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4 :找感觉
504 :找感觉
致远。不屑地说:“我乃一介平民,不过,我实在不喜欢这些尸位素餐、饱食终日、寡廉鲜耻的寄生虫,朱门生饿殍,白屋出公卿,我倒愿意过平民一样快乐、与世无争的生活。”
“我也不喜欢这些人。”袁梅点头说:“可是,真正的贵族不一样,他们从小就受到很好的教养,诗、书、礼、乐、琴、棋、书、画、经、史、子、集无一不精,既有悲天悯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情怀,又有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抱负。”她也承认:“这样的贵族确实越来越少了。”
“我不喜欢所谓的贵族,人生来是平等的。”致远而出:“不过,我却喜欢你。”
袁梅脸一红:“我有什么值得让你喜欢的。”
致远的说:“我喜欢你的那份从容与潇洒,那份自然与淡定,那份高雅与娴静,那份高贵的气度与风范。”可惜,袁梅是林啸风喜欢的女人,不然的话……
袁梅虽然不以为然,还是暗暗芳心窃喜――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男人赞美的。更何况这些话发自内心。她岔开了这个话题,继续今天的主题:“贵族非常讲究穿着打扮,他们的衣服都有人量身定制,我要给你说的,就是其中专门供应刺绣的绣庄。”
“听说富家闺秀也往往以刺绣消遣时日,陶冶性情,称为闺阁绣。”致远“你刺绣的水平,想必是很高的。”
“嗯,略知一二。”袁梅很谦虚地说:“不过,比起顾夫人差得远了。”
“顾夫人是谁?”
“就是今天我们要去见的人。”袁梅说:“她是当今刺绣最好的人,也是用针最好的人。”
致远大悟:“你是想从她身上找到用针的方法?”
“是的,百川归海,万变不离其宗,不管是那种针,其用法一定有很多共同之处。”她一字一顿地说:“我相信,见到她你一定不会失望的,一定会找到一些线索。”
※※※
按袁梅的指点方向,致远推着她,来到了一个湖边。
他们走了很久,时光在悄无声中,慢慢流逝,不知不觉中,已近黄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湖面很大,澄澈清凉、波光粼粼、云蒸霞蔚,一抹夕阳下。泛着金色的鳞光。微风吹过,“云乍起,远山遮尽,晚风还作”。
湖心有一小岛,在水雾中时隐时现,仿佛人间仙境,难道这就是天堂?
湖边早有一素衣的健康小姑,靠着一叶扁舟,已经等候多时了。一见到他们,小姑就热情地迎上来,请他们上舟,并和袁梅叽叽喳喳说了一串京话,嘻嘻哈哈打闹了一番――显然袁梅是这里非常受欢迎的常客――袁梅好象到哪里都很受欢迎。
小姑不疾不慢地摇着,人在舟上,舟在水中,仿佛行驶在一幅淡淡的水墨画中。湖面很大,小舟行驶了很久,方才渐渐看清竹涛阵阵的小岛屿。舟靠了岸,小姑爽朗大笑:“你们快去吧,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袁梅和她告辞,说“一会见”。少不了又是一番软语。
两人拾阶而上,令致远奇怪的是,路两旁是整整齐齐的墓园,一个挨一个的坟墓,静静地诉说着时光的轮回和生命的静谧。
致远忍不住问:“坟墓就在路边,这里的人不害怕吗?”
袁梅声音很轻,眼睛上仿佛有一层雾:“这里埋的都是她们的亲人,有什么好害怕的?埋在路边,就是要让人们出门就能看见,天天看见、天天思念,亲人也可以天天看见她们,有什么不好的。”
她用手指着一个个墓碑:“你看看上面刻的字就明白了。”
这些墓碑上面没有通常的“敕封翰林院检讨征仕郎顾公之墓”之类的字样,只有名字、年代,还有一句睿智、乐观豁达的话。
一块墓碑上写着:“ 当你看清这行字的时候,你踩到我了。”
一块墓碑上写着:“这辈子我对不起很多人,也有很多人对不起我。我对不起的人可以来此羞辱我,对不起我的人可以来此缅怀我。如果真的很想我,就下来陪我。”
一块墓碑上写着:“如果可能,请把我叫醒…… ”
一块墓碑上写着:“醒也无聊,睡也无聊,生也无聊,死也无聊。禁止在此小便,违者没收工具。”
一块墓碑上写着:“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我,有的人活着,他是死的――医死我的兽医。”
一块墓碑上写着:“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般静美,曾经爱过、恨过、活过、苦过、悲过、喜过,今生早已无怨无悔。”
还有一块是一对夫妻为出生两周便夭折的孩子写的:“他来到这世上。四处看了看,不太满意,就回去了。”
※※※
还有关于东部大陆的,一块墓碑上写着:“东部大陆,我恨你,儿子,东部大陆不属于你!”
