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省里的惯例,无论大小事务,一般都会先召开书记办公会,取得一致意见后会上常委会讨论。
副书记和常委同是副省级干部,但权力的边界却差别很大,不可同日而言。
以周副书记和石盛林的过硬关系,换届后支持他做个市委副书记,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谢怀庆高兴地说:“是啊,老石,都说朝里有人好当官,将来还要靠你石书记多多照应呢!”想想他自己的境况,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现在,省里的局势生了惊人的变化,一场大地震必不可免。省高检的吴临云是刘向东的人,徐信又是死在反贪局的眼皮底下,老刘有大麻烦了。这次,那人出手可真狠!”石盛林意有所指,在座的人都知道他指的是谁。
张晓文心想,刘向东釜底抽薪抓了徐信,去掉了李卫国得力的爪牙,而那人却以其人之道还制老刘,手段却加的暴力残酷。这官场可真是风云变幻,云诡波谲,稍有闪失就有灭顶之灾,不可不防!
石盛林兴致很高,大手一挥,说:“走,去福盛酒楼好好地喝他几杯。”刚欲出门,却听见家里的电话铃声响起,“盛林啊,想喝酒了吧?我老尤请客!”市委副书记尤丰也得到了消息。
几个人在酒楼的包间里会了面,尤丰哈哈一笑,拉住石盛林的手说:“老石啊,恭喜你啊。多年的媳妇即将熬成婆,也难为你了!”
石盛林谦虚道:“老领导啊,这么些年多亏您帮我撑腰,不然我这个小小局长,哪里能当得下去?我老石没别的能耐,这知恩图报却是永远也忘不掉地!”紧紧地握住了尤丰的手,用力一摇。
尤丰一听这话,越的高兴,笑道:“老石啊。我没看错你,我没看错你,来,来,来,坐下边喝边聊!”临入席的时候,忽然拉过张晓文的手,亲热地说:“小文啊,我和老石是穿一条裤嫌肥的老哥们。你是老石的儿。也就是我老尤的儿了,来,坐到我身边来。今后啊,有啥为难的事情,尽管来找你尤伯伯!”
石盛林笑眯眯地望着张晓文,自己地儿没了,这个干儿就成了他唯一的寄托。前些日没少在尤丰面前提起,没想到老尤还真的记在了心里。
尤丰以前虽然很客气,也很帮忙,但老感觉到隔了一个层,今天却明显是拿石盛林当作同级别的好朋友来看看待。
石盛林暗暗感叹道:“周书记上去得好啊!”笑着坐到了尤丰的右侧。
尤丰今天的兴致也很高,他这一系眼看着就要出一个副厅级干部,一旦石盛林坐稳了位置,他老尤即使退居二线了,也有个人照应着,晚景不会太过凄凉。
张晓文见识过官场的残酷斗争之后。心里仅存的一丝侥幸一扫而空,必须要找个坚强的后盾行。他地企业将来做大了,还不知道要引来多少眼馋的恶狼,必须未雨绸缪行。
“尤伯伯,我敬您一杯,祝您早日上层楼!”一语双关的问候,令尤丰相当高兴,哈哈笑道:“小文啊,你真会说话,来。尤伯伯陪你喝干了它!”一口喝下去二两茅台。
张晓文也没含糊,一仰脖,然后杯底朝天,冲尤丰笑道:“尤伯伯,可真海量啊!”尤丰眯起双眼。笑道:“老石啊。你这个儿可不简单啊,一口二两酒下去。却象没事人一样,都是你教出来的?”
石盛林替张晓文夹了一块
谢怀庆坐在边上很不是滋味,都这么半天了,尤丰象是没看见他似的,这时也只能忍住心中的不,举杯凑过去笑道:“老板,我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尤丰暗暗一蹙眉,心说,你老谢也是几十岁的人了,说句酒话连个小孩都不如,干什么吃地?
石盛林太过熟悉尤丰的表情,心说,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楞是应了一句老话,富居深山有人寻,穷居闹世没人问,爱屋及乌的说法很有些道理啊!
尤丰与接风那日的表现又自不同,象是换了个人似的,妙语连珠,逗得大家笑个不停,亲民书记的形象栩栩如生。
张晓文吃了口菜,心想,徐信去了,少了个人证,李卫国算是去了个心病,王清锋这个应该很着急吧?
