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委屈你在云清的房中待了一会儿了,我一个人去见纨素。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楚月吟打定主意,今日是无论如何要见到纨素的,她就想看看他到底是怎样的天姿国色,可以让皇甫彦时常流连在他的床榻上。
北溟玉压低了声音:“我不放心。”一个银辉已经不好对付,再加上那个从未谋面的纨素,楚月吟单独与他见面,太危险了。
“我会小心的。”楚月吟摸了摸身上藏着的短匕和皇甫彦送给她的木匣子。自从发生了李随风事件之后,楚月吟变得小心谨慎了,这两样东西一直不曾离身,即便是睡觉的时候也不离左右,但她直觉今日是用不上它们的。
“那……好吧,有什么事大声叫。”北溟玉想了想,又提醒道,“不要吃他房里的东西,也不要喝酒和茶水。”
“我知道了。”楚月吟点了点头,递过去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
银辉已经整理好衣袍,好整以暇地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人,悠悠开声道:“商量好了吗?”
楚月吟闻言上前一步,“商量好了,本公子单独见纨素公子。有劳银辉公子带路。”
银辉勾起嘴角,“楚公子请!”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她既然來了,怎会甘心空手而归呢。
那些看热闹的客人见纠纷已经解决,便各回各房,抱了心仪的小倌继续卿卿我我起來。
银辉将楚月吟领至纨素的房前,在推开门之前转过身來,提醒道:“楚公子,你付了钱,纨素有责任伺候好你。但是,纨素公子卖艺不卖身,向來只陪客人饮酒品茶,弹琴对诗,所以请不要勉强纨素公子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公子仍在房中,要是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激怒了公子,他可保不了她。
楚月吟不知道银辉心中所想,还以为他在暗示纨素公子不陪寝,蹙起秀眉,忍不住问道:“可是我听说,纨素公子曾经多次留客人在他房中过夜。”
银辉呵呵一笑,“看來楚公子也听到过传言了。”
“只是传言吗?只怕是空穴來风,未必无因。”楚月吟睁大眼眸看着银辉。如果说赵夫人听到的是传言,那宇文骅派來的人呢,他们明明看着皇甫彦进了莲香馆头牌纨素的房间,而且他们也不敢拿传言來敷衍宇文骅。
门后的公子一定听到了她说的话,此时是不是正扼腕扶额,一脸无奈呢。银辉想象到公子吃瘪的情形,突然轻笑一声,起了戏弄之心。
“楚公子说的是皇甫王爷吧,他……”银辉打量了一下楚月吟脸上突然浮现的紧张神色,心中暗笑,继续道,“他是唯一得到纨素公子青睐,能够睡在纨素公子床榻上的人。”
果然!楚月吟的脸上闪过一丝悲戚神色,她垂下羽睫,眼帘抬起时嘴角弯出一丝苍白的笑意。“皇甫王爷好福气呢,这让本公子更加迫切想一睹纨素公子的丰采了。”
银辉若有所思地看了楚月吟片刻,默默地转身敲了敲房门,接着推开了房门,朗声道:“楚公子请!”
就在房门被敲响的那一刻,白袍公子闪身躲到了高大的屏风后面,放缓呼吸,静静地站在那里。
楚月吟深吸了一口气,迈进房间。身后的房门被银辉关上。
站在走廊上的北溟玉看着楚月吟进了纨素的房间,正打算等银辉走后,去窗下一探究竟。不料,银辉走了几步,稍稍远离纨素的房间后,就站在走廊里不走了。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厮端着一把椅子过來,放在银辉的身后。银辉坐下,斜睨着她,一脸得色。
楚月吟气结,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站在那里盯着他,对峙着。片刻之后,她身旁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拉开,那个叫云清的小倌走出來,看了看北溟玉,又看了看银辉,噗哧笑了出來。
他一手掩了唇,轻笑着走到北溟玉的面前,伸出另一只白皙的手就要摸上北溟玉的前胸。
北溟玉大惊,飞快地往后退了五六步,刚站稳脚步,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连忙扶住身旁栏杆,心中大骇,一时大意,竟然着了道。她暗暗运气想将毒逼出來,不想越是运气,毒发得越快。她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下,被云清接住,打横抱了起來。
云清看了看端坐不动的银辉,对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将北溟玉抱进了他的房间,放在床榻上。
银辉回头看了看身后紧闭的房门,想了想,吩咐小厮端來小桌,送上酒水和下酒菜,就在走廊里细品慢酌起來。
再说楚月吟进了纨素的房间,定睛一看,一个男子正坐在桌前品着茶。他和银辉一样,身上穿着白色锦袍,只不过他的锦袍上绣着的不是牡丹,而是红艳艳的梅花。他,就是这莲香馆的头牌纨素吧。
楚月吟将视线移到纨素的脸上,顿时呼吸一滞,定定地看着他,脑子里轰地一声,仿佛不会思考了。她从來沒有见过这么美的男子,肤白如雪,丰神如玉,最难得的是他一身清雅的气质,有如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再美的女子站在他的身旁,都会黯然失色。
上一辈子他一定是做了很多很多的功德,积了很多很多的福气,否则上天不会如此眷顾他,把最好最美的都给了他。即便是沦落风尘,依然纯净如晶莹剔透的美玉。
楚月吟的心开始隐隐作痛。只有这样的人间绝色,才配得上同样出色的皇甫彦吧。
思忖间,楚月吟沒有发觉纨素已经站了起來,走到她的身边,绕着她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一番,方回到她的面前,隔着一步的距离看着她。
“楚公子是吧?”
