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笛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男人的目光,一直等到人力车走远了,她才对侍卫说:“把那人放了吧。”
侍卫一愣,脱口说:“不等涂少回来处理吗?”
楚笛摇了一下头,淡漠的说:“他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管他是受何人所托,金家或者杜家,都不过是想要杀掉我,我们对付了他,依然会有新的杀手出现,或者只不过是让其他人坐收渔翁之利,他没有杀成我,已经是大忌,能够逃脱也算他命大,何必一定要他死在我们手中。”
侍卫犹豫一下,看了一眼捆绑在一角的杀手,从他的眼神来看,这也算是个老手,少夫人可以发现他也真是幸运,一方面有些心惊自己的疏忽,一方面又暗自庆幸少夫人没有受伤,虽然心中不是太情愿,但还是听话的解开那人的绳索让他离开。
那人一脸愧色的离开,不知道是愧疚楚笛的不杀之恩,还是愧疚自己的技艺不精,离开的速度极快,有些血依然滴落在地上。
楚笛的眉头微微一蹙,叹了口气说:“去清理一下地上的血迹,看着真是难受,若是此人命大,逃过今天也许就逃过要死的可能,如果是杜家,他必定逃不过今天,如果是金家,或者他就无事了。”
“少夫人,难道就这样放过要伤害您的人吗?”侍卫有些不甘心的问。
楚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面前的花,这些花真是简单,只要生根发芽,就会长叶开花结果,就会默默灿烂,为什么人不这样简单,她已经放过他们一次,他们为什么不懂得也后退一步,一定要逼得她为了保护自己而不得不出手伤人?
涂天骄刚刚结束会议,一直守在门口的侍卫立刻迎上前低声把发生在楚笛那儿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涂天骄的脸色一变,低声斥责:“为什么不当时通知我,或者立刻派人过去?”
侍卫吓了一跳,立刻低头解释:“我们得知消息的时候事情已经处理妥当,这派出杀手的人应该很熟悉您的行踪,正好拣在您今天不能离开会议室的机会,我们怀疑要么是金家要么是杜家,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据当时在场的侍卫说,那个杀手在事发后并没有自杀,也就是说他觉得他的雇主并不会要他的命,或者说他相信他可以逃得过雇主的惩罚。”
涂天骄面沉如水,冷漠的说:“如果是杜家,他们只需要在远处派人射杀就可以,这事一定和金家有关,你立刻去打听,我要结果。”
“是。”侍卫立刻点头。
涂天骄心中吁了口气,侍卫算是聪明的,上来先和他说,少夫人没事,但少夫人那儿发生了些事情,不过,目前事情已经解释,要不,他一定会发火,他竟然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妻子,这算什么男人!
“笛笛。”车子刚刚停稳,涂天骄就已经从车上下来,匆匆进到院落中,看到正在院落中坐在桌子前赏雨的楚笛,心这才完全的落入胸膛,她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妥,和平时一模一样,“你,还好——”
“我挺好。”楚笛微微一笑,站起身,看着一脸焦灼的涂天骄,略带娇嗔的说,“都和他们说了,不要吓着你,只要你知道就好,你看,你还是吓成这样,还是名声吓人的涂少呢,我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
“杀手呢?”涂天骄看了一眼侍卫。
“人让我放了。”楚笛微微一笑,温和的说,“留着也是麻烦,不过是让你再杀一个人,我还期望着你能够向善呢。好了,不要生气了,真的,是我让侍卫放他走的,要是没有我的同意,他敢吗?真的,天骄,好了,不要生气了,就是留下他,知道了是谁,我们能如何?当面对质,他们会承认吗?不如静观其变。”
涂天骄苦笑着说:“笛笛,你想的太简单了,他们一次不成,肯定会来第二次,第二次他们会更谨慎,你始终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他们不会罢休的。笛笛,你的安全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我真经不起这个吓呀!”
楚笛轻轻偎进涂天骄怀中,细声缓语的说:“天骄,我好歹是在无名山长大的,也算是经过一些事,想想,我没做女土匪也挺可惜的是不是?好,好,不生气,我不开玩笑了,说正经的,我刚被人救的时候,只有两个想法,好好活下来不被你们涂家发现,然后长大了找你们涂家和杜家报仇,不说杜家,只说你吧,我要报仇的话,一定要让自己多学一些本事,所以我可以发现那个杀手并且打伤了他。”
“但是,这只是第一次。”涂天骄轻轻推开些楚笛,让自己能够看到她的面容,担心的说,“如果换了是我,我不会在意,从小我就是在被暗杀的阴影下长大的,我知道他们一次不成,肯定会来第二次,如果第二次没这么幸运呢?我不能冒这个险,你还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吗?这个城中知名的杀手也就那么几个,只要你描绘的出他的长相,我的手下就可以找到他。”
楚笛摇了一下头,微笑着说:“不用,如你所说,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们防不胜防,所以不如主动一些,我们也让他们在明处,我猜这件事只有两家有关系,一个是金家一个是杜家,我们也可以试着暗杀他们。”
涂天骄怔了怔,有些不太明白楚笛的意思。
楚笛笑着说:“只准他们暗杀我,难道不准我暗杀一下金佳柔或者杜珉?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总不能摆在这儿让他们杀我吧?”
“你想找杀手对付金佳柔或者杜珉?”涂天骄这才明白过来。
“不用杀手,我自己。”楚笛微微一笑,“给他们添添乱而已。不用这种表情看着我,不如我们吃饭的时候我慢慢说给你听,对了,这才是下午,离晚饭还有些时间,你不用再回军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