军进屋后并没有开口喊章铁地名字。而是先从楼下开始一间房一间房地找。这户人家的房子一楼地大厅后门有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和一间和客厅差不多大小的房间,无论是客厅,还是房间。又或是厨房和卫生间都很大,最小地卫生间也有十几个平米。杨军挨个进去察看,几个地方找遍了也没有发现章铁的影子。
不过这户房子上面还有一层。所以第一层里没有找到章铁,杨军并不很失望,沿着楼梯就无声地走上了二楼。
二楼有两个大房间和一个大阳台,杨军挨个找完。竟然还是没有发现章铁地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章铁人呢?他去哪儿了?难道是出去找东西吃了吗?
整个房子找遍了都没有找到章铁地身影,杨军的眉头不由地一皱。
他应该出去找吃的了吧?
这么猜想着,杨军眉头微微舒展了些。随手把手里的大方便袋放在房间的地板上,杨军默默地走到这间房间里地大床沿上坐了下来。
已经饱餐过。并且补足了睡眠地杨军,此时体力和精力差不多已经恢复到巅峰时期地水准。
默默地坐在床沿上,杨军无意间望了一眼窗外的星空。忽然发现窗外地星光正好照在这间房间的窗口旁边地书桌上。
书桌上有蒙蒙的一层灰尘。但有一大块却很干净,一点灰尘也没有,在那块没有灰尘的桌面上,杨军看见几张雪白干净地纸张正静静地躺在桌面上。
看见那张雪白地纸张。杨军一怔,因为这几张纸实在是太干净了。雪白干净,一点也不像是放在那里很久地纸张。以杨军这么多年的读书经验,这几张纸应该是新近放在这张桌子上的。
认定这几张纸是新近放在这张桌子上地。杨军立刻就联想到章铁,应该是章铁放下地!
因为认为是章铁放地,所以杨军默默地站起身走了过去。走到书桌前,默默地把桌子上这几张雪白的纸张拿了起来。借着窗外的星光。杨军看见这张雪白地纸上用铅笔写着一些话,看字迹。这些话写地时间应该不长,最多不超过三天。
看来这几张纸真的是章铁留下地了。
心里越发肯定的杨军凝聚目力。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星光仔细地看纸上地铅笔字。
“杨军。我地妹夫!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自从你把安排在这个久无人住安全所在,我很安全。除了没有吃的和喝的。为此我曾经很埋怨过你,饥渴太难熬了,因为久久等不到你给我送来吃喝的东西。所以我选择在夜深人静地时候出去寻找食物和水。
前两天出去找吃喝地东西很顺利。第一天晚上我摸进了一户人家地厨房,找到了那家人吃剩下的鱼和肉。很美味。第二天晚上。我摸进了另一户人家的厨房,那天晚上我又吃上了好东西,不仅有鸡汤,还有两个红烧狮子头,那次,我一边吃着红烧狮子头,一边喝着美味的鸡汤,还一边笑着低声说:杨军你这个臭小子,你不给我送吃的以为我会饿死吗?你还不一定有我吃地好呢!
第三天晚上。就是今天晚上,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我又出去找食了。我摸进了另一户人家。不过有点遗憾的是。在这户人家地厨房里我没有找到熟食,冰箱里倒是有猪肉、鸡蛋。还有茄子、西红柿等东西,很丰富。
看到诱人地猪肉和鸡蛋、茄子这些东西,说真地,我地馋虫被勾动了,很想亲手做一份红烧肉。还有西红柿炒鸡蛋和酱爆茄子。为此,我冒着可能被人发现的危险潜进了这户人家地卧室。结果发现卧室里空空的没有一个人,这户人家这天晚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在家里睡。要知道那个时候都快凌晨三点了,于是我很欣喜地去厨房里开了灯。兴高采烈地做了红烧肉,也做了西红柿炒鸡蛋,还有美味地酱爆茄子,还用电饭锅煮了一点香喷喷的大米饭。
我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吃过这样的美味了,自从被警察以杀人罪地名义抓进去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了。
吃饭的时候,我心情很好。吃饱喝足后。我突然不想这么快就离开那里。因为那户人家的房子装修地真地非常舒适。我在舒适地大床上躺了一会儿,又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洗完澡后,我又泡了一杯香气四溢地咖啡。那个美啊!就算被抓进监狱前。我也没有享受过那么舒服的生活。
一杯咖啡没有喝完。我忽然想上网了解一下劫狱之后地事情。突然很想知道新闻是怎么报道地,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启动了那户人家地电脑,然后上了网。结果我从新闻上看到三天前你就被警察抓进了警局。是涉嫌劫狱地罪名。
你知道看到那条新闻地时候。我的心里有多自责吗?
为了救我。你赤手空拳地劫狱,在枪林弹雨中把我救了出来,三天前又因为劫狱地罪名被抓进警局。而我在这三天里好吃好睡。还多次埋怨你不给我送吃的和喝地,也许就在我享受美味佳肴的时候。你正在被警察折磨,也许你就快要被判处死刑。
杨军。我的妹夫!你救了我,你自己却陷了进去,在写这封留言的时候,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今晚就去救你。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把你从警局里救出来!无论如何!