一块墓碑上写着:“生于东部大陆,死于东部大陆,回归东部大陆。朋友来了,请到东部大陆上来找我,找我比剑也行,如不比剑,比酒也行,如不比酒,嘿嘿,比谁死的快,也行。”
一块墓碑上写着:“大哥,本想到东部大陆找你,我七十有七了,走得慢了,不过,别急,我就快来了。”
一块墓碑上写着:“好小子。我们全家都在东部大陆上陪着你!你不会寂寞!”
致远边走边看,心里充满了温情和感动。作为江湖儿女,他知道,和这些人一样,三尺黄土迟早也是他的归宿,人生就是这样,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去,来的时候握紧拳头,去的时候松开双手。
一次次的出发,会有人死去。但,总有人一次次的出发!
因为外面是东部大陆!
※※※
顾夫人提着一盏精致的宫灯,已经在门口望眼欲穿,等候多时了。她是一个五十多岁、慈眉善目的妇人,给人的感觉就象是“母亲”。
尽管还是黄昏,她就为客人备上了照明的宫灯。
刺绣分为“苏绣、蜀绣、湘绣、粤绣”四大名绣,自宋代以来,苏州刺绣之技十分兴盛,工艺也日臻成熟。农村“家家养蚕,户户刺绣”,城内还出现了绣线巷、滚绣坊、锦绣坊、绣花弄等坊巷。
苏绣的前身就来自“顾绣”。
这位“母亲”一样和善的顾夫人,就是当时“顾绣”技艺最高的代表人物,她的刺绣“山水能分远近之趣;楼阁具现深邃之体;人物能有瞻眺生动之情;花鸟能报绰约亲昵之态。”仅限于皇室才能供应。
她有“三绝”--机绝、针绝、丝绝。即织锦、刺绣和胶丝作轻幔。她能用针线在方帛之上绣出“五岳列国”的地图。能于一尺绢上绣《法华经》七卷,字大小不逾粟粒,而点画分明,细于毛发;其品题章句,无有遗阙。
所以,在当时,贵族中把她称为“三绝夫人”。
顾夫人看着袁梅亲切的、笑mimi的表情就象是在看自己淘气的女儿,一脸慈祥。介绍到致远的时候,只是轻轻地点点头,说了句“久仰”,没有一丝惊讶,好象只是听到一个根本不起眼的名字。这种情况,致远还很少遇到。
也许,在顾夫人心目中,“致远”两个字和一个渔夫差不多。
顾夫人早为他们安排了丰盛的晚宴。晚宴充满了浓郁的家庭氛围。酒过三巡,袁梅说了来意:“今日前来,是有一样东西想给顾夫人鉴赏。”
顾夫人笑说:“是什么东西,让你大老远的拿来?”
“一件刺绣。”
“刺绣?”顾夫人不解:“你的刺绣水平就很高,为什么还要拿来我鉴赏?”
袁梅确实擅长刺绣,作为深宅大院的名门小姐,刺绣一向是她消遣、养性的活动之一。再加上她工画花卉,“女红之巧,十指春风,迥不可及”。连宫里的刘公公见了,也惊叹:“技至此乎!”
“我不是想班门弄斧。”袁梅说:“因为这件刺绣实在太神奇,连我都自愧不如,看不出针法,惭愧,惭愧,所以,才请顾夫人指点。”
顾夫人摆摆手:“你别奉承我了,连你都看不出来,我也不行。”但是,她也实在有些好奇,想看一看这件神奇的刺绣,为什么居然会连袁梅这样的人也看得如此之高:“这样吧,我们一起鉴赏,看有什么特别之处。”
“好。”袁梅小心翼翼地慢慢打开带来的包袱,轻轻展开里面的一件刺绣。这件刺绣看着非常平常,上面绣的也是一只常见的宠物――猫。
猫和狗一向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就是在农村,都要养几只狗看家,养几只猫逗乐。可是,顾夫人看到这只猫,越看越惊讶越严肃越仔细,脸色变了,变得不敢相信,又充满了虔诚,就似看到了一件从末见过的、梦寐以求的珍宝,身体因激动而微微发抖――顾夫人是当时刺绣技艺最高的人物,是什么样的东西让她如此着迷?
