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绛冷吟此刻却已然忘记了方才暧昧的一幕,心微微沉着,之前还误以为他是因为沾了酒气才红了脸,忽略了那桃花酿本是清淡之酒,于他根本就像是喝白水,却不曾想他是旧疾发作才这般地灼热,而且……在迷雾围困时,他根本就没服下解药,全都交给了部下!
他,竟然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首先想到的便是自己的部下!那么,自己是误会了他么?或许他不是那样冷漠无情的人,只是习惯了伪装着保护自己!
“我等再去看看那堆尸体中还有没解药?”人群中有人说了一声,众人闻言也纷纷表示要跟着同去。
“别浪费时间!他们既然是来埋伏必然就已经服下了解药,也不至于蠢到把解药戴在身上。”
绛冷吟已经恢复了清醒,看人的眸光一如往常,清寒而冷冽,聪慧的辉芒从剔透晶莹的眸低透出,周围的侍卫见了也不禁惊叹,这般冷静睿智的女子着实少见。
“那该怎么办?”众人又齐声问道,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神殷切。
“刚才的解药还有没有?”
绛冷吟微微凝着眉,转过身来对着众人,身姿清淡飘逸,一身白衣在这墨黑的夜里似尘世间唯一的一缕清辉,清浅地照拂着垂头丧气的人们。
“没了!原本就只是小小的一瓶,大伙都只是分到了一点,解不了毒,只能抵御毒气的入侵。”之前被洛宸唤去发放解药之人从人群中走出来,脸色凝重地回答。
“狗娘养的!我再去给砍上几刀,再扔去喂狗!”有性情暴躁者气势汹汹地便抡着大刀往那边血泊中走,其余几人也是满心愤怒跟着前去,不一会儿便又听见了刀起刀落的霍霍之声,天际惊起几片飞云。
而此时的南宫瑾却异常地冷静,完全不似平日大大咧咧的他,大概是怕洛宸受了凉,连自己身上的外袍都脱下来披在洛宸身上。
“我还有一个办法!”
绛冷吟稍一凝眸,脑中便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那还是在夏雨笙给的医书上所见,也不曾想那么快便派上了用场。
“什么法子?”众人又是同时爆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惊异,周围的草木也不禁被那阵气势威慑,簌簌地凋落着叶子。
“医书上记载,弥阿草的毒可以用寒芷花上的花露来解。”
绛冷吟话语轻轻地说着,眸光不经意又落在了洛宸的脸上,他那两瓣红唇也许是因为体温的灼热而显得愈加红艳,似是开在午夜里的曼陀罗,每一分皆是致命的诱惑。
“这花我知道,只是要在有水源的地方才有。”有位稍微年长的侍卫跻身出来,手中的大刀还不断地往下滴血,给这冷凝的空气更添了几分森寒。
南宫瑾闻言,也不禁眼前一亮,猛然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似乎觉得眼前之人头上顶着七彩光环,熠熠生华。
“你们可知道哪里有河流?”绛冷吟偏开头不去看他的眼神,只是心里觉得不习惯也很奇怪。
“我知道!”
身后被忽视的南宫瑾忽然声音铿然地说了一句,似是为自己有了用武之地而感到振奋,这倒也是因为常年跟着主子周游天南地北才有的经验,何况之前也早已刺探过这一带的地形,要找河流倒只有竹屋流下的那一条。
众人一听便又开始一窝蜂地要同去,喧闹噪杂的声音,令昏迷之中的洛宸轻轻皱了眉,仅是瞬间便又恢复了平静,好像只是微风吹皱的湖面那般浅淡。
“不用争了,全部一起去!”绛冷吟淡淡地说了一声便堵住了众人的口,天地间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都去?”
“寒芷花只在凌晨开放,错过了时辰便枯萎了,若是不想你们主子有任何不测,那就即刻启程。”绛冷吟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着,骨子里散出的那股清傲高贵之气,虽看似一身娇柔,但在她面前似乎只能俯仰鼻息,不容亵渎。
“还不快去准备!愣着做什么?”
南宫瑾回头低吼了一声,众人皆噤口不敢再言,而也只有他才清楚这原本是主子的计划之一,当初本是筹划着先绕远路来此,等调走四皇子的人之后才折返到河边的大路,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只是没料到这个弱小女子竟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主子果然没看错人,也不枉如此费尽心力地救她护着她。
因为当时马车已经赶去做了幌子,当下以洛宸的状况,也无法骑马,这却成了眼下的难题。幸而侍卫之中倒也不乏人才,二话不说便领了几人去砍树,仅是一转眼的功夫,一顶纯手工无任何装饰的抬轿便出现在眼前,之后又用衣物糊在框架上,如此看着,倒也似模似样。
苍月已经冲破了浓重的云层,漆黑无光的天地间瞬间清亮了几分,冷辉之下那一片猩红便似是泛着粼粼波光的血色海洋,每一阵风吹过便是一阵潮涌,夹着黏腻腥臭的气息,令人不禁想那是死神身上散发出的**味道,阴寒森冷!
绛冷吟与他同坐在一顶轿子当中,骄中早已铺好了沫儿给的厚狐裘,在风寒露重的午夜也不觉的寒冷,又或许只是有洛宸这个大火炉在身边,即便是冷意也便烘干了。
骄子在山路上平稳地行走着,也不曾想这些粗猛之士也如此体贴,心知自己的主子身体抱恙便特意抑制住了那颠簸,脚下的每一步皆是万分地小心。
“娘……”
处于昏迷之中的洛宸忽然呢喃地唤了一声,灼热的身子也缓缓地倾靠在绛冷吟的肩上,此时的他似是生病的孩童期望着母亲温暖的怀抱,一点一点地靠近,一点一点地卸下平日从容无谓的面具。
“娘……不要抛下宸儿……”
他的声音似是带着轻微的呜咽,滚烫的脸颊紧紧地贴着她的心口,腰间也被他用手紧紧环住,好像是怕只有一放松便会溜走。
“没事的,会没事的……”
也许因为是女子,抑或是动了恻隐之心,她抬起了自己细嫩白皙的手,轻柔地抚着他的脸庞、他紧蹙的眉,连说话的声音皆像是为人母那般温柔。
“嗯……不要走……宸儿不要娘走……”洛宸得到了回应,紧蹙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神色温存地安睡在她怀中,唇边似带着浅浅的笑,真实幸福的笑。
绛冷吟忽然想到了什么,手下一顿,垂首认真地看着他,轻声道:“你是谁?”
“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