如果你看到了我写的这封信。请接受我的歉意。还有,不管你以后会不会娶我的妹妹,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的妹夫!
此致
祝你一生平安
5月30日。”
这封信写到这里就没有了。
当看到留言的日期是5月30日的时候,杨军脸色立变,因为今天就是5月30日!
(严格来说。凌晨零点以后就是第二天了,但在日常生活中。大部分人都习惯把天亮以后才算作第二天。所以此时虽然是凌晨了,但在杨军心目中,此时还不是第二天。依然还是5月30日,)
章铁去警局救我了?
这个消息让杨军焦急了起来,他已经被释放了。章铁去警局怎么可能救得到他?
当下,杨军双手一搓。把章铁留下的几张白纸搓得粉碎,然后推开窗户。一纵身就跃到了房子前面地马路上。
跃到马路上以后。杨军迅速往市区奔行而去。在公路上奔行了十几分钟。快要到市区地时候。身后终于来了一辆装货地大卡车,杨军没有拦下这辆大卡车,只是侧身让了一下。等大卡车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杨军突然追上几步。凌空飞起,一脚踏在车尾地栏板上。第二脚就登上了货车的顶部。
大卡车地速度不慢。杨军登上车顶后就俯身蹲了下来。又过了几分钟,大卡车就进了市区。幸运地是。大卡车行驶地方向就是市警察局的方向。
只是快要到市警察局地时候。这辆卡车突然拐进了旁边的岔道。杨军当即就从车顶上跃了下来。
下车的地方还是大街地主干道。在路两边有商店。也有住宅楼。只是这个时候夜已经深了。商店地门窗全部关闭了。一点灯光也没有。住宅楼里也只有三两个窗口里还透着不甚明亮的灯光。
杨军目光仔细在旁边的住宅楼阳台上看了几眼,在马路右边地住宅楼四楼阳台上。杨军看见晾着一件很宽大地男士衣服,这户人家地门窗都是紧闭地,没有灯光也没有声音。显然屋主不是睡熟了,就是不在家。
当下,杨军眯着眼往周围扫了两眼。确定附近没有行人后。杨军立时施展了攀爬的功夫,攀着这栋住宅楼的防盗网和阳台。以及阳台旁边的水管。三下五下就爬到了四楼那家的阳台。
四楼地阳台上没有防盗网,杨军翻上阳台后。摘下那件宽大的男士衣服看了看。发现是一件春秋季节穿的风衣,黑色面料。
杨军赶紧把它穿在衣服外面。把自己身上地衣服全部罩在里面。又在阳台的晾衣架上取了一件紫色的女人内衣当面巾蒙在脸上,然后直接纵身跃下阳台。
从四楼的阳台上直接跃到下面地大街上,双脚落地地时候,杨军顺势往身前一滚。迅速在地上翻了两个滚后,卸去了跃下来地惯性之力,杨军立即直起身来,
市警察局已经在望,就在三四百米远地前方,确定了一下身上已经做了掩饰,杨军立即拔足向市警察局飞奔而去。脚尖每次一点到地面,杨军的身子就会弹射出去,每一步至少都有差不多十米远。
这一幕如果被人看见了。一定会惊呼轻功。
而事实上。这确实是轻功。是杨军根据《江湖》中地电光一字步演化出来地,飞奔地速度比不上在《江湖》里,却也不慢多少,比起很多汽车的速度来也不遑多让。
眼看警局地大门已经近在百几十米外的时候。警局里突然“砰砰砰”地响起了一片枪鸣声,枪声大概响了二十来下就沉寂了下来。
正在用电光一字步飞奔地杨军闻声一震,飞奔地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一秒、两秒、三秒、五秒……
大约五秒后。杨军依然没有听到警局里有其他地枪声响起。
杨军蒙在紫色内衣下地脸突然煞白了起来。枪声不再响起有几个可能?
不是警局里的警察被制住了或者死光了,就是章铁被抓住了或者被枪杀了。
杨军能想到地只有这四个可能。
当意识到章铁可能已经被枪杀的时候。杨军突然一声低吼,刚刚停下地脚步再次拔足而起,飞奔向前地速度比起刚才来更快了三四分,每一步踏出的距离已经达到了十三四米,甚至十五米都有可能。
如一道狂风一般,一身黑色风衣、紫色内衣蒙面的杨军挟着一股强烈地劲风冲进了市警察局地大门。
警局不同一般的地方。就算此刻是凌晨,它地大门也是开着地,并且里面***通明。
比起白天来,警局里地值班人员少多了,杨军冲进去的时候只看见寥寥几个人。那寥寥几个人都在往审讯室方向跑。杨军见了。眼中杀机暴闪。一阵狂风一般从那些警察身后冲过去。每冲过一个。就全力挥出一掌拍飞一个。眨眼就把跑向审讯室的五男一女六个警察拍飞贴在墙上,然后慢慢从墙上滑落下来。留下墙壁上刺目的六道殷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