她拿着这块刺绣在灯下看了很久。
※※※
“吃饭了?”接致远二人上岛屿的小姑刚好风风火火冲进来:“哈,在看什么?”她一把抓过顾夫人手中的刺绣:“让我看看。”
“小心!”顾夫人叫了起来:“这是国宝!”
“哼,什么国宝,比得上我顾家的刺绣吗?”小姑不服地说,她嘴里一边嘟咙一边不以为然,但只看了一会儿,她的脸色就变了。
变得和顾夫人一样。
顾夫人回过神来,忙问袁梅:“这件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是我儿子满月的日子,公公送的。”
“邹锋送的?”
“是的。”
“这是怎么回事?这件东西可能连皇宫也没有,他是如何得到的?”顾夫人说。
袁梅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
“嗯。”致远说:“对于刺绣,我是个外行,实在看不出这件刺绣有什么特别之处,请解释一下,好吗?”
“别说是你,连我都没有看过如此精美的刺绣,只能用两个字:‘神奇’来形容。”顾夫人叹了一口气:“袁梅自愧不如,我也是自愧不如啊。”
“连夫人也绣不出来吗?”
“嗯,我还差一些。”顾夫人说:“这张刺绣是双面绣,这是将一根头发粗细的绣花线分成二分之一、四分之一,以至十二分之一、四十八分之一的细线绣,并将千万个线头、线结藏得无影无踪。所以,无论从正面或反面都可以看到小猫调皮活泼的神态。”
“绣猫最难的是一对猫眼睛,至少需用二十多种颜色的丝线才能把猫睛绣得炯炯有神,栩栩如生,足见其精细之极。”
她说:“它用了一种特殊的针法,叫乱针绣。”
致远问:“什么是乱针绣。”
袁梅在旁边回答:“乱针绣顾名思义是针刺很乱的一种绣法,其实这是一种似乱不乱的刺绣,是有一定规律的。线条都是用直斜,横斜线错综组合,以长短参差不一的针法,交叉掺合而成,经过一次再次的分层掺色,疏密合度,直至光、色、形相似为止。是刺绣中最难的针法。”
※※※
“是的。”顾夫人接着说:“针法是刺绣的灵魂,这张刺绣神奇的地方正在于它过人的针法。”
听到“针法”,致远精神振奋。
顾夫人解释说:“针法就是针在织物上下运动所成的轨迹,各种轨迹的最终组合便形成了赏心悦目的刺绣图案。”
“针法就象雕刻家手中的刀,一切鬼斧神工的效果因它而生,一幅幅巧夺天工的画由它而来。”
“这张刺绣的针法就非常独特,需要极高的技艺和元素力。”
致远问:“刺绣也需要元素力?”
“是的,这是一种运针的元素力,需要眼力、定力、耐力、巧力。”顾夫人说:“不然,如何能将一根头发粗细的绣花线分成四十八分之一的细线绣,如何将其绣得巧夺天工?”
――“针法改变着画,同时改变着人,是人在刺绣、人在创作,决定刺绣质量好坏的永远是人。”
她忽然喊小姑:“你去拿几根针来,让公子见识一下。”
小姑爽快地答应了。
※※※
一会儿她就拿来了所有的工具:绷框、绷架、花线、纱线、金线、银线及绒线等几种绣线,当然,还有针。
这种针有针体、针鼻、针尖,其特征在于针鼻位于针体中部,针体两端均为针尖。在针体中部,钻一个孔眼做为针鼻,针体两端做成针尖,当刺绣时,在针鼻内穿入绣花线;用两个针尖,上下穿刺,不必反复调转针体方向,从而提高工作效率,缩短了刺绣时间,使用方便。
针身匀圆,针尖锐而针鼻钝,不易伤手,设计的非常巧妙。
“你示范一下。”顾夫人说。
“行。”但见小姑穿针引线,运针如飞,一会功夫,一件小小的作品就见雏形。
※※※
“如果将这种针,配合运针的方法,是不是很可怕?”致远说。
“嗯,不仅可怕,还可以杀人。”顾夫人点点头说:“可以杀人于无形无影、无声无息之中。”
致远指着袁梅带来的这张刺绣,说:“如果是这个刺绣人,又会怎么样?”
