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9:花蟆凶人
529:花蟆凶人
这是一张绝对使人恶心的嘴。让致远想到鸡的**,只是此刻这两片细小的红唇在轻轻地蠕动着,使得其形状更为恶心。
致远低吼一声,利剑飞速划出,他不能让这怪物靠近,是以,他必须出剑!
“哧……”致远的剑犀利无比地划开怪物的躯体,但怪物似乎根本就没有感到任何的痛楚,依旧扑上了致远的身子。
致远大惊,他感觉这怪物的那张小嘴似乎可以移动,一剑竟未能够斩中,只是在怪物的身子上划开了一道近两尺的创口,更没有一点血迹。
“噗……”致远的身子被怪物那铺开后扁平的躯体包个正着,那几有两丈大小的一张肉皮包裹致远是足足有余,但对致远威胁最大的还是怪物那张生有硬刺的嘴。
“啪……”百忙之中,致远根本就来不及再出剑,只好伸手一把抓住那根坚硬,任由怪物包裹住自己的身体。
怪物的肉皮一触致远的身体便立刻紧缩,狠命地向中间紧裹,似乎要把致远揉碎。同时,也发出一种奇怪的尖叫。
致远暗自庆幸他已在怪物的身上划破了一道两尺长的裂口。这个裂口刚好可以让他的头脸挤出去透气,否则的话,即使不被挤死,也会被闷死在这怪物的皮肉之中,但致远没有半丝欢喜,因为他感觉到这怪物一包紧他时,便分泌出了一种滑腻的液体,使他想大口的呕吐,更使得他神经有些麻痹之感。
“呀……”致远强提一口气,放声狂呼,他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在强大无匹的外在压力之下,已在经脉之中狂窜,而丹田之中更升起了一团犹如熔岩的热流奔涌向四肢百脉,抵消了神经的麻痹之感。
“轰……”致远将真气催至巅峰,化成一股洪流自每一个毛孔爆发而出,身子猛挣之下,那怪物竟不堪刺激地一声尖叫,皮肉爆碎成一块块。
致远发现自己的衣服竟全被腐蚀,而琴的身体也滚落在地,只是那条肉臂竟仍是活的,开始蠕动,且以很快的速度向水中逃逸。
致远骇异莫名,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怪物被爆得四分五裂后,那肉臂居然还能独成一体地活动,但是他怎容这条肉臂带走琴?迅速出刀斩落。
肉臂断落,分为两截,琴被致远抱起。那截肉臂却飞速逸入潭水之中。
致远解开缠住琴腰肢的肉臂,竟发现琴的腰际衣衫也已被腐蚀,本来滑嫩的皮肤竟起了一个个细小的水泡,不由得大为怜惜,也心痛不已,却暗自庆幸自己那特异的体质。
致远忙回头找寻背包里的东西,但是另一异象更让他惊骇莫名。那四分五裂的绿皮怪物竟然一块块地很快又生长在一起,缓缓地爬动起来。在致远转身之时,那怪物似乎意识到了致远的可怕,迅速缩为一个大球,向潭水之中滚去,还有两块碎片竟然也不要了。
致远呆呆地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他弄不清楚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居然杀也杀不死,连碎尸都不怕,他不由得心头发寒地四顾一眼。刚才是他们的疏忽,也是这怪物掩护得极好。其实这很正常,那怪物只要缩成一团,不动一下,谁也只会将它当成一个长满绿色杂草的土堆,谁又会想到它却是一只可以致命的怪物呢?
所幸那背包是以兽皮所制。虽然腐蚀了些,但仍未全破。
致远立刻找出一些药膏,小心地为琴伤口处抹上,更为琴扎了几针。他知道那怪物所分泌出的液体不仅可以腐蚀人体,还能够将人麻醉,是以他才会为琴扎几针。
琴“嘤咛”一声醒来,却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腰间的刺痛让她吃了一惊,而当她看到有些狼狈的致远正在她身边关切地注视着她时,不由得“哇”地一声扑在致远的怀中哭了起来。
致远紧紧地拥住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不用怕,没事了,不会有事的……”
在经历过生死之后,琴竟然表现得特别脆弱,但哭了一阵子后,似记起了这里还是属于死亡地带,忙停止抽噎道:“走,我们离开这里!”
