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呆呀,把枪给我。”楚笛瞪了侍卫一眼,然后从仍然一脸茫然的侍卫手中接过枪,子弹上镗,然后对外面的记者说,“我数三声,要是再有铁门的声音发出,后果自负。”
有一个大胆的记者,也就是刚才出声帮着金佳柔说话的男记者不屑的说:“呸,一个土匪堆里长大的野女人,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不用你数,我自己数,还翻了天不成,我可告诉你,我所在的报社是此地最大的,连涂府也给着三分薄面,这可是涂大帅亲口所说,你就是一红颜祸水,你听好了,我一边晃铁门一边数给你听,一、二、三——”
就在第三声还没有完全落下的瞬间,在这名男子数数和摇晃铁门的嘈杂声中,大家只觉得耳边一声鞭炮突然炸响的声音响起,然后是一个男人惨烈的呼叫声,现场彻底的瞬间的安静下来。
有血滴在地上,一滴、两滴、三滴,然后越滴越快,刚才还高声喧哗的男子此时已经脸色苍白颤抖成一团,尤其是双腿,直接哆嗦到旁边的人也想要跟着哆嗦的程度。
“你丢不丢人?”楚笛冷冷一笑,看着他,“又不是伤在你身上,你紧张成这个样子做什么?”
众人这才发现,真正受伤的并不是这个男人,而是和这个男人挨的很近的另外一个男人,此时这个人正一手捂着受伤的手腕,同时用身体想要推搡开挡在他旁边的人的身体,看样子是想要迅速的离开,只是一时人太多,大家又都拥挤在这一个地方,一时推搡不开,脸上闪过焦灼和恐惶的表情。
此时,刚才一直守在楚笛身旁的不擅言词的侍卫却迅速的伸手隔着铁门的空隙勒住了那个男人的脖子。
没有人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地上还有一只掉落的手枪,但是凭记者的敏感,所有人立刻猜到一点,就是这个人是来刺杀楚笛的,这一发现让所有的我立刻血液沸腾,无数的想象出现在众人脑海中,有关这个人的来历和刺杀楚笛的原因立刻替代了刚才他们感兴趣的儿女私情。
有人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涂少的女人,不管这个女人是个什么身份,也不管这个女人出于何种目的接受涂少,但她是涂少宠爱的女人,是涂少愿意在报纸上登出结婚启事的女人。这个人还真是不想活了。
“这人最好与你或者与你们金家没有任何关系。”楚笛声音平和的对呆愣在铁门外的金佳柔说,“天骄会有办法让他开口。”
所有记者立刻把目光落在金佳柔身上,他们也同样的怀疑,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仔细想想,楚笛的怀疑有一定的道理。
“楚笛,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可以一再的让你,是看在天骄的面子上,你不要以为我怕你,我要是真想对付你,不用我开口,我就可以让你死在这块土地上。”金佳柔咬着嘴唇,恨恨的说,“你不用凡事赖在我们金家身上,说不定这人就是你自己找来的,不然,你哪里会在这样混乱的情形下看出他也带了枪并且正好击中他?”
楚笛微微一笑,“世上巧事太多,不幸的是,我确实是在土匪生活的无名山中长大,虽然没有做土匪,但杀人放火还是会的,你要不要试试?”
金佳柔面上一沉,生气的说:“楚笛,你不要太过分,我不怕你是因为我们金家和涂家是世交,我们有我们的关系,你不过是一个无意中闯进来的人,不过是天骄看在你父母早逝的份上照顾你,你以为我这样安心等候是没有原因的吗?那是因为我知道,天骄对你只是一份照顾,是你把这份照顾当成了获得宠爱的手段。你太不知廉耻了!”
楚笛微微一笑,平静的说:“好,但愿你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对手。不过,我不能相信你是一个好对手。”
看着楚笛继续回去浇她的茶,非常细心的清理叶片上的尘意,专注而温柔,完全不当众人存在,这些人也有些无趣,如同出手重拳却偏偏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任何回击的力量,却让这份重拳变得滑稽可笑。
这个时候,大家才突然想,如果涂少知道这儿发生的事,会不会对出现在这儿的所人有逐一的报复?涂少是有这个能力的。这样一想,大家有些不安,开始各自找理由离开,更多的是悄无声息的走开。
那个受伤的男人被带进了院落里捆起手脚,封上口扔在一角,铁门外已经没有多少人,除了几个胆大的留下来旁观外,就是那个刚才嚣张出言此时双腿酸软无法行走的男记者,他看起来挺斯文,不像是个坏人,戴着副眼镜,有些瘦弱,此时因慌张脸色更是苍白到毫无血色。
金佳柔也重新坐回汽车,看了一眼地上的男记者,这是唯一一个当着众人的面出言帮她的人,听他的口气似乎也是个知名报社的记者,犹豫一下,这个人也许可以利用,她对司机说:“替那个人叫辆车送他回去。”
“是。”司机立刻从车上下来,拦了辆人力车,扶那个记者起来让他坐进人力车里,然后再回到自己的驾驶座位上。
男记者一脸崇拜的看着远去的车子,金大小姐真是漂亮,尤物一个,可惜涂少不喜欢,像金大小姐这样有财有貌,有家世又聪明温柔的女人真是太少了,他一定要帮她,一定要替她讨回公道,让她从那个母夜叉手中夺回涂少的人和心,成为一个幸福的女人。
回头看一眼楚笛,她依然在安静的清理叶片上的尘意,完全不看他,犹豫一下,其实楚笛也挺漂亮,和金佳柔完全不同,没有金佳柔那样亮丽,但更有令人回味的味道,如果用母夜叉形容有些过分。
正想着,人力车师傅不耐烦的问:“先生,您到底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