顾夫人说:“这个人会在你还没有见到针的一刹那,夺去你的性命,甚至在你死后,脸上的肌肉都还来不及改变模样。”
“换句话说,就是你笑的时候,死后仍然在笑,你哭的时候,死后仍然在哭,你咧嘴的时候,死后仍然咧着嘴。”
致远深深一礼:“谨受教。”
※※※
“这张刺绣还有一个特点。”顾夫人表情有点神秘。
“什么特点?”致远忙问。
“猫的眼睛里还有四个一般人的肉眼都不能看清楚的字。”顾夫人一字一顿地说:“‘渐入佳境’四个字。”
袁梅的脸色忽然一下变得非常苍白。为什么邹锋会送她这样一件礼物,又暗藏“渐入佳境”四个字?这是什么意思?
这张刺绣究竟是谁绣的?
东部大陆——银月城
与此同时,傲珊在笑愚房间里发呆。
过了很久,就像《重庆森林》中潜入633房间里的阿菲一样,她准备做一些有趣的事情。于是傲珊悄悄关上了门,打开灯,在翻出了无数条笑愚乱丢的内裤甚至还有几件女性撩人内衣之后,最后终于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都说男人会有一个藏着秘密的黑匣子,笑愚却是一个黑背包。
包裹的拉链被一个指头大的锁给锁住了,傲珊捏了捏,凭借触感,推测里面的东西应该是日记本、书信之类。。。傲珊有一种强烈地将里面的东西翻出来看一看的**,可是她还没拿剪刀剪开这个背包的勇气。
这时候毫无预兆地,墙上那画框突然掉了下来,落在床上。
傲珊虚惊一场,拿起那小小的画框仔细端倪,画面上一对少男少女背靠背坐在河边大树下,天边有太阳有月亮,蔚为奇观。
傲珊突然脸一红,她终于看到那太阳中间还写着一个‘日’字。。。
随后她娇躯颤抖了一下,在这画框左下角,用铅笔写着一行快要褪色的草小字:“我终于回到了我思念的城市,只可惜这个城市里已经没有你。。
妖华正把一盒饼干想象成未来的大餐,吃得津津有味,还大发慈悲道:“你怎么不吃?一会儿老娘吃光了,你可别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笑愚呆了呆,然后笑了。
他想起很多年前和傲珊一起吃果冻,傲珊偶尔会很给面子地说:“孩子他爸,你再不吃,我可就要吃光了哦?”
然后笑愚会很有男子气概地说:“孩子他**,千万甭跟我客气,把我那份儿也一起吃了吧。”
笑愚现在心情很滋润,他发现自己真的可以笑着面对那一切。
望着妖华,笑愚微笑道:“那你先吃光了,看看我等下会不会哭。”
其实这句话没说完,下半句应该是‘如果哥们儿哭了就借你胸部依靠一下’。。。大此刻分外纯情,不想说那符合自己一贯风格的下半句。
然后他微微呆了几秒,发现自己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了。曾经说过的一些话,如今再也不会对谁说起。
妖华闻言也呆了呆,心中升腾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于是她佯装无所谓地喝水,清清的水滴渗入心脾,还真是农夫山泉有点甜。
飞速地把饼干吃完,妖华问了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你怎么没哭?”
笑愚回过神,看了看那空空如也的盒子,顿时崩盘了:“大爷的,你还真是连一点渣都没剩下?你以为哥们儿不想哭啊,我现在都欲哭无泪了。。。
妖华很是得意,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战胜了笑愚,突然又想到另一个严峻的问题。问:“你带够钱没,老娘可是没带几个钱,手机也摔坏了。。。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你自己看着办吧。”
笑愚镇定自如:“放心,带着你。我觉着很安全。实在不行就半路把你卖给人贩子,估计能卖一大笔钱。反正我一点都不操心。。。”
“你敢~~!”妖华义愤填膺了,心里突然有点惶恐,死死瞪着笑愚道:“你不会想来真的吧?”