致远吸了口气,道:“好的,现在没事了,有我在,一切都会成为过去!”
琴轻轻地推开致远,俏脸之上依然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但她的双眼却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致远,半晌,才凄然而惶恐地喃喃道:“亲我,我怕!”
致远心中一阵痛惜。他知道此刻跂燕内心一定是充满了恐惧,而这也是因为对方真的爱上了他。当一个无惧生死的人突然深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他们再次面对生死之时,便会生出恐惧和害怕,他们并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再也见不到深爱的人。是以,致远知道惟一可以消除琴内心恐惧的办法,就是要让琴感到他的存在,感到他也在深切地呵护和痛爱着她,惟有这些真实的感受方能够驱散那虚无的恐惧。是以,致远温柔地吻了上去,倾注自己所有的热情和对琴的痛惜,温柔地、轻轻地吻向了那两片嘴唇……
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疯狂,犹如找寻到了生命的真正意义,也像一个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一切的一切都由温柔变得狂野。
“我们回到小河边去!”琴在致远的耳边轻轻地道。经过一番暴风骤雨般的狂吻后,她的体内荡漾着无法抑制的春情。她脑海之中不再存在恐惧,而是存在着一种莫名的冲动和向往。
“为什么?”致远有些不解地柔声问道。
“我要在那里把我的一切都献给你,我愿意被你所主宰,愿意做你的女人!”琴双手紧勾着致远的脖子,眸子里闪烁着似火般的热情,认真地道。
致远一愣,心中涌起了一丝感动,轻轻地在琴额头吻了一下,道:“你现在受了伤,不易做这些。等你伤势稍好,我一定会让你好好地做一回真正的女人。”
“我害怕会没有明天!”琴幽怨地道。
“会有的。虽然生命在这里显得有些单薄、脆弱,但大自然之神会庇佑我们的,我相信自己可以把握这一切!对我有信心些,好吗?”致远肯定地道。
琴咬了咬双唇,再深深地看了致远一眼,主动地吻了一下致远的额头,柔声依恋地道:“我相信你!”
致远悠然地笑了,重重地抱起琴的身子,撕碎一件衣衫为她腰际缠好,才伸手搭着已站直的琴的双肩。深情地注视了她一眼,道:“我要你在没有任何外在的压力之下,心甘情愿、心服口服地做我的女人!”
琴也笑了,有些羞涩,但也很快恢复了先前的洒脱,道:“我已给你一次机会了,是你自己推脱了,人家早已心甘情愿、心服口服地要做你的女人了。”旋又笑道:“算我没有看错人,你还算是一个不乘人之危的小人。”
“哦,原来你是在故意试探我,好了,我要不顾一切地做一回小人。”致远故意道。
“你并不是要做小人,而是要做死人!”一个冰冷无情的声音自荒林之中传了出来。
致远和琴同时一惊,目光向声音传来之处望去,却见三名满脸油彩的人分开杂草缓缓行出,就像是三只巨大的七彩花蟆。
致远和琴在刹那间明白了这些人的身分,因为这些都是极为易见的。
“花蟆人!”致远冷冷地道了声,同时回过头来望了望黑水潭,却发现那龟首异兽已经去远,水潭也变得静悄悄的。
琴心中微惊,她已清晰地捕捉到来自致远身上的杀机,浓郁得像有一层薄冰浮在虚空,但她却感到与致远相接触的身体有一股热流传来。
“如果你肯束手就擒,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那三名汉子与致远相距五丈驻足,其中年长者以傲气凌人之调说道。
“是雏松让你们来的?”致远冷冷地问道。
“可以这么说!”那人道。
“哼,钱庄会给我一条生路吗?”致远感到有些好笑,反唇相讥道。
没想到那人并不以为耻,悠然地道:“如果你肯束手就擒,我以佘痴的名义担保你不死!”
