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仁心之错
作者:红绳牵着猫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876

( 请牢记 ) ( 请牢记 ) 三支毒箭割破长空直刺向那已然退到了悬崖旁边的两人。 首发--无弹出广告那破空而来的长箭上闪着幽幽的蓝火,竟是用焚心草喂过的毒箭。听到破空之声,阿夜蓦地扬起手,长袖一揽挡下一箭。可是竟不想这也是对方的计谋,这三箭有先有后,但是间隔力道都不尽相同。

看到这三箭一出,萧摩诃也是眉头一紧,“原来主上竟然瞒着我留了这一手。”心中既有不甘,又有失望,更有一丝凉意。想来,主上对自己还是不能放心,竟在自己身边安插了这样的高手。是担心自己的实力,还是?他不敢再细想,若是真的被主上所疑,恐怕自己不必这前朝遗臣好过吧。

这三箭可不是萧摩诃手下的墨羽士能射出的,这三箭显然带有内力,便是修真有成之人接这三箭也是需要运气的。若是阿夜法力未失必然不在话下,可是他现如今正处在化灵时期,便如同那蜕壳的螃蟹根本无力还击。而这人显然对人心的揣摩也是很有一套,这三箭竟然都是朝着阿笙而去,打得阿夜根本无力还手。

萧摩诃自然也是看出那出手之人的意图,想要用阿笙来牵制稍有法力的阿夜。心中虽知这是兵不厌诈,但却不自然地感到一丝羞愧和担忧。可是自己既忠于主上,这丫头是主上要除掉的人……

电光火石之间,这第三箭竟然后来发力,裂为两半,分两个方向包抄向阿笙。阿夜“啊”的一声大叫,却已然来不及,一分心,手上的力道尽失,那第二箭穿心而过。阿笙顾不得已到眼前的毒箭,被伸出手去便拉蓦地滑下山崖的阿夜。而那一分为二的第三箭则一箭钉在阿笙的作肩,一箭则直封阿笙的咽喉。

恍惚之间,阿夜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不顾阿笙哀求的眼神,愣是用身体硬挡了那封喉的一箭。“我终是没有负约……”那呼啸的山风将这诺言吹散,而不知从何飘来的雨滴也正滴在阿夜刚刚闭上的眼帘。

“一定要这样吗?!”萧摩诃的声音中带着寒意,他不用扭头却猜出了对方是何人。

“妇人之仁必留后患!”对方用秘音传声说道,压低的帽檐挡住了他的面孔,但是他却是萧摩诃再熟悉不过,再怨恨不过,再害怕不过的人——他的授业“恩师”!

“成大事者必不可让自己有牵挂,这也是为何主上一定要除掉这丫头的原因。”师父的话让萧摩诃一惊,看着那山谷向上慢慢蔓延而出的瘴气,愣愣出神,难道少主他也……

“走吧,这山瘴虽然不厉害,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压低帽檐,确定没人发觉自己这边的异常后,秘音授意萧摩诃道。

“传令下去,启程!”萧摩诃扫了一眼那万丈悬崖,便是飞鸟在师父射中一箭之下也必然摔为肉泥。可是心中竟有一丝希冀,这是他征战沙场从未有过的。难道就想师父说过的,女人真的是自己命中的一劫,可是向来都是他让女人心碎,这个女孩凭什么!

这种不甘竟然像是一剂毒药埋藏在心底,越是无法说服自己越是无法忘怀。那双灵动的眼神,或是惊讶,或是愤怒,或是慨然,或是心痛,为何一个人的眼中可以流露出那么多种情感?这次的不期而遇却成为他们的最后一面,萧摩诃永远都无法知道她最后的那一眼代表的含义了。

“师父您怎么来了?”在密林处安营扎寨,越是骁勇的兵士越懂得在难得的时间快速休息以保存战斗力。萧摩诃在密林深处解下脸上的银狐面具,单膝点地,右手扶肩施了一礼。

那穿着普通将士服装的老人,舒展开身体,瞬间本一平常无奇的将官竟然变成一面沉似水、双眼如电的老者。老者俯视着那不容屈服于他人的骄傲脊梁,冷哼一声,“想来摩诃你也并不想再见到老夫了吧。”

萧摩诃心下一惊,立刻回道,“徒儿不敢。”他这师父性情极为古怪。当年萧摩诃年少成名,凭着萧氏一族的本事也在朝中颇有名望。主上看中他的能力,便让他拜在老者的门下。这老者竟通晓玄门道法,可惜萧摩诃对道法甚为厌恶。这师徒本就是看在主上的面上,且心意想迥,竟然拜得面和心不和,萧摩诃自然对这师父也是敬而远之了。

“真不敢也好,假不敢也罢。”老者眼眸低垂,对于这个徒儿他说不上喜欢,但也谈不上厌恶。眼眸扫过萧摩诃的头顶,“可惜你的意志与贫道相左,但是却不失为一难得璞玉啊。”心中慨叹一声,自己虽然心有大志,但毕竟垂垂老矣,早晚还是逃不脱这命。萧摩诃是自己唯一收的徒弟,虽然也是看在主上的面上,但是却也是爱惜他的才能。

萧摩诃背若芒刺,却不敢抬头。刚才与鹊笙的对答尽收老者眼底,而主上的命令明明是“不问缘由,杀无赦”,而自己显然没有经受住主上的考验。

“你可知主上为何要杀她?”良久,老者竟然幽幽叹了口气。

萧摩诃一愣,他只知这女孩似乎曾经和少主他们同道过,而从刚才师父那语气看来似乎少主对这女孩也是特别的。微微抬起头,“可是这女孩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一个医者,估计是在救命施针时撞见了什么吧?

老者摇了摇头,“摩诃啊,虽然我心知你对为师也无什么感情。但是为师还是想要告诉你一件立身保命之事。”老者的神情一肃。

待老者附在萧摩诃耳边说完,萧摩诃的身子一震,不敢相信地看向老者。

老者似是早已料到萧摩诃的反应,“所以,”他一顿,“成我大陈的不在于主上,却在于少主啊。”老者负手而立,扬起头看向那被树枝割裂的月影说道,“然,逆天改命谈何容易,陈夫人和老夫也唯有为大陈鞠躬尽瘁了!”

萧摩诃低下了头,那女孩的声音犹在耳畔,“治病救人难道有错吗?”错了,都错了,错就错在这样的乱世从何谈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