笑愚笑道:“得了,就你这瘦成母猴子似地,胸部那么“平”,屁股还那么小一看就不会生儿子。恐怕我就算来真的也找不到买家。。。”
妖华这次被伤了自尊了,不顾车厢内其他乘客惊讶的目光。大声嚷嚷道:“姓笑的,老娘算看穿你了,从今天开始,咱们绝交!”
说着说着,妖华眼眶微红。这一刻。她在无限悲伤地想:原来老娘在他心目中就这么差劲,难怪他会和傲珊那啥呢,傲珊胸部那么大。。。
在笑愚的印象中。妖华向来很开得起玩笑地。以前两人在一起讨论艺术**的时候,妖华偶尔冒出来地话让笑愚都忍不住脸红。。。所以他没想到妖华反应居然这么大。
眼看附近乘客都望着自己,笑愚脸上很挂不住,握着妖华的手,服软道:“得,姑奶奶,开个玩笑至于发火吗?我错了,内裤都错掉了。。。
妖华总觉得笑愚说那句‘内裤都错掉了’的语气特别正版,她怎么学也学不像,不禁有点想笑,最终还是板着脸骂道:“你内裤都错掉好几回了,快去裸奔你的吧!”
笑愚一怔,很正经道:“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难道我内裤没了,就不能穿外裤了?”
妖华一想这话也有道理,不过还是骂道:“去你的,别跟我贫,老娘现在没心情。”
笑愚如今心胸正一片开朗明亮,突然正色道:“丫头,其实凭良心说,你很有点妖娆,我好几次看到你都忍不住小心肝砰砰乱跳。”
妖华心里没来由地一喜,却是嗔道:“少拿我寻开心,老娘不吃这一套,现在你在我心目中信誉度为零,姑奶奶再也不会相信你说的话了。”
笑愚:“好,这次你真伤了哥们儿自尊心了。哎,啥胃口也没了,一会儿下车你就吃杂碎面去,别指望大餐了。。。”
妖华连忙转变了态度:“何必呢,笑愚,大家都是读书人。”
笑愚一脸沉痛:“就是读书人情绪才敏感啊,你没见古代读书人都多愁善感吟风弄月吗?完了,我那颗心被伤成八块儿了,怕是短时间无兴致了。”
妖华一愣,道:“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地!”
笑愚也一愣:“那我上次怎么说的?”
妖华想都没想就说道:“你上次说,读书人有文化,伤了自尊也不怕!香蕉你个巴拉地,你还真一天换一套理论,老娘才是真上了你的大当了,彻底伤了自尊啊!”
认真看了妖华一眼,笑愚有点发懵道:“丫头,记忆力见长啊,这是我哪个年头说的话,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华突然脸一红,却是无比坚挺道:“老娘要不记住你这些混账话,怕是被你卖了还帮丫数钱呢,我能不牢牢记住吗?”
笑愚抑郁了:“我有那么龌龊吗?”
妖华:“龌龊?龌龊根本就没法形容你!你根本就五毒俱全!”
笑愚表情严肃起来:“我说丫头,你别欺负我没文化啊,五毒不是吃、喝、嫖、赌、抽吗?哥们儿很多年不嫖也不赌,你这不是故意栽赃陷害吗?”
眼看笑愚接下来又要说‘完了,这次伤了自尊了’,妖华感觉和他斗下去似乎占不到便宜,无比明智道:“打住打住,到此为止,咱们和解,行了吧?”
笑愚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提议,望着车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夜幕,一阵沉默。
脑海中始终想着一个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问题,妖华终于忍不住问道:“喂,你说,老娘真有一点妖娆吗?”
笑愚:“是啊,要不怎么都叫你妖华?”
妖华歪着脑袋想了想,问:“这种妖娆是什么感觉啊?”
笑愚也想了想,说:“说不清楚,反正就相当地妖。先说好啊,你别鸡蛋里挑骨头,这种妖不是那种很风骚放浪地感觉。。。怎么说呢,就让人一看就心跳加速那种。”
妖华鼓起勇气问:“那你心跳过几次啊?”
笑愚:“好几次吧。”
妖华:“干嘛要心跳加速?老实交代,是不是满脑子**的想法,全是**里那种情节?”
笑愚:“天地良心,绝对不是那种。。。”
妖华穷问不舍:“那是哪一种?”