“佘痴?倒是个有趣的名字,就是不知道值些什么?不过我要遗憾地告诉你,我没有必要期待别人去为我乞求生路,更不会向任何人屈服,也没有谁有这个资格!”致远毫不客气地道。
“年轻人,这是我第一次以这样的口气跟人说话,是因为你的确是个人才,但如果你执意要与钱庄过不去,那样对你半点好处都没有!而你年轻的生命很可能会毁于……”
“佘痴。族长并没有让我们说这么多废话!”佘痴身边的高个子冷冷地道。
“我办事有自己的准则,不需要别人指点!”佘痴冷冷地道。
“你……”
“涂炭,不要争了,我们的任务是将这小子带回去,无论死活,你们何必这样?”另一名一直未出声的汉子道。
佘痴无可奈何地望了致远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竟然似对致远抱有极大的同情。
致远心中微讶,对这佘痴不由得另眼相看,但他却并不在意地道:“想带我走?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年轻人,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佘痴说话间翻掌而出,劲气四射。
致远微惊,惊的是佘痴的掌力之浑厚,当然,致远从未怕过谁,便是在面对帝恨和青天、青云那样的人物都不曾害怕过,又怎会在意佘痴?不过,他对佘痴的善意微微有些好感,至少并不讨厌这个人。是以,他并没有出剑,也不曾出刀,只是冷眼相望佘痴那急速破空的手掌。
“小心!”琴关心地呼道。
致远笑了笑,笑得极为自信,似乎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值得他去担心的事和物。
佘痴眼里闪过一丝惊异,似乎对致远的大胆和狂妄有些惊异,因为从没有人敢如此轻忽他的掌力。不过,便在他惊异之时,致远出拳了。
致远出拳,稳稳当当、不偏不倚、毫无花巧地击中了佘痴的拳心,拳速之快,使得佘痴想变招都没有任何的机会。
“轰……”一声沉闷的巨响,佘痴竟然立足不住地猛退四大步,而致远却只是上身稍晃了一下,神情极为悠闲洒脱。
涂炭的脸色微变,向另一人打了个眼色,两人身形飞速向致远夹攻而至。
致远冷哼一声。对于这两个人,他是半点好感都没有,自然不会在意痛下狠手,但凭这几个人的实力,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虽然他感到这三人的实力不错,但顶多也只是与郑魂那群杀手不过伯仲之间,对他来说并不是很有威胁性。是以,他并没有出兵刃的意思,因为这几人也没有用兵器。
涂炭的掌到中途,突化为爪,速度快极无比,而另一人的十指却在一路攻来之时作出繁杂之极的动作,若非轩辕的眼力过人,只怕早已被那些混淆视线的动作弄得眼花缭乱,而不知该如何防守了。
也的确,满天满眼尽是指掌交错,确让人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不过,这两人的速度比之残刀却要逊色一些,根本就逃不过致远的眼睛。
致远出手,平平淡淡,但却优雅之极,像是信手拈花,给人以极为曼妙而洒脱的轻松感。
涂炭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惊骇,他想变招,但他却无法比致远的动作更快,便连撤手都来不及。致远的手已经搭在他的脉门,另外一人却击了个空,致远已缩身以手肘疾撞向涂炭的小腹。
涂炭身子狂扭,欲抬膝相顶,但脉门涌入一股几乎让他神经为之麻痹的力量,使他身不由己地前倾,撞向致远那倒撞而出的手肘。
另一人一击击空,却舍致远而扑向琴,他自然知道可以利用这个女人来对付致远,而且绝对是个好主意,但他却忽视了致远的脚。
致远在出手肘之时,底下也无声无息地出足倒勾。
“砰……哇……”涂炭受到致远的手肘一击,五脏几乎尽裂,控制不住地狂喷出一口鲜血,而他的同伴小腿骨受到重击也一个踉跄,抓向琴的手抓空,但却倒霉之极地刚好遇上琴拔剑。
琴绝不会有丝毫留情,奋力狂刺,短剑几乎毫无阻碍地推进对方的身体。
佘痴惊得张大了嘴,这个结果太快了,但并不是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其实,他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他还是出手了,毕竟涂炭是他的同伴,总不能望着同伴去送死吧。
佘痴出手,但却只是伸出一半便再也没有办法推出这强劲的一掌了,因为致远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抵至他的咽喉。
佘痴没有见到致远是如何出剑的,是以他的惊骇是无与伦比的,致远的剑实在太快,快得让他头皮发麻。
致远并没有杀他,只是淡淡地道:“你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佘痴没有说话,涂炭正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事实证明致远所说的并不是虚言痴语。
致远缓缓收回利剑,冷眼与佘痴相对,悠然道:“带着他回去向你们的族长说,我致远并不想与花蟆族为敌,但如果他执意要我致远的命,我会让他后悔的!”
