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八)
作者:米薇玥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572

( 请牢记 ) ( 请牢记 )一大清早,他便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是母亲病重了,入了院。开 心 文 学 即使我往阴谋的方向想去,但是我如何也开不了口,毕竟只是我个人的揣测,况且,他家里应该不知道我们是要离开这里的消息。

我跟让他一起去了医院。是私家医院,明亮的走廊里,整洁的环境,笑盈盈的护士小姐,有公立医院所没有的规范。即使我和他心里都清楚,他家里人并不待见我,但是我们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他的父亲看见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他母亲还在昏迷当中,是突发性心肌梗塞,医生说现在还在观察当中,什么时候能够醒来还不知道。我听了之后,心都凉了。陪着他在医院一直到晚上,他让我先回去,在医院怕我难受。

于是我回去了,在附近随便吃了个汤米粉,填饱一下肚子。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感觉真是造化弄人,怎么偏偏是今天?虽然他对他的母亲没有什么寄托,但是毕竟是生他养他的人,一同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人,而这种情感,我无论如何也是体会不了的,自然不能了解他的忧虑:即使在知道他母亲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之后,还是如此小心翼翼的,放佛所有的过去,都能被秘密地掩埋在时间的洪荒里,在深深的地壳当中。

晚上给他发了短信,大概就是让他不要太过担心劳累,一切都会好起来之类的。我不敢打电话给他,害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要哭。并不想让他为我担心,更不想让他知道我在担惊受怕,让他忍受我的懦弱和无理取闹。

过了累人的三天,他母亲终于醒了,当时我不在。医生说了,病人如果醒来,不能受到刺激,所以我在医院呆的时间尽可能少,都是匆匆看一眼他,就回去了,他母亲自然有专门的看护照看,并不用别人花太多心思,倒是他,也许他是在责备自己,所以三天里只休息了几个小时,都是回家洗澡,匆匆吃个饭就又回去医院了,谁劝他都不听。

我没敢提去浮城的事,但是也不想在他住的地方多待,于是我拖着行李回了家。又重新拉开合拢的纱窗。一日一日,漫长漫长地过。他母亲醒了以后,很快就出院了,之后回家,他也跟着回去了。

他母亲痊愈以后,我们见了一面,在咖啡屋里,他告诉我,他现在没有什么好担心挂念的了,现在对母亲的厌恶又重新赶过了母子之情,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我只是听着,但是心如止水,仿佛从来不认识他一般。爱情,在很多事情面前,显得苍白无力,无关紧要。

“我们去浮城吧,再也不回来。”他如是说。

我淡淡地看着他。在看到他在医院的模样,我知道无论如何,离开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对他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我并不想背负不属于自己的骂名。我突然就了解了与他的距离到底是很远的。这距离,不是单靠爱情就能搭建好的桥。当遇上这样的背景,我的决心显得这样渺小,我们的爱情如在宇宙的一粒沙,虽然确确实实存在,但已经随风飘散,不知所终。

“学长,你放得下吗?这里的一切。”

“我放不下。我们还是分开吧,其实不同世界的人走在一起,原来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我很累。我相信你也很累,家里的事,自己的事,又为我担惊受怕的,你一个人,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呢?我也一样,我还有许多路要走,不想一辈子躲躲藏藏的,我没有信心可以给你幸福,也不相信你能给我幸福。”

我只是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不停地打在玻璃窗上,挣扎,一滴一滴汇成一条小溪似。说完以后,觉得很轻松,只是心如刀割。这个决定,对我们两个人都是好的吧,明明白白的,是我的软弱了。

秋天,紫荆山的紫荆花已经开得漫山遍野了吧……

“我不放手。”他说。

“你的决定与我无关。”我淡淡地说着。

“我不同意。”

“我走了。再见!”

是突如其来的觉悟,还是只是累了?门上的铃铛,随着开门关门,叮当叮当地响着,如醉人的音符。

思念一个人,原来可以如此刻骨铭心。他告诉我,是爱与不爱的问题,让人锱铢必较,没完没了。所以,他不会放开我,无视我的意愿。我觉得好笑,他又如何得知我的意愿呢?了解一个人就只是她用言语所表达的思想吗?那是她真实的想法吗?连我自己都无从下手,无法清楚了解,潜意识的自己到底是如何担待这一切的。

冷风轻轻吹过,就在我涌向天空的时候,看见雨织成的雨帘,如轻纱挂在黑色的帷幕里,我想伸手去抓住那诡异的荧幕。宽大的马路上,我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迷茫地看着呼啸而去的车辆:黑色的挡风玻璃,看不见里面的人影。

雨还在下,汩汩流下的水,乌黑乌黑的,暗暗散发着血色,如黑夜绽放的梦昙花,在淡淡的月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妖孽气息,周围的世界一片寂静,我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如此安详过……

在意识终结的刹那,我想起来了,我爱他,我不愿意失去他,我只是被那个懦弱的自己控制了,我要去告诉他,我要把分开的话都收回来,一句、一句,一个字一个字,告诉他,我撒谎了。

仿佛经过了漫长漫长的日子,又放佛是一个夜晚而已,有什么,在梦里消散了,我却已不记得。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狭长的丹凤眼,眉毛斜插几乎要隐入云鬓。刘海几乎挡住了高耸的眉脊。

他对着我裂开嘴笑着,忽然就转身离去,一会就碰了一杯水过来,递到我的唇边。我才发现自己唇口绷得紧紧的,微微沾了一点,便舒展开来。

“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他在床边蹲下,问我。

我眨眨眼,脑海一片朦胧,搜寻关于他的记忆,关于我睡在这里的记忆。

“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奇怪的人……”我吐出这几个字。印象中,他就是一个奇怪的人。

他笑了,狂妄地笑着。不,也许是开心的笑容,只是被我混乱了。

“医生说你头部受伤了,可能影响到记忆,看来不假。”

“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我已经认了你做干妹妹了,以后叫我哥就行了。”他微笑的时候,左脸有个浅浅的酒窝,让我感觉很温暖。

“哥。”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没有关于他的影像,但是知道他是我的哥哥的感觉,真好。

他点点头:“乖。”

我看着他,意识又逐渐模糊,陷入沉睡中,梦里似乎听到他跟医生说:“医生,确实如你所说,她记忆有些凌乱,你看有什么办法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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