当时,王清锋虽然拿走了摄像带,却忽略了询问详细的地点。张晓文有意无意间没有说清楚,谢怀庆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有现,这个无心之举却变成了一个有力的后手。
成败异变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看来是上天有意识地又让张晓文拿到回了控制王李内斗地重要砝码,天意真是弄人呐!
想到这里,张晓文举起手里的酒杯,真心诚意地呼唤道:“干爹,你我父就不废话了,祝您天天活似神仙!”
石盛林微微一笑,这个干儿终于主动说出了他想听的那句话,欣喜地举杯相庆:“好儿,在安平市的地界上,有你尤伯伯撑腰,万事不需害怕!”又把尤丰推到了前面。
尤丰慨然道:“只要用得着你尤伯伯,那是没二话,无论怎么着,我都站在你这一边!”石盛林望着尤丰的花白头,心里动了个念头,决定待会就和张晓文商量下,看看可行与否。
张晓文觉了石盛林的眼色,心中一动,这种时候,这种眼神,应该多半是与尤丰有关了。仔细一琢磨,觉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尤丰的年龄已经压线了,如果扳倒了李卫国后,由他来出任市委书记,石盛林又坐上了副书记的宝座,那么尤石联盟将坚不可摧。
这种拥有一定感情基础和渊源的政治同盟,势必会比一般地盟友强大许多倍,联系也紧密许多,活脱脱一个大好的保护伞,张晓文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对石盛林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明白了!
石盛林见了张晓文的微笑,心中并不惊奇,他这个干儿的政治判断能力,是相当惊人,这个,他早就见识过了,不足为奇!
尤丰也是明白人,能够在反贪局的眼皮底下,干出惊世骇俗地勾当,那人地能量绝对不会小,刘向东现在一定很狼狈,几乎可以断定,短期内将无暇顾及安平的政局,那么王清锋地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时机稍纵即逝,尤丰知道石盛林的资历不够,暂时只能上位到副书记这一级,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甚至是两败俱伤,那么说不定他老尤的机会就来了。
现在只差一个穿针引线的外援了!
尤丰高兴地望着石盛林,心想,契机就在老石的身上了,一旦坐上了那把交椅,权力一定与之共享。
石盛林对于尤丰的想法自然是洞若观火,尤丰的底细他是一清二楚,从基层一步步干出来的乡镇干部,省里没人撑腰。现在,周书记走上了前台,老尤的目的不问可知,两好合一好,正好一锅烩了它!
张晓文举杯与谢怀庆碰了一下,小声说:“谢叔,您的机遇来了!”谢怀庆也早已熟悉了张晓文说话的风格,马上追问道:“什么机遇?”
拿眼睛睃了下正在和石盛林窃窃私语的尤丰,张晓文轻声道:“您觉得尤书记当一把手怎么样?”
谢怀庆想了一想,眼前猛地一亮,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一切难题将迎刃而解,常委根本就不成其为问题了。
“小文,告诉我,该怎么干?”关心则乱,谢怀庆有些着急了,根本不象个一局之长。
张晓文轻声道:“回家再好好商量一下。”尤丰突然从半道杀出来,酒宴虽然很热闹,但毕竟关系隔了一层,说话就有些不太方便了。
尤丰拉住石盛林的手说:“老石啊,我老尤的那点想头,就全靠你帮衬了。我今儿个把话撂这里了,将来,如果有将来那么一天,你我共主之!”
石盛林客气地说:“老领导,您这是说的那里话来,我不帮您,还有谁可以帮啊?再说了,您这么些年对我的照顾,盛林我感激不尽呐。”
又喝了几杯酒,石盛林见尤丰好象还有话要说,就笑着说:“尤书记,我正好要去省城,要不,您和我一起去一趟?”暗有所指。
尤丰哪能不明白,马上笑了起来,说:“我也正好要去呢,一些老同事、老上级好久没见了,也该去走走了!”
张晓文暗暗好笑,两个老狐狸都是那种说话之间,藏锋不露的老手,连做交易都搞得非同一般。
谢怀庆有些羡慕地望着张晓文,有周书记照应着,面前的两个人如果同时上位,那么这小的后台立时硬得不能再硬,至少在安平市来讲,几乎无人可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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