佘痴有些惨然,但也很诚恳地道:“你斗不过他们的,在这沼泽之中,没有人比他们更可怕!”
致远一愕,冷然道:“斗不斗得过那是我的事,如果再不走的话,也许我便会改变主意,你也会后悔的!”
佘痴落寞地笑了笑,道:“我只想告诉你,我们并不是真正的花蟆族人,只是他们的蛙奴,这次他们只是想让我们来试探一下你的真正底细,当他们自己出手的时候,将不会有丝毫人性的存在。话尽于此,祝你们好运!”
致远又一呆,心忖道:“难怪世人说花蟆人凶残成性,而眼前的三个人却并不是人性全泯,原来根本就不是传说中的花蟆人。”
琴听说这三人并不是花蟆人,不由得为自己错杀了人而不安起来。
望着佘痴抱着涂炭蹒跚而去,致远心中不由涌起了一丝忧虑和不安。
致远很少会不安的,但是在听了佘痴的话后,他不由得担心起来,或许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琴。
对于他自己,致远自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但是如果琴出了意外,难免会是对他极为沉重的打击。
“我们也该走了!”致远出言道。
“呀……”致远正回头之时,突然听到涂炭和佘痴传来一声长长的惨叫。
致远脸色为之一变,扭头一看,却见佘痴身形疾速掠起,似乎是地面上有咬人的蝎子,而涂炭的躯体并没见到。
致远一夹琴,向佘痴掠起的方向赶去。
“轰……”一堆泥土猛地炸开,一道灰色人影掠向腾空而起的佘痴。
佘痴大吼一声,双掌向掠至的人影猛击,“砰……”一声闷响,致远发现佘痴的双掌竟被对方吸住,两人的躯体同时从空中坠下。
“救我--!”佘痴绝望地惨呼道。
致远心头有些发寒,抑或是因为佘痴那绝望而恐惧的惨呼。
“嗖……”致远想也不想,那根短枪猛地贯射而出,以无坚不摧的气劲逼向那破土而出的神秘人物。
“轰……”那神秘人物的身法诡异之极,竟然在空中突然如陀螺般旋扭起来,然后如一个巨大的钻子一般钻入地下。
致远心中的惊骇是无法想象的,因为那神秘人物不仅仅躲开了他射出的一枪,更将佘痴拖入了地下。
致远以极速掠至,却发现地面之上有一道突起的土堆以极速向远处移去,便如地底之下有一只巨大的翻土鼠,以绝快的速度在土里狂奔,而将它身上的泥土拱起。
“嗖嗖……”致远扬起甩出一把劲箭,飞速地追射那突起极速移动的土堆,但他心中已经知道佘痴可能已经完蛋了。
那突起的土堆移速极快,致远甩出去的劲箭顺着翻松的泥土钉出笔直的一排,却都只是险险追上突起的土堆。
琴被眼前的奇景给惊呆了,但却被致远夹在怀中不知道如何是好。致远掠行如风,他的速度自是比土中疾行的怪人快,但便在他快要追上之时,土面突然炸开,四射的泥土之中,一阵凄长的如鬼哭的怪笑响起,同时也有一道身影向致远和琴射到。
致远和琴被刺耳的笑声刺激得毛骨悚然,但致远仍不得不翻掌直袭那射来的身体。
“佘痴!”致远很快发现那射来的躯体竟是佘痴,是以,他不得不改攻为拿。
“啊……”琴一看致远所拿住的佘痴的躯体,不由吓得一声尖叫。
致远也感到一阵无比的心寒。佘痴死了,但似乎全身的精血全被吸干了一般,变得枯萎,咽喉处尚有一血洞和几个深深的牙印仍有丝丝的血迹。
佘痴竟在瞬间之中被人吸干了精血,这是多么可怕而又不敢想象的事。
“哈哈哈……”那怪人身形自空中落下,与致远已相距十余丈,怪笑着回头向致远看了一眼。
致远再次升起一丝寒意,他看清了那人的面貌,本来白皙的脸上竟长着密密的长彩肉疙瘩,便是七彩花蟆的背皮一样,不仅如此,一头火一样的红发和两根露出唇外的獠牙,几与地狱中窜出的恶鬼没有什么两样。
“致远,你们的下场也会和他一样,哈哈哈……”那怪人恶狠狠地瞪了致远一眼,更恶狠狠地道。
“你是什么人?”致远木然地放下佘痴的尸体,冷杀地问道。
“老夫乃花蟆族的吸血鬼,你记好了,下次便轮到你和这小美人了,哈哈哈……”那红发怪人邪恶地狂笑道。
“哼,那我今日就斩下你的蛤蟆头!”致远冷哼一声,放下跂燕,如电火一般向吸血鬼攻去。
剑气狂啸之中,吸血鬼眼中闪过一丝邪火,尖笑一声,一头扎入泥土之中,瞬间无影。
致远大惊,身子在空中一个回旋落到琴的身边,他不敢离琴太远,如果这吸血鬼趁机向琴发难,他只怕会遗憾终生。
