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辉正是莲香馆的“鸨母”,他敢肯定以前沒有见过“他们”,因为莲香馆从來不接待女客,原本打算找人将她们赶出去,不过在看清了楚月吟容貌的那一刻,他突然起了好奇心---这般清贵的女子怎么会到莲香馆來狎伎?
银辉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二楼的一间屋子,心想公子一到,她就來了,会不会这才是她的真实來意。开 心 文 学
咳、咳……楚月吟清了清嗓子,道:“本公子姓楚,这位是唐公子,我们是來见纨素公子的。”
一听她自称姓楚,银辉心里咯噔一下,瞬间端正了神色,试探地问道:“原來公子姓楚,可是东城楚府的……公子?”
呃,楚月吟暗暗吃了一惊,才发觉她随口报了真实姓氏出來,一下子就被对方联想到楚府去了,也怪楚桓首富的名声太大。
“不是!”楚月吟一口否认,“我们是从……开阳府來的,今日才到,听说纨素公子姿容绝艳,就莫名而來,想一睹纨素公子的丰采。”
银辉心里暗暗发笑,面上却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将她们领到一张桌子前坐下,“原來两位是纨素公子的仰慕者,请在此品茶稍候,待银辉知会过纨素公子,再來请两位上去。”
银辉朝一旁的小厮招了招手,吩咐他去泡茶,然后他自己上了二楼,走进了莲香馆最大的一间上房。
“小姐你看,他走进去的那间房应该就是纨素公子的房间。”北溟玉凑近楚月吟的耳边,压低了声音。
楚月吟轻轻点头,“嗯,我看到了。我叫楚风,你叫唐云,不要忘记了,切莫一时口快被人识穿了身份。”
北溟玉笑了笑,坐直了身子。而楚月吟也开始细细地打量起莲香馆里的一切。她原以为,既然莲香馆是都城里最有名的小倌馆,应该是门庭若市、喧嚣哗闹才是,可是和那不像鸨母的银辉一样,这里清静雅致,让她很是意外。
古色古香的柱子、紫檀木制成的桌椅,沒有欢场惯有的轻纱帷帐,一切都显得那么简洁大方又不失华美。墙上挂着的大气磅礴的泼墨山水画取代了旖旎的春宫图,无形中增添了几分高雅。
就在楚月吟四下打量的时候,银辉刚刚走进去的房间的窗帘子被人挑开一条细缝,一道打量探究的视线从那里射出,落在了楚月吟的身上。看了半晌之后,身穿素白锦袍的男子放下帘子,转身走回桌前坐下。
站在一旁的银辉恭敬地问道:“公子,是不是她?”
白袍公子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是她。”他思忖着,她來这里是她自己的意愿还是宇文骅的授意?
银辉看了一眼公子的神色,道:“她是冲着公子來的吧,要不要属下去请她离开?”
白袍公子尚未回答,旁边坐着的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绝色美男子突然轻笑起來,“既然她点名要见我,不如就由我会会她。再说了,纨素也很想看看这个拿走了公子的心的女子,究竟有何本事。”
“纨素……”白袍公子蹙起眉头看向纨素。
“公子放心,纨素有分寸的。银辉,你带她上來吧,让她一个人來。”
银辉点了点头,出门下楼,唤过一个小厮交代了几句后,走到楚月吟和北溟玉那张桌前。
“楚公子,纨素公子有请!请随我來。”
楚月吟突然紧张起來,马上就要见到纨素了,他,会是怎样的一个人?真的如人们传说是个绝色的美男子?她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跟在银辉的身后。北溟玉也跟了上去。
上了二楼,银辉突然在一间厢房前停下脚步,推开房门,对楚月吟和北溟玉道:“纨素公子只见楚公子一人,因此,请唐公子到这房中歇息,云清会好好招呼唐公子的。”
北溟玉挑眉,道:“那可不行,本公子今日就是來看纨素公子的,你可不能拿其他人來糊弄我。”
“若是这样的话,”银辉沉吟了一下,“请恕莲香馆不接待两位公子了。”
“你……”北溟玉气结,盯着银辉,突然笑了起來,“莫非你担心我们给不起钱?”她掏出一叠银票在银辉的面前晃了一下,“这些够不够?”
银辉淡笑不语,不为所动。來莲香馆消遣的公子哥儿,哪一个不是非富即贵,拿银票來捧自己喜欢的小倌也是常有的事。
“反正我们今日是一定要见到纨素公子的。”北溟玉拉着楚月吟的手,径直朝纨素的房间走去。
银辉身子一闪,拦在了她们前面,冷声道:“请两位离开!”
“楚公子退后。”北溟玉眯起眼睛,眸中闪过冷冽的寒光,等楚月吟退至三步之后,便在走廊里动起手來。
楚月吟看了一会儿,发现银辉的武功着实不弱,无论北溟玉如何进攻,他始终拦在北溟玉的前面,很快,两人就在原地过了几十招。北溟玉虽然沒有吃亏,也沒有占到一点便宜。楚月吟还发现,除非银辉主动让路,否则即便是北溟玉突破了他的拦截,自己也是过不去的。
而且,打斗声还惊动了莲香馆的客人,不少人走出房间观看银辉和北溟玉的较量。原本很清静的莲香馆一下子多了很多人。
楚月吟心里暗叫糟糕,到莲香馆來消遣一次花费不低,因此,能够被莲香馆接待的客人非富即贵,难保不会有一两个认出她來。想到这里,楚月吟低下头,上前一步,低声喝道:“唐公子,住手吧。”
北溟玉一听,虚晃一招,脱身回到楚月吟的身边,问道:“怎么了?”
“你把所有人都引出來了。”楚月吟边说边瞄了一眼纨素所在的房间,唯独那里一点动静也沒有,好像房中的人沒有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一样,或许是根本就不在乎、不感兴趣吧。
“那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打道回府?”北溟玉不甘心地瞪了一眼兀自整理衣袍的银辉,心里暗暗吃惊,沒想到一个小倌馆的“鸨母”竟然有如此高的武功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