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她开始想家了。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
米黄色的小房间,烤肉的香气,玛吉和提姆拌嘴的声音,还有那件不怎么好看的唐老鸭睡衣……还有,还有玛吉轻轻哼出的歌曲……像彩虹一样真实的色彩……庄佩佩已经快要学会弹那首歌的前奏了……
迷迷糊糊中,听见梁妈感叹了一声,“你爸爸就是心太死了,要不然哪能这样对你……”
感觉梁妈的手摸着自己的头发,一缕一缕帮她拨到耳后,庄佩佩强迫自己眼珠不在眼皮下乱动,其实一颗心早就提到喉咙了。
梁妈唤了庄佩佩一声,看她已经没了反应,应该是睡着了,顿时舒了一口气。
“等你长大懂事了,千万别怪你爸爸……”梁妈声音有点颤抖,“你爸爸是我一手带大的,我看的清楚心里明白。他也有苦衷,不是不要你,是不知道怎么要你呀。”
“还在香港的时候啊,有一年我伤了腿,你爸爸那个暑假就每天背着我上楼下楼……他以前脾气很好的,不像现在对你爷爷这样……你奶奶刚嫁给你爷爷的时候,两个人感情好的呀,整天绕着园子一圈圈的散步,有说不完的话……”梁妈的思绪断断续续的,一时间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我以前听说,之前有算命先生说你爷爷面相不好,子孙女多男少,而且一代不如一代好存活,不出三代血脉就要断了。那时候谁信呢,可现在看看,哎……”
不知道是不是太多忧愁憋在胸中多年无处发泄,梁妈说到动情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揉了揉酸涩的眼角,“可谁敢跟你爸爸提呀,万一哪天他想起来了还是整日失魂落魄的模样,那人不就是废了吗?”
“老爷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会儿说少奶奶好,全家上下就要接受她,一会儿又说少奶奶不好,命着全家上下就得不待见她……不让提过去的人是他,费尽心思要去找尚明过去的也是他,一会儿说要分家,一会儿又要退休,脾气上来了整日嚷嚷着要立遗嘱,没多久又说要改遗嘱……”梁妈切切实实叹一口气,“自打年初那场脑溢血啊,人是真的糊涂了!”
梁妈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好半天,最后眼皮沉沉地合上,没多久就打起呼噜。
庄佩佩是再也睡不着了。
不禁睡不着,整个人深深震栗,心里扑通扑通跳的急快。
真的假的?
庄佩佩瞪着眼望天花板,恨不得眼睛这一刻能穿墙越壁,牢牢盯着爷爷的脸问他:到底怎么一回事?!
乖乖,原来重生一次变得快要身无分文还不是她要头疼的……庄佩佩心里倏然一惊,爷爷当初怎么猝死的?
实在不记得了。
那个时候正在接受胡勇的催眠治疗,整日里昏昏沉沉的,很多东西已经模糊不堪,只记得被抓着穿了一身黑衣,木然地坐在大厅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宾客对着爷爷的遗像鞠躬。那之后,爷爷就彻底消失在她记忆中,根本没再出现过。
实话实说,只有那么短暂的时间,谁要记得一个难以相处的老头?
可现在不一样了,庄佩佩再不是懵懂无知的五岁孩子,细想下午爷爷和彼得见面时候的一瞬间呆滞,还有在书房里当着那么多人面睡觉鼾声震耳,难道不是为了要羞辱彼得,给彼得难堪?
脑溢血是个什么病?
庄佩佩一头雾水。
“万一哪天他想起来”?
庄佩佩心里一沉,手指尖轻轻抵着嘴唇,眉越蹙越紧。为什么会出车祸?为什么要想起来?爸爸到底忘了什么事情?
还是忘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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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庄伟勋正在书房里告知了彼得这层说不清楚的关系。他简短扼要地讲述了庄尚明失忆的现况,其余的并不多做解释。
彼得眉头紧皱,一双手来回在腿上搓着。
“为什么不让我告诉艾丽莎?”
庄伟勋呷了一口茶,神色沉静地望着窗外一轮弯月,露出含着深意的微笑,“最大限度让你知道,怀特先生,我已经非常配合了。为什么要让佩佩知道呢?那只不过会是更多你我都回答不了的问题,既然你这么在乎佩佩,何必让她徒增烦恼?”
彼得有一点茫然,“艾丽莎总有一天会问起来的,为什么只有爷爷没有爸爸,你要我怎么作答?”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庄伟勋眼中发出精光,“你说过你自有抚养办法不是吗?”
“那我可以和艾丽莎的爸爸谈谈吗?”
庄伟勋伸出手断然拒绝,“不必,我儿子是什么都不记得的,他需要时间去适应。我可以和你保证的是,在我有生之年会最大的努力让尚明和佩佩和睦地相处下去,目前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看得出彼得的踌躇不决,庄伟勋拍拍他的手,“怀特先生,你还不至于觉得我很快就会死吧?这点信心应该还是要有的!”
彼得怔在那里望着庄伟勋,半天才讷讷地说,“我要和我妻子商量一下,这个有点超乎我的想象。”
虽然强装镇定,但事实的确超出彼得能接受的范围。彼得只觉得面前老者的城府,完全超出他可以对付的范围。直到回到房间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玛吉急着问他,“你说我们要怎么办?”
彼得无奈地叹口气,“这个家庭很复杂,玛吉,不是你我可以理解的。虽然人口不是很多,但好像每个人都有一堆说不出的问题。我看不懂艾丽莎的爷爷,准确的说我看不懂他们家里每一个人,我希望能尽快带艾丽莎回国。”
才不过一天的功夫,这个家的复杂程度完全超乎彼得的想象。而这家里人互相的淡然冷漠更是让他心惊。
“那你快带她回来吧!”玛吉急切地声音又响起,“彼得,我很挂念她,她吃的好不好?睡觉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彼得不好告诉玛吉艾丽莎今天过的很压抑,怕妻子远在美国担心又帮不上忙,他只说,“她看起来还可以,不过我很担心她。感觉这楼里每扇门后面都是另外一个国度一样,反正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很奇怪。”
彼得和玛吉又聊了一会儿,最后拿着电话推开艾丽莎的房门。他坐到艾丽莎床边,看孩子睡得正香,旁边梁妈双臂抱着孩子一样睡的死死的。彼得俯下身轻轻亲吻艾丽莎的额头,没想到孩子眼皮动了动,突然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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