“你问这么多干嘛啊?”笑愚似乎有点不耐烦,突然别过脸去。
借着昏暗的灯光,妖华大吃一惊:“啊,你脸红了?”
笑愚:“怎么可能,你眼花了。”
妖华:“我明明就看见了!”
笑愚:“有没读过书啊,这是灯光反射效果,别逼我骂你没文化哈!”
妖华:“你就装吧,老娘看地一清二楚,你刚才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现在都还有那么一点点红~~!”
笑愚叹息一声,说:“好吧,我承认,我是有预谋地。”
妖华好奇道:“什么预谋?”
笑愚一脸**的笑容:“我就琢磨着,突然表现得纯情一点,指不定你就偷偷爱上我了。”
妖华一呆,骂道:“那你干嘛不以前装纯情,现在才装?”
笑愚:“以前时机不成熟啊,不成熟。。。”
妖华:“别吹了,老娘现在发现了一个秘密,你说谎的时候脸色特正经,眼睛会看着别人的鼻尖,现在你就在说谎!”
我x啊,这都被发现了?笑愚心里有点惶恐,他曾经以为只有傲珊才知道这个秘密。
不过笑愚如今不是一般人了,表情依旧坚挺:“瞎说什么啊,你有证据吗?哥们儿的演技,不是我吹,刚才上车的时候你也看见了,那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呀~~!”
认真看着笑愚,妖华问:“好吧,那你说,为什么要有预谋?难道你偷偷喜欢我?”
笑愚吓了一跳,深呼吸了三次,赞赏道:“很好,这个问题很有水平。我坦白,我不是人,我很禽兽,我见一美女就想勾搭一下,我刚才就没忍住想勾搭你。。。但是现在哥们儿想通了,兔子不吃窝边草,咱们是纯洁的师徒关系,友谊万岁,友谊万岁~~!”
“是吗?”妖华冷冷地问,垂下头,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笑愚看着妖华:“妖华,咱们都是自己人些情啊爱啊的话题,成么,说点别的怎么样?”
妖华抬起头:“行啊,那你下车请我吃大餐。”
笑愚:“没问题,这事儿绝对如你所愿。”
妖华立刻喜笑颜开,突然问:“你以前有没吃大餐吃的身上一毛钱都没有的时候?”
笑愚:“有,有过两次。”
妖华来了兴趣:“那你当时怎么办的,又扮超人?”
笑愚一愣:“又?你怎么知道我扮超人?”
妖华:“快说啊,你一毛钱都没了怎么混过去的。”
笑愚:“还能怎么样,原地打工啊。”
妖华:“哟,你还会打工?我以为你只会卖**呢!”
笑愚很得意:“不是我吹,在卖**之前,哥们儿起码从事过五十种不同的工作,最后才干起了卖**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
妖华怔了怔,她突然发现,自己印象中那个笑愚又回来了。于是她有点迷惑,分不清到底哪一个笑愚更好,好像两个都还凑合。
这一刻妖华心里给了自己一个严重警告,不要去追问他的过去了,更不要去追问当初他为什么所做的那些让自己心动地事情。。。得害怕,她怕自己会无法自拔。
人世间的感情很奇怪。有的如同琼浆玉露,让人甘之如饴。有的则像是毒品,一旦上瘾了,即便自己想摆脱也不行,始终戒不掉。
妖华准备不再追问过去的事情。于是她问了一点实际地,甚至像是在宣泄怒火一样。兴师问罪道:“老娘差点忘了,你刚才为什么故意打击我?”
笑愚懵了:“什么跟什么啊?”
妖华:“还敢装傻?就你说的老娘太瘦了,胸部很平什么地。。。”
笑愚:“哦,不是开个玩笑吗?”
妖华:“那你干嘛非得开这个玩笑?”
笑愚:“我怎么知道啊!”
妖华:“你肯定是故意的,怎么会不知道?”
笑愚:“哟,又卯上了是不?非得逼我说实话?”
妖华一呆:“实话是什么?好哇。我知道了,你想说实话就是老娘本来就很差劲。是不是?香蕉你个巴拉的,那你刚才说的妖娆,不是明摆着在骗我?”
笑愚急了:“不是,你想象力怎么那么丰富啊?”
妖华凶巴巴道:“那到底是什么?”
