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九)
作者:米薇玥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018

( 请牢记 ) ( 请牢记 )原来我已经在医院躺了三个月,难怪我觉得自己身体沉重又僵硬。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我渐渐记起来他是龙哥,但是如何与他认识的却想不起来,对这些我倒不好奇,也无暇顾及,因为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让我很是苦恼,随便想什么就痛得我龇牙裂目。

天天躺在床上,除了吃就是睡,大部分时间都他在医院陪我,这个在我醒来便成了我哥哥的人。其实,也只有他来看我,让我感觉在这世上,只有他一人记得我罢了。

我问他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医院太无聊了,只看得见白色的天花板。我问他的时候,我还躺在床上不能下床走动,已经闷得太坏了。

他每次都要敲我的头,不管我痛得骂娘,我看他的架势,大有想把我敲醒的味道,然后说:“还敢提,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模样,敢提出院?能下床了再问这种问题。”

他只买水果和粥过来,其余的无论我如何央求,总是被他专横地拒绝。幸好负责我的杨护士,是个非常活泼开朗的姐姐,叫美子的姑娘,经常陪我聊天说话,每每都被护士长胖姐发现才吐着舌头出去,还要最后对我挤眉弄眼地表示会再来。

哼!哥哥他不愿意给我带好吃的,咱不稀罕,山人自有妙计。

我总能哄骗到美子为我弄来好吃的,从披萨到炸鸡翅,从海鲜煎饼到炒田螺,数不尽的美味啊。

只是可惜的是,事情很快就露馅了,当然不是哥他如何察觉到,而是我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吃了那么多好吃的,竟然承受不了,发了高烧,让医生抓了把柄,被披露出来了。人家可神气了,一诊断就知道了。虽然我怀疑有可能被他撞见过,但是也只能在背后和美子偷偷骂他糟老头子。其实说起来,人家是年轻有为的医生,年纪还不到30,就已经是主治医师了。只是平时表情太过严肃,做事一板一眼,一点幽默感也没有,整个人阴沉沉的,一副糟老头子的模样。

我听到哥叫他灵之类的名字,大概和哥还是什么同学之类的,后来我才知道是哥的死党。我知道以后才顿悟,啊,原来是这样,所以我才被送过来这里的医院啊……世上的一切,果然还是有渊源的。这句话,那时候我理解的只是皮毛而已,如果我真的深切了解了,就该想到许多事情。

偷吃禁果的事件暴露后,哥趁美子在的时候,耳提面命地下了命令,以后如果再敢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天天只能喝白粥,并且要没收手提电脑和手机。我一听,只能乖乖听话了,不让我玩这些东西,那我真的是待不下去了,难道天天对着对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吗?不过,他看我真的要哭出来的丑模样,还是答应我了,在医生同意的情况下,可以有节制地吃些我想吃的东西。我这才展开笑颜。

中午到了的时候,我正等着他给我带饭过来,手机却响了。不用看我也知道是他打来的,之前的手机似乎在车祸的时候就丢失了,连带地就换了个号码,只有他一个人打我的新电话。我兴致盎然地接了电话。

“哥!你在哪里?”

“中午我不过去了,你自己吃医院的饭吧,晚上再去看你,给你买好吃的。”

我沮丧地垂下肩膀,整个人泄气了:“哦,好吧,你先忙吧。”

自从我身体渐渐转好之后,他在医院陪我的时间便逐渐递减,当然每天还是会过来看我,只是不像之前那样,几乎一整天都陪着我,直到深夜才走。现在只剩下一天几个小时的闲暇时间了。

很快,我可以随意下床走动了,我高兴地不得了,差点想要跳起来,当然被他阻止了。确实,我的一只腿还夹着石膏呢。

他酷酷地说:“不要跟个跳蚤似的。”

他扶着我,要到外面草地晒晒太阳。已经是初冬了,阳光正好。

我不服气:“跳蚤又怎么了?挺好的,好过棺材板。”

“没事说什么棺材板。”他不解。

“你死党就是一个棺材板兼糟老头啊,难道你想天天对着那样的我吗?”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话也没有。一副只听得蚊子嗡鸣的表情。

我知道他有时候太酷,什么也不理会。我想了想,又说:“哥,你说我是跳蚤,那我顶多是个小跳蚤。”

一开始他还是不理我,但是我就等着他开口问我,所以我也不再说话。这是我们经常的交流方式,通常都是只是我一个人在说话,他听着,好像又没在听,直到我想要他说话的时候,我才会停顿很久,这时候,你以为他肯定不知道说了什么的时候吧,他总能很好地接下话题。

“为什么你只是小跳蚤。”

“那我问你,你是我哥吗?”

他推着我到了草地上的一张木凳旁边紧靠着,他则坐了下来,看着草地上穿着统一的条文院服的孩童玩耍,一个小孩抱起飞奔过来的充气足球跑了起来,另一个小孩大喊着:犯规!犯规!

“当然。”

“既然我是跳蚤,那你也是跳蚤了,因为你是我哥,而你又比我大个,我那么娇小,顶多是个小跳蚤了。”

“嗯……确实,符合逻辑。”他沉吟一会,才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看着我。

“你是太瘦了,住院之后瘦了好多。”

我也知道我瘦了,以前手腕一抓还大小适度的手感,现在只剩下皮包骨了。

我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向他撒娇:“知道我瘦了,所以要给我吃好吃的,我才能养胖啊!对吧?哥。”

他这次轻轻地拍我的头,还是没说话。话说,有时候我总感觉他不知道在想些是什么,总是一副思绪飘远的狗腿样,让我很不爽。

我突然就扯住他的耳朵,靠近大声地唤他:“哥!你听到没有?”原本是想吓吓他,倒把自己的脑袋震到,冲上脑门闹腾了一会。痛得我抱住头颅直喊疼。

他虽然也抱紧我的头,但是完了还气人地来了一句:“净做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我带着哭腔委屈道:“还不是被你害的!人家跟你说话你也不搭理!”

真是痛死我了,直打寒颤,渐渐地出了一身汗。

“好了,好了,是哥不好。我们先回去房里。”

他推着我快速回到病房,这时候我已经痛得不能说话了,只是咬牙一门心思想着不能喊出来。他叫了老头子来,但是老头子也束手无策,说是扯动神经要痛也没办法,这种痛是痊愈的必经之路,最多只能帮忙打止痛针。我摇着头喊着不打,不想睡着,不想像个布偶躺着。他们顺了我。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我终于渐渐止住了疼痛。

“哥,我没事了。不要担心。”

他一直抓着我的手,没有松开。

“没事就好。”

我对他展开一个无力的笑容,感觉自己脸上发热,口干舌燥。

“倒杯水给我可以吗?”他这才放开我的手,站起身,我这才发现他一直是跪在床边。