“他走了!”琴指了指那在风中摇晃的杂草,有些惊骇地道。
致远顺着琴的手指望去,果然发现一排长长的杂草如波涛一般向远方滚去,他心中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致远的目光再次落在脸色惨白如霜的佘痴的尸体上,也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恶心。
的确,吸血鬼这一手很有威慑力,但也太过于残忍恐怖。
涂炭也死了,死状与佘痴一模一样,显然是最先被吸血鬼吸干了精血。
“他是魔鬼!”琴忍不住抓紧了致远的手臂,但仍掩饰不了内心的恐惧,有些颤抖地道。
致远苦笑了笑,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魔功,不仅吸人精血,更能够在泥土之中穿行,这种邪功几乎是让人防不胜防,比之沼泽之中的恶兽更要可怕。
“不会有事的,只要有我在,他便绝不会有机会出手!”致远肯定地道,旋又安慰地拍了拍琴的肩头,接道:“不要想得太多,相信我,不过,从现在开始,我要一边走一边教你武功,为你打通全身的气脉!”
琴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激动,因为她的心神仍然被吸血鬼那惊世骇俗的残忍给镇住了。
在沼泽之中的前进是惊险而又艰辛的,惟一让致远感到欣慰的便是相伴而行的琴。至少,为这一路增添了几分欢悦和生机。
琴心中的恐惧也慢慢地淡化,致远一路上以金针为其打通全身的气脉,使得她只觉整个人都轻盈无比,浑身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致远更指点她往日从未接触过的绝妙剑术。一个认真地教,一个细心地学,虽不能说一蹴而就,但对琴的受益颇大。
琴并非没有底子,在致远讲授一些简易而直接的攻击法时,以她的聪慧,很轻易便掌握了其中的奥妙。
致远并没有任何的轻松感,事实上危机一直都未曾过去,而这与沼泽之中恶劣的环境并无关系。便是那诡异的食人草,也没有让致远惊慌。不过,致远此刻也不会再否认这的确是一片死亡之地,即使千军万马进入这片地区,幸存者也不会有多少。
大自然的威胁虽然防不胜防,但比人为的威胁来说,却少了一分让人心惊的压力。
吸血鬼一直都未曾出现,像是这片天地从来都没有这个人的出现,这使得致远的心头异常的沉重。
对于吸血鬼那诡异难测的魔行,实让致远想起来都有些毛骨悚然,若非他亲眼所见,还真难相信这个世上会有人以吸人精血为生。
“按地图上所示,再向前二十里便到达了神秘的暴风城边境。”致远仔细地查看着羊皮地图道。
“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琴微微皱眉道。
“我也没有听说过,可是地图上是这么写的。不过,在这沼泽之中谁又知道它的存在呢?我们不知道暴风城边境那很正常。”致远理解地道。
“但愿那群人不要像花蟆人一样凶残。”琴有些担心地道。
“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惊动暴风城边境的人。”致远也表示出了自己的担心,若是暴风城边境真如花蟆凶人一般残忍嗜杀,那他们此去真算是自投罗网了。
对于花蟆凶人,致远绝不敢轻忽,以佘痴的身手,居然在那么短短的片刻间便成了一具干尸,这确实让人心惊。
“你还怕不怕?”致远扭头向并行的琴望了一眼,问道。
“怕又有什么用?该来的总会来,何不坦然地去面对一切呢?不过,有你在,我至少不用担心很多。”琴然地笑了笑道。
“说得好,现在我们便已经进入了暴风城边境的的势力范围之中,就让我们坦然一些去面对暴风城的边境人吧……”
“你怎知道我们已经进入了暴风城边境的势力范围之中?”琴奇问道。
“你看那堆石头。”致远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黄皮树下的一堆石头道。
“是人垒起来的。”
“不错,这应该是一个禁止行入的标记,我见过很多部落都是以这种垒石头的方式作标记。这个标记也似曾相识!”致远道。
“会不会是花蟆凶人弄的鬼?”
