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仁心?”紫竹精舍,一个人背对着夕阳的余辉将一颗蓝色的花苞把玩在手中。 三指轻轻一用力,那传说中可让人俯首帖耳的至毒之一——“蓝颜惑”便化为齑粉。
轻轻转动着手指上的墨玉扳指,戒指的主人立于精舍窗前。那窗外片片花海在夕阳的余辉下轻轻颤动,映得他的眼眸忽明忽暗。
“有趣,有趣……”他在这毒圣谷中已然一百八十载,第一次见到可以活着走过他的死生三门阵的人。而更奇的是,明明已然只剩半条命,却还拖着一个死透之人,还满口救死扶伤的仁心。
“我这儿不是假仁假义的医馆,我这儿是专门要人命的毒圣谷!”一袭白袍立于阿笙的身前,嫌弃般地甩下一包吃食。“哼,我才不管你死活,要想活命就先别把自己饿死了。”扔下一句话后又将阿笙弃在黑暗中。
阿笙手指摸到那包吃的,身上的伤口仿佛要炸开了,却不如那心中的伤痛。“早已死了的人,我为何要浪费心力。”那人的话还回响在耳边,“阿夜死了,阿夜——死了?”黑暗中她慢慢吞咽着那冰冷的吃食,干涸的嘴唇上慢慢滑过由眼角而下的泪珠。
“哼,阿修,你说可笑不可笑。”白衣人站在一间青竹小屋外,嘟囔道,“第一次见面竟然就想着让我救人,我凭什么救人?我是毒圣,只有我毒人,谁敢让我救人!”
“可是,你还是救她了。”青竹小屋内,一个青衫公子正独自对着一片绞杀在一起的黑白子,良久幽幽说道。
白衣人一愣,复又撇撇嘴,“那人竟然可以闯过我的死生三门阵,似是百毒不寝,我不过是正缺一个药人罢了。”白衣人一改独处时的从容,竟然有些急迫地解释道。
听到白衣人这么说,那青衫公子反而手停在半空中,微微一笑,扭过头透过窗答道,“哦?是这样?那我却想见见这位姑娘了呢。”最后一缕余辉正照在他清秀的脸上,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双那样温润的眼眸,除去尘染的锋芒,一切归于平和,只是这双眼眸里还隐隐闪着一丝戏谑。
阿笙仰头躺在坚硬的地板上,感觉身上的血似乎都已流干。黑暗,又是无穷的黑暗。从小带来的心病让她很害怕黑夜里一个人独处。可是现在,她只想一个人呆着。
门被轻轻推开,清冷的月光洒了进来。阿笙木然地盯着黑漆漆的房顶,心中却难有的平和。来者是谁她不想知道,他想干什么,她仍不想理会。
“竟然就让这姑娘这么躺在冰冷的地上?”青衫公子摇了摇头,“羽白啊羽白,你当真不会怜香惜玉啊。”
还是第一次伺候别人,青衫公子哑然失笑,轻轻将阿笙抱起,“姑娘莫怕,我给你换一个干净的房间。”
阿笙也是第一次被陌生男子抱在怀中,霎时感到面红耳赤,可是那人轻声的一句却如又让人信服的魔力。而这带着兰草清香的男子想必也是一个温柔如玉的君子罢?想到这儿,心头似有什么难以放下的事终于化解,一下子便沉沉坠入梦中。
“想必是累坏了。”抱着阿笙走出房门,月光扫在阿笙苍白的脸上,青衫男子叹了口气,还是这样年轻的孩子啊,这混噩的世道恐怕便连稚子也无法幸免。
“阿笙你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感到胸口一阵阵地发热,阿笙猛地大叫坐起,将身旁之人也吓了一跳。
扯动了身上的伤口,阿笙只觉一阵目眩,身子一歪险些又倒到地上,却被一双手轻轻扶住。鼻翼间问道一抹轻轻的兰草香气,阿笙一惊,原来那抱起自己的人不是梦。
“你——你——你!”阿笙瞪大了眼睛,面前是一个温柔的公子,嘴角微微上扬,给人一种很平和放松的感觉。可是再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前,饶是阿笙是巫族之人,对所谓礼教并不在意,却仍不由得面红耳赤,手不由自主地便扇了对方一个耳光。
这一幕正落在端着盆水推门而入的白衣人眼里,“哈哈哈,师弟啊师弟,你也有今天!”白衣人笑得打颤,将水盆随手一放继续抚掌大笑。
而那被打之人却毫不失风度,将衣服为阿笙披好后方才起身立在一旁,无奈地摇了摇头。“师兄你笑够了,便将水递给姑娘梳洗好了。”
看到那青衫男子的风度翩翩,阿笙突然对刚才自己的那一掌有些后悔了。白色丝杉下隐隐透着药味,想来刚才那男子不过是给自己上药罢了。心中长叹一声,看来自己真是小人之心了。
“哼,既然活过来了,自己下来洗漱吧,难不成还让本尊伺候她不成!”那白衣男子也不知道那根筋又不对了,刚才还开怀大笑,虽然不算风雅却也难得真性情。霎时又面沉似水,不由分说就把青衫男子拉了出去。竟不给阿笙说话机会。
听声音如此熟悉,阿笙眉头微皱,竟是那人。无论如何那人虽然之前冷言冷语,但是毕竟是救了自己的命。可是真未想到,那满口狠话之人竟然是一个长得如此飘飘若仙之人,若非他时阴时晴的性格,甚至与三巫医尊有那么三分相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