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无端结下一个仇敌,卢权并不在意。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他不是一个怕事的人。只是眼见形势大好,中舍士人已被他的言语打动。假如顺利逼迫石嚣退出,自己就能建立相当的威望。只可惜被萧洋给搅黄了。
卢权暗叹口气。不过转念想到水西楼上的情形,卢权脸露微笑。没想到小晴还是一个处女。这让卢权颇为吃惊。不过细想也对,假如小晴真是荡妇,苏缦怎会喜欢她。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感情总是特别些。这对于控制小晴极有帮助。根据这一事实,卢权产生了一个大胆猜想,假如能够证实,卢权有信心从这一点上突破,将局面完全翻转!
卢权一边沉吟,一边向上舍席位走去。刚走出几步,身后一片喧哗。卢权回头看去,发现一个身形高大,满脸胡子的猛男从殿外走入。中舍在座者纷纷站起,一边致敬,一边大声招呼。此人满脸谦和,不断微笑点头。
卢权认得此人就是修罗斗场手持钢斧那个。此人长相威猛,手底下也着实不赖。只是何以会如此拉风,这倒有点奇怪。
石嚣从座上一跃而起,抱拳招呼道:“温兄来得够早。想来是要趁尚未开席,跟中舍诸君切磋一下诗赋。”
那人点头大笑道:“知我者,石兄也。只可惜小弟出生得晚,错过了魏晋风流。建安七子、二十四友、竹林七贤这些高士,一个都不曾会面。可惜,可恨!”
石嚣摇头笑道:“见面不如闻名。老子倒是活得够长,这些王八蛋大都认识。基本上长得歪瓜裂枣,为人也俗不可耐。比如刘琨那个王八蛋,文才也只平平,武技修为更是不值一提,偏偏狂得鼻孔朝天,养成许多恶劣习气。我的姨娘是追星族,曾让我拿了幅素绢请他题诗,结果这王八蛋先追问我祖宗八代,一听跟石崇没什么关系,当即冷了脸,不但不题诗,还泼墨将白绢也弄脏了。老子本要发飙,还好他的朋友祖逖够意思,不但赔了我的绢,还请左思给我题了首诗。就是那首‘皓天舒白日,灵景耀神州’来着。”
“温兄”悠然神往,脱口吟道:“皓天舒白日。灵景耀神州。列宅紫宫里。飞宇若云浮。峨峨高门内。蔼蔼皆王侯。自非攀龙客。何为歘来游。被褐出阊阖。高步追许由。振衣千仞冈。濯足万里流。好诗。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佳话。”
石嚣笑骂道:“佳话个屁。左思长得太丑,姨娘很不喜欢。我拿了他的诗回去,还挨了一顿栗凿,别提多恨那个刘琨。后来他被匈奴困在并州,老子本来能够救他。想到这厮嘴脸,老子也提不起劲来。但考虑要是胡人得势,自己也没什么光彩,还是派人传信给他,指点了敌军动向和一些用兵方略。哪知这厮接信后大怒,说绝不会听一个寒门布衣的指点,还斩了信使,诬陷他是匈奴奸细,随即大举出兵跟匈奴决战。结果一败涂地。事已至此,老子不找他报仇都算好了,当然不会再去帮他。一叶知秋,你也该知道这些家伙都是些什么玩意。”
温兄大笑,说道:“文章是文章,治国是治国,本来就是两回事。就象咱们爱吃鸡蛋,总不必去恋上母**。”
卢权听到这里,适时插上前去,拱手道:“在下卢权,这位是——”
温兄还没答话,石嚣抢先说道:“这位温八叉,江湖人称‘八把叉’,最爱弄些诗词歌赋,此外就爱醇酒美人,跟卢兄趣味相投,你们大可多多亲近。”
石嚣语含讽刺,似有嘲笑他趣味低下之意。卢权心知行踪逃不脱上舍诸人的耳目,他也并不在意。正要跟温八叉叙话,门外有人长笑入内,边走边说道:“文人***一个个都很淫荡。温老弟一表人才,却爱鼓捣这种玩意,简直是玩物丧志。”
来人却是秦歌。秦歌身后数步跟着徐先生,随即顾飞熊、达文西等人鱼贯而入。里面三四个生人,想来是厚德堂里的。众人一一穿过珠帘,来到内殿就座。
温八叉笑道:“秦兄的说法倒是有趣,说到淫荡,每个正常男女都差不多,文人如何就特别淫荡了?”
秦歌搔头道:“你别考我,老子记得住的诗词可不多,一时半刻未必能想到证据……有了,那个鲍鱼的诗最黄,老子刚好记得一句。”
温八叉皱眉道:“鲍鱼?这是哪路名士?”
秦歌努力想了想,提示道:“就是南朝宋的那个,要活到现在,大概有一百四五十岁。好象是东海郡人,人称鲍参军的那个。”
温八叉恍然道:“清新瘐开府,俊逸鲍参军。你指的是鲍照鲍明远罢。他的诗品俊逸潇洒,怎会有很黄的句子?”
秦歌道:“别欺我诗读得少,我有证据的。他那句诗怎么写得来着……对了,应该是‘长歌欲自慰’?”
温八叉奇道:“没看出这一句很黄啊?”
秦歌道:“这还不够黄。你说自慰就自慰吧,还要先唱歌,简直让人受不了。”
众人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哄堂大笑。温八叉哭笑不得,耐心解释道:“这一句不是这么解的。这是鲍照写给妹妹鲍令晖的《代东门行》,全诗是:伤禽恶弦惊,倦客恶离声。离声断客情,宾御皆涕零。涕零心断绝,将去复还诀。一息不相知,何况异乡别。遥遥征驾远,杳杳白日晚。居人掩闺卧,行子夜中饭。野风吹草木,行子心肠断。食梅常苦酸,衣葛常苦寒。丝竹徒满座,忧人不解颜。长歌欲自慰,弥起长恨端。写的是自己离乡时的伤感之情。”
秦歌瞠目道:“写给妹妹?那就更淫荡了。看诗中的意思,应该是离乡之前狐朋狗友聚会,鲍某没钱召妓,只好打飞机。这种龌龊的事情,自己偷偷做就行了,还要跟妹妹发牢骚,怪不得文人被叫做‘骚人’!”
这回连卢权也忍俊不禁,大笑出声。也不知这秦歌是真的不学无文,还是善于恶谑,总之这一番对答下来,殿中气氛立即活跃,在座诸人全都放松下来。
上舍中人在女官引导下一一就座。中舍席上更是早已到齐。丝竹声中,一队宫女引路,苏缦身着宫廷盛装,左手由小晴搀着,右手扶在一个亮丽少女的肩上,从殿后迤逦而来。卢权仔细看时,这个少女却是刚刚遇见过的弄玉。俗话说人靠衣装。一穿上衣服,再施以脂粉,戴上首饰,卢权几乎认不出来。宾主既已到齐,赞礼官宣布开宴。酒菜流水阶送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