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包藏祸心
作者:易与容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602

( 请牢记 ) ( 请牢记 ) 喝酒之间解决一个疑难,石达开心情愉快。 他与徐简从诗文一路谈到历史名人、历朝制度,越谈越是投机。石达开本就喜爱结交豪杰,更难得的是两人地位相近,又都允文允武,共同话题非常之多。两人从妓院一路谈回军营,又在军营中畅谈至深夜。直到天色将明,才各自歇息。徐简刚睡了一小会儿,石达开却是兴奋难抑,回来叫醒他继续品评历代名将。

徐简苦笑道:“翼王真是好谈兴。不过来日方长,如今攻占长沙才是大计!”

石达开遽然醒觉,以掌拍额道:“贤弟所言极是。咱们且去看看,贤弟要的东西准备得如何!”

短短一天功夫,两人交情已很深厚。除了碍于分处两个阵营,翼王又身份特殊(天王与东西南北翼五王都号称是上帝之子,彼此是神兄神弟,各以“达胞”“清胞”等相互称呼),不好直接结拜,称呼中早已视同兄弟。

辎重营里,连日征集的绸缎堆积如山,足以证明靖港一带的富裕程度。徐简仔细检查了绸缎的数量和质量,点头道:“很好,可以按我的图样赶制气球了!”

两人又转到工匠营,这里已经连夜赶工,做出三架配重式投石机的样品。石达开疑惑道:“这是元人所用的回回炮吧?如今军中火炮众多,制造这种过时之物何用?”

徐简笑道:“炮有所短,投石机有所长。咱们只消演示一下,兄长就知其中奥妙!”

徐简命人将回回炮搬出营地,又找来坚韧长索系在一块大石头上,指挥众人绞起配重用的铁球,然后将系绳的石头朝一边营房抛出。

轰隆声中,石头飞出数百米远,打穿一间营房的屋顶,徐简将绳索拉直,尾端固定在一台比屋顶更高的云车上。随即他让人取来一对特制的器具,上端勾牢绳索,突然纵身一跃,身子沿着绳索飞速下滑。短短几息功夫,徐简就滑过两百余米到了对面屋顶。

等他回到投石机的旁边,石达开皱眉道:“贤弟想以这种方式登城?我怕一来滑行用时太长,清兵会斩断绳索。二来投石机及绳索数量都有限制,一次能投送二三十人就属侥幸。区区二三十人抵什么用?”

徐简笑道:“这是考虑万一气球制造不成而做的备案。不过就算真的用上,只消能投放十人上城,我就敢保证控制一百米城墙至少半个时辰。要是这么一段时间翼王的精兵还跟不上去,攻城失败我也没话可说!”

石达开还没回答,一个粗豪的声音道:“好大口气。你当清妖都是纸糊的?竟敢大言不惭!”

徐简转头一看,却是翼王族兄石祥祯从旁冒出。徐简乜斜着眼,看也不看他道:“我敢说出,就能做到!石将军要是不服,尽管找人跟我的属下比比身手。”

石祥祯为人骁勇,军中称其为“铁公鸡”。他看到这个楚国贵少一副鄙视的样子,火气不由腾腾上冒。他噌的上前,双眼怒睁道:“不用找人,今天就由我跟你比试一场。你要输了,给我洗五天马如何?”

“我要赢了呢?”徐简双眼看天,一副全不把此人放在眼里的架势。

石祥祯涨红脸道:“我要输了,从此管你叫爷爷!”

话音未落,眼前一花,徐简已一拳砸下。石祥祯吃了一惊,暗道:此子出手不慢!

他打起精神,伸臂架开。双臂相触,石祥祯发觉对方力量极大,震得自己身子一晃。他更是吃惊。正要反击,徐简出手如电,左臂抓胸,身子半转。突然一声暴喝,竟将对手从头顶甩了出去。

砰的一声,尘土四溅。校场上围观众将无不惊呼。石祥祯满脸通红的跳起身来,正不知如何是好,徐简已经笑着摆手道:“我与翼王兄弟相称,怎敢要石兄叫我爷爷!”

石祥祯小小松了口气。但心中愤恨,无论如何无法跟这小子和气相处。他狠狠瞪了对方一言,大步走了出去。

石达开也惊讶于徐简的身手。他也是好武之人,忍不住想亲自试试。徐简连忙婉拒道:“咱们都是一军统帅,输赢关涉士气。大战之前不宜多事。等攻下长沙,我再陪兄长活活筋骨!”

石达开这才做罢。想到长沙之战,他又有些忧虑:“贤弟可是立了军令状。如今十天限期已经用掉一天多,制作贤弟所谓的‘气球’至少还要四五天,不足五天的时间,贤弟有把握能一战成功?”