笑愚也没来得及组织语言,直说道:“我这不是心里很矛盾吗?这么跟你说吧。我刚上学的时候好像有点暗恋一姑娘,但又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我就天天打击她。欺负她。。。”
妖华懵了,赶紧用手托着脸假装看窗外地风景,心里想:这,这算是表白吗?
笑愚说完也是一愣,都没敢去看妖华,心里想:日啊,莫非这次要来真的?完了,这算是表白吗?
这时候笑愚真地惶恐了,他觉得自己很紧张。一想到自己在紧张,那来无影去无踪的紧张又扩大了无数倍。
笑愚心跳加速,不科学啊,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哥们儿当初第一次见到七七也没这么激动啊?完了完了,这一次真的比什么都还真?我x啊,她好像看老子很不爽,要被拒绝了该多丢人啊???
冷静,帅哥笑,必须冷静!记住,你是妇女之友,你有不败金身!别轻而易举就被这妖精撂倒了,传出去还怎么在东部大陆上立足啊?娘希匹,这要被林少他们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死老子啊。。。笑愚心里挣扎着,进行着自我批评以及自我安慰。
这时候妖华总算扭过了头,问:“很晚了吧?”
笑愚看了看表:“嗯,10点了。”
拉拉:“那我先趴着睡一会儿,困了,怎么坐火车这么累呀?”
魏谢:“别,在这儿睡容易着凉感冒。”
“没事儿,老娘是国防身体。”妖华紧了紧衬衣,趴着就睡了。
妖华倒是一点都不客气,说睡就真睡着了。右边的脸蛋枕在手肘上,左边的手伸了出来,在夜色中看过去,安详而宁静。又过了一蛋上居然露出了甜美地笑容。
笑愚的目光一直落在这半边脸上,他突然发现妖华穿着自己的衬衣,竟然说不出地好看。在笑愚的记忆中,有一次七七穿着他的T恤,里面什么都没穿,让笑愚当场就兽血沸腾了。
而这一次,兽血没有沸腾,笑愚觉得自己心情特平静。他只有一个**,忍不住想把妖华搂在怀里,看着她熟睡。就好像很多年前,坐车的时候笑愚总是让傲珊躺在他怀里小睡一样。
但笑愚眼下迟迟没敢动手。
有些时候,越是单纯的愿望,反而越让人望而却步。
就仿佛当初第一次牵傲珊的手,笑愚就酝酿了上百种战术,并且让慕云他们出了几十种馊主意。结果就和那些从来没说出口的已经尘封在记忆中的温情告白一样,足足准备了一个月都没成功。。。而后来这些招数一个都没用,两人有一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地就手拉着手了。
笑愚都舍不得起身去抽烟,他强忍住烟瘾坐在原地,生怕自己一离开,妖华就不见了。
一种久违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湖面中划动的小船一样,荡漾在笑愚的心湖中。
原来生活可以这么美好!笑愚很有点感慨,他觉着现在这种感觉真他**奇妙,就像少年时在四月春天里奔跑着放风筝,就像七月夏日里偷偷和童年玩伴溜出去下河惬意地洗澡,就像。。。就像电影《食神》里的基哥第一次吃过撒尿牛丸后,感觉找到了初恋一般穿着薄纱奔跑在沙滩上。
笑愚心情很有点沉醉,表情也很有点陶醉,然后他偷偷摸摸地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妖华的秀发,赶紧又缩回了手,看起来好像触电一样。
这时候火车到了一个大站停下, 笑愚感觉不能让妖华这么睡了,万一感冒了很折腾人。
于是他摇醒了妖华,说:“走,下车了。”
妖华本来睡眼惺忪,一听这话十分激动,问:“这么快就下车了?找到感觉了?”
笑愚:“嗯,很有感觉了,下车吧。”
妖华闻言就想往外跑,却被笑愚拉住了,挡在了背后,说:“等下,让别人先下去。”
本来正疑惑的妖华看见周围人群变得拥挤了,很多人都从这个车厢下车,人群摩擦着,互相挤兑着。看着身前离自己只有不到一公分距离的笑愚,妖华感到一种很莫名的安全感,突然想起当初在公交车上笑愚玩儿命守护自己的情形。
“我和他最接近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距离只0.01公分。”
显然,妖华是个不信邪的女人。又或者说,她现在还没睡醒。也有可能,她现在心情比较激动,很有点热血。。。总之,她突然从背后抱住了笑愚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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