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国和徐信犯罪的证据已经到手,就好比枪已上膛,并且瞄准了目标,就差一个能够抠动扳机的实力派。
只要王清锋有决心,并且手段高明,扳倒李卫国的希望还是相当的大!
这个时候,让谢怀庆参与进去,风险不大,收获却不可能小。王清锋在本市没有什么根基,可用的人也不多。那么,作为功臣,谢怀庆百尺竿头再进一步的可能性,就变得相当大了。
不管怎么说,大人物也是讲人情的,有功不赏,以后谁还跟着他卖命?
另外,市政府里认识张晓文的人很多,直接去找秦真,恐怕会打草惊蛇。而谢怀庆则不同,他去见秦真,顺理成章无可非议。
石盛林敢肯定,只要谢怀庆知道了内情,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参加进来,一秒钟也不会耽搁。那也是个聪明人,有能力也有魄力,只是时运不济罢了!
“尽瞎说,您哪里老了?”张晓文吐了吐舌头,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
王志强眼皮一跳,他对这种笑容很敏感,心说,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又被算计了。
对于官场的权谋手腕,高雪媚一无所知,她只是觉得,越来越看不清楚张晓文的真实面目。
事不宜迟,石盛林一边换衣服,一边给谢怀庆打电话,让他务必出来一下,“老地方,不见不散!”
“哪里是一举双得?明明是一箭三雕嘛!”石盛林暗暗苦笑,这小子不是一般的厉害,他也只能赶着鸭子上架,亲自出马承担说服谢怀庆的工作。
不过,石盛林也很明白,政治斗争讲究的是鸭子划水的游戏规则。只要他出了大力,即使不公开露面,也会享受到丰厚的酬佣。只是这份礼物相对而言,会比别人来得迟一些。毕竟他也有把柄握在李卫国的手里,行贿五万元,已经够上坐牢的条件。
李卫国一天不死,石盛林就拿不到应得的红利,更何况还有间接杀子之仇要报,两者叠加到一块,所以他比谁都积极。
人最怕的就是没有目标!高雪媚亲眼所见,自己的公爹刚才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如今却变得斗志昂扬,精神抖擞。
张晓文走到写字台前,从包里拿出纸笔,掐头去尾地记录了一些银行帐号和金额,交到石盛林的手里,小声说:“石叔,咱们得防着人家过河拆桥。还是先小人后君子,比较稳妥。”
石盛林出了一身冷汗,他身在局中,关心则乱,竟然忘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大问题。官场上流行的就是人走茶凉,过河拆桥,什么都还没谈好呢,核武器的控制权就交出去了。到头来,人家翻脸不认帐,那也只有干瞪眼。
其实,张晓文担心的是,王清锋有没有魄力和手腕的问题。必须看到王清锋的诚意,也就是说,张晓文要见到省委副书记刘向东,才会将证据交出去。
难度不小,但不是没有可能。坐在家里等着,肯定没有机会,有些事情只有奋力一搏才知道结果。
这种场面,人越少越好,根据张晓文的建议,石盛林让高雪媚留在病房里,应付那些可能来探病的朋友。
“小文,黄铁留下给你们开车。我先回门市上看着,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剩下的都是官场内部的一些安排,王志强觉得与自己关系不大,于是起身告辞,却把那包钱留了下来。
张晓文没有拒绝,走到王志强身边,用力地抱着他,只说了三个字:“一家人!”王志强本想把兜里的中华烟都留给张晓文,发现他的眼色不对,知道他担心什么,也就打消了念头。
“越是关键时刻,就越要冷静低调。”这句至理名言,张晓文一直牢记于心。
出于保密的考虑,石盛林也没有打电话叫自己的司机,三个人坐上了王志强借来的那辆普桑,黄铁的技术不错,不过十分钟就赶到了近郊的一处茶庄。
“呵呵,老石你来得很快嘛,我刚坐下。”刚走到雅室门口,石盛林就听见了谢怀庆的笑声。
“一个官场上不得志的人!”这是谢怀庆给张晓文的第一印象。尽管他笑得很开心,但眉眼间却隐隐显出一丝淡淡的忧愁。毕竟,长期屈居人下,左右受气,所郁积的苦闷,短时间内很难化解。
也许是见了老同学,放开了胸怀,但终究还是露出了破绽,而官场是最需要城府的地方。
谢怀庆看见张晓文,心里有些奇怪,石盛林家的所有晚辈,他全都认识,这一个却很陌生。
石盛林看出谢怀庆的疑惑,笑着介绍说:“这是我侄子,张晓文。晓文,这就是我常和你说起的谢叔叔。”
张晓文亲热地叫道:“谢叔叔好!”谢怀庆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张晓文故意不说穿,石盛林见谢怀庆还没对上号,心说,老同学啊,这些年你还真是白混了。张修明虽然只是个副局长,可是手里的权力却不小,这次机会大好,说什么我都得帮你往上升一格。
在他们这个同学圈子里,到了正处的干部,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这个圈子也没有太大的能量,平日里同学聚会,也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联谊会。
石盛林因为是正儿八经的粮食局一把手,手握实权,经费也足,人面也广,老同学找他办事的也有很多,隐然是圈子里的盟主。
谢怀庆虽然级别相同,还是市领导身边的干部,但是因为刘副市长手里没权,大家表面上尊称为市政府领导,其实心里却不大看重。
好在石盛林这人很会做人,圈里圈外,一直将谢怀庆抬在前面,算是勉强维持住了市政府领导的面子。
石盛林问张晓文:“喝点什么?”张晓文知道这是在考较他的见识,嘻嘻笑道:“北路银针!”
茶庄老板笑容可掬地从外面进来,听了张晓文的要求,知道遇见了大行家,马上夸赞道:“看来这位小兄弟对茶道颇有研究,鄙庄正好新购了半斤北路银针,各位有口福了。”
张晓文一听这话,马上对茶庄老板另眼相看,若有深意地说:“白毫银针年产也仅在几百公斤至一千公斤之间,这北路银针就更名贵了,产量极少。老板你可真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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