徐简的脸色也严肃起来。他建议道:“兄长兵力占优,我看应该立刻围城并发动昼夜攻势,不能让清兵有从容调整的闲暇!”

石达开点头道:“这个何消说。前军五万人由胡丞相统领,早已抵达长沙城下。按原计划,是想先形成对峙之势。等南征军回师攻下湘潭,两军会合后再广征民夫,在长沙城外掘长壕、筑堡垒,以长围消耗守军粮食及士气,最终一战破城。但贤弟既说有把握独力破城,愚兄当然更愿速战速决。长沙一下,湖南指日可平。天国得到一个富庶省份,根基才算真正建立!”

徐简欣然拱手道:“小弟预为兄长贺!长沙城内的五万兵马是满清仅有的敢战部队。消灭这五万人马,满清等于死了大半。长江从中截断,西南省份顿成悬隔之地,满清再也无法利用各省资源。在此同时,东王如能抛开牵绊全力东进,迅速攻占金陵,大江以南不复为满清所有!”

石达开击掌道:“贤弟所言与东王不谋而合。实不相瞒,东王前军自攻下武昌后,只稍做休整,就已全军东进,数日之内便将抵达金陵。金陵王气所在,若能攻克,我天国必得天下!”

说到这里,他突然醒悟,歉然道:“我忘了贤弟乃大楚臣子。不过你我一见如故,真要有兵戎相见的一天,愚兄必当保全贤弟。以贤弟之才,何愁不能在天国位列封疆!”

徐简正色道:“兄长此言休提!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楚王寄我以腹心之任,我徐简怎可预谋退身之路!灭清之后,小弟当尽力斡旋,使两边以兄弟之国相处,实在不成,那也只能挺身而战。若小弟不幸亡于兄长之手,兄长只消收葬我于高山之巅,遥望南边,墓碑上刻‘大楚忠臣徐简之墓’便可!”

徐简深明说话的技巧。这番话说得既坦诚又正气,恰好合于石达开的理念。石达开肃然起敬,改容说道:“贤弟如此风骨,倒是愚兄浅薄了!冲贤弟这样的英才,愚兄必当尽力向天王进言,争取保全两国和气!”

两人又议论一阵,石达开道声歉意,回到帅帐处理积压公务。刚在书案前坐下,石祥祯悄然进入,对石达开建言道:“翼王,我看徐简此人非常可疑。楚国人绝没这么好心助我攻城。何况楚贼以‘楚’为国号,不可能不要古楚之地。翼王要小心此人包藏祸心,设下诡计谋害我军!”

石达开微微一笑:“大哥放心。他的话我最多只听一半。要是献上什么可疑计策,我绝对不会采用!”

石祥祯松了口气,但他仍然不放心道:“要防他在军中串联,撬咱们的墙角。楚人别的不会,最擅长的就是收买拉拢!”

石达开失笑道:“大哥一向没这么细心的,今天这是怎么啦?是输给徐简所以对他不满?”

石祥祯涨红脸道:“我岂是小气之人,我纯是为翼王的家业考虑。咱们自家人要是不尽心,难道还能指望外人?”

这年头,宗族势力不能轻慢。石达开改容道:“大哥说得对。不过你的担心有些多余。自从帮会分子多次叛乱,我军早已不再容留帮会成员,一律只要敬信上帝的信徒。如今掌军将领不是我石家子弟,就是广西带来的老弟兄,家口全在天王那儿。徐简孤身来到这儿,靠什么收买军中将领?”

石祥祯满心疑虑,总觉姓徐的小子很不对劲。但再三细想,实在找不出问题所在。最终他建议道:“小心无大错。大战当前,对这小子要格外看得紧些。”

石达开点头答应,石祥祯这才退出。可是被他这么一打岔,石达开满腹心思却被引动。他掷笔于桌,一个人静想了很久,突然长长叹了口气。

石达开生于西元1831年,今年不过二十二岁。但他年轻虽轻,却是文武全才,阅历又极丰富,绝不至于象堂兄担忧的那样轻信于人。只是天国上层形势微妙,他对东王其人有极大疑虑。要是不能顺利攻下长沙,迅速扩张自身势力,他怕自己会进退无据,最终象南王、西王那样身遭“意外”!

他拍了拍手,一个小校无声的进入。石达开沉声道:“那几个人有什么异动?”

小校禀报道:“暂无异状。仍是每隔三天发信一封。察看信鸽去路,正是武昌方向。他们应是东王细作无疑!”

石达开低低的叹气,随即剑眉一扬,低声命令道:“不要干涉他们行事,但要安排足够人手紧盯。准备随时将其格杀或是生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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