“应该不会,这堆石头已经垒上去很长一段时间,都有青苔生长在上面了,垒这堆石头之时,相信我们都不曾动身来沼泽,所以绝不会是花蟆凶人未卜先知所预设的。”致远分析道。
琴有些惊讶地望了望那几有半人高的石堆,却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这里距暴风城边境只不过一二十里的路程,他们在这里设下路标是很正常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如果我们强行闯进,岂不是有犯暴风城边境?”琴担心地问道。
“也许会,但过这片沼泽也只有这一条路!其他的地方全都是最为凶险之地,我们惟有横穿暴风城边境。”致远无可奈何地道。
琴不语,看了致远手中的地图半晌,又望了望天空,才无可奈何地道:“天也快黑了,看来我们只好去暴风城边境借宿一晚了。”
致远笑了笑道:“那我们走吧。”
琴毫不犹豫地跟随。
“轰……”
“小心!”致远猛惊,就在琴与他走过石堆之时,那棵黄皮树树干竟炸了开来,一只干瘦的手猛地自树干之中飞出,直抓向琴。
树干碎裂成的木片如飞箭一般爆射向致远。
琴惊呼。这的确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也出乎致远的意料之外。
“啸……”致远对炸射而起的木片视若无睹,剑若惊鸿般地斩向那只自树干之中探出的指爪,以及那神秘人。
“轰……”致远的剑快绝,那只手虽然很突然,那潜于树干之中的人虽然动作也不慢,但在他便要抓住琴前,致远的剑已经追到,不过,那堆半人高的石块也在蓦然之间炸开,铺头盖脸地向致远撞到。
致远再惊,但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那堆石头,已经尽数撞到了他的胸膛、手臂。
“嚎……”致远狂嚎一声,在身子不由自主地倒跌而出之时,出刀!
出刀,这是致远在最痛苦和担忧下的无奈决定。
琴惊呼,致远的剑并没有能救下她,是因为致远自己也遭了暗算,但在致远发出惨嚎之后却不是她接着尖叫,尽管她也在尖叫,却只叫出了第三声。
血光四溅,致远身子在重重坠地之时,发现了那自石堆之下弹出来的人,更看到了那人随着石块落地的手。
这是致远的杰作,致远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他的反击也是绝对不容忽视的。
致远根本就没有时间考虑,必须继续出手,他看到了吸血鬼,一个绝不想多看几眼的人。
吸血鬼狂笑着夹起琴向杂草丛生的沼泽中掠去。
致远的身上极痛,那数十块大石的倾力一撞若非他的筋骨如铁,只怕早已惨死。
“嗖……”致远以最快的速度甩出一箭,他绝对不能让吸血鬼带走琴,那种后果不想可知。
“嚎……”那被致远斩下一条手臂的偷袭者吼了一声,再次向致远扑来,他竟像是感觉不到断臂的痛苦。不过,这人似乎没有料到致远竟然能有如此可怕的抗击能力,不仅在受了重击之后再出刀伤人,还能够如此快地甩箭攻击。是以,他绝不能让致远再有任何的喘息之机。
“轰……”那人击空,致远的身子滚出五尺,足下在一块大石之上轻点,躺于地面的身子竟向吸血鬼的背后直射过去,而那块大石被致远推得倒撞向断臂的花蟆杀手。
“砰……”花蟆杀手伤势本重,拼力再对致远作出倾力一击已是很勉强,这一刻哪能避开这疾撞而来的大石?竟惨叫一声,与大石块一起跌出五步开外,再喷出一口鲜血,一时之间昏死过去。
吸血鬼似乎也料不到致远如此顽强,但他并不惧,只是尖啸一声,身子旋转着向泥土之中沉去。
“救我……”琴有些绝望地尖叫道。
致远心痛,更愤怒得发狂,“呀……”致远怒叱道,整个身子带着神剑直向地面上撞去。
“轰……”致远身子撞至地面,所有的力道全部贯注于剑柄,剑竟射入地面之下,犹如一条巨蛇般在泥土之下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穿行,地面之上翻松的泥土更显示了剑所行之处,而此时正是吸血鬼没入泥土之中的那一刻。
致远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杀机,身子借地面反弹之力弹上半空,出刀!