楚月吟茫然地抬起眼眸,看见纨素那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近在咫尺,脸上的肌肤细腻得几乎看不到毛孔和汗毛,一双流溢着光华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猛然清醒过來,不由地俏脸一红,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題。
纨素轻笑起來,“楚公子既然來了,就不要拘礼,请坐吧。”
楚月吟走到桌前坐下,过了好半天脸上的红晕才渐渐消退。她暗中懊恼,自己竟然会被纨素的美色所迷惑。
楚月吟随手拿起纨素刚沏的茶,送至唇边,突然意识到不妥,想到之前北溟玉的叮嘱,将茶杯放回在桌上。
纨素笑了笑,对楚月吟的小心谨慎毫不在意,兀自拿起他面前的茶杯,慢酌细品。
楚月吟看着纨素,心里暗暗称赞,他不但容貌极美,就连品茶的姿态也很优雅,与那些出身高贵的公子哥儿并无二致,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她看得出神,纨素放下茶杯,幽幽地道:“看來楚公子不喜茶,不如纨素找人送壶美酒过來?”
楚月吟连忙摇头,“本公子不喜饮酒,而且酒量很差。”
纨素“哦”了一声,闪烁着华彩的眸光像带了勾一样,直直地看着楚月吟的水眸,道:“那楚公子喜欢什么?听琴还是吟诗作对?亦或是只想这样看着纨素直到天亮?纨素怕楚公子看腻了,下一次就不來了。”
被那样妩媚勾魂的眸光盯视着,楚月吟觉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别开眼去。在听到纨素吃吃的笑声后,她发觉不能再这样干坐着了,她是來查探皇甫彦的事情的,怎么可以被自己的情敌迷住。
“纨素公子,本公子想……”楚月吟停了口,突然不想问了。皇甫彦与孙鋆在树丛中亲热是她亲眼所见,而银辉刚才也沒有隐瞒皇甫彦与纨素的亲密关系。她再继续纠结于“皇甫彦是否断袖”这个问題已经沒有任何意义。
“楚公子想怎样?”纨素优雅地往香炉里放着熏香,很快梅花的冷香就随着袅袅的轻烟在房中飘浮着。
楚月吟怔怔地看了纨素片刻,突然伸出手抓住纨素的衣袖,幽幽地问道:“他……皇甫公子在这里的时候,开心吗?”
纨素一怔,低头看见楚月吟的柔荑正巧捏着衣袖上艳红的梅花,微微颤抖着,像是十分在意他的回答。他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墙边的那扇屏风,吃吃地笑了。
“应该是开心的吧,纨素向來不关心恩客的心情。”
听到这样轻描淡写的回答,楚月吟讶异地盯着纨素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目光中渐渐地涌上愠怒。“你既不爱他,为何让他上你的床榻,给他独一无二的待遇?!”
呵、呵、呵……纨素别有深意地轻笑起來,“楚公子吃醋了?纨素虽然不轻易让人上床榻,不过若是楚公子,那就另当别论了。”纨素边说边将手覆在楚月吟的柔荑上。
“放肆!本宫岂是你可以随意碰的!”楚月吟大惊地抽回素手,从锦凳上腾地站起,后退至她认为安全的距离外,忿忿地看着纨素。他竟然……他竟然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以为她和那些爱好男风的男子一样,迷恋他的美色,要登堂入室,上他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