出刀,一股肃杀狂暴的霸杀之气霎时犹如一张大网般紧罩以致远为中心的五丈范围。
草木、泥石,也在刹那之间变得狂野,或许只是因为光线在突然间暗淡,抑或因为刹那间有狂风涌起。
光线暗淡是因为致远的刀突然之间吸敛了射来的太阳之光,而在致远刀式破空之时,五丈的范围之中更激起了风暴。
“地陷--”致远豁尽一切地暴喊,而虚空也在这一刹那间被绞碎。
每一寸虚空,每一点空气,全被一股莫可匹御的气旋给撕成粉碎,包括草、木、沙石。
地陷,从致远没敢轻易尝试这一招的效用。因为,他连“山裂”都无法驾驭,又怎能驾驭“地陷”呢?是以,致远一直都在回避使用这一式,但此刻,他顾不了这么多,他绝对不能够让吸血鬼伤害琴!他刀使剑招,却依然暗含剑气。
杀气,剑气,似乎自泥土的每一点间隙之中透入地底,更破坏着地面下的一切。
“哈……轰……”一声狂吼,地面炸裂而开,吸血鬼抱着琴破土而出。
吸血鬼从来都没有遇到如此可怕的招式,便是他身在地面之下也无法逃过剑气的封锁,更被那犹如泰山般的重压挤得喘不过气来,使他在地面之下移动的速度极为缓慢,只是因为他不得不分力去对抗致远那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的杀气和剑气,自然更没有机会去吸琴的血。
破土而出的吸血鬼更惊,地面之上的压力更强,而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致远那布于虚空中每一寸的刀。
致远的刀存于虚空中每一寸空间,更在以最快的速度抽干刀势所笼范围之中的空气。
这是什么样的刀法?这是什么样的世界?吸血鬼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惊骇,但他却没有慌乱,反而将手中的琴向天空中刀芒最盛的地方抛去,而他的身子如影随行般扑上。
赌!吸血鬼以他无比丰富的攻击经验来一场生命的赌博,而他的筹码便是琴。
致远再惊,惊的是琴正飞向他的刀锋,如果他不撤招,最先绞碎的便是琴的躯体,他不能!之所以怒发此招便是因为琴,他又怎能伤害琴呢?但他却明白,这是一场赌博,如果他犹豫的话,可能便是满盘皆输的结局。当然,如果他的目的只是杀死吸血鬼,抑或他是一个只求成败而不顾一切的人,那这一刀便足以杀死吸血鬼,但琴便是牺牲品。
“轰……”致远收刀,疯狂的刀气逆回体内,让他有爆裂的冲动。
天空突然宁静,致远也在这个时候以最强大的意志克制着自己要爆炸的痛苦,抓向琴。这个结果是致远绝对没有想到的,也太可怕了。
致远暗叹道:“吾命休矣!”他知道自己的躯体绝对无法抗拒这如惊涛骇浪般回流的刀气,在很短的时间内将会爆成碎肉,只是他的思想却清晰无比。
光这股回流的霸烈刀气,也许致远还不用死,但是这股回流的刀气和劲力在体内四处冲击之下,竟然引发了那潜于丹田之中元素力,两股气流在体内成为互不相融的抗体,使得致远体内成了一个无法想象的战场。
“嘶……”致远的手抓空,因为琴又再一次被吸血鬼抓住。
吸血鬼根本就想象不到战果会如此好,他知道自己赌胜了,致远不仅撤刀,而且似乎